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翠山堂诗续》序一 韩昌黎有言。和平之音淡薄。而愁思之声要妙。欢愉之辞难工。而穷苦之言易好。欧阳公继之。发为穷而后工之论。韩欧唐宋大师。文士之所宗仰。其言若是。后之学者。深信而不疑。有所作。辄为穷愁之语。无病而呻。不贫而叹。以为必若是。而后可以极文辞之工。而后不愧诗人之号。不知纵修词极工。亦流于伪体。为识者所唾弃。曷足动人观览。而兴其慕效之心也哉。而世人不悟。亦可怪矣。夫诗之所贵。真而已矣。欢愉之辞。大抵惟身名俱泰。胸中恢恢者。乃优为之。若其欢愉而出之真情。复能自达其心之所存。信尤难能而可贵者欤。斯义也。彭君永滔其知之矣。余与彭君才数面耳。而其状貌言笑性情。吾得之。或有过于常相晤对之人。岂非以其诗哉。彭君移居澳洲为寓公。优游泮涣。日与其夫人徜徉佳山水。赏翫景光。观览异域花木虫鱼鸟兽。以益其诗之工。其诗妥帖自然。兴趣奇佳。方之古人。殊近放翁。乃不我鄙。有作辄远寄相示。不数月间。戢戢如束笋矣。悉为欢愉之辞。盖余所谓欢愉之真诗也。余既赏其诗。重羡其处境之顺适。以成其欢愉之真诗。既承命为序其诗。虽老懒且惫。久疏握管。不复辞焉。
癸巳二月十六夜顺德何乃文写于九龙窝山十八楼
《叠翠山堂诗续》序二 女弟杨健思近示《叠翠山堂诗集初续合编》,盖南海彭永滔先生戊子前缀玉联珠之作。书前载梁羽生、陈耀南二先生联语序言,或许才雄,或誉琳瑯;而三君子酬和相得,篇什之中数见。梁陈二先生不惟説部学界之英,抑亦拔萃騒雅之士;固余向所钦仰。夫同气相应,则其所推重而乐与常游者,岂俗流哉?既而捧诵全编,无论醲郁清空、写怀摹物,莫不真宰有存、入微变化,可感可赏。女弟言先生近期吟笺复见盈箱,行将整辑付梓。余虽未咏新制,然而晚晴愈好,颇不自疑。所独异者:先生年臻上寿,而神旺挥洒依然,非众人可比拟如此;岂以侨寓南瀛,海云万里诡变,神人遂尔迷踪,无由乘越而降、探取怀中綵笔耶?
二零一三年三月岁次癸巳,台山邝健行
《叠翠山堂诗续》序三 夫成住有穷,荣乐止身,于是立言寿世,遂与德功同其不朽,此典论之所称也。或谓文丽语工,无异荣飘华散,莺唱鹿鸣;虽汲汲营营,卒归冺灭。此欧公之所叹也。
南海彭公永滔,久观世变,味洞酸甜,伉俪情深,同登耄耋。遂怡情于诗艺,发天籁之元首。游刃有余,深造自得。彼喜诗者,或时拟改易其一二字,而反失自然,盖天人之别也。
昔曹刿论战,谓再衰三竭。夫诗,亦气也;彭公诗集,亦再而三矣,然犹万斛源泉,神志益王,盖非子桓六一所得而范,诚玉振金声,汩汩而滔滔矣。
是次所刊,多近年新作,散体佳制,亦在其中,或张朋友之风义,或度后学以金针,可谓并美兼能,相得而益彰也。公集初刊,余受命拜序,既竭吾能,幸蒙不弃,且见赏于生公。生公者,大侠梁羽生也,亦极喜彭诗,时共茗于雪城,余则末席叨陪焉。今又承嘱再为,生公在天,傥亦莞尔而怜曰:子再而竭矣!
癸巳秋日陈耀南谨序于雪梨
自序 余嗜诗,始自童年。移居澳洲雪梨后,从梁羽生、赵大钝、刘渭平、徐定戡、陈耀南、廖蕴山、郑耀成诸彦游。耳濡目染,痴耽益深。乙酉二零零五年继十圆文会后,复加入悉尼诗词协会,又与乔尚明、岑斌、岑子遥、陈炳均、何与怀、黄庆辉、罗传泽、柳复起、汪学善、周干全、林观贤、李少甫、丁继开、惇昊、卢元、丘云庵、谢兆勇、陈德标、张慧蓓、陆镖章、苏迎诸子为诗友。乐何如也。
自叠翠山堂诗集后,二零零九至二零一三年,续有所作,稍加编次,复成一集,内均为与诗友唱酬及消闲之作,借纪老年况味,讵敢敝帚自珍?大雅诸君,幸有以教之。写心一首,顺希郢政:
难怪旁人笑老痴。年将八十更耽诗。
不曾着意求佳句。信口吟成只自怡。
癸巳二零一三年秋南海彭永滔于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