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手工业 陈大为 二○○五年十月十日,中坜
早在构想这部诗集之前,我已决定远离原来的叙事风格。
回顾整个九○年代的创作生涯,我把自己笼罩在一个气势恢宏的文本世界,花很大的力气去锤炼铿锵的语言,去追求雄浑的叙事,意图建构一个格局庞大的南洋史诗图象。叙事技巧的自我磨鍊是很迷人的挑战,从自己写过的,以及众多前辈诗人写过的叙事诗,我眺望到一个矗立在远方的,更完美的叙事境界。也就是说:每一个被处理过的叙事素材,其实都可以往上提升到目前无法企及的高度。写作就是对「境界」的无止境追求。那个感觉,很像《棋灵王》里的棋魂佐为,千年不倦地追求「神乎其技」的境界。要让原来的叙事技巧更上层楼,不是件难事,但这么一来就好比在同一座孤峰上持续攀爬,环顾相去不远的风景,我的诗很快便僵化,沦为某种负面的刻板印象。所以我必须离开,折返,朝着无诗的起点,走一段很远的路,回到初学者的地平线,净空自己,让诗笔生疏乃至锈蚀。
必须先置于死地而后生,才能有效改变根深柢固的叙事风格。
于是我再次享受到埋头读诗的美好时光,只读不写,享受其他诗人呕心沥血的智慧结晶,享受现代汉语在字里行间的千变万化。诗的世界,登时变得很轻松。原来当个纯粹的读者,或纯粹的学习者,都是很幸福的事。二○○五年一月上旬,我从「系列一:抽象中行走」重新出发,脑海中储备已久的诸家诗帖,如诗国的祖灵,助我唤醒休养生息了五年的慵懒诗笔。这个系列描写当下的心境、处境,和思绪。一切都不慌不忙,我感觉到丰沛的创造力,在笔尖,蓄势待发。「系列一」的前四几首,是在学期末批改学生作业时抽空写的;后八首,则是一月下旬从台北飞往吉隆坡和怡保的旅途上,被漫长的行程逼出来。我故意保留几个以前常用的意象,让它们融入新的意象系统和句构当中,读起来,才有一点承先启后的味道。这次写诗的感觉跟以往比较不一样,边走边写,尽是字迹潦草的斜斜初稿,输入后列印出来,纸上再修改一、两遍。这些年来,我习惯坐在电脑面前直接写作,尤其散文和论文,根本没有纸上作业的阶段。如今,却再次进入「手稿」的涂写过程,彷彿回到还不太会用中文输入法的大学时代,感觉很好。后来的四个系列,都在涂鸦里陆续诞生。
写诗,遂有了半手工业的简朴风味。
这几年我很努力研读大陆当代诗人的诗论和诗作,写了几篇论文。大陆诗坛崇尚一套跟台湾迥然不同的诗歌美学,虽然佳作比例不高,但那些脱颖而出的好诗却很有讨论价值,于是我挑了柏桦、江河、西川、食指、于坚、北岛等六人的诗,作为「系列二:京畿攻略」的书写对象。这个系列在从怡保回台北的路上完成,写得很快,而且下笔几成定稿,主要是有几首很独特的诗,跟我的思绪不断对话(或对峙),因此产生剧烈的催化与激荡。「系列二」採用两种不同的策略,去回应几位诗人及其诗作,叙述的语言也随机而变,写得挺过瘾。但我没有随俗在诗末註释,或在篇名后加副标说明,反而以相当明显的方式融入原作的几个诗句,甚至在内文嵌入原作的篇名。读起来,比较不会死板。「系列三:风中狂草」和「系列四:近鬼神」都诞生在春阳三月的中坜市,闲闲的好日子。「系列三」本来不是这个模样,写着写着,就像刮风突然转向(其实是受邀写一首讽刺LP事件的政治诗),便以孔子为轴,以政教乱象为靶,不顾一切的写下去。其中两首政治批判意味较重的诗,只有台湾读者看得懂,这也没办法。我并没有将之拆散成二个系列,随其自然,它本来就是风中狂草──风朝哪吹,就往哪倒。其中一首错字连篇的,是最意外的收获。这个系列的存在,让这部充满设计感的诗集,保有一群脱缰而奔的野马。「系列四」写一些比较好玩的念头、特殊的体验,以及对另一个世界的思索。聊斋鬼魅,是我童年的最爱,长大后又有不同的见闻和体验,常忍不住把它们写成散文,或成诗。这回写得比较认真,希望能够借神鬼来运笔,乩出几首有看头的短诗。
五月,开始动手写这部诗集的压轴之作。
