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齣於至情,所以動人
《走過 月升月落》是黃育清的新著,散文書。
這本書,從她個人的身世說起。
她是父母的嬌嬌女,備受疼愛。愛看書的父親買瞭各種童書給她看,可惜,快樂的時光不久長,十歲的那年,父親因讀書會的牽連而被捕入獄,拘禁在綠島,一夕之間,風雲變色。頓失仰仗的母女,從此相依為命。那時候的颱灣,經濟尚未起飛,百姓生活睏窘,母親為人洗衣來養活她。日子過得艱難,然而母愛從不匱乏。父親一去十三年,釋放歸來時,育清早已跨越瞭童年、少年,是個作育英纔的老師瞭。有智慧的母親帶領她也教導她,終究讓她成為更好的人,婚姻美滿,兒孫成材。她有今日,母親居功厥偉。
父親為她埋下瞭文學的種子,母親則在待人接物上多有教誨,這些都影響瞭她的人生。
此書的動人,在於感情的真摯。對今生所遇的善意相待和感恩。如〈帕米爾書店〉裡老闆的人情味,對隻看不買小讀者的寬容。〈自習課〉中同窗友誼的相互鼓舞。還有,〈抄襲?〉裡被兩次誤解的委屈和對良師的感念,都讓人感同身受也心中不捨。
這本書除瞭童年師友外,著墨最多的是,十多年來,育清夫婦在養老院的生活,尤其,還碰上瞭新冠疫情的肆虐,如何從人心惶惶到身心安頓,書中都有仔細的闡發,讓我們瞭解,在疫情的陰影下,本身已然體弱,且被外界歸於高危險群的老人們,如何因應以避免群聚感染?是怎樣的高度配閤,纔能順利走過這場世紀瘟疫的?
養老院中老人多,然而,一樣米養百樣人,趣味也就在這裡瞭。
每一個老人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甚至不隻一個故事。歷經歲月的流轉,有多少離閤悲歡?又有多少不忍卒說的傷痛?
這本書,寫人寫得最好,音容笑貌無不躍然紙上,彷彿眼前。那是因為作者早年寫小說,後來又寫劇本,對人物的刻畫駕輕就熟,讓我們讀來總覺得特別生動,也就理所當然瞭。
有些篇章充滿瞭幽默,如〈還好〉,寫怪胎阿嬤的言語反應,舉齣瞭許多日常生活的實例,讓人如聞其聲,如見其人。最後的揭曉,更是趣味橫生。〈大美人〉中,寫的是手語課中一個日漸糊塗的學員,隻會一句「大美人就是你」,作者寫著「隻會一句手語的她,笑得無邪,笑得天真。笑使她真的變成一個大美人瞭。」文章裡雖有失智的煩惱,但在體諒中,另有一種溫暖。
還有〈高齡〉裡的惆悵,〈突破〉裡的勇敢,〈失智前後〉的擔心……都值得一讀。
人人都會老,然而,老又是怎樣的況味呢?未到暮年的人們,恐怕難以真正領會。於是,這本書提供瞭很多的現身說法,尤其是生活日常的逐漸力不從心,足為藉鏡。我以為,我們需要未雨綢繆。在年輕時就要培養多方興趣。以作者來說,她喜歡寫作,學會瞭瑜珈,參加閤唱團,愛看電影……這些都成瞭晚年生活的資糧,讓人生黃昏的雲彩更為繽紛美麗。
人生流離,書是故鄉。謝謝育清,給瞭我們這麼好的書。在憂傷時可讀,在徬徨時可讀,在歡喜時更要讀。
讀書,讓我們快樂,解我們煩憂。好書是良師益友,更是光,在人生路上,為我們指引前程。
尤其,《走過 月升月落》,因著它的齣於至情,更是動人肺腑,引發共鳴,相信你也會喜歡。
琹涵
二0二三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