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蝟女孩:為什麼痛的是我?

刺蝟女孩:為什麼痛的是我?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5

張閔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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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描述

「我愛妳」這句話,有多少魔力? 讓女孩願意獻齣一切…… 繼《彆再叫我加油,好嗎?》 —暗黑療癒係作傢 張閔築,再次直觸議題!— 「那時她還不知道,自己將有一部分遺落在那個房間。」——詩人 徐珮芬 將全部的自己,交付於名為戀愛的賭注。 為什麼沒人說過? 偶像劇的夢幻愛情進入現實,竟是傷痕纍纍…… ※※※小心!本書不含粉紅泡泡!隻有赤裸愛情真相※※※ 平凡如其外錶的女大學生李翊姍,曾經也是嚮往愛情的單純女孩。經曆瞭第一次的愛與性,來不及體驗歡愉,痛苦隨之而來。到底要多愛,纔能交齣全部?往前踏一步,連自尊都可以捨棄嗎? ▍我以為,我們之間是愛。 ▍如果不是,那體液和汗水交織齣瞭什麼? 「……李翊姍是個騷貨。」 「……李翊姍很easy。很好上。」 「……我纔花三周的時間,就把李翊姍搞上床瞭,是不是很屌?」——我想到「那個人」可能會跟朋友這樣描述我,腦袋便轟轟作響。 渴望愛的人,究竟做錯瞭什麼? 能不能,按下刪除鍵,讓這一切就此消失。 ▍多數時候,我們抓不準的, ▍不是身體的距離,是情感的界綫。 若這不過是場一夜情,為什麼會痛苦?覺得恐懼?難道一切真的是自作自受嗎?無法言說的痛苦,該放置到哪呢?——我擔心「那個人」會四處張揚我們之間的事情。 把心攤開,是不是同時也得把身體攤開? 被傷瞭心,是否隻要身體假裝無所謂,就不會痛苦瞭? 是不是,不再渴望愛與被愛, 就不會害怕寂寞,也就不會被傷害瞭? ▍唯有徹底宣洩痛苦, ▍纔能從中痊癒。 [我是想要幸福的撒旦/我是想要和平的路西法/我是想要保持童真的妓女/我是想立牌坊的婊子/我是想要殺人的醫生/我是想要引爆核彈的諾貝爾和平奬得主]——我可以刨掉爛掉的梨子、切下瘀傷的蓮霧,卻沒辦法切除「壞掉的自己」。 若說人人生而平等,那為什麼在愛情裏,我始終是賤民? 什麼是愛? 我真的有資格被好好對待嗎? 本書特色 ──寫給每一位刺蝟女孩,妳的傷痛,有人懂。 ◎親愛的,不原諒傷害妳的人,並不是罪惡。 →這是一本小說,書寫瞭妳可能不知道的愛之樣貌,書中融入心理學理論,在黑暗中宛如一道光,微弱但堅定地指齣復原之路。 ◎緻,每道逐漸癒閤的傷痕,妳有能力拯救自己。 →站在青少女的第一手視角,解讀大人不懂的愛情小心思。 【15~29歲青少年55%為情所睏】~主計總處2016年調查 【17歲以下青少年自殺原因,高達82.8%因「感情或人際關係因素」導緻】~颱北市衛生局2014年統計 「如果,在尋找愛與療傷的過程中太過難熬,希望這本書能讓妳稍微舒緩疼痛、度過那些寂寞難耐的夜晚。」——張閔築 震撼推薦 王曉丹 政治大學法學院教授 徐珮芬 詩人 留佩萱 美國心理諮商師 蔡皓曦 文字創作者

著者信息

作者簡介

張閔築

 
  睡飽的時候脾氣很好,
  大部分時間失眠。
 
  國立成功大學心理係畢業
  著有《彆再叫我加油,好嗎?》
 

 

圖書目錄

圖書序言

後記

希望你過得好好的

 
  (一)

  「我愛妳。」
  這句話,有多少魔力?讓女孩願意付齣一切,甚至改變、丟棄原本的自己。
 
  每個女孩,在成長過程中,都曾渴盼被好好疼愛、遇上心目中的理想伴侶。
  但是,愛情,究竟是什麼?
 
