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全是雜亂、破碎的影像,
她的臉,與他的交談;她的臉,那天晴朗的天氣;
她的臉,陽光與大海;她的臉,黑色迷霧裡的臉⋯⋯
她的一切都讓他心碎——
一年前,他未留下隻字片語便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再次相見,他卻完全不記得她,禮貌友善的微笑、疏離陌生的眼神⋯⋯
「忘了我很容易嗎?為什麼你表現得好像從來不認識我?」
「路小姐,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初見,她的眼神含著他所不能理解的悲傷與眷戀。
他還來不及釐清對她的感情,她就在他面前消失,讓他徹底崩潰。
他在芭雅島沒命的深潛,期盼能找到她,大家都以為他瘋了,工作也辭去了,他終究沒找到她。
之後,他不再碰水、不再與帶走她的神祕力量有任何瓜葛。
一年後,她重新出現在當時消失的海域。
她的消逝,讓他心痛、讓他充滿愧疚,他多希望那時能夠救她出海。
如今她回來了,他終於知道失而復得的珍貴,更渴望能擁有她。
她不再是他的那場夢,不再是糾結於愧疚及痛心的夢境——
※ ※ ※
望著滿天星光,她不禁迷惑,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
時間對她還有沒有任何意義?
「怎麼了?做惡夢了?」
「我以為⋯⋯以為我還在漩渦裡,以為你只是一場夢。」
「不是夢,妳看,我在這裡。」
「我等你⋯⋯好久了。」
望著他眸中的熱切,她感到訝異,在她的時間裡,他都一直躲避她⋯⋯
可是現在他的眼中有她熟悉的濃情。
他想起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