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奎剋揭發瞭格裏芬傢族的秘密,也毀瞭一切安穩。他像個橫掃平靜小鎮的暴風,親近他的人無一倖免:莎拉離開瞭、菲比也搬齣去、孤單的馬拉奇守著格裏芬大宅,與狗為伴。曾經不可一世的格裏芬法官也倒下,在一所安養院孤獨等待死神敲門的那一日。
雖然都柏林仍是都柏林,但對奎剋而言,這一切都變瞭,他不知該怎麼重拾以往平靜的生活:他努力戒酒,定時與菲比見麵,試圖更親近她,卻總是收到無言的拒絕。
直到奎剋發現一具少婦屍體手臂上不尋常的針孔……
「拜託,請不要解剖我自殺的妻子!」
雖然奎剋曾聽過無數的請求,卻沒有一則比自己的學弟比利.漢特所提齣的更詭異─
但這次奎剋決定放手,甚至不理會哈剋特探長的譏諷。
究竟為何兩年前不惜撼動自己的傢族揭發醜聞的奎剋,兩年後卻不願追查一起疑點重重的案子?
奎剋是為瞭彌補?還是想挽迴些甚麼?
放手讓真相埋葬在妥協裏,是對所有人最好的生活的方式嗎?
奎剋沒料到他的遲疑,讓危險一步一步逼近,這次的目標是他唯一的女兒─菲比。
奎剋該如何守護他唯一的親人?
作者簡介
班傑明.布萊剋(Benjamin Black)
1945年生於愛爾蘭威剋斯福。本名:約翰.班維爾(John Banville),曾任《愛爾蘭時報》文學編輯,也長期為《紐約時報》副刊撰寫書評,現居都柏林。
自1970年齣版處女作《人魔龍狼金》(Long Lankin)至今,已寫瞭二十餘部小說,其著作獲奬不斷,包括「科學革命三部麯」:《哥白尼博士》(Doctor Copernicus)獲布萊剋紀念奬(James Tait Black Memorial Prize)、《剋普勒》(Kelper)獲衛報小說奬(Guardian Fiction Prize)。「框架三部麯」之一《證詞》(The Book of Evidence)曾榮獲1989年Guinness Peat航空奬;以及入圍1989年布剋奬。2005年,班維爾更以《大海》(The Sea) 獲得曼布剋奬。2011年,再度榮獲卡夫卡文學奬。堪稱是當代最著名的愛爾蘭作傢。
《波士頓環球報》更盛贊他是「當今最偉大的英文作傢」,也是公認為最有可能奪得諾貝爾文學奬的愛爾蘭作傢。
因為摺服於西默農的寫作功力,用簡單直接的文字卻能創造麯摺動人的故事,直指人心。作傢約翰.班維爾(John Banville)決心以班傑明.布萊剋(Benjamin Black)為筆名,嚮喬治.西默農緻敬,創作讓讀者深刻動容、心懸不已的故事。他於2007年開始發錶「孤獨奎剋」係列,並受各界好評。
譯者簡介
唐剋勝
畢業於武漢大學外國語學院文學係。主要譯著有《復仇》(《五條紅鯡魚》、《故事結尾》、《狐猴》等長篇小說。
奎剋看著這名字卻想不起來,似乎很熟悉,卻又沒有太多印象。有時候就是這樣:憑空冒齣個人,他過去的經曆、一起喝過幾頓酒,完全毫無印象。早已遺忘的人, 不是來藉錢,就是請他擺平一件事;不是齣於寂寞纔想到與他連絡,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有沒有因酗酒而死。
他通常都以工作繁忙為理由,鬍亂搪塞過去。現在這傢夥應該挺容易應付,他隻留瞭名字與電話號碼給醫院的接綫員,這張小紙片搞不好一不注意就弄丟瞭。再不然,乾脆扔掉也行。但當中有甚麼吸引瞭他。他隱約感覺到事態嚴重,帶點微微的緊張,為什麼會這樣,他也不明白,隻覺得心煩意亂。
比利.漢特。
這名字讓他想起什麼呢?是逝去的記憶?還是讓人更加焦慮的不祥預感?
他把紙片放在桌子一角,試圖置之不理。正值盛夏,天氣又悶又熱,大街上彌漫著使人幾乎窒息的空氣中帶著棺罩般陰鬱的淺紫色薄霧。病理科位於地下室,雖然沒有窗戶,但也涼爽安靜,他樂在其中。奎剋把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上,扯下領帶,解開襯衫的兩顆扣子,在堆得亂七八糟的鐵桌旁坐下來。他喜歡這裏熟悉的味道:混閤瞭抽煙留下的煙味,茶葉、紙張和甲醛的氣味,還有些彆的,如麝香、情欲之類,這些都是他的特彆貢獻。
他點煙,眼睛又瞟到比利.漢特的留言上。上麵除瞭接綫員用鉛筆草草寫下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外,還有一行「拜託,請來電」。當中迫切懇求的意味,勝過以往所見:拜託,請來電。
他無緣無故想起半年前在麥康納酒吧的那瞬間,在耶誕節狂歡喧鬧中醉得頭昏眼花時,他在威士忌的空杯底瞥見自己通紅鼓漲的臉龐,與模糊的雙眼時,莫名其妙地徹底醒悟。那杯酒將是他的最後一杯。之後他再也沒碰過酒。對此,他非常吃驚,所有認識他的人也有同感。與其說,是他作齣這決定,毋寜說是這決定莫名其妙擺在他的麵前。盡管他接受過那麼多訓練,在解剖室待那麼多年,他仍抱著一個秘密信仰:那就是人體有自己的意識,它對自身需求的瞭解不亞於、甚至超齣人們的想像。那晚,他的腸子、腫脹的肝髒和心室傳遞瞭這個毋庸置疑的命令,不容他爭辯。將近兩年,他在酗酒的深淵裏越陷越深,其墮落程度與二十年前妻子去世時幾乎不相上下。
而現在,他不再墮落瞭。
他斜睨桌角的紙片,拿起電話撥號。電話綫遙遠的彼端傳來刺耳的鈴聲。
齣於好奇,他把一個威士忌酒杯倒過來,看看是否真能在杯底看見自己。這次是個沒喝完的酒杯,結果杯底沒有齣現他的尊容。
聽見比利.漢特的聲音也無濟於事。奎剋聽不齣對方是誰,跟看見名字就想記起此人一樣費勁。比利的語調平闆單調,母音清楚輔音模糊。鄉巴佬一個。語氣透著些許緊張、些許猶豫,彷彿說話的人可能會突然歇斯底裏的大笑,或做些其他甚麼事似的。比利有些詞說得口齒不清,又趕緊彌補。難道他喝醉瞭?
「哎啊,你不記得我瞭,他說:「是嗎?」
「我當然記得。」奎剋撒謊。
「我是比利.漢特啊!你以前老說這名字聽起來像同韻俚語一樣。我們唸同一所大學!你畢業那年,我剛入學。我真的不指望你還記得我。我們跟完全不同類型的朋友混。我熱衷運動—愛爾蘭麯棍球、足球什麼的;你們那群全都是些書呆子,每個禮拜、每天晚上不是把頭埋進書裏,不然就去阿比劇院或蓋特劇院。後來我輟學瞭—對學醫完全不感興趣。
奎剋故意沉默片刻纔說:「你現在做些甚麼工作?」
比利.漢特發齣聲沉重顫抖的長嘆。「彆說這個。」他的聲音聽起來與其說是厭煩,還不如說是疲倦。「你做甚麼工作纔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