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文學醉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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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描述

本書作者以前所齣版的書話集,全部都是中國現代文學及香港文學共存的,而今次整理的《香港文學醉一生一世》,則是本純香港文學的結集。此書所收文章,全是二○一一年《舊書刊摭拾》及《醉書劄記》後,從未結集的新作,全部都曾在本地的文學期刊或網上發錶過,大部分寫於二○一三及一四年,作者有感於自己大半生獻身給香港文學,這一迴自我幽默一番,就取其諧音叫《一生一世》瞭!

  《香港文學醉一生一世》中三十多篇文章,內容所涉及的全是香港作傢、文學作品及文學期刊,多為大眾所忽視、忽略,或已有知者,卻因資料缺乏而甚少人提及的,本書作者在香港舊書業及文學界浸淫數十年,孤本、手稿收藏甚豐,且數十年來與本地文人過從甚密,所談人事、書事,多為大眾不知的一手資料,今次結集,除文章以外,特彆注重書影、手跡及作傢像等珍貴史料,故此,《香港文學醉一生一世》不單單是一本書話,還是本難得一見的史料集,是保存香港文獻的史書!
 

著者信息

作者簡介

許定銘


  彆號「醉書翁」,從事寫作近五十年,早年埋首於新詩、散文及小說的創作,近二十年專注於「書話」的評介,其內容以中國現代文學及香港新文學的研究為主,旁及颱灣及南洋方麵的作傢和作品。

  有關書話的書,已齣版的有:《醉書閑話》(香港三聯書店,1990) 、《書人書事》(香港作傢協會,1998) 、《醉書室談書論人》(香港創作企業有限公司,2002) 、《醉書隨筆》(濟南山東畫報齣版社,2006) 、《愛書人手記》(香港天地圖書有限公司,2008) 和《醉書劄記》(颱北秀威資訊科技,2011)等多種。

  許定銘先生是香港著名的書話傢、藏書傢,《醉書劄記》是他在颱灣齣版的第一本書,他也是第一位在兩岸三地均齣有書話集的香港作傢。

  在香港以書話成名的作傢,可約略分為三代。第一代係五、六○年代的葉靈鳳與曹聚仁;第二代係七○年代的黃俊東;第三代即八○年代迄今仍寫作不衰的本書作者許定銘。

圖書目錄

代序:埋首書堆六十年

靖笙不是黃韶生
香港舊書成古董
「二樓」書店
書緣與人緣(
與「高原」的一次異域接觸
組文社的青蔥歲月
從《道南橋下》流過的情意結

《小草叢刊》
孤本文學副刊
方寬烈的「封麵故事」
「撈鬆丙公」:張嚮天
王敬羲的第一本散文集
重讀《五月狩》
三百拍得珍本

文史掌故期刊《大華》
罕見的《詩群眾》
門戶開放的《海光文藝》
五十年後記《水星》(外一章)
香港《文學報》

拓荒者的足印
林蔭早期的文學活動
海辛的點點滴滴
看盧因錶演「一指禪」
蕭銅舊京情未瞭
以鬯先生與我
何達和他的書
不該被遺忘的「梅漂」
高旅和他的書
懷蘆荻(外一章)
把故事裁成片片的魔術師
他沖天去瞭
夏敏芙的《情潮》

侶倫的第一本書——《紅茶》
掙紮在戰火邊緣的《無名草》
侶倫劄記
侶倫著述史料編年
侶倫的文學創作
 

圖書序言

代序
 
埋首書堆六十年
 
  我在香港生活六十多年,在本地受教育、成長、工作直到退休。一九六二年開始寫作,與少年文友組織文社,寫報紙專欄,編青年文藝刊物;從事教育工作四十年,教過小學、中學和大專,做過圖書館主任;還編寫課本、教師手冊、假期作業等與學校有關的書籍近二百種;在旺角、灣仔和北角開書店前後二十年;齣版文學書籍,買小型印刷機,親自落手落腳印刷、裝釘、發行……,幾十年來與書結緣,集:買、賣、藏、編、讀、寫、教、齣版八種書事於一身,是個捧書能醉的愛書人,此所以我的幾本書話,像《醉書閑話》(香港三聯,1990)、《醉書室談書論人》(香港創作企業,2002)、《醉書隨筆》(濟南山東畫報,2006)和《醉書劄記》(颱北秀威資訊,2011)均以「醉書」冠名,說明「醉書室主人」是個以書而非酒自醉的人。
 
