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七年解嚴後,颱灣第一份轉型正義階段報告。
米蘭.昆德拉:「人類對抗權力的鬥爭,就是記憶與遺忘的鬥爭。」
每一個社會終須總結過去的經驗和創傷,將曆史翻至新的一頁。
麵對官方的付諸闕如,這是颱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試圖提齣的反省報告。
捲一 清理威權遺緒 假設我是太陽
我要將光明的綫條製做萬束
神聖的金箭
送給在黑暗中
掙紮前進的民主鬥士
〈假設的數學涵意〉曹開
一九四七年,颱灣在二戰結束、政權轉換之際,發生瞭二二八事件。隨後超過三十八年的戒嚴統治,颱灣處在至今仍難得知具體受難人數的白色恐怖時期。當代的我們,正如同八○年代後,全世界八十個從威權獨裁轉型為民主政體的國傢一樣,共同麵對國傢在民主「轉型」之後,必須接續的「正義」工程。
一個社會在民主化之後,如何麵對過去威權政治所留下的遺産?這是許多新興民主國傢陷入的轉型正義情境糾葛。這個階段的轉型正義已不同於二戰後戰勝國對戰敗國的審判,以法治與普世價值審判加害者。大多數新民主國傢的轉型正義工作,因國內的政治情勢,不得不為瞭和平、民主鞏固及社會和解,而使正義原則有所妥協。這個階段的轉型正義追求的比較不是「正義」,而是「真相」。
捲一正是從以上的脈絡,探討轉型正義為何是世界性的現象,以及各國轉型正義的比較,同時也初步檢視,颱灣麵臨戰後二二八與白色恐怖的兩大國傢暴力事件,要如何進入當代轉型正義的三個挑戰:處置加害者、賠償受害者以及曆史記憶的保存。
捲二 記憶曆史傷痕 安息在故鄉山河的懷裏
我們將從此不再分離 永遠活在同胞們心中
我們將從此不再孤獨
〈母親的悲願〉柯旗化
颱灣的轉型正義呼聲是從民間開始的。一九八七年二二八公義和平運動後,各地關懷二二八的組織相繼成立。一九九二年政府提齣第一份《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隨著九○年代《二二八事件處理及補償條例》與《戒嚴時期不當叛亂暨匪諜審判案件補償條例》的通過,政府開始著手受害者賠償與名譽迴復的工作。
九○年代除瞭修補賠償,也是瓦解與企圖重建的時代。一九九一年獨颱會案引發抗議,使《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刑法》第一百條、《檢肅匪諜條例》、《懲治叛亂條例》在此契機陸續廢止或修正,終結白色恐怖法律體製。一九九三年六張犁受難者亂葬崗被發現,一九九七年首座二二八紀念館在颱北市成立,紀念遺址與紀念碑逐步在各地齣現,公共記憶的形塑,還包括民間、學界與官方的史料蒐集與口述史。等到一九九九年通過《檔案法》,政府成立檔案管理局,終使官方檔案的徵集得以建製化。
颱灣到二十一世紀也開始觸及追訴加害者與釐清國傢責任的問題,二○○六年政府公布《二二八事件責任歸屬研究報告》,二○○七年立法院將《二二八事件處理及補償條例》的補償改為賠償,颱灣的轉型正義工作已有初步進展,隻是未竟之業仍有許多。
捲三 麵對未竟之業 無數的○
不是韆瘡萬孔
它們是許多
啓悟的烙印
把無數的○
串製成一隻
奇妙的神笛
將吹奏齣
圓舞的交響麯
〈無數的「圓」舞麯〉曹開
二○○八年底,西班牙本土移除最後一座獨裁者佛朗哥銅像,颱灣二○○七年,執政的民進黨政府將中正紀念堂改名颱灣民主紀念館,拆下牌樓「大中至正」四字成「自由廣場」,引發爭議。在校園與公共場所,蔣介石銅像不是被學生當成搞怪的對象,就是被地方政府主動拆除,社會彌漫「去蔣」氣氛,但同時亦有人開始肯定獨裁者,在在反映齣颱灣轉型正義的現實睏境。
不獨對於加害體係的責任追究有許多法律與道德上的難題,對於受難者與傢屬,政府如何主動負起真相調查與相關責任也遲遲未定,白色恐怖受難者槍決前寫下的遺書,在傢屬與民間團體的力爭下,一直到二○一一年纔將遺書返還,更具體的官方報告始終付之闕如。不當沒收的財産,至今仍以無法可循為由不予歸還,使傢屬必須走上訴訟之路。
使傢屬無力的還有颱灣八○年代最重要的兩大政治案件,林宅血案與陳文成命案。兩案在多次重啓調查下仍無具體突破,已成檢測颱灣政府追求轉型正義決心的具體實例。
颱灣解嚴至今二十八年,經曆兩次政黨輪替,卻始終沒有成立官方的「真相與和解委員會」,颱灣轉型正義的工作還有許多未竟之業,許多我們該記得卻始終不太清楚的人事物,浮動在曆史的底層,等著被時代捲起。
本書特色 解嚴二十八年後,颱灣第一份轉型正義報告書
*本書版稅將全數做為颱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營運之用
序:追求真相與和解的可能
黃長玲 颱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理事長
一九九八年一月,號稱民主先生的颱灣史上第一位民選總統李登輝,以國民黨主席的身分,在蔣經國逝世十週年的紀念會上,形容蔣經國是「一位極具優越領導品質的偉大政治傢」。 二○○○年五月,剛就任總統的陳水扁,偕同副總統呂秀蓮,一同到中正紀念堂嚮蔣介石銅像緻敬。 二○○二年十二月,已經退齣國民黨的李登輝對媒體自稱是「蔣經國學校最好的學生」 ,而且一年半以後,在他的新書《見證颱灣》的發錶會上,再度用「蔣經國學校畢業的學生」形容自己。李登輝不是唯一贊譽蔣經國的民選政治人物,陳水扁也不是唯一嚮獨裁者緻意的民選總統。擔任過蔣經國英文祕書的宋楚瑜與馬英九,前者在李登輝自稱蔣經國學校的學生時,公開批評李並未真正繼承蔣經國路綫,後者則年年在蔣經國忌日時到頭寮祭拜。
二○一四年底以無黨籍身分當選颱北市長的柯文哲,在競選過程中公開錶示蔣經國晚年功大於過。直到二○一五年初,李登輝接受香港明報訪問時,仍錶示「沒有蔣經國、沒有李登輝,就沒有颱灣的民主」。 同年鞦天,親民黨主席宋楚瑜宣佈四度角逐總統大位,錶示要像蔣經國一樣深入基層,颱北市長柯文哲以蔣經國的名言對宋緻匾祝賀,而國民黨總統侯選人洪秀柱則批評宋楚瑜已背離蔣經國精神。
民主國傢中,過去的威權統治者仍然得到某些人民的肯定是常見的現象。墨索裏尼在義大利、法朗西斯科.法朗哥(Francisco Franco)在西班牙、奧古斯圖.皮諾契(Augusto Pinochet)在智利、或是樸正熙在南韓,都是如此。然而,民主國傢中,很少看到像颱灣這樣,朝野政黨領袖競相以威權統治者的繼承人自居、彼此攻訐對方並非威權統治者真正的繼承人、或是概括性地肯定威權統治者。除此之外,當然也很少見到即使已經民主化近三十年,還有許多機關學校內矗立著獨裁者銅像,更不提政府每年以龐大的經費挹注位居首都中心的獨裁者紀念館,如同依然座落在颱北市中心的中正紀念堂。一個國傢究竟要如何一邊打造民主,一邊保存對於獨裁者的正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