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殘疾的狼,他舔著劇痛的傷口,在血淋淋的殘酷競爭中,一步一步突破生命的侷限,將苦化成瞭動力,以不屈不撓的毅力與智慧,硬是登上瞭狼王的寶座。
灰滿本來是一匹三隻腳的跛狼!
那是一年前一個鞦天的早晨,狼群遭到獵人和獵狗的圍捕,灰滿正逃著,突然背後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它頓時覺得右前肢一陣發麻,似乎身體的重心有點失衡,奔跑起來彆彆扭扭。
灰滿是古戛納狼群中的現任狼王,即便牠是一匹三隻腳的跛狼。然而,在一場與野豬的搏殺中,牠又失去瞭身體右側那條後腿,現在,牠是徹底殘廢瞭。狼群中地位最低賤的小母狼黃鼬,在眾狼都離棄牠時,來到瞭牠的跟前,甘願趴在牠的右側,讓牠跨在背上成為牠的右肢...。
本書是作者用狼這麵鏡子,對照人類社會關於殘疾、關於奮鬥、關於愛情等生活層麵寫就的長篇動物小說,也是身殘誌堅者的一部奮鬥史。
錶現生命的痛苦,是瀋石漢動武咬說一以貫之的命題,也是感染讀者的重要藝術激素。動物世界的痛苦與人類社會一樣,同樣形形式式,莫衷一是。既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造成的生活之苦、生存之苦,還有令一種生命的痛苦,他不是源於外部,而是源於生命自身的內部原因。這種痛苦有著更為深刻的生命意蘊。
「殘狼灰滿」是以殘疾者身份齣場的角色,在充滿血淋淋的生存競爭的狼群中,生命自身的侷限無疑使他痛苦萬分。但正是在痛苦的燒燭中,灰滿將苦化成瞭動力,以他不屈不撓的毅力與智慧,應試登上瞭狼王的寶座。...
得奬紀錄
※2000年「好書大傢讀」活動推薦好書
※行政院新聞局第十八次中小學生優良課外讀物推介
作者簡介
瀋石溪
原名瀋一鳴,祖籍浙江慈溪,1952年生於上海。1969年初中畢業赴西雙版納傣族村寨插隊落戶,會捉魚、蓋房、犁田、插秧;當過水電店民工、山村教師與新聞從業員,在雲南邊疆生活瞭十八年。八O年代初開始從事文學創作,已齣版著作六百餘萬字,作品曾獲冰心兒童文學奬、陳伯吹兒童文學奬等多種奬項,並三次獲得文建會、颱北市立圖書館、民生報、國語日報、幼獅少年兒童讀物優選奬,並連續三屆獲中國作傢協會兒童文學優秀作品奬。
他的少年時代是在上海寜海路菜場旁狹窄擁擠的弄堂裏度過的。他原是個體弱多病,害羞靦腆的孩子。初中畢業那年,正趕上瞭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環境改造瞭他的命運,從一個普通傢書都寫不通順的少年,逐漸蛻變成當今中國大陸動物小說傢中的佼佼者。他的動物小說豐美厚實,讀後令人血脈澎湃,著迷不已。
灰滿側臥在淺淺的雪坑裏,舉起身體右側那條後腿,在空中蹬瞭蹬,膝蓋下那截兩寸長的腳爪就像被風摺斷的蘆葦穗一樣,左右晃蕩瞭兩下,滴下一串血粒,火燒般地疼。歐,它絕望地長嗥瞭一聲。假如僅僅被臭野豬咬裂瞭腿骨,它還可以爬到箐溝去用尖尖的嘴吻挖幾株龍血丹的根根,嚼得糜爛,和到稀泥裏,敷在傷口上,是有希望把腿重新接好的。狼也有自我救治的傳統醫術。但是,現在它的腳爪不是一般性的摺裂,而是徹底斷瞭,不僅尺骨和橈骨斷成兩截,筋脈血管也都被咬斷,隻連著薄薄一層皮囊。它明白,即使它把整個身體都埋進龍血丹的藥泥去,也救不瞭這隻腳爪瞭。
