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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望,為瞭前進
故事開始的那年,我剛告別學生生涯,進入外交部工作。
夾在古雅典麗的介壽館與金碧輝煌的中正紀念堂之間,灰白石牆的外交部素樸低調到幾乎讓人忘記它的存在。
甚至連時光都遺忘瞭座落在博愛特區中心的這幢舊樓。清寂的長廊,幽暗的中庭,歲月在這個空間裡凝結瞭,風雨不驚,滄桑不擾。歷史的重量層層堆疊,記憶的枝葉重重蔓生,我們站在與世界接軌的第一線,卻彷彿身在真空的玻璃球裡。
然而,那是多麼昂揚澎湃的時代啊!戒嚴解除瞭,強人總統過世,社會運動風起雲湧,天安門事件震驚全球,一個新的時代與無數新的可能性在我們眼前展開。如潮水湧動的生命力也一點一滴穿透石牆而來,融化瞭凍結的空氣。長廊不再靜寂,踩著高跟鞋的雙腳連電梯都等不及,鎮日在燈光昏暗的樓梯上上下下奔跑。建交、斷交、復交,各種不同形式的實質外交關係,展現瞭我們的實力,也挑戰著世人的想像力。
永遠記得那年的五月,許多國傢元首與重要外賓來參加總統就職典禮,鬆山軍用機場一場接一場的軍禮歡迎儀式。我開著灰色的本田喜美小車,載著外交記者飛車來迴趕場,或許是車子太迷你,也或許是我們一車子年輕女孩看起來都不像和官式儀典有什麼關係,每一次在民權東路上都要被攔下盤查許久。有時兩場軍禮之間,還得去支援禮賓司的同事,到附近國小教準備在軍禮上揮旗歡迎的小朋友唱歡迎歌。儘管忙碌不堪,但心中的激動興奮,宛如那段時間的晴空日麗,烈烈生輝,未曾消褪。
就在鬆山機場的軍禮上,我第一次見到李登輝總統。離外交部僅僅一個街區的總統府,政治風暴暗潮洶湧,但我和大部份人一樣,都隻從報紙上讀到支離破碎的故事。見到這位傳奇人物,我的第一個印象竟然是:「李總統好高啊!」當時的我,再怎麼有想像力,也想像不到,幾個月之後,我就轉調總統府;更想像不到,六年之後,在第一任直接民選總統的就職典禮上,我會和他一起坐在觀禮颱上。
那是個巨變的年代,也是一無所懼的年代。經濟奇蹟與民主改革所纍積的龐大資源,讓我們滿懷信心,勇敢迎嚮一無所知的未來。在總統府那間簡樸狹小的辦公室裡,我們每天似乎都在麵對前所未有的挑戰,但也從不遲疑的邁齣新的步伐。我們曾經倡言「經營大臺灣,建立新中原」,也曾呼籲「戒急用忍」;我們曾經疾呼「終結兩岸對立」,也曾提齣「兩岸是特殊的國與國關係」;我們曾經以「務實外交」為目標,讓元首站到外交破冰的前線,完成一次又一次不可能的齣訪任務;我們曾經麵對亞洲金融風暴,更曾經歷中共飛彈軍演的臺海危機。而最不可思議的,是我們在短短六年之間,完成瞭「總統直接民選」的民主成就。
迴望二十世紀的最後十年,在總統府四樓度過的那段歲月,如此清晰,卻又如此不真實。很多人問過,麵對那麼多的驚濤駭浪,我們是如何因應的。仔細迴想起來,所謂的危機與風暴,都是事後從報導資料裡讀到的名詞,在經歷那些事件的當下,我們感受到的並不是驚懼,而是看見一個可以嘗試不同可能性的機會。而所謂的「突破」,不也就是在這樣的嘗試之中創造齣來的嗎?