  我和書的關係那麼密切,可以說是由父親一手促成的。有幾件事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小時候我們租住在旺角一處有前後樓梯的,戰後新樓的一個中間房裏,一傢五口擠在不滿百呎,密不通風的房子裏,不單活動的空間小,同樓的孩子又多,連讀書也無法集中精神。我是因為傢貧,遲瞭入學,雖然纔讀小三,好像已有八、九歲光景,父親對我管教甚嚴,每日放學迴來,做完瞭傢課,必把我關到後樓梯去,溫習當日所教的書,到識背瞭,纔放我進屋來。
 
  那種後樓梯,是廁所和垃圾的集中地,一個幾歲大的孩子,日日得在那兒捱「臭」,哪能定性?於是,一知道父親外齣,或因有事乾,無暇理會我之時,便在四層高的後樓梯奔上跑落嬉戲。然而,一個人玩甚麼都乏趣味,終於發展到留意人傢丟棄的垃圾,看看有甚麼可玩的情況下,發現瞭一籐篋的書。坐下一看,便害我「上癮」幾十年的,並不是甚麼世界名著,也不是三國水滸的舊小說,而是周白蘋的《中國殺人王》和蹄風的大俠遊龍底故事。這是我和書的第一次結緣。
 
  有一個時期,我是和父親一同上學放學的。在同一間學校裏,他教中學,我讀小學。小學放學的時間要較中學早個把兩個小時,父親劃定範圍,那段時間限定我在圖書館裏度過。圖書館內不得嬉戲,又沒友伴,我是在無可選擇的情形下嚮書堆發展,陶醉在閱讀的天地裏,然後知道,除瞭「殺人王」,除瞭「人猿泰山」之外,還有很多世界各地的兒童文學作品、希臘神話故事和當時很受青年學生喜愛的《青年文友》。這段日子培養瞭我愛閱讀的習慣,《青年文友》的徵文比賽也刺激瞭我學習寫作的念頭,一有空就會隨意寫些抒發感情的小段落。
 
  升上中學那年,我的英文糟透瞭,父親除瞭自己迫我讀外,每個晚上還要我到附近一個街坊那兒補習英文。學習正規的課本,大傢都有無形壓力的抗拒,便有同學帶迴來瞭武俠小說,趁老師不在意的時候,不讀英文,讀武俠小說。武俠小說很吸引人,一旦上瞭癮,很難放得下。老師也因順手拿來讀幾頁而上瞭癮,無法戒掉。到得後來,我們的零用錢租光瞭,竟是老師拿錢齣來租書大傢齊齊讀。於是一個英文補習班,就變瞭刨武俠小說班。
 
  每晚兩小時,一星期五晚的苦讀。最初是金庸,跟著是梁羽生,然後是高峯。六十年代初,本港的武俠小說名傢,似乎就隻得這三位最多讀者。那時候我們全體同學大概都是十二、三歲,某次卻突然來瞭個十七八歲的大哥哥,他不加入我們的武俠行列,下苦功讀英文。後來他鼓勵我在讀武俠外,還要讀些文藝小說,便藉給我瀋從文的《邊城》和《月下小景》。這以後我的讀武俠生涯就暫停下來,而轉到文藝作品去。
 
  初中那三年,因為熱衷於課外書和寫作,英文始終沒有改善,父親命令我晚間去夜英專讀英文。那時候的夜英專很多,但大部份辦得不好,教師質素低,學生大部份是日間有工作的成年人,根本無時間讀書,讀夜校目的不過是打發日子和交朋友,水準比我還差瞭一皮,愈讀愈悶,終於開小差,逃到附近一間屋邨的社區中心圖書館去,讀我愛讀的文學書。徐速、黃思騁、齊桓、徐訏、鞦貞理……等人的書,都是在那兒讀到的。
 
  社區中心圖書館在六十年代初期是剛起步,很少人知道,更少人利用,晚晚七點至九點,差不多成瞭我私人的書房一樣,我在那裏閱讀、寫作。自那時起,我知道書和我結瞭不解緣,永遠不能分開瞭。
 
  說到我會學習寫稿,最終成為一個畢生搖筆桿的寫作人,得要感謝中三那年,教我國文的林老師。那年代的中學生,每星期都要交篇周記。記得那一年春雨綿綿,梅雨下得人心煩意亂,多愁善感的少年總愛無病呻吟,我在周記裏寫瞭篇懷念留在傢鄉,失散多年的三弟的短文。周記派迴來瞭,林老師寫瞭這樣的一句話:如果不是抄的,就寫得很不錯瞭!
 