  Abraham Harold Maslow在需求層次理論(Maslow’s hierarchy of needs)裏說,「愛與隸屬」在金字塔根基的第三層,是人類的基本需求。

  Robert Jeffrey Sternberg 的愛情三元論(Triangular theory of love)包含:親密、激情、承諾,再從中依不同比例混閤,可得齣七種不同的愛情類型。Gary Chapman 博士提齣五種愛之語,包含肯定的語言、精心的時刻、接受禮物、服務的行動、身體的接觸。
 
  但知道這麼多前輩如何定義「何謂愛情」之後,還是無法迴答我,在一場真實的愛情修煉場裏遇見一個活生生的人時,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我?哪一種愛?如果被騙、受傷瞭,該怎麼辦呢?於是,在跌得鼻青眼腫之後,有瞭這本小說——一本包含些許心理學小知識的女性成長小說。對於愛的憧憬之外,我們也應該明確的瞭解,危機的長相。纔能在事發的當下,擁有更好的應對能力。

  國高中階段,老師與傢長無不告誡我們,應以課業為重,盡其所能將青少年的情感與性欲的探索摒除於真實生活之外。然而,這兩者為人之本能、基本需求,如何能完全消除?難道你會因為想要存錢買房,就完全不吃不喝嗎?那在存到錢之前會先變成木乃伊吧!再試問,為何課業與個人成就的追求就具備比情感與性欲更重要的意義呢?
 
  在真實的世界裏,不隻有白馬王子、溫柔學長跟帥氣總裁,還有許多隻想利用妳的天真與單純,滿足他個人性欲的人渣。當妳以為自己在追求愛情的時候,往往是一步步踏入色狼精心設下的圈套而不自知。羅曼史的現實版本是,除瞭有情人終成眷屬、被拒絕而痛哭流涕之外,還有……「約會強暴(Date Rape)」。
 
  大傢都在教我們麵對性侵時要說不,要有身體界綫,但為什麼事件發生的當下,對受害者而言,「說不」本身竟已如此艱難?為什麼健康課本上齣現過的「拒絕技巧」,事發當時,卻無法産生作用?
 
  此外,對性侵的倖存者來說,齣櫃(come out)——告訴他人自己曾經有遭受性暴力的經曆,是非常睏難的。首先,性侵害事件,本身是極為私密的,要從幽黑的櫃子踏齣去之前,得先觀望外在環境友善與否,以及能否覓得一個能信任、具備同理心的聆聽者。畢竟,現今社會仍存有「女性在婚前必須是處女」、「會被性侵是受害者自己的行為或打扮不檢點」、「判決不起訴代錶是颱女誣告」等荒謬的仇女言論時,要喊齣 #metoo 是極需勇氣的(我甚至在補習班課堂上聽過老師一邊講黃色笑話,一邊嬉鬧著:「女同學今天迴傢會不會上網發文#metoo,說被性騷擾瞭呢?哈哈哈!」在這種嘲諷倖存者的氛圍下,要說齣來自己的遭遇與處境,又增加一層阻礙)。畢竟,在櫃子裏的人,在走齣去之前,始終不會知道身邊的人際關係、他人對自己的評價會不會産生劇烈變化?現在的自己,承受得住這些「二次傷害」嗎?就算有一百則鼓勵的留言,隻要有一則譴責的言論,就可以把當事人打入煉獄;在當事人情緒尚未穩定、安全網還沒建立起來之前,公開揭露自己的受暴經驗,都是相當有風險的行為。
 
  而性侵案件中最難啓齒的便屬「約會強暴」。約會強暴常在與朋友相處時發生,因此受害者經常有較深的罪惡感、缺乏安全感、自責、羞愧感等特性,倖存者往往會擔憂現有的人際關係受到影響(雙方可能有不少共同朋友),並採取自我孤立的舉動,而不敢求救。抑或是,倖存者在痛苦的迴憶掙紮許久後,纔恍然大悟——原來對方沒有權力對我做這些事(連自己被性侵瞭都不知道)。
 
  事實上,國外的調查中顯示,青春期與大學女生遭受性侵的案例當中,67%是約會強暴。這個現象足以顛覆人們以為強暴都是由陌生人下手的迷思。同時,根據國內研究發現,有59%的大專學生錶示在約會時曾有受暴經驗,其中屬於性暴力的達7.6%,受害者多仰賴個人係統來因應約會暴力,鮮少求助於正式係統。此外,根據我國衛生福利部保護司於民國一○六年發布的性侵害事件通報案件統計,加害者與被害者的關係共分成十九個類彆,將曆年資料區分成「與被害者不相識(網友不認識)」和「與被害者相識(扣除前兩者的十七個類彆總和)」簡單進行分析,發現前者比例是13%,後者高達86%,又再次證實「色狼」其實多半是受害者身邊的人。
 
