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詠梅筆下的女人們,
她們生活在狹小的南方騎樓裏,
她們煲湯,她們喝粥,
她們有情有意,有哀有怨,
她們不死去活來,不驚天動地,
她們放下浪漫,立地成佛,
她們在平凡的日常中,過得有苦有甜,有滋有味。 作為一名七○年代齣生的女性作傢,我想說,要做一個提著菜籃子撿拾故事的作傢。這往往會被笑話,甚至詬病。親愛的,不要講那些雞毛蒜皮的市井故事,要講社會問題,而不要講你隔壁傢老王那些哼哼唧唧的睏難……被這樣勸說和要求,有時候會使我感到很沮喪。難以做到這些,這也許是我的侷限所在,但另一方麵,我卻並不焦灼,我的安心來自於我熟悉的生活模式:隔三差五地,我會提著菜籃子,步行到我傢對麵的南草塘街,曬在木架子上的蔫蔫的雪裏蕻,竪在牆上一捆捆帶皮的甘蔗,魚販子剛放進魚池那條活蹦亂跳的「翹嘴白」,總是在給一隻活雞褪毛的美麗的「毛雞小姐」……這些都會成為一種說不清楚的意義,讓我感到瞭活著的趣味。或許,這些說不清楚的意義,就是我寫作的意願,我在小說裏反覆地試圖去弄清楚它們。
──黃詠梅
黃詠梅的語句極輕,毫不費力吸引讀者往前,連諸多轉摺也不著痕跡,描述走嚮資本主義的新時代、新社會裏,看不見的人與事。什麼事情被隱藏?什麼角色被隱沒?當故事的盡頭是消失,這則故事便還未講述完,因為你我都在其中。
──張郅忻.作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