  少年人怎吞得下這口氣!
 
  於是立即買來瞭原稿紙,把文章謄好,寄到《星島日報》的學生園地去。真幸運,〈這是夢嗎〉第三天就刊齣來瞭。首次投稿,迅即成功,對少年人的鼓舞和推動,是無法想像的。就這樣,我和閱讀與寫作,結瞭不解之緣!
 
開始瞭投稿,我纔有餘錢買書。起先是放在書枱上,或是堆在床角裏,後來愈積愈多,迫得親自動手鬍亂釘瞭個書架,擺在我睡的碌架床靠牆的那麵。把半張床讓給書後,得以晚晚靠床挑燈夜讀,常常在夜裏讀到沒有熄燈就睡去,又經常在半夜裏嚇醒,以為書連著架塌下來瞭。
 
  離開瞭老傢以後,這個小小的書架一直跟著我,從元朗跑到銅鑼灣,又從銅鑼灣跑到九龍城、旺角、香港島……,愈跑愈大,書架變成瞭四麵由牆腳頂到天花的書房,又由書房發展為四五百呎的小書店……。
 
  讀書和寫作錶麵上是兩件事,事實上這兩件事是閤而為一的因果。譬如商傢的「買賣」,要「賣」貨,得先要「買」進貨纔能賣;愛上瞭書,買迴來讀瞭,自然産生瞭要介紹給同好,或是學習創作的念頭,很自然的便提起筆來……。
 
  我一九六二年涉足文壇,先是叩現代詩與現代文學的大門。那時候,我們一群文學觀點接近的小夥子,讀的是《創世紀》、《現代文學》、《好望角》、《文藝》……,參加的是現代文學文社,寫的是風格獨特,形式創新的現代詩和散文,買的、藏的,自然都是這類書。當年的現代風以颱灣為主流,想買前衛文學的書,就隻有旺角的友聯書店。後來《文藝》月刊在丁平的策劃下,也訂過不少這類創作,放在齣版社內賣給現代文學發燒友。
 
  要數專售文藝書的樓上書店,尖沙咀漢口道的文藝書屋是老大哥。一九六○年代初,王敬羲從颱灣迴來,把書店開到「六樓」,那真是破天荒。不過,他利用書店的地點,既辦「正文齣版社」,又編《南北極》、《純文學》期刊,更得颱灣「文星」大力支持,運來大量文學新書之外,還允許他在本港重印暢銷的品種;即使普通讀者嫌六樓高,那些交稿或取稿費的作者們,往來的學者們,總要追上時勢多看、多買點書,生意也就有瞭保障。何況當年專賣颱版文學書的書店甚少,除瞭旺角「友聯」的門市部,「文藝書屋」像得獨市之利,要看颱版書的愛書人自然不怕高爬上去,也就興旺瞭一段不短的時日,開瞭總有一二十年,究竟「文藝書屋」是何時結束的,一時想不起來。
 
  那時候我喜歡瘂弦、鄭愁予、周夢蝶、管管……的詩,也讀瞭不少司馬中原、硃西、陳映真、白先勇、王文興……的小說,也認真的寫瞭不少。
 
  當年我不喜歡讀中國三十年代作傢的作品,是覺得他們太傳統、太老套,但,何以後來我卻專門收藏三十年代作品呢?好友古蒼梧第一個改變瞭我。他對我說:你愛現代文學,三十年代作傢施蟄存的小說一定要看!於是我到坊間找瞭本《善女人行品》,一翻之下不能釋手。後來又讀瞭端木蕻良、穆時英、鷗外鷗,纔知道現代文學不是六十年代的颱灣專利品,三十年代的中國早已有能手瞭。這是引起我搜集三十年代舊書的原動力。
 
  原本我隻搞創作,一九七一年到華僑書院修文學時,重遇《華僑文藝》的編輯丁平老師,他鼓勵我:一個完整的文學傢,除瞭創作,還要懂文學研究與批評。在他的指導下,我以〈論蕭紅及其作品〉為畢業論文。寫這篇文章的當年,我隻有機會讀到香港坊間重印的蕭紅作品,這些港版重印書,與原版頗有齣入:長篇往往刪掉序文及後記以節省篇幅,短篇則多數隨意重組,甚至鬍亂改名重版,令研究者睏難重重,誤走不少寃枉路。
 
  事後我深深領略到,要做作傢研究,一定要讀原版書,要讀原版書,不是跑圖書館,而是逛舊書店,往書堆裏鑽,因為那些珍貴的絕版書,是圖書館也沒有的!
 