「系列五:殖民者的城池」写我老家怡保。怡保是一座粤语之城,在槟城以南,吉隆坡以北;华人多,印度人也不少,当然还有无孔不入的马来人。这座素有小桂林之称的美丽山城,曾是世界钖产量最高的地方,早年到处都是矿湖和採矿的铁船。不过在我看来,它更像一座美食之城──广式点心、咖哩面与炒河粉,构成乡愁很重要的部分。我家社区隔壁是人口稠密的文村新村,那里渐渐成为印度人的聚集地,十步一庙,五步一神。我的诗很少处理多元种族社会的宗教或文化情境,这回非得尝试一下。至于高中时期等候公车的,全是金舖和布庄的休罗街,以及非常经典的大胡子印度警卫,不入诗实在太可惜了。由两列殖民地老建筑构成的休罗街,遂成为地志书写的起点。我没有史诗的企图,只想透过文化地理学和地志学的角度,轻松地记录我的家乡,留下经验中的美好事物。五月中旬完成前六首,六月下旬完成后三首,这部一千五百行的诗集便大功告成。在即将展开排版作业之前,我写了十几则手札,穿插于各卷卷首;还故意引用了部分诗作的词汇和意象,让两者更有相互唿应的作用。此外,其中几首诗修改了几个字,跟原发表的版本略有不同。蜕变是必须的,前三部诗集都有阶段性的语言实验和改变,但这次的蜕变比较剧烈,而且冒险。「系列五」可以说是现阶段诗风的完整样式,一座压轴的城池。
这部诗集的创作时间很短,六个月,却耗尽我五年的「思(诗)维积蓄」。
接下来谈到书名:《靠近罗摩衍那》。很多诗人喜欢援用西方意象,不管是经典名着、乐曲、艺术家、大学者、诗人作家,或很有文化质感的地名。那些名词对我而言没有实质的意义,只是赶时麾的流行符号;我喜欢逆势而行,便挑了印度意象作书名。这首特写印度人的诗作,是我在多元种族文化书写上的一次重要尝试,具有里程碑的象征意义。我没有直接描写印度,仅止于怡保在地的印度宗教文化,所以是「靠近」罗摩衍那。(这个书名的正确唸法是:靠近_罗摩衍那。中间要空半格。但为了免除日后的诸多困扰,而作罢。)从宏观角度来看,我的四部诗集──远古的神话中国(《治洪前书》)、解构的历史中国(《再鸿门》)、华人移民的南洋史诗(《尽是魅影的城国》)、马来西亚的多元种族文化与地志书写(《靠近罗摩衍那》)──是一部隐形的语言风格和主题迁移史。我已经开始构想更具挑战性的下一段旅程。
最后,要感谢九歌出版社对这本诗集的用心与支持,让它拥有一个非常独特的面貌。当然也要感谢远在新加坡的表弟,替我设计了一个非常炫目的封面。
这本书的封面设计着实吸引了我,那是一种深邃的、带有某种古老韵味的色彩组合,隐约间似乎能感受到一种宏大的叙事扑面而来。书脊上的标题“靠近 罗摩衍那”也让我心生好奇,作为一个对印度史诗略有耳闻但并非深入了解的读者,我总是在寻找一个能够让我跨越语言和文化障碍的入口,而这个标题似乎就暗示着它或许能填补我知识上的空白。拿到实体书的那一刻,纸张的质感、油墨的清香,都勾勒出一种属于阅读的仪式感。我喜欢那些在细节处用心打磨的书籍,它们不仅仅是内容的载体,更是承载着作者心血和对读者敬意的实体。想象着翻开第一页,那些文字如同星辰般在我眼前闪烁,引领我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或许充满了神祇、英雄、爱情、战争,以及那些亘古不变的人性挣扎。我期待着作者能用一种引人入胜的方式,将那些可能对于我来说略显晦涩的古代故事,以一种现代人能够理解和共鸣的方式呈现出来。或许,它会是一次关于勇气与信念的探索,一次关于爱与牺牲的史诗,又或许,它会展现一个文明古国深邃的精神内核。总之,单凭这封面和书名,就足以勾起我无限的遐想,迫不及待地想要深入其中,去感受那份来自遥远时空的召唤。
评分对于一本以经典史诗为主题的书,我最看重的往往是它能否在保留原著精神内核的同时,用一种能够引起当下读者共鸣的方式来呈现。这绝非易事,如何在忠于史实与贴近读者之间找到平衡点,考验着作者的功力。《靠近 罗摩衍那》这个书名,在我看来,就传达了一种这样精妙的平衡感。它没有“解读”或“重写”那样直接的断言,而是用一个更柔和、更具邀请性的“靠近”,暗示着一种温和的引导,一种让读者自然而然地融入故事的邀请。我期待它能够捕捉到《罗摩衍那》中最动人的情感,最深刻的哲思,以及那些在漫长历史中依旧闪耀着人性的光辉的片段。我希望它能以一种细腻而富有洞察力的笔触,描绘出那些人物内心的波澜,他们所处的时代背景,以及他们身上所体现出的价值观。或许,它能让我看到,在那些古老的传说背后,隐藏着许多与我们现代人相似的困惑、渴望和追求。总之,我期待这本书能够成为一座桥梁,连接我与那个遥远的史诗世界,让我在阅读中,感受到知识的增长,情感的共鸣,以及心灵的触动。