  由於遭遇約會強暴的倖存者是多麼需要透過「說齣來」去哀悼創傷(在安全的環境下),而迴憶與述說本身是如此艱難。也許我們尚未能以言語錶達自己經曆過的創傷,但仍可以從某些歌麯、畫作、詩詞、小說等發現自己的影子,在這些作品裏找到安置己身痛苦的空間。因此,我希望利用這本小說的故事脈絡,讓約會強暴這件事能付諸社會討論的基礎,讓大眾能夠理解、同理倖存者可能遭遇的睏境與內心掙紮。同時,也期盼此書能幫助倖存者利用它去接納自己,甚至試探他人是否能夠信任的工具(假設妳尚未覓得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傾吐自己的經曆,那至少,可以和他或她討論這本書,測試對方的迴答與價值觀會不會傷害到妳?能不能承接妳的情緒?)。
 
  如果,在尋找愛與療傷的過程中太過難熬,希望這本書能讓妳稍微舒緩疼痛,度過那些寂寞難耐的夜晚。
 
  (二)

  「妳很像我的○○耶!」
 
  空格內可以帶入朋友、錶姊、同學,這句話我在無數場閤聽到陌生人對我說過,不論是寒暄多於真心的研討會,還是隻能鞠躬哈腰發傳單的百貨公司扶梯旁。對於一個在現實生活中沒有朋友也沒有錶姊、同學像鬼一樣不確定是否存在的邊緣人來說,這句看似親切的話,卻是特彆諷刺。
 
  尤其在他們無視我的手足無措,還繼續拿齣所謂朋友錶姊同學的臉書或Instagram證明我有多像某某某的時候,讓我更火冒三丈。
  我不想成為誰的副牌,我就是我。
  更何況,我一點都不像那個樣子,臉頰不像,顴骨不像,個性也不像。
 
  直到有一天,我不得不承認,她有點像我。或者,我有點像她。
  「我覺得妳應該去看看林奕含的訪談,覺得她跟妳很像。」許久不見,跳跳突然傳瞭 Message 過來。
  「哦?!」她是誰,我在心裏打瞭個問號。自我防衛的反射神經立即激發,想要辯駁……那時候她的小說還沒發行,隻有《報導者》上最初的一篇訪談:
 
  就算再簡單的事情,我也很想經曆。那是我應該要去的地方,本來的歸屬,可是因為我的病,沒辦法抵達。

  這個疾病它剝削瞭我曾經引以為傲的一切,我曾經沒有空隙的與父母之間的關係、原本可能一帆風順的戀愛,隨著生病的時間越來越長,朋友一個一個離去,甚至沒有辦法念書,而我多麼想要一張大學文憑。
 
  ──<成為一個新人──與精神疾病共存的人生>二○一七年一月九日
 
  我看這段文字,眼淚突然嘩啦啦的噴齣來瞭,她是多麼勇敢,纔能用這麼肯定的語氣說齣這些無奈跟傷痛?這些話,不正是我這些年不斷飽受摺磨的感受嗎?可是,我卻連在日記裏坦承自己的怨懟跟自卑都沒有勇氣,還不斷妄想擔憂著會不會有哪個韆裏眼、正義魔人偷窺到我的內心獨白,糾正我的思想:「都考上國立大學瞭,妳還抱怨什麼?妳太不知感恩瞭!」「被霸淩又怎樣,為什麼不放下過去?」「妳還不夠努力,請加油!」「憂鬱癥沒什麼,妳乾嘛不想開一點?」
 
  我反覆咀嚼她的文字,習慣性地雙手環胸,右手焦慮地在左手臂上反覆留下深淺不一的鮮紅色指甲痕。
  「麵對自己恐怖的創傷還有社會的冷嘲暗諷,妳們都很勇敢。」跳跳在螢幕另一側又鍵入新的句子。
  勇敢?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好懦弱,把自己隱藏起來,像空氣中一顆不被注意的氮氣分子,消失也無所謂。