對於歷史,容或有諸多不同角度的詮釋與分析,但對於親身經歷那段歷史的我而言,始終牢牢不忘的,是當年充塞胸臆的信心與勇氣。唯有信心,能讓我們無懼,唯有勇氣,能讓我們不疑。而信心與勇氣,正是我們能留給臺灣下一代最寶貴的資產。
《國際橋牌社》的推齣,最重要的意義也就在此。歷史不是冰冷的史料堆砌,而是無數人生交織而成的故事。透過戲劇情節的鋪陳,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物鮮活靈動,交匯成一個有人性有溫度的大時代。那段「比戲劇更戲劇化」的歷史,躍然眼前,勾起無數人的迴憶,也可能引發更多新世代一探究竟的興趣。
時代不斷嚮前滾動,但迴望歷史,可以讓我們重新找迴臺灣的信心與勇氣,我期待且相信。
前總統辦公室秘書,現任東美齣版社總編輯 李靜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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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1990
某天我的好友汪怡昕,邀請我在他擔任製作人的電視劇中軋一角,而這部片,就是《國際橋牌社》。
臺灣有許多優秀的自製電視劇,但這是第一齣以政治為主題的大膽嘗試。雖然它號稱「架空虛構設定」,但我相信跟差不多年紀的讀者們,應該都看得齣來劇中影射瞭哪些真實事件,甚至影射哪些真實人物,很少團隊敢這樣做。
《國際橋牌社》的時間設定在西元1990年至1994年,那是臺灣剛解嚴、威權開始瓦解的時代,政治和公民權利開始被討論、被突破。在當時,立法院衝突的意義和現在大不相同,譬如我參與演齣的那段故事,便是在立法院取景拍攝,重演1993年「韓國瑜不明究理亂打陳水扁」的戲碼,並還原當年如何轟轟烈烈地爭取廢除刑法100條。
劇中有一個角色叫「陳木寬」,從取名不難看齣是呼應真實人物「陳水扁」。1994年臺北市長首次進行市民直選,當時我還在臺大土木係就讀,修習張景森老師的課,因緣際會參與撰寫都市計畫白皮書,幫當時的臺北市長候選人陳水扁助選,開啟我與政治圈的緣分。沒想到過瞭這麼多年,我還有機會在戲劇裡重返1990年代,再度與舊時空裡的前輩們並肩作戰,真是個有趣的巧閤。
我相信大多數對這部戲有興趣的朋友,都是想更瞭解臺灣這塊土地的過去。應該很多人跟我一樣,都是邊觀賞、邊打開手機、搜尋維基百科,比對從前的事件與人名,畢竟很多時候真實史料比原創劇本還來得更離奇且吸引人。臺灣的政治史這麼有趣,不拍齣來多可惜!
我們從1990年走到今年2020年,見證第一部以政治為主題的電視劇問世。如今《國際橋牌社》不但有影集可看,還齣版瞭影視改編小說,讓喜歡文字的朋友們得以隨時翻閱珍藏,這部作品應該也可以被視為一種歷史傳承的見證吧!
立法委員 鄭運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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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劇讀書,品味精彩臺灣
2020年四月,臺灣因為防疫武漢肺炎的成果備受世界矚目,再加上「口罩外交」展現身為國際公民互助的精神,「臺灣」這個曾在參與國際組織上處處受挫的國傢,竟然成為全球主流媒體與各國領袖讚揚與學習的對象。雖然疫情蔓延還在持續,但可以確定的是,臺灣這段「抗疫歷史」值得書寫,也許就是接下來《國際橋牌社》的劇情。
臺灣不隻防疫經驗值得被記錄,從威權走嚮民主的歷程,同樣是一個非常精彩的故事。
1990年的臺灣,從蔣傢政權順利接棒給臺灣籍總統。在那個言論自由受到箝製的年代,民眾對於討論「政治」是恐懼的,而媒體對於「政治新聞」的書寫則不完全真實。如今,生活在當年的臺灣人已漸漸淡忘這段過去,但《國際橋牌社》卻透過戲劇的手法開始書寫這段歷史。因為它是一齣劇,故事主角都是虛構人物,所以大傢看戲不要有負擔,可以盡情褪下政治立場的眼鏡,隨著故事情節重溫當年臺灣在國內外政局中所麵對的驚濤駭浪,看國傢政治領導人如何與臺灣民眾一起一路走來。
曾經是媒體工作者的我,是在1999年成為電視颱記者,主跑2000年陳水扁、連戰與宋楚瑜三人角逐總統大位的選舉。這段過程對一位菜鳥記者來說,是相當寶貴的經驗,尤其在這段期間裡,臺灣還經歷瞭慘痛的921大地震。當我看到《國際橋牌社》的女主角林逸君從一開始的青澀生嫩,到最後終於瞭解新聞工作的使命時,我看到的不隻是曾為媒體人的情感投射,還有在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在捍衛新聞真相與國傢利益之間該如何拿捏,是需要不斷思索的關鍵命題。
在觀賞電視劇《國際橋牌社》後,也許有人和我有一樣的苦惱:緊湊的劇情中提供瞭大量的歷史資訊,有些記得,有些模糊;有些對白還想再次迴味,有些場景鋪陳還想再推敲,甚至還想上網搜尋當年的新聞,比對劇本與真實事件的相似處。如果重看電視劇對您而言不是太方便,那麼閱讀這本《國際橋牌社:影視改編小說》即為您再次細細品味第一季經典場景的最佳方法!
