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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宵花》的寓意 陳福海 金門自唐牧馬監陳淵率眾屯墾以來,一韆六百多年的開發史,已足以成為風華正茂的文化載體。然而,金門的身世也是坎坷的,國共對戰時期,降落金門的百萬發砲彈,更注定瞭其不凡的身世。
正因為金門有著如此豐茂的文化底蘊與故事,是以能從戰火蹂躪的戰地,蛻變為牽係人類情誼的和平聖地,以及自然保育、人文薈萃兼具的觀光勝地。屬於金門的故事,說也說不完,卻也待有識者探查、深掘。
王瓊玲教授是右手研究學術、左手創作小說的學者兼作傢,雖非金門人,卻長期關愛金門、描繪金門。其最新力作—十多萬字的長篇小說《待宵花》,就是以虔敬誠懇的本衷、精密考證的功夫,以及壯闊悲憫的心思,藉由颱灣老兵林德祿的生命故事,帶領著世人,重返八二三戰火中的金門;深刻體驗戰爭的殘酷、百姓的無辜,以及袍澤們同島一命的義薄雲天。
這部小說,既沒有意識型態的綁架,更沒有黨派族群的撕裂,以及兩岸敵我的對立與仇恨。它描述戰爭,正因為唾棄戰爭;它凝視曆史的傷痕,正因為要療傷止痛;它重現生命的悲愴,更因為要努力安撫不安的靈魂。
小說中,那個齣生在山東,殺過土匪、打過日本鬼子、戰過「抗美援朝」,飽受顛沛流離的刀疤士官長,不正是中國現代史的濃縮與寫照?那位齣生在廈門,被抓伕到金門,被逼著要砲轟故鄉地,卻日夜懸念妻兒的傅國風排長,不正是「金門、廈門、門對門;大砲、小砲、砲打砲」的曆史悲劇與見證?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兵李阿昌,跳盪著一身的青春與活力,卻被禁錮在悲愴的生死場域,不正是「一將功成」背後遭人遺忘的「枯骨」?而林德祿與軍中弟兄們的相扶持、共患難,更淬練齣來最醇厚,最動人的真、善、美人性,讀來令人無比動容。
福海一嚮推崇藝文、提倡創作;喜愛並熟悉所有關懷、書寫金門故事的藝文工作者。細讀本部史詩般的小說之後,更能深刻體會王瓊玲教授一道貫之的創作風格:她喜歡用小人物的遭遇,摺射大時代的史實;她善寫小村落的禁忌,存錄大傳統的習俗。所以,「嫡子送繼母齣嫁,禮盡於半路,生死不相見,永世不重逢」的震撼情節,定不會輸給她成名小說《美人尖》中的「額頭叉」與「洗門風」。
待宵花—金門美麗的代錶花之一。它在黃昏時綻放,越黑暗,開得越燦爛芬芳。王教授以其為書名,想必寓意深厚。八十六歲的阿祿叔,被八二三砲火炸成全盲半聾後,在無光的世界裏,依然開展齣多彩的人生;他所秉持的,正是猶如待宵花般的堅忍不拔、愈挫愈勇的金門精神。而阿祿叔黑暗世界的掌舵者—妻子陳阿香所呈現的生命的芳香,亦如待宵花深邃、溫暖的靈魂,撫慰著一顆顆不安的心靈。斯土斯民,不管時勢如何,都要開花傳香,更是不屈不撓的待宵花給予人的生命啓示。
現在的金門,已是舉世公認的觀光勝地、和平聖地。藉由王教授的小說《待宵花》,來迴顧戰地金門的烽火無情,反省戰爭的荒謬、聆聽百姓的吶喊,相信讀者們對於歲月的靜好、和平的追求,也會更有力量、更有決心。是為序薦。
(本文作者為金門縣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