  德國哲學傢尼采曾說:「自我肯定、自豪、主動,是主人的特徵;自我否定、謙卑、被動、憐憫,是奴隸的特徵。」唉,我就是奴隸,我有什麼辦法?(滿滿的無力感。)

  但看完這篇報導後,我告訴自己,「之後要勇敢一點喔!像林奕含一樣。」
 
  傳齣她過世消息的那一周,我經常躲在租屋處角落瑟瑟發抖,麵牆的房間,沒有光綫穿過百葉窗。我若不是哭泣,就是全身無力地蜷縮在床鋪上,無法思考。有時候滑滑黑白頁麵的 PTT,就覺得好氣餒又悲傷(被傷),受挫感從二尖瓣膜流齣,無法遏止。
 
  有時候我會問自己,為什麼為瞭一個現實生活中不認識的人哭成這樣呢?
  為什麼她沒有等到我變得再好一些,能提起勇氣去認識真正的她的時候,她就離開我們瞭呢?
  為什麼大傢都誤解、汙名化精神疾患呢?
  為什麼大傢不懂,就算性侵案件不起訴,也不代錶受害者的創傷是假的。
 
  司法上不起訴是因為刑法是「無罪推定」哪!「舉證之所在,敗訴之所在」,證據是在法庭上判斷有罪與否的標準。但性侵害案件因為是密室犯罪,以及事發當時受害者可能是處於驚嚇而凍結(freeze)的狀態,而無法逃跑跟反抗等諸多障礙,而難以採集證據。缺乏證據,是檢察官難以起訴的主因。

  再者,受害者普遍有擔心社會觀感、自責、恐懼司法等狀況,加上被害者與受害者多半是認識的人(而不像強暴迷思所認為的加害者是陌生人),可能「連自己被性侵都不知道」,隻覺得好痛苦,而沒有求助跟報案。
 
  事實上,據估計性侵的犯罪黑數有七至十倍之多啊!
 
  我齣不瞭門,驚駭的迴憶如海嘯般席捲而來,撲滅我的行為能力。還記得那天在上「助人技巧」這堂課,同時撰寫《彆再叫我加油,好嗎》的書稿。顧不瞭老師會怎麼評價我,還是任性地傳瞭訊息跟教授請假:「老師對不起,我無法告訴妳詳細理由。總之,我感到非常痛苦,除瞭哭跟呼吸睏難什麼事都做不瞭。我今天要請假一次。」
 
  e-mail 信箱很快叮咚一聲。

  「請假沒關係,在傢好好休息。不知道閔築是不是受到最近的新聞影響,産生替代性創傷(vicarious traumatization)呢?休息可以,但記得把手機關起來,彆接收太多資訊,偶爾齣門走走,曬曬太陽喔!這次的課程很重要,我們下次再復習。」

  果然是專業心理師,什麼都瞞不過她的法眼啊!
  我又斷斷續續哭瞭幾個月,然後決定寫下這本書。
  願房思琪與李翊姍的傷痛,都能被妥善照料,逐漸被淨化成不帶緻癌物的清澈水源,繼續灌溉未來的人生。
 
  (三)

   「還能悲傷,是件好事喔!」
  曾經有人這麼跟我說過。我心想,這人怎麼這麼沒同理心,沒看到我難過到要跳愛河自盡瞭嗎?
  「妳會悲傷,錶示心還沒死,還可以感受。」
  「能陪我聊聊嗎?」
  我坐在咖啡廳裏整理隔天的演講資料,許久不見的P傳瞭訊息過來。
 
  我們是一年隻會聚首一兩次的點頭之交,見麵也隻是談談工作、學習上的進展,鮮少談及感情層麵的事情。平常看似積極正嚮的他,更不曾如今日一般透露齣脆弱的一麵。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對不起,我好沒邏輯,沒辦法聚焦一個主軸。」
  電話那頭傳來哽咽的聲音,聲符像遇上地震的水晶吊燈在空氣中來迴搖擺,發齣鏗鏗鏘鏘的聲音。
  「沒關係,想到什麼就先說什麼吧!」

  他像是一隻淤塞已久的水龍頭,水柱忽然暢通之後,一鼓作氣地宣泄齣來,不斷發齣詰問:「她為什麼可以這麼義正詞嚴?說得好像她全是對的,都是我的錯?」

  「曖昧跟好朋友到底差彆在哪裏?」
  「為什麼我做瞭這麼多,她還是不愛我?」
  「我現在覺得好丟臉啊……」
  「過去的經驗都無法迴答我現在産生的睏擾,我該怎麼辦,是不是沒辦法再經營感情瞭?」
 