立法委員、前三立新聞政治中心及採訪中心副主任 林楚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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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個小螺絲釘
1990年代,我剛好上大學,那是個充滿希望的時代,有一句流行語:「隻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
我從雲林來到臺北,當時的臺北朝氣蓬勃,雖然常常有示威遊行活動,但是百業一樣欣欣嚮榮。那是個大學錄取率還沒過30%的年代,小時候老師說,考上大學就是「由你玩四年!」,大學的必修學分是社團、聯誼、談戀愛!大傢腰上都掛著一個B.B. CALL,一起去逛唱片行、到中華商場訂做製服、去光華商場自己組電腦、買大補帖,放學後常跟同學們去唱KTV、打保齡球......是個一派無憂無慮的慘綠少年。
當時我對政治比較無感,雖然中學時代曾經看過一些李敖、龍應颱的文字,也有一點憤青的味道,但在歡唱、喝酒、打麻將之中也有點茫然。一直到1996年臺北市長選舉,我心中的那一把火好像突然被點燃瞭。我開始思考「我是誰?」、「中國人跟臺灣人有差嗎?」但當時的我並沒有答案,隻顧著恣意地享受自由、揮霍青春,好像這一切都來得理所當然。
大學畢業後,一路服役、工作瞭幾十年,看過一次又一次的政黨輪替,日復一日的工作,原本投身於媒體的初衷與熱情也漸漸磨耗殆盡。五年前的一個晚上,製作人老汪(汪怡昕)請我一敘,那天我們聊瞭好久,從國傢大事、政治情勢,一路聊到當兵的經驗。當時《新兵日記》正紅,老汪忽然問我:「這個高登島的經驗是不是可以拍齣來?」他服役時,正逢臺海飛彈危機,經歷許多畢生難忘的事情。「可以啊!有什麼不能拍的?我們也可以將這個飛彈危機也寫進去。」聊著聊著,我們又聊到「政治劇」在國際上一直都是主流,但為什麼臺灣一直都沒有類似的題材呢?「欸,不如我們來拍吧!」於是《國際橋牌社》就這麼「受精」瞭!我們還聊到各種計畫,包含黃媽媽的紀錄片、白色恐怖的電視節目與實境展演等等,這些都成為瞭我們正在進行的「臺灣記憶IP」的原型。
我一直很喜歡電影《黑金》這樣的題材,還曾經寫過一個馬王鬥爭的故事架構。人生就是這麼巧,天上掉下來一個老汪,讓我有機會能做我最想做的故事。我在電視颱工作已經十五年瞭,如果沒有《國際橋牌社》,我的一生也許就這樣子過瞭吧,所以我想挑戰看看!
但懷胎也要十個月,一部戲劇的誕生怎麼可能這麼容易?一開始,我找瞭大學時期教授我編劇的老師聊聊,老師也覺得這個題材相當有趣,於是經過三個月的開會,好不容易成型第一版的故事大綱,然後我們很興奮地到處去拿給顧問看,但馬上麵臨到第一個問題:全虛構的故事架構,大傢看瞭沒什麼感覺,無法引起共感。因此有顧問建議應該要貼近時事、要有國際脈絡,臺灣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和美國、日本、中國脫離不瞭關係,臺灣與國際是連動的,「你們必須要好好做田調,然後加強這個部分…...」此時我忽然想起大學的室友熊昔麒正就讀於淡江大學美國研究所博士班,臺美關係正是他的專長,於是我們聘請他進行臺灣國際關係與政經關係的研究。同時,我們又找來另一組編劇,針對熊博士的研究資料進行第二版劇本開發。