  香港一九六○及七○年代售賣非課本的舊書店著實不少,一般人隻懂逛旺角奶路臣街,當年還有域多利戲院和德仁書院,附近的舊書店有復興、精神和遠東,其實也沒甚麼可買的,倒是德仁書院門口有檔地攤,間中可用三兩塊買到心頭好,可惜它不常開檔,常要碰彩。後來纔知道九龍城聯閤道那間記不起名的舊書店,然後是洗衣街的新亞,西洋菜街的實用,廟街大李和小李的半邊鋪和街邊檔,再過去是中環的神州,荷裏活道的康記,天樂裏的德記,軒尼詩道的三益和陶齋……啊,還有全九龍搬來搬去的何老大的「書山」……那年代的舊書店一口氣數不完。
 
  此中最有趣的是何老大的「書山」。何老大是個胖老頭,當年已有六十開外,有人說他解放前當過國民大會代錶,故此也有人叫他「國大代」的。何老大到香港後無事可乾,賣起舊書來。他的做法是買「舊倉」,原來當時新界有很多封瞭幾十年的舊貨倉,那是過去大書店的貨倉,藏瞭不少斷市多年的舊貨。也不知何老大用的是甚麼辦法,把舊倉的貨買到手,幾十本一紮,幾十本一紮的用繩紮好運走。然後到市區旺地,租個空置的舊鋪,不必裝修,一紮紮的舊書鬍亂丟到鋪內堆書山。他的店,一眼望過去,是座十呎八呎高的小山崗。何老大搬張櫈坐在門口,他通常隻把店最外的一二十平方呎之地的書紮解開,供你選擇。未解開的,一定要整紮買,不理是甚麼,從不散賣。人客到來買書,何老大永遠是半睡不醒,帶醉的搖晃著,瞥一瞥你的書,鬍亂開個價,絕不討價還價。你最好買,不買,他會低聲嘀咕,不知是否在咒罵你,然後把你選的書一手扔迴書山,不再睬你。可幸他的書便宜極瞭,一般隻賣「五毫」,最貴也隻是一兩塊。印象最深刻的,是五毫可買到一本柔石的《希望》﹙上海商務,1933﹚,我買瞭十來本送朋友。跟他混熟瞭,何老大準我爬他的書山,那可樂透瞭,爬上去把書一紮紮的提起來看。因為不準拆繩,書又不是依書脊對齊的,看的時候得把那紮書翻來轉去,其實也很辛苦。就這樣也得過不少好書,不過,「買豬肉搭豬骨」的情況很嚴重,某次一紮四五十本的書裏,就隻藏瞭一本我要的誼社編的《第一年》﹙上海未名書屋,1938﹚,其餘的都是普通貨式,四五十本書的買入價,就是為瞭要買一本,也算是收獲不錯,那得要看你買到瞭甚麼。
 
  買舊書的行傢最常去的,是荷裏活道的康記和灣仔的三益。
 
  康記是間百來呎的小店,賣的主要是嚒囉街式古董,他的書便宜且轉流得很快,因有不少行傢是日日到,一般是大批用橙盒買的。雖然人人搶著入貨,但康記依然經常有貨到,因他鋪地處的中上環發展迅速,拆舊樓一嚮是舊書的主要來源哩!
 
  三益是本港的老牌舊書店,戰前已開業,據說葉靈鳳三十至五十年代都是他們的常客。店主老蕭為人隨和,見人總堆滿笑臉,我由六十年代初背著書包去他店裏打書釘,一逛三十多年。九十年代中,老蕭移居紐約,他的侄兒在多倫多也掛起三益的招牌賣舊書,距我傢七十公裏,我還是每月驅車前往逛兩三趟。
 
  逛三益三十餘年,我大部分藏書來自此店,起先是三幾本的買,後來老蕭知道我要的是甚麼,總替我留起,價錢自然貴得多瞭。六七十年代我住在九龍,康記和三益都在港島,一周隻能過海一兩次,很多時都會「走寶」。到七十年代末,我在灣仔開書店,三益就在馬路的另一邊,距離不足一百米,我每日去兩次,大有「斬獲」,曾試過一次買入六十多本三十年代絕版文學書,興奮得幾晚睡不著。
 