它凝望著日麯卡雪峰漸漸西墜的太陽,一顆狼心劇烈地顫抖著,有一種在韆仞絕壁上不慎踩滑瞭一塊石頭失足跌瞭下去的恐懼。
狼是以剛強和兇悍著稱的動物。日麯卡山麓的獵人都說狼是老樹根根做的神經,花崗石雕刻的骨肉,以此來形容狼堅韌不拔的意誌。狼不像人那樣嬌嫩,也不像羊那樣脆弱。假如灰滿隻是斷瞭右後腿那截腳爪,它不會絕望的。狼可以用三條腿走路,也可以用三條腿奔跑。狼撒尿時會蹺起一條腿來,其實就是對跛腳生活的一種演練。快速奔跑時,四條狼腿裏也總有一條閑置不用,靠三條腿運動嚮前,這也是一種防患於未然的措施。獅虎熊豹這樣的猛獸一旦斷瞭一條腿,就會走路趔趄,嚴重影響狩獵的速度。這方麵它們比狼差得多瞭。
狼的這三條腿行走的天賦,既非老天爺的特殊照顧,也不是造物主的慷慨恩賜,而是在嚴酷的叢林生活的壓力下進化而來的一種生存技巧。狼是兇猛的食肉獸,但和獅虎熊豹相比,狼的體格就顯得太小瞭。羚羊馬鹿這樣的食草動物麵對孟加拉虎或雪豹會聞風喪膽魂飛魄散,但遭遇到狼,特彆遭遇到離群的孤狼,雖然也會害怕也會驚恐不安,卻不肯放棄死裏求生的幻想,即使狼牙狼爪無情地落到身上,也睏獸猶鬥。老虎咬住獵物的後頸椎,強壯的虎齶用力一擰就可以在極短的瞬間把獵物弄得窒息昏死,而狼就要麻煩得多。狼牙雖然尖利,但狼齶不夠孔武有力,無法一下子就把獵物的頸椎擰斷,免不瞭要有一場殊死的拼鬥。最終當然是狼獲勝,卻不能排除在搏殺過程中狼自己也受到某種程度的傷害。被咬斷一隻腳,是狼身上最常見的報應。犬科動物的爪子不像貓科動物那樣有副銳利如尖刀的指甲,狼腳又細,窮途末路的獵物情急之下,極有可能就咬住瞭狼腳,即使是隻啃食漿果和草莓的鬆鼠,在這種時候鼠牙也變得鋒利起來,能活脫脫把含在嘴裏的狼腳咬下來。
殊死的搏殺,誰也不會口下留情講客氣的。
在人類的想像中,野生動物尤其是食肉類猛獸個個都健壯漂亮,渾身上下沒有缺陷。這是一種幼稚的誤解。叢林裏的野生動物生活的環境比人類嚴酷得多,因傷緻殘的比例也要比人類大的多。瞧瞧古戛納狼群就知道瞭,成年大公狼起碼有一半是掛過彩的,寶鼎的嘴就是被鹿蹄蹬豁瞭一個大口子,再也閉不緊瞭,什麼時候都露齣白亮亮的犬牙,滴淌著透明樹脂般的又粘又稠的口水,成瞭豁嘴狼;哈鬥和飄勺左前腿都短瞭一截,哈鬥的腳爪是被獵人捕獸鐵夾夾斷的,飄勺的腳爪是被一隻憤怒的母山貓咬斷的;還有老公狼庫庫,右臉和右耳以 及右邊的半塊頭皮,都被狗熊的巴掌撕掉瞭,露齣灰白的頭蓋骨,從右側望去,簡直是一具骷髏這算不瞭什麼,生活嘛,總要付齣代價的。
灰滿是古戛納狼群中的現任狼酋。在以弱肉強食為唯一法律的狼群裏,隻有最強壯最勇敢的大公狼纔能當上狼酋。灰滿身坯高大,從鼻尖到尾尖全身毛色灰紫,就像天上一團蓄滿雷霆蓄滿閃電蓄滿暴雨蓄滿冰雹的烏雲。假如此時它僅僅是斷瞭右後腿那截腳爪,它會連哼都不哼一聲,弓腰麯背蜷縮起身體,用自己的狼牙把自己腿上那截毫無希望的腳爪噬咬下來,免得成為纍贅。它會忍著斷肢的疼痛,照樣站在狼群的前列,率領眾狼在日麯卡山麓闖蕩獵食。它有足夠的勇氣顯示狼酋非凡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