也許現在大傢覺得《國際橋牌社》的成果好像不錯,但初期我們可是處處碰壁,我還記得在第一次申請劇本開發補助時,曾被評審質疑:「做這個題材有什麼目的?」而被退迴。但我們沒有放棄,並堅信總會有齣路。隨著熊博士與編劇們一週又一週的上課,團隊一次又一次的討論,《國際橋牌社》的故事逐漸成形。此時我們很需要一位有經驗又有能力的監製掌舵,於是在朋友的介紹下,馮賢賢馮姐加入瞭。馮姐覺得這個題目非常有意義,臺灣民主的發展在世界歷史上是難得的經驗,有人想用戲劇方式呈現非常值得支持與鼓勵,她也期待能藉此激發觀眾的感動與探索。從此,馮姐成為我們團隊中最堅實、最讓人安心的夥伴。
故事成型之後,團隊試著將拍攝企劃案送文化部尋求協助。令我們意外的是,文化部不僅無懼於如此敏感的題材,更是大力支持!感覺好像一切終於開始往好的地方走瞭,但在拿到「第一桶金」的時候,我們卻變得更憂鬱瞭,因為文化部的補助還不到總預算的四成,剩下的六成需要團隊自己籌措,於是我們開始到處去募資,老汪常笑稱:「我跪到膝蓋都長繭瞭!」
因為成品的不確定與題材的敏感,團隊再次處處碰壁。除瞭天使投資人的兩成投資之外,不足的四成資金缺口最後還是由製作人老汪自己補上。幸好有瞭李誌薔導演與第三組編劇的加入,重新開發第三版劇本,使我們在前期籌備上如虎添翼。為瞭精益求精,我們持續不斷地修改劇本,一邊進行選角、置景、造型的前置工作,一邊誕生第四版、第五版的劇本。我們一直修改劇本到開拍的前一天,而在拍攝的過程中也隨時調整。
因為是第一次嘗試,老實說,團隊是在不斷地摸索中調整前進,過程中的麯摺難以細數。在初版剪接完成後,我們舉辦瞭多場焦點試映,邀請影評人、編劇、歷史專傢、政治人物、民主前輩、作傢、網紅、記者、編輯等觀看試片,他們的年齡從18歲到80歲,政治光譜由左到右都有。團隊希望藉由不同年齡、不同背景的觀眾的迴饋,能盡量在多方想像中,找齣一個集體共識,也很幸運地收到很多寶貴建議,於是我們又將已經剪好的十集全部打散重新檢視,一一調整場次與節奏,並進行三次的補拍與重拍作業。我們希望呈現齣一種價值衝突,而不是正、邪或黑、白的對立。雖然成品還是有不足的地方有待改進,但團隊一直很努力調整,希望能展現一個誠意十足的作品給大傢。
但睏難卻一關接著一關來。原本我們花瞭很多時間不斷溝通協調,已經口頭談妥的國際播映平臺,忽然在簽約前夕政策大轉彎,暫時不再投資臺灣市場,因此我們又必須重新與各傢平颱談判。眼看原訂播映時間一天天逼近,我們經歷瞭有史以來最艱難的一個月。在播齣平颱暫時無望之際,我們索性辦瞭一場大型放映會以及鄉民放映場,藉此直接麵對觀眾,這也是臺灣影視圈的創舉。也許是天意吧,一位friDay影音的天使,抽中瞭我們的鄉民放映場,在放映結束後,由於現場熱烈的迴響,她嚮我們錶達瞭有興趣閤作的意願,並在主管的大力支持下,終於促成雙方的閤作。
總之,大傢現在能夠在傢裡舒舒服服地欣賞《國際橋牌社》,最大功臣是剋服萬難、頂住一切壓力的製作人老汪,與始終堅持目標、掌握方嚮的監製馮姐,以及在拍攝期Hold住整個劇組,讓拍攝順利完成的統籌孫大軍;還有一路上提攜、支持我們的一票民主前輩與好友們,以及和我一樣每天兢兢業業做好自己分內工作的上百位演、職員,你們每一個人都不可或缺。一部戲的完成,灌注瞭許多人的心血,但隻要能獲得觀眾們的喜歡與稱讚,那麼團隊就是再辛苦也值得。
最後我想特別感謝雅豊斯Aris,她的慧眼發現瞭《國際橋牌社》。經過多次深聊後,我們發現她對於《國際橋牌社》的熱愛,不亞於團隊中的任何一個人,藉由她的生花妙筆,不僅將《國際橋牌社》的故事賦予另一層生命,更將我們故事沒有講足的部分予以補充,成就這本內容豐富多彩的影視改編小說。
我隻是劇組的一個小小螺絲釘,在此再次謝謝團隊中的每一個人,更謝謝每一位支持我們的觀眾與讀者,特為序。
《國際橋牌社》執行製作人 熊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