  我好像看見三年前的自己,站在車水馬龍的路口哭泣。隻是當年的我,沒有人可以問這些問題。

  看著他,我心想:原來男生也會為瞭這些事情傷心、睏擾啊!(請原諒我有這種想法,畢竟被太多渣男傷害過之後,實在難以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善良的男性與和我同病相憐的男性。總之,人渣與性彆無關,端看個人作為。)
 
  在迴答他之前,我深呼吸瞭一口氣,吐納之間,穩定自己的情緒。雖然對於種種受挫的情感,至今仍生根在身體的某處,像遇上雨天的風濕,偶爾會隱隱作痛,但在這一刻,我仍感謝命運,讓我成長不少,終究三摺肱而成良醫,成瞭一個擺渡人。
 
  曾經,我天真地以為,隻要搞懂人的行為、思想是如何運作的—也就是心理學研究的範疇—我就能改變自己的個性、外顯行為,進而整飭他人對我的觀感跟喜好程度,變成一個萬人迷,甚至,讓我心心念念的對象愛上我。我不斷地在現實生活中拿自己做實驗,卻一再失敗,不但纍積罄竹難書的失敗情史,也使數不清的好朋友因此變成敵人(與人相處好難啊)。
 
  讀瞭一大堆的愛情心理學理論並對自己感到無比唾棄與無力之後,某一天像是頓悟的「啊哈」時刻齣現瞭:所有的理論皆由實驗結果而來,在實驗室中我們可以控製我們想排除的變項,去檢驗自己的假設,甚至,連受試者的性格都可以透過量錶事先篩選,但現實人生不是這樣。每一個我們在生命裏遇到的人,都是如此獨特,不同的個性、不同的成長經曆、不同的價值觀、不同的時間點相遇、不同的相處機會,這些,都不同於實驗室裏的受試者,無法操弄。

  無法操弄,也就無法強求。
 
  「妳無法強迫事情永遠依照妳的期待進行,這就是人生。」
  「雖然很難受,但學會接受與適應『預期之外的事情』也是一種成長。」
  幾年前的某一天,在諮商室的沙發上聽見心理師說齣這兩句話,宛如兩記火辣辣的巴掌,打碎瞭我薄得像紙的自尊。
  「現實是如此的殘酷啊!」
  那些看似俗濫的人生格言,在自己確確實實體會到的那一刻,還是覺得如此羞愧。
  我想到那天在港邊散步,P興高采烈地告訴我,一個朋友教他「如何辨識一個女孩是否喜歡自己」的方法。
  「如果兩個人並排走,女生的身體微微傾斜嚮自己,就錶示她對你有意思。」他說,然後胸有成竹地認定自己再過不久就能與愛人相擁瞭。

  雖然我對於這般無稽的理論十分不屑,但沒看過這樣的研究,也無法證明它一定錯誤。如果是人類的潛意識真的會造成這種行為,而當事人本身沒有察覺呢?也不是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思想遊走至此,我便立即驚覺的調整自己的姿態,生怕P誤會我對他有愛慕之意(脊椎側彎不是我故意的啊……)。我們無法強迫對方,也無法操弄對方的心智讓他愛上自己,唯一能做的,僅隻是在不造成對方睏擾、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盡力去愛,無愧於心而已。
 
  讀瞭六年的心理學,多麼希望從中獲得對於愛情的解答,最後卻不勝唏噓,自己終究得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結論。
  「其實,在成為情人之前的『好朋友狀態』和純友誼的『好朋友狀態』可能沒有太大差彆。」
  我思考瞭一下,跟P說瞭這句話。

  告白隻是「確認關係」的一個步驟而已,也就是確認彼此對對方的感覺、對這段關係的認知「是否一緻」。有人「告白」—也就是直白地和對方討論這段關係之後,變成情侶(雙方都想交往)或者沒有變成情侶(一方認為是愛情,一方認為隻是朋友或是有好感的熟人,總之,是認知不一緻的情況)。

  如同工作麵試,是麵試官與受雇者雙方站在平等的地位,確認彼此對於工作能力、工作職責、薪資等等的認知是否有一緻,以及願不願意接受這份契約。沒有在一起、被拒絕,不代錶自己是不好的、被丟棄的,隻是討論之後發現「彼此認知不同」或是「不像想像中適閤」罷瞭。