评分拿到《靠近 罗摩衍那》这本书,我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否意味着一种新的视角,一种更现代、更具亲和力的解读方式?作为一名对古典文学和神话传说抱有浓厚兴趣的读者,我一直渴望能够更深入地理解那些源远流长的伟大作品。然而,许多时候,古老的文本所蕴含的文化背景和语言隔阂,都会成为一道无形的墙。《罗摩衍那》对我而言,便是这样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知晓它的伟大,却又难以真正地深入其核心。而“靠近”这个词,恰恰击中了我的需求。它似乎在告诉我,这本书并非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学术研究,而更像是一位循循善诱的老师,将我缓缓地引入那个充满神话色彩的世界。我期待它能够用一种生动、形象的语言,剥离那些可能让初学者望而却步的复杂之处,同时又不失原著的精神内涵。我希望它能让我清晰地认识到,罗摩王子的理想主义,悉多公主的坚韧不拔,以及哈努曼的忠诚无畏,这些品质是如何在那个古老的时代得到体现,又如何能够跨越时空,在今天依然引发我们的思考。
评分我一直对那些关于人性、关于命运、关于爱恨纠葛的宏大叙事有着天然的亲近感。而《罗摩衍那》作为印度最著名的史诗之一,其丰富的内涵和深远的影响力,早已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而,对于我这样非专业的读者来说,直接去阅读原著或者一些过于学术化的解读,往往会感到望而却步。《靠近 罗摩衍那》这个书名,恰好击中了我的痒点。它预示着一种更易于接近的视角,一种能够消解距离感的解读方式。我希望这本书能够不仅仅是简单地复述故事,而是能够带领我深入到故事的肌理之中,去理解罗摩王子的困境与抉择,去感受悉多公主的坚韧与牺牲,去探究罗刹王罗波那内心的动机。我更期待的是,作者能够挖掘出其中更具普遍意义的主题,例如正义与邪恶的斗争,责任与义务的承担,家庭与国家的羁绊,以及个体在时代洪流中的挣扎与成长。这本书,在我看来,将是一次深入心灵的对话,一次与古老智慧的对话,一次对人类永恒命题的探寻。
评分初次接触《靠近 罗摩衍那》这本书,便被其所散发出的独特气质所吸引。它不像市面上某些畅销书那样,用过于直白和商业化的语言来吸引眼球,而是以一种含蓄而深沉的方式,勾勒出一种引人探寻的神秘感。书名本身就充满了诗意和邀请,仿佛在低语着一个关于古老智慧的故事,等待着有缘人去倾听。我曾尝试过阅读一些关于神话传说的著作,但往往因为语言的艰深或叙述的枯燥而浅尝辄止。因此,当看到“靠近”这个词语出现在书名中时,我便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意味着,这本书或许并非是要我成为一个专业的学者,而是以一种更具亲和力的方式,让我得以窥探《罗摩衍那》的精髓。我期待它能够深入浅出地解释那些神话中的人物、事件和象征意义,让我能够在轻松阅读的过程中,逐渐领悟到其中蕴含的哲学思想和人生智慧。这本书,在我看来,更像是一位耐心而友善的向导,引领着我,一步步地靠近那个充满东方韵味的史诗世界,去感受那份古老而永恒的魅力。
评分这本书的书名《靠近 罗摩衍那》,以一种非常巧妙的方式,传递出一种温和而充满吸引力的信息。它不像某些书那样直接声称要“解读”或“阐释”,而是选择了一个更具探索性和情感连接意味的词语,预示着它将以一种更易于读者接受的方式,引导我们去了解那部宏伟的印度史诗。我曾尝试过阅读一些关于《罗摩衍那》的入门介绍,但往往觉得它们要么过于概括,要么又过于学院派,难以真正地打动我。《靠近 罗摩衍那》这个书名,则让我看到了作者试图弥合经典与读者之间距离的努力。我希望这本书能够用一种充满人文关怀的视角,深入到故事的细节之中,去展现罗摩王子的仁慈与担当,悉多公主的坚贞与智慧,以及哈努曼的忠诚与牺牲。我期待它能够用生动的笔触,描绘出那个时代的风貌,人物的内心世界,以及他们身上所折射出的永恒的人性光辉。这本书,在我看来,更像是一次心灵的对话,一次与古老智慧的亲密接触,一次对那些超越时空的人类共同情感的探寻。
