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序言
序幕 梦者之歌
啊,人哪,留神啊,
幽深的夜在诉说什么?
我睡了,我睡着了─
我从深沈的梦中惊醒─
我聆听着尼采的〈梦者之歌〉,马勒为它谱了曲,在第三号交响曲的第四乐章里。
我聆听着,思绪随之沈入了深之又深的夜。
但思绪有时也会飞起,无端无涯地飞,有几次它飞到了四十年前的时空─
那是我的大学时代,我常站在宿舍的走廊向外观看,看什么呢?就只是蒙蒙地看着,发着呆。
在走廊外的人行步道上,偶或出现一个匆匆来去的身影,那身影有时却拖着脚步,徐徐而行,似陷入沈思,似在梦里─
令我迷惑。
四十年后,我与这人有缘成为心灵之友,我惊叹于其人灵魂的多重,它有时轻盈,有时沈重,它陷落在世间的泥沼里,愤怒,蔑视现实,作着梦,孤独地走在人行道上,遍体伤痕─
My friend must be a Bird─
我的朋友必然是一只鸟─
Because it flies!
因为它会飞!
Mortal, my friend must be,
一具凡躯,我的朋友必然是,
Because it dies!
因为它会死!(衰朽)
Barbs has it, like a Bee!
它有刺,像一只蜂!
Ah, curious friend!
啊,奇特的朋友!
Thou puzziest me!
你让我迷惑!
(狄蓳生诗集,第92首)
现在,我们俱已步入了衰朽之年,乃从容地收拾起半生的疲惫,让生命开花;我的朋友编织了十八个梦境,十八朵奇葩,在这帷幕之后,当幕启之时,您将进入梦的祕境,展开一场又一场灵魂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