  一段感情的經營,除瞭激情之愛,還有好多要顧及(承諾、親密感;年歲再增長之後,柴米油鹽成瞭必要之惡)。告白,也是在嚮彼此確認是否簽下這紙無形的契約,願意好好經營這段關係(不隻「喜歡與否」,還有該如何「共同生活」)。

  當你真的可以不卑不亢地嚮對方述說自己的情感,在被拒絕之後,纔能好好當朋友(對方纔不會怕你糾纏不清,或懷疑你/妳是恐怖情人,搞得自己不得安寜,而逃地遠遠地)。

  「我無法迴答你日後要怎麼跟她相處這件事,當朋友、不聯絡、繼續追求……這些,都隻有你自己能決定。我隻能懇求你,不要傷害她,也不要傷害你自己。」

  即便如此,單戀被拒還是會很難過的(拍拍)。

  「你還是可以生她的氣,可以好好哭一場,看場電影,聽首歌,吃些好吃的甜點,宣泄你的情緒……悲傷的想法就像有黏性的灰塵團喔,一個不注意就會吸取更多負麵想法到你的腦袋裏,淤塞在那裏麵喔!」

  「那我該怎麼辦?具體該怎麼做?」

  「情緒釋放完之後,可以試著做自己平常沒做過的事情,會發現一些平常沒有注意到的部分。像是我平常去書店隻會看文學、心理勵誌跟旅遊書三類,但失戀的時候我會去看烹飪書、手工藝的書,會突然發現『竟然有人這樣生活、這樣思考啊!』然後就會發現自己挺好笑的,這些人跟想法一直都存在,隻是因為我依循自己習慣的方式生活,而忽視瞭他們(這就是注意力是有限、有偏誤的特徵)。或是,也能去體驗看看差異更大的事情,比如去參加救國團的登山活動、去國外當背包客、去沙發衝浪申請當房東接待外國人……」
 
  總之,感情不是能刻意強求的東西(雖然愛到卡慘死,想破頭也想努力一搏)。也許人會被寂寞吞噬,想要有個伴。産生這種情緒很正常,無需忽視或否認你真實的感受與需求(想要被愛、想要有男女朋友、想要結婚,這一點都不愚蠢)。但找個伴侶不像買包買鞋、養貓養狗,我單方麵決定、能負擔得起就好。在理想的伴侶齣現之前,也許會有段難熬的日子,但至少,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真的受不瞭寂寞,養個寵物也不錯。喵喵喵)。
 
  「那……我可以問最後一個問題嗎?」
  「好,你說。」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聽我說話?」
 
  也許,是基於我被幫助過的理由,所以我必須擺渡其他人。
  也許,我害怕自己未來又會遇上災禍,想先積陰德。
  也許,就是因為你是我朋友,我希望你過得好好的。
 
  (四)

  獻給李翊姍:
  雖然明知道受害者不該自責,纔能好好從傷痛中走齣來,
  否則就中瞭惡人的下懷,他逍遙自在,自己卻憂鬱難耐。
  可是啊,我們活在一個提倡「自我反省是美德」的社會,
  長在性觀念保守的傢庭、逐漸解放的社會,彷彿一種罪。
  即使我說「妳真的沒有錯喔!」八成會被妳當成垃圾話。
  還是要講:「親愛的,不原諒傷害妳的人並不是罪惡。」
 
推薦序

那樣的恐怖是文明之前的事:讀《刺蝟女孩》

徐珮芬

 
  「我握著他的欲望,親自放進我的懦弱。」
 
  即便時間一直把我們往前推,身體仍可惡地記得那些細節:湊上來的嘴唇帶來的陌生菸味、透過窗戶照亮房間的微弱月光──有隻落單的螞蟻,爬過牆麵上的裂縫。

  她驚訝於自己的感知變得如此敏銳,那時她還不知道:自己將有一部分遺落在那個房間。
 
  闔上筆電我覺得呼吸有點睏難。不知為何想起前陣子鬧得沸沸湯湯的議題:網紅們惡整用交友軟體約齣來的女孩,從櫃子蹦齣來對剛洗完澡裹著浴巾的她砸奶油派,並且用隱藏攝影機從旁記錄這一切,放上網路作為娛樂。「我們要『教育』。」他們使用的是這個動詞。
 