  到普通的舊書店買書,他們不會計書的價值,隻按書的厚薄要價,碰到好書,往往廉價即可買到。但到賣慣古董的康記和三益,他們會鑑貌辨色,因人定價。他心裏會想:你是識貨之人,選的一定是好東西,錯不瞭!有時想買些普通的書,往往會讓他們漫天叫價,弄得啼笑皆非。師傅教落,對付這些店主,你要鬍亂選一批貨,最好包含各種不同的書,讓他摸不著你的心頭好,而且書多瞭,銀碼漲到一定的數目(他心裏想你買的數目),他便會讓步,不再「斬你」。那一定的銀碼,原本隻可買三幾本心頭好的,便變成買瞭幾十本書。至於多齣來的書,你得自己想辦法,一是轉賣齣去,一是像我一樣,也開間舊書店玩玩。
 
  上世紀的一九七○至九○年代,我斷斷續續的開瞭二十年每日隻營業五小時(下午2時至7時)的「半日」書店。你會奇怪的問:書店怎麼隻開半日?開半日的書店能維持嗎?
 
  我坦白的告訴你,這樣的書店肯定不能賺錢,隻要不賠大本,已是萬幸瞭。不賺錢的生意,隻有傻子纔會乾。對啦,我就是那位傻子,而且一傻二十多年!
 
  自升上中學培養瞭閱讀與寫作的興趣後,我開始愛書、買書、藏書。颱灣的現代派新書,一九三○年代的民國絕版舊書都是我的閱讀範圍,隨著時間的流逝,藏書愈來愈多,書架也由小小的幾格變成一排排「頂天立地」的「書架牆」。這些書中,部分是溺愛至終生收藏的,但更多的是因興趣轉變而受冷落的,或是不知如何買入的,堆得一屋滿滿的,卻又捨不得丟棄。最後終於變成瞭半個書商,把愛書的友人,或友人的友人招呼到傢中買書,實行「以書養書」。然而,愛書這「壞習慣」一直改不瞭,最終是開瞭間書店,纔能把部分書掃齣傢門。
 
  「創作書社」是「創作類書」加「齣版社」的結閤,一九七○年代初期齣現於旺角通菜街上,亞皆老街與快富街中間,馬健記圖書公司對麵的大廈閣樓,那是樓下鋪的自由閣仔,二百餘呎實用,門口有一兩呎高的巨石屎門檻,門檻兩邊要各放兩級樓梯,齣入十分不便,這樣的小「豆腐店」,當年也要六佰元月租,賣的是本地純文學創作外,還直接批訂颱版冷門齣版社的文學書。不久「創作書社」搬到灣仔軒尼詩道去,那時候是一九七○年代中後期,內地改革開放,大批文史哲書湧港,被「餓」瞭十多年的香港讀書人見書就搶,每逢星期二、四新書到的日子,港大、中大的學子,大多捧著盈呎厚的新書滿載而歸,印象最深刻的,是錢鍾書的新書《舊文四篇》抵港,我要瞭四百本,不用一星期即賣光;我為司馬長風齣版的《中國近代史輯要》,初版二韆冊,半個月已要再版,那真是書業的黃金時代……。
 
  由於書店地點適中,全部書七摺或八摺,不單書賣得多,還因為很近香港曆史最悠久的舊書店「三益」,我每日可以去進貨,「創作書社」自然賣起舊書來。這就吸引瞭更多搜尋絕版書刊的專傢,學者高伯雨、王亭之、林真、盧瑋鑾,港大的趙令揚、單周堯、黎活仁,中大的黃繼持、王晉光,孔安道圖書館的楊國雄,作傢舒巷城、杜漸、海辛、林蔭、許禮平、劉健威……都是到我處買書認識的常客。可惜好景不常,一九八○年初業主忽然說要賣樓,不跟我續約,多年的奮鬥最後以一萬二韆元,叫「收買佬」領五條大漢花瞭一個上午,用兩輛密鬥貨車搬走瞭。
 
  灣仔「創作書社」關門的幾年後,我心有不甘,在北角「七海商場」覓得兩個打通的鋪位,一九八○年代中再展旗鼓,賣的同樣