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谐语,破格自立,
唐捐最「台」且「病」的散文诗话──
像蝉一样,孵了近十七年,文字跃然出土,既狠且准。
它可以魔怪、可以乱入、可以鬼扯、可以不堪,更可以笑。
文学与诗「可以笑」的美学,唐捐是当代先行者之一,他奉行,并开拓之。
他以扎实学养,右揍古意,左勾新意,摔打出汁的笑意。
因为笑,文学有了共通的语言。
只有笑可以跨界,这一跨就是诗意、就是深意。 目光如炬的同事说:「你面有忧患之色呀。」
生病如此美好,心猿乱跳,意马狂驰,诗却悄悄地发生。
每天睡觉前,吃掉三四种不得已的药丸,涂抹五六种未必有效的药膏。
世界上最资深的病患,就是世界本身。
于是诗人提笔写诗,陪他一起生病。
哲学家说过:「人就是他所吃的。」食物构成了身体,经验构成了意识。
唐捐则说:「人就是他所杀的。」
那些受害者都没有消失,如今正与你一起分享着你。
了悟以后,仍然多情;了悟以后,仍然有病。
〈鬼话连篇〉 你不要嫌鬼不会说人话,鬼还没当鬼以前,也是学过人话的──不说而已。
〈一兮兮的眼泪〉 路边取车,惊觉爱车被撞了一大凹。
俯身以食指之腹,微触落漆,不禁悲从来,捶首顿足约三分钟,乃默默离开。
(呃,这根本不是我的车)
〈植树节感言〉 百年树人,十年树木,五年树友;半年树大楼,一天树T霸,三秒钟树敌(N个)。
〈没伤〉 明星球员没把球打好,次数多了,人们会揣测:「他是不是有伤」。我有时看到名作家一直发表些其实没什么话要说的文章,也会学着揣测说:「他是不是没伤」。
〈见面会〉 某日特地到六福村参加海绵宝宝的见面会,嗯,他本人还蛮温文儒雅的。我想,他在电视上的疯狂行径,应该是「人客的要求」。所以我想我的读者(如果有的话),也不必问我:为什么你的诗跟你本人风格不太一样。有道是:「武圣从前是舞棍,诗佛下班变诗魔。」
名家推荐
傅月庵、黄锦树──专文导读
向阳、陈义芝、骆以军──好评推荐 天纵唐捐。有诗难序。见佛杀佛。见祖杀祖。假牙不真。真牙不假。临池映人。赫然钢牙。──傅月庵
台湾当代作家中,似乎就是他与骆以军的脸书写作最认真,也最受瞩目。虽多戏笔,却是严肃的写作--虽以看似不认真的方式。就文字的策略和处世态度上,此书应与黄翰萩《人雉》并观。只是唐捐更能放松,多谐语,亦多胡言,文体更为病破,也更「台」,大异于传统中文系才子才女的乖顺文体。──黄锦树
我们之中聪明一点的人站在河流边,都知道对岸是一片空无、死灰的核爆后废墟。
但非常古怪的时刻,你身旁有个暴怒、高智商、过动,口中喃喃「这不该这样」的怪老头,发明着各种突梯古怪,设计只为了爆炸,或是与任何建筑工学相反的云梯桥、无底之舟、比较像搅肉机的螺旋桨、或根本是SM绳缚的泳装。
「公无渡河!公无渡河!」人们大喊。
但唐捐公在我们踯蹰,徘徊在河岸这边哀逝华丽年代的文字已成河上满眼浮尸,无从打捞,或捞起无从口对口人工唿吸。
唐捐公他已在上百种自创的跳水转体,一次一次跃入那波函数、光之书、水立方和他的影分身之中。──骆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