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我是公元二韆年五十多歲時纔開始學電腦的,真是「臨老學吹打」,簡直是老鼠拉龜,不知從何入手。
那時候我從加拿大迴流,缺席五年的小學教育方式已有很大的進展,特別多瞭個「圖書館主任」的職位,主理校內的圖書館,正是我多年來夢想的工作,可以日夜擁書而眠瞭。然而,圖書館的工作必需懂圖書編排,這得要迴學院去讀半年書,必定要用到電腦。此外,市麵上的報刊,已大部分隻接受電腦投稿;我兩種謀生的技能都要用到電腦,於是被逼上馬,硬著頭皮自行摸索。
那時候大多數人都用倉頡,我則因年事已高,手腳靈活不足,感到學倉頡得花一段長時間,於是走捷徑用「手寫闆」。那是不用學的,一用即會,第一篇稿寫的是〈隱藏的繆思〉,洋洋灑灑的寫瞭八韆字,給劉以鬯先生的《香港文學》。
不久,到齣版社去看劉先生,他把稿件拿給我看時,我全身發熱,羞愧得垂下頭來,連聲抱歉,因為那篇稿子給劉先生改得滿江紅。岀錯字的,詞語前後倒轉的,走錯瞭行位的……想得齣的錯誤都有,可幸劉先生細心地找齣來,一一替我改正,花瞭他不少時間。
自後我每次寫稿都非常小心,完瞭稿會再三修改、閱讀,錯字纔漸減少。後來嫌手寫闆慢,改用「口述」的,雖然我的廣東話語音很正,電腦齣錯還是少不免,最大的敗筆在於同音字。在《爬格子年代雜碎》的後記中有一句:
如果這本紀念集能引起你的興趣,耐心的讀完,謝謝!
可是此中的「耐心」卻齣瞭同音詞「奈心」而沒發現,給蔡炎培來信幽瞭我一默。
經過兩次失手,事後我更小心瞭,寫得更多。
我是個埋頭苦幹的「過可卒」,這些年來隻知死命嚮前爬,從不迴顧。直到最近兩年,疫情中受睏,纔有空找齣多年來放於抽屜底的幾條「手指」整理舊作,發現當年埋首苦練「手寫闆」之時,寫瞭不少文章,一直未曾發錶,或發錶後還未曾入集的,就收錄於此,讓它們在《無盡的書事》中麵世!
——二〇二二年三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