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A is for Ask──等你問
B is for Banter──幽默感
C is for Conversation──好好聊天
D is for Drama──抓馬
E is for Entrepreneur──創業家
F is for fun──樂子
G is for Good Vibes──正向
H is for Height──身高
I is for Inked──刺青
J is for Joking──玩笑
K is for Kinky──刺激
L is for Lone Wolf──孤狼
M is for Married──已婚
N is for No Single Moms──單親媽媽
O is for Origins──哪裡人
P is for Points──加分
Q is for Quiet──都不講話
R is for Ruin My Life──轟轟烈烈
S is for See What Happens──順其自然
T is for Takes Care for Themselves──照顧自己
U is for Users──利用
V is for Vanilla──保守
W is for Where Are All the Normal Girls? ──正常女生人勒
X is for Crazy eXes──前任是瘋子
Y is for You’re Not Like Other Girls──妳和其他女生不一樣
Z is for ZZZZZ

結語──不要就這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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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讀一讀
台灣讀者適用資源
致謝


 

前言

　　「Tinder就像惡夢一場，但我們還是自投羅網。」——我本人，我的Tinder自介

　　儘管世界早已邁入二十一世紀，社會中的厭女情結依舊陰魂不散，甚至可說是生龍活虎。關於這一點，沒有什麼地方比交友軟體的世界更加明顯。雖然，只要是以女性身分活著的人，對於日常生活中的性主義行為鐵定早就見怪不怪，然而，Tinder上（或Bumble、Hinge等任何一款我寫下這篇前言之後推出的交友軟體）許多男性對女性說話的方式，與他們在現實中的態度相比，又是另一回事。而當我說「另一回事」，就是「更糟」的意思。

　　生平第一次聽說交友軟體時，我相當嗤之以鼻。Tinder是在二○一二年推出的，那時我二十七歲，婚姻幸福美滿，非常自以為是。為了尋找愛情（或別的什麼）而在陌生人的照片上左右滑動，光想都覺得瘋狂。當時的我嫌這種翻閱外貌型錄、瞬間決定喜歡或不喜歡對方的行為實在有夠膚淺，壓根沒注意到這分明和我單身時期天天泡夜店的行徑沒有兩樣。我記得我不止一次這麼說過：「Tinder就是世界的老鼠屎。」

　　我承認，我這人真難搞。

　　當然啦，我和大部分的人一樣，沒料到區區一個應用程式——以及後來所有類似的軟體——會對世界帶來多大的影響。智慧型手機（對於Z世代的人來說不過是普通手機）與交友軟體問世之前，線上交友只能稱得上是小眾的消遣，是單身太久的人會獲得的溫柔提醒：「你要不要上網找找看？」Match和OKCupid一類的交友網站被視為線上版的報紙徵友啟事（問問父母就知道了）。儘管這些平台在整個一九九○年代後期及二○○○年代間越來越受歡迎，不過，一直要等到我們能舒舒服服地在自己的手機上左滑右滑，線上交友才成為世界各地寂寞芳心的預設首選。

　　時間快轉到四年後。Tinder如今成了常態，約會與交友的世界天翻地覆，而我的婚姻也宣布告吹，慘到不行。突然被打回單身的我，不到三個月就安裝了Tinder（我不建議任何剛分手的人這麼做，但總之我就是做了）。

　　實際成為交友軟體的使用者並未讓我對它改觀。我依然覺得Tinder真的是很糟的發明，所以我才會在自介上那麼寫。我只不過走下了自以為是的道德批判制高點，不得不向命運低頭罷了。要說樂趣嘛，有是有，但同時也得費力應付一大堆廢物，真心快把老娘給累死，尤其如果你交友的主要目標是順性別異性戀男性的話。

　　與現實相比，網路上的男人似乎比較有意願找我聊天，彷彿我是某樣物品，也更常貶低我。另一個無可避免的狀況是，他們當中約有一半的人超快就把話題導向性愛，而且甚至不是隱晦、暗示性地問。這些男人聊性的方式一點都不性感。通常差不多是這樣：

　　步驟一：寒暄。

　　步驟二：開黃腔，或做露骨性暗示。

　　連步驟一也乾脆跳過的狀況也不是沒聽過。

　　對於這些物化與猥褻的行為，我們的心很快便麻木且硬起來（抱歉硬要雙關）。和大多數的女性同胞一樣，我把這些對話截圖存進一個資料夾裡，不時傳給朋友共賞，一起笑罵這些人不要臉的噁心行徑。

　　我不是要說，線上交友讓這些男性變成一個更歧視的人，而是想表達：線上交友所提供的相對匿名性，揭穿了他們厭女的本質。我想，能讓平時大概不敢當面這麼做的人們放膽地嗆聲謾罵這點，與其他社群媒體的效應有點類似。只不過，交友軟體的發酵力道似乎更強——光看這些行為離譜的男人數量有多多，就知道狀況有多失控。

