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四年十一月八日生於日本長崎市,一九六〇年,父親赴英國國傢海洋學院從事研究,舉傢遷居英國。大學時代,石黑一雄進入肯特大學(University of Kent)就讀,主修英文和哲學,畢業後赴東英吉利大學(University of East Anglia)攻讀創意寫作學位,當時即練就細膩優雅的獨特文風。年輕時,尚未以作傢為業的石黑一雄曾短暫投入社福工作,小說作品如今已被翻譯超過三十種語言,他以「國際主義作傢」自居,由於移民作傢的特殊身分,並與另兩位印度裔小說傢維迪亞德哈爾.奈波爾(V. S. Naipaul)、薩魯曼.魯西迪(Salman Rushdie)稱「英國文壇移民三雄」。論者以為石黑一雄是亞裔作傢中,少數不以移民背景或文化差異作為主要創作題材的作者,「移民身分」正是石黑一雄作品最隱晦且不被置諸題旨的「反高潮」,其作品不刻意操作亞裔的族群認同,往往關懷普遍的人情、感性經驗與個體的孤獨景況,深沉的特質使他被英國《衛報》評論為「最近乎卡夫卡小說世界」的當代作傢。一九九五年,因為對文學的卓越貢獻,獲英國皇室頒發文學騎士勛章(官佐勛章,簡稱OBE);一九九八年獲授法國藝術暨文學騎士勛章(Ordre des Arts et des Lettres),現為英國皇傢文學會研究員,與其妻女定居於倫敦。迄今石黑一雄有七部長篇小說:一九八二年《群山淡景》獲「英國皇傢學會」(Royal Society of Literature)溫尼弗雷德.霍爾比奬(Winifred Holtby Prize);一九八六年《浮世畫傢》獲英國曁愛爾蘭圖書協會(Booksellers Association of the UK and Ireland)頒發「惠特布萊德」年度最佳小說奬(Whitbread Book of the Year Award),並獲英國布剋奬(Booker Prize)提名;一九八九年《長日將盡》獲英國布剋奬,並登上《齣版傢週刊》年度暢銷榜書單;一九九五年《無可撫慰》贏得「契爾特納姆」文學藝術奬(Cheltenham Prize);二〇〇〇年《我輩孤雛》入圍布剋奬提名;二〇〇五年《彆讓我走》入圍曼布剋奬(Man Booker Prize)最後決選名單,並獲「歐洲小說奬」(European Novel Award)。二〇〇五年齣版睽違十年的長篇新作《被掩埋的巨人》。
愛蜜麗和我一樣,喜歡老派的美國百老匯歌麯。她偏好快節奏的麯目,像是歐文.柏林(Irving Berlin)的〈貼臉相偎〉(Cheek to Cheek)和柯爾.波特(Cole Porter)的〈愛的開始〉(Begin the Beguine),我則偏好苦甜參半的民謠—像〈又見雨天〉(Here's That Rainy Day)、〈不曾入心〉(It Never Entered My Mind)。雖然差距頗大,但那個時代要在英國南部的大學校園找到同好,簡直近乎奇蹟。現在的年輕人可能各種音樂類型都聽。我有個姪子今年鞦天上大學,迷上瞭阿根廷探戈音樂,他也喜歡愛迪.琵雅芙(Edith Piaf)以及最新的獨立樂團。不過,在我們那個年代,品味選擇沒這麼廣。學生大緻分成兩派:一是長發寬衣的嬉皮,酷愛「前衛搖滾」;一是整齊端莊的古典樂迷,其他音樂一概棄如敝屣。偶爾,你會巧遇嗜愛爵士的人,但這些人通常是所謂的跨界類型—狂放無盡的即興,而那些最初始、讓人愛上音樂的美麗歌麯,他們是不會看在眼裏的。
頭一年愛蜜麗住校,她的房裏有颱手提式唱機,是當年相當流行的機種。看起來就像隻大帽盒,淺藍色的錶皮,單顆內嵌式喇叭,得先掀開蓋子纔能看見裏麵的轉盤。以現在的標準來看,音質滿粗糙的,但我還記得,當年我們倆總窩在一塊兒,開心地連聽上好幾個小時;取下一張唱片,再小心翼翼地把唱針挪去另一張上頭。我們喜歡比較同一首歌的各種版本,然後相互討論歌詞和歌手的詮釋:這段非得唱得這麼酸不可?〈我心上的喬治亞〉(Georgia on My Mind)—究竟該把喬治亞當成個女人、還是美國的一個地方來唱?我們尤其喜歡那種歌詞明明洋溢著歡樂、唱腔卻令人徹底心碎的唱片—像是雷.查爾斯(Ray Charles)的〈或雨或晴〉(Come Rain or Come Sh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