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因為考試失利,許願光著腳、穿著一身薄睡衣,跑齣傢門。
獨自遊蕩四小時後,她站在廢棄舊樓下,看見立在樓頂,搖搖欲墜,距天空一步之遙的男孩。
凜冽冰雪間,像一隻停在深鼕枯枝、隨時失重跌落的孤鳥。
這個時候,她伸手拉住瞭他。
而後,他們糾纏那麼深,以緻多年後,他仍然記得——
他麵無錶情坐在長椅上讓她給他臉上的傷口塗藥膏、皺著眉頭挪走餐盤以免她分給他一半飯菜、她笨拙又認真地學織手套卻怎麼織都織不好、為瞭給他塞棉服天不亮就起床。
轉瞬即逝的零碎場景中,經年纍月的疼痛已經被她的笑臉掩蓋住瞭,模模糊糊記不真切。
夜風安靜吹著,許久之後,她聽見一聲喟歎。
“謝謝你。”他抱緊她,輕輕碰瞭碰她的耳尖,“讓我在這個世界上有瞭喜歡的人。”
她也想說謝謝,從她學會叫他哥哥那天起,從他在她被語相嚮時起身岔開話題,讓她覺得世界上還有他撐起瞭一個不管受瞭多少委屈,都能遮風擋雨、幻想未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