　　「人們使用交友網站時，不必像日常生活一樣時時忍耐，可以憑衝動行事，」克里斯汀．魯德（Christian Rudder）在二○一四年的著作《我們是誰？大數據下的人類行為觀察學》（Dataclysm）中指出。「交友網站不會牽扯到你的家庭，也不會被朋友轉發到動態上……在當今這個一切被迫公開串連的數位化世界，線上交友提供了一種老派的避世感。」

　　魯德的這段觀察雖然是在談論他所創辦的約會網站，OKCupid，但也完全適用於交友軟體。在我看來，傳統交友網站與交友軟體之間的主要差異在於使用者的普及程度，以及人們越來越單憑外貌選擇對象的傾向（別忘了，後者正是讓二十七歲時自以為是的我感到憤慨的主因）。

　　使用者的普及所帶來的影響是，我們開始將彼此視為拋棄式的存在——總會有另一張臉可以滑，總會有另一場約會可赴。基於這點，佐以軟體本身視覺導向的性質（與交友網站相反，後者通常會要求使用者填寫更多的個人資訊），便讓這個空間成為平凡乏味的厭女者天堂。再加上平台的相對匿名性，簡直就像是有人發明了一套能更有效物化女性的方法。真是好棒棒。

　　想當然爾，線上交友這種不必在意大眾目光的特質，雖然提供了人們高度的自由，同時卻也會滋生許多狗屁倒灶。掙脫了輿論約束後，抱持厭女思想的男性（遺憾的是，這些人占大多數）便可為所欲為。在這些空間中，就算一方對性持續糾纏，也幾乎不必負擔任何後果，被拒絕時甚至會以侮辱性言語轟炸對方，諸如此類讓情況雪上加霜。

　　交友軟體上，有些厭女行為一目了然，但也有一些隱晦不明的東西，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發現。這些東西多半藏在交友自介上那些常用的金句中。「找一個隨性的妳」及「請勿抓馬」就是兩個非常典型的自介用語。它們實在太常見，導致我們用久了就會習慣到不疑有他，也不會去推測這句話真正的意涵。即便這些話其實是在說：「我恨女人，但我想找人上床」。

　　每一則自介，不論再怎麼不起眼，背後都有潛台詞。

　　我的Instagram帳號@TinderTranslators起初只是一處能讓我把那些很過分的自介「翻譯」成「白話文」的地方。酸這些混蛋幾句不只能淨化我的心靈，也讓滑到好幾則有夠羞辱人自介的日子變得沒那麼難受——至少這些都是發文的好素材！

　　很快地，其他女性（偶爾也有男性）紛紛傳來她們遇到的誇張自介給我翻譯。看來無論是曼徹斯特還是墨爾本，類似的用語在全世界屢見不鮮。

　　我很快便發現，這些自介金句所牽涉的議題遠遠大於Tinder。它們提供了我一個出發點，得以探討厭女情結在整個世界，特別是在我們的個人親密關係之中，是如何運作的。

　　這些用語也讓我們能夠進一步討論男人對待女人的方式，並促使我們思考，為何自己很少為自己多「奢望」一點。

　　交友軟體的速食性打開了男人身上的混蛋開關，讓內在的混蛋氣質逸散出來、成為常態，導致一般人對於所謂「好男人」的標準低到不行。外面有太多自大的男人會對我們高談闊論他們最喜歡的小說家（永遠都是某位二十世紀美國白人男作家），還有會傳屌照給我們的變態，以致當有一位男人願意聽我們說話超過一分鐘，而且，妳知道的，「甚至」沒伸出鹹豬手，我們立刻便冊封他為新好男人。

　　講真的，好男人的標準如今已經跌到地心附近了，而且還會繼續秀下限，除非哪一天，我們終於能夠不再因為男人以最基本的人類禮儀對待女人而鼓掌。

　　如果妳正在名為現代交友的泥淖中苦苦前行，有時固然很難靠自己看清這些事。妳需要一些觀點。妳需要一名真心不騙的閨蜜。她有點吵，有時會爆粗口；她不會放過妳，但她也肯定不會允許妳看扁自己。她明白妳的價值，而如果她沒有讓妳明白，她可是會被天打雷劈的。

　　這個嘛，不是我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但這位閨蜜就是在下我本人。我的任務是要用這本輕薄可愛的A到Z指南拆解這些屁話。我要為妳解讀交友軟體語言，破解所有那些容易忽略的、有時充滿惡意的性主義潛台詞。

　　這本幹話解讀指南涵蓋了任何交友軟體使用者都耳熟能詳的諸多萬用金句，同時也包含了一些，一旦踏入見面階段就會出現的台詞。每一篇都會從某個慣用語展開，向下挖掘女性在這充斥性主義思想世界中的共通經驗。內容將會穿插名言、備註及數據，我還會在各篇末用一句「太長，講重點」總結該篇主旨。現代社會的交友文化將太多女人不該承受的爛事給合理化，讓我們別再默默承受了，好嗎？我們不要就這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