  我們是如此脆弱無助,以至於必須為眼見所及的事物命名,同時瘋狂創造所謂的常理與規範,纔有可能活得比較安心。在這個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的文化中,一個真正條件優秀的女孩,怎麼可能會需要打開交友軟體索愛?在妳跟著他走進房間的那一刻,就是擺明瞭妳樂意接受一切;不懂得說不的女孩既迷人又下賤,藉來當肉便器何樂而不為,但絕不會是所謂的「結婚對象」。

  「我想到我的病。五韆四百九十七顆彩色藥丸。」
 
  人類何其軟弱,並且因軟弱而迷人。
  軟弱並不可恥,要先敢摘下曚眼布,看到前方的坎,纔有可能想到跨越的方法。
 
  刺蝟女孩曾經掉到不見天日的深淵裏麵,那應該是一個沒有紙和筆的地方。那樣的恐怖是文明之前的事,是槍砲、核武與科技都無法摧毀的東西。那是神創造我們時,為我們安排的惡戲。這精美的設計讓世界多采多姿,讓我們在一個人的夜裏痛苦不堪;在節慶時感到徬徨無依,學會說謊來掩飾自己的慾望,在該說謊保護他人的時候,懂得用誠實當作武器。
 
  我們創造瞭奧斯維辛集中營,然後宣稱在這之後寫詩變得不可能。但我們其實都能夠比想像中來的更堅強也更勇敢,這故事就是一個證據。

圖書試讀

麻木
 
五個深棕色木頭櫃倚靠在白色牆麵上,櫃裏的小玩具整齊畫一地駐守在它們應屬的位置:塑膠恐龍、彈簧狗、木製青蛙、樂高積木、鋼彈模型、三閤院泥雕、地球儀、樹木模型……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密集到讓人胸腔淤塞,我彷彿是誤闖軍事管製的登山客,被站崗的阿兵哥以生冷目光喝斥盡速離開。
 
我避開那些玩具的目光,習慣性地朝距離門口最近的雙人沙發坐下,然而,沙發上不知道何時多瞭兩隻陌生的大型布偶,讓我不知所措。旁邊還有兩方灰色沙盤,我試著調整坐姿,避免碰倒它們。
 
新的學期第二周,新的心理師與諮商關係。會跟以前不同嗎?
 
「我們今天還不會用到沙遊喔!」
 
剛做完知情同意書的說明,丸子頭女人確認瞭一下手上的檔案夾,瞧瞭我一眼,躲在戴細框眼鏡後的眼睛瞇瞭起來。
 
「妳覺得,剛剛妳說這次諮商想討論的兩個packages,有什麼相似之處呢?」
 
坐在我斜對麵的女人,身體挨著灰白色單人沙發,身體微微嚮前傾斜十五度,雙手按著一本A5筆記本,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
 
「嗯……人際關係?」
 
「嗯,還有呢?」
 
她邀約式地點點頭,發齣嗯嗯的聲音,暗示我繼續說下去。
 
「在某個特殊情境下會被誘發齣來?」
 
好瞭,我實在想不齣英文被當掉兩次跟性彆問題有什麼共通點。
 
「妳有沒有覺得,這兩件事都牽涉到『評價』。妳很在乎彆人怎麼看妳,還有妳怎麼看妳自己。」
 
哦?這麼說,好像有那麼一點。
 
丸子頭女人突然換瞭個話題,讓我摸不著頭緒。
 
「都可以,試著講講看。妳覺得跟自己相處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題可真睏難……
 
「我常常感覺不到我自己吧!很多次,我的靈魂彷彿跳脫齣來,用第三者視角在一旁無關痛癢地窺看這個肉體的一舉一動。」我思忖瞭半晌,緩緩地籲瞭一口氣,纔如此說道:「我受傷的時候,感覺不到痛,確切來說,過瞭幾秒——比侏羅紀恐龍反應還久的時間——纔意識到自己正在流血,或是『啊,我腿上有個傷口呢!』這樣的疏離感。聽彆人叫我的名字時,也沒什麼反應,總得延遲幾秒,像忽然憶起傢裏還在燒開水、不能繼續跟鄰居在門口聊天的主婦,急急忙忙地做齣反應:原來剛剛是在叫我啊!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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