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幫助受苦的病者照亮迴傢的正確道路
人生的目標在於有沒有把功課做好,而不是風光一輩子。為什麼要寫這本書?我有什麼動機嗎?今年是行醫滿四十年的日子。是在血液腫瘤科屆滿三十五年的日子,我救過的病人他們的身、心、靈得救瞭嗎?沒救活的人安息瞭嗎?我指導的帶過的後輩還保有赤子之心嗎?或是被製度環境主流價值觀如何影響瞭?因為我們把虛擬世界看成真實。我曾經齣版瞭《心靈病房的十八堂課》,現在這本書也可以看成是它的續集,其中一章〈又見金剛經〉是我個人的領悟,要把現實的煩惱放下,要把人生性空的本質說明得更清楚就非得藉用金剛經不可。並期待把這兩本書的內容連貫起來,讓我們一起過得更豁達,更知道人生的方嚮。
癌癥是老化的細胞壞瞭,突變瞭。人類在二十一世紀的心靈是否也突變瞭?麵臨更多的新科技,更普及的人工智慧,將來的醫療生態更加多元化,人類互信互愛的美德將因此更加麵臨嚴峻的挑戰,因為人性、靈性不見瞭,被科技取代瞭。世界的事情跟環境都發生突變或巨大的變革,更多元,步調更快,我們應該如何對應。
醫者在治病同時帶領病患逃避死亡,卻無奈斷送瞭病患與傢人和好、與神親近的契機,這是未好好解決的議題。許多病人因得到瞭復發或難治型的絕癥,總是搜尋有什麼新藥?健保有沒有給付?有沒有最新的臨床試驗可以參與?能不能存活更久。因此看瞭電腦上的榖歌卻忘瞭親人,忘瞭許多未圓滿的心願。忘瞭道謝、道歉、道別、忘瞭道愛,忘瞭神。因為醫生不會告訴你,這些大部分的話題仍然是新藥?多少錢可以換多少生命?有沒有私人保險等等。至於生活品質好壞?是否仍然會死亡?有多少剩餘生命?都很少有醫生會討論。政府也顯得無力,因為好死不是議題,眾人追求的是平均壽命的數字。假若一輩子就這樣生個病死瞭,我們有學到什麼呢?死亡是人生的必然,是很大的功課,可以學習很多。《聖經.腓立比書》的名言,活著是基督,死瞭必得著益處。我們學到益處瞭嗎?
本書希望在風雨如晦的當下做齣提醒世人的忠告,別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選錯方嚮,浪費一生的時間,到頭來人生功課也沒有完成。最大的關鍵在於我們不認為手中是空空的,不想失去所擁有的;亞歷山大大帝死亡前就已經告訴我們,在龐大的馬其頓帝國中,從他手中竟然空無一物。我們死亡時手中空空,什麼都帶不走,於是放得下不再執著。本書將闡明人生的苦、空、無、常,讓即將辭世的病人看得更寬心,更豁達,適時完成心願,不會再執著於還有很多任務尚未完成。
離苦得樂、無欲則剛是修養內心的名言。既然人生十之八九皆不如人意,是我們要求太多或現實是苦多於樂呢? 於是我們不禁思考到底人生走一遭所為為何? 顯然大部分人的命運大同小異,不斷奮鬥也求不瞭名利財色,隻求平安溫飽,所以雖無齣人頭地的風光,但求穩穩地安身立命,不至於餐風露宿辛苦過一輩子。然而一輩子平安順利者是否流連忘返於娑婆世界,而不斷輪迴,終有福報不再之日。
雖然如此歷經「橫逆」的襲擊,編輯不同生老病死的大綱,「無常」不知何時罩下,往往也不知如何掙脫或靜靜地任憑命運擺佈。不過偶有脫離命運的枷鎖,鏇又被套上另一個,到底人生怎麼瞭?有沒有一個可以麵對的法則、遊戲規則或處理逆境、順境的流程準則?
我們常說人定勝天,當然處理人為的小事的確如此,但遭逢劫難時方知人的渺小,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或者其實是倒過來呢?人生不是來享受的,真的是不完美的,有原罪的。人的一生或長或短,就是一種救贖的過程。我們在學習知識、技能的過程中,從體認覺悟到實踐,從人類及世界物種的苦難中,學習悲天憫人的胸懷與氣度,發揮人飢己飢、人溺己溺的風範。但是二十世紀的人們,比起不遠的十九世紀,他們沒見過「塊肉餘生」的悲慘世界,先進國傢的兒童是充分被愛,很少受苦,到瞭青春期乃至成年,以為物質享受是生活的基調;然而齣社會後纔知道,資本主義社會競爭如此激烈,不是倒吃甘蔗,而是倒吃黃蓮,年輕人的苦悶可見一斑。
我們從十九世紀一個不發達、食物短缺的大環境掙脫齣來,又經歷第一、第二次後世界大戰重建傢園,世人以為人類生活應該越來越好。所謂體驗極樂享受的衍生,慾望橫流、金錢權力的遊戲充斥,進而標榜個人至上,人類不該受苦。諷刺的事實是戰亂不斷,種族滅絕,難民北漂,中南美洲的動亂也是如此。這是一個脫序的世界,時刻有區域戰爭也有和平,但繁華的假象脫不瞭虛擬的本質,難怪英國文豪狄更斯曾言這是一個光明的時代也是最黑暗的時代,歷史何嘗不是如此。難道我等不曾省思這種網路、臉書、推特社群為主的主流民意的世界是什麼? 我們有何理想,除瞭物質享受與小確幸之外,我們的內心充滿瞭什麼? 在世俗的宗教裡,是狹隘的團體或是博愛的關懷?在地球村裡共通的是電腦語言、網路遊戲。在法律、人權的製度下保護壞人,或是維護公序良俗? 沒有高貴的氣質,善用練達的手段,遠離真理的陶冶,隻有名利的成就,這和汲汲營營、上下交爭利的世界有何不同呢? 見不賢內自省,撥亂反正人人有責。
隻因為我們執著於名利,放不下財富、尊嚴,這種工業文明、資本主義所建構的社會,一日復一日的堆疊。忘瞭人類的本來麵目,神人和好的純樸,失去瞭自信,終於到瞭生老病死、科學不能解決的時候。疏遠瞭神已久的人們隻有期待奇蹟的齣現。所以現代人生沒有真正的理想,隻有生存競爭。這種壓迫性的現實,讓很多人期待得到解脫,經過救贖的過程找迴自我,重拾真正隨手可得的智慧與快樂。生病瞭,我們還談理想嗎? 答案是肯定的,即使到瞭死亡仍等候最後一天審判的日子到來,我們如何麵對最後自我的審判。我們預設功課做好瞭嗎?聖與凡的區分在於懂得放下,隻要執著就無法放下,我們需要放下一切纔能無牽無掛逍遙自在。
且看本書如何引路,首先看看我們生活的地球從大氣環境到政治體製、區域戰爭、貿易大戰到各地的動盪,到底什麼是真的? 什麼是假的,被文字及媒體扭麯的? 最後看生病的人生有什麼功課?為瞭做好預設的功課應該如何提昇靈性的層次,放下執著,成為真正無所求、無所得的覺悟者;所謂入世不溺於世,齣世不厭世。希望本書能幫助受苦的病者照亮迴傢的正確道路,像路燈、燈塔一樣,忠誠地陪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