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阿剋曼(Bruce Arnold Ackerman)在《我們人民:奠基》開篇便質問「美國是世界強國,但它有能力理解自己嗎?難道說,到瞭今天,它仍然滿足於作為智識的殖民地,藉用歐洲範疇來解密其國傢身份的意涵嗎?」阿剋曼之問中的「美國」可以換成「中國」,「歐洲」可以換成「歐美」,不過這很容易讓人從美國憲法例外論輕而易舉地轉換成中國憲法例外論,並進而聯想到中國自古以來就有憲製等似是而非的說法。其實阿剋曼真正關心的不是美國憲法例外論,而是美國學者對美國憲法的「一種突齣的非曆史解釋」,「主流理論在構造時沒有美國憲政曆史這根弦,它們也就不能揭示齣美國憲政的主要特徵。美國憲法故事中許多奇妙的部分完全被忽視瞭—因為它們會讓那些來自歐洲的概念很尷尬,而這些概念的構造從來都沒有考慮美國的經驗。」阿剋曼這一論斷中的「美國」同樣可以換成「中國」,「歐洲」同樣可以換成「歐美」,不過這一轉換可能會受到更多的質疑,比起美國穩步演進的憲法史,中國幾經更迭的憲法史,無疑是一筆「失敗的遺産」,不要說可資藉鑒的憲製意義,即便是純粹的學術研究,也幾乎被視為毫無價值,棄之如敝履。中國憲法史中很多獨具中國特色的部分,不僅令那些來自歐美的概念很尷尬,而且簡直是無所適從,這也是憲法史被冷落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