评分这本书的书名《靠近 罗摩衍那》本身就充满了某种哲学意味。它没有选择直截了当的“解读”或“解析”,而是用一个更为诗意和包容的“靠近”,预示着一种探索的姿态,一种与经典建立情感连接的愿望。作为一名对印度文化充满好奇但又并非专业研究者的读者,我一直渴望找到一种方式,能够让我真正地走近《罗摩衍那》,去理解它为何能够成为世界文学宝库中的一颗璀璨明珠。我期待这本书能够提供一个温和的入口,它不会用过于学术化的语言让我却步,也不会用过于浅薄的叙述而让我觉得索然无味。相反,我希望它能以一种敏锐的洞察力和细腻的笔触,带领我去感受罗摩王子身上所体现的完美君主形象,去理解悉多公主所经历的磨难和她身上所象征的女性力量,去体会哈努曼的忠诚与智慧是如何成为故事中不可或缺的推动力。这本书,在我看来,更像是一位引路人,它指引我前进的方向,让我能够更深入地理解那些神话故事背后所蕴含的人性光辉和普世价值。
评分这本《靠近 罗摩衍那》的出现,让我眼前一亮。在我以往的阅读经验中,对于那些耳熟能详的古典名著,我往往面临着两种选择:要么是晦涩难懂的原著,要么是过于简化、可能丢失原著神韵的通俗读物。而“靠近”这个词,却给了我一种全新的期待。它不直接说是“解读”、“阐释”,而是“靠近”,这仿佛暗示着一种温和的引入,一种对原著的尊重,同时又赋予了读者主动探索的可能性。我希望能在这本书中,找到一种将《罗摩衍那》中那些宏大叙事、复杂的人物关系,以及深邃的宗教哲学,以一种易于理解且引人入胜的方式呈现出来的努力。我期待作者能够巧妙地运用现代的叙事技巧,将那些古老的神话人物鲜活地展现在我面前,让我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挣扎与抉择。我更希望,通过这本书,我能够不仅仅是了解一个故事,而是能够触碰到《罗摩衍那》背后所蕴含的东方智慧,理解它为何能够成为一部经久不衰的伟大史诗,又为何能够对后世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
评分当我看到《靠近 罗摩衍那》这本书时,我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那些关于古老文明和英雄史诗的想象之中。我一直对《罗摩衍那》这部巨著心生向往,但又常因其庞大的篇幅和深厚的文化背景而感到些许的畏惧。这个“靠近”的词语,却仿佛一扇敞开的门,邀请我以一种更轻松、更具探索性的方式去接近它。我期待着,这本书能够成为一座桥梁,连接我与那个充满神圣、冲突和爱的古老世界。我希望它能够剥离那些可能让普通读者感到晦涩难懂的文化符号和宗教典故,以一种更具人情味、更易于理解的方式,将罗摩王子的故事、悉多公主的命运、哈努曼的忠诚,以及其中涉及到的正义与邪恶的斗争,生动地展现在我面前。我不仅仅是想了解故事的梗概,我更想去感受那些人物内心的情感波动,去理解他们所面临的抉择,去思考那些古老的价值观在当今社会是否依然具有意义。这本书,对我来说,将是一次精神的旅行,一次与人类伟大精神遗产的对话。
评分我一直对那些能够跨越时空,连接古今的叙事作品情有独钟。人类的历史长河中,总有一些故事如同灯塔,照亮着后世的道路,而印度史诗《罗摩衍那》无疑是其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当我在书架上看到《靠近 罗摩衍那》这本书时,我的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它似乎是一个承诺,承诺着一种亲近,一种理解,一种将那些古老的神话传说变得触手可及的可能。我渴望通过这本书,能够更真切地感受到罗摩王子的智慧与仁慈,悉多公主的坚贞与智慧,以及哈努曼的忠诚与力量。我希望它能带领我穿越时间的迷雾,去体会那个时代的价值观,去理解那些英雄人物的抉择背后所蕴含的深意。我知道,伟大的史诗往往不仅仅是故事,它们更承载着一个民族的精神图腾,是智慧的结晶,是情感的寄托。而《靠近 罗摩衍那》这个标题,让我看到了作者试图打破壁垒,用一种更易于理解和感悟的方式,将这份宝贵的精神财富分享给更多人的努力。我期待着,它能成为我打开印度文化大门的一把钥匙,让我不再仅仅是旁观者,而是能够真正地走进那个充满神圣与传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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