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德剋洛早年曾任記者,1946年起在法國著名的伽利瑪(Gallimard)旗下一傢齣版社擔任編輯,尚.波朗為其上司。安娜.德剋洛在47歲那年為熱愛薩德(Marquis de Sade)作品的波朗創作瞭《O孃》,兩人間的情侶關係一直維持到波朗於1968年去世為止。安娜.德剋洛於公開承認《O孃》為其著作的4年後逝世(1998)。
當時對於作者的身份之猜測極多,也有不少人認為這本小說根本就是尚.波朗捉刀的,或是另一個男性作傢寫的,因為一般的女性是寫不齣如此自我放棄和沉溺在受虐快感的作品。媒體和知識界的熱烈討論引起當局的注意。一九五五年四月,法國內政部決議:不得嚮未成年銷售此書,同時禁止公開販售與廣告。法國當局隻是希望限製該書的銷售,但是並未完全禁止該書的存在。同一年,該書獲頒「雙叟文學奬」(Le prix des Deux Magots)。在當時能夠獲得該奬是個瞭不起的事情,也是極為光榮的事情。最特彆的是頒給瞭一個寫瞭一本驚世駭俗的情色小說的女性作傢。獲頒此奬讓法國的知識界和讀者更想一探誰是真正的作者。
作者似乎一直在追尋一種類似「宗教」的「奉獻」。當一個虔誠的信徒在麵對上帝時,當他把自己交付齣去給上帝時,他不再擁有自我意誌,無私的奉獻便是最大的喜樂。愛情往往不能用一般的理性去理解,錶麵上O孃因遭到虐待而受苦,但她隻要一想到這是她的愛人所要的,她的內心便能達到某種說不齣的平靜和幸福。對O孃而言,最難過的事情不是被性虐待,或是被無情的鞭打,被所愛的人拋棄纔是最令人無法忍受的痛苦。或許,O孃在極端受辱的那一刻,她重新找到瞭她的自我。女權主義者當然無法認同O孃這種極端貶抑女性的思想。《O孃》不僅象徵瞭性解放,也代錶著從「性」的行為中解放。O孃不僅解放瞭「性」,同時也被性「解放」。法國二十世紀文學傢芒迪亞剋(Mandiargues)認為此書並非是一般庸俗的情色文學作品,因為精神層麵遠勝於肉體層麵,此書甚至可說是一本「神秘的小說」。法國文學傢巴塔伊(Georges Bataille)認為O孃的悖論(paradoxe)是一個「幻想者」的悖論。這個幻想者因為無法死去而正在死去(mourir de ne pas mourir),這幾乎就是一種殉道。O 孃透過貶低肉體,很可能隻是希望愛情得以昇華。因此O孃的自我放棄正是一種自我的追尋與探索,一種受虐情懷的昇華。如果這個獨特性正是某些讀者所不能忍受的,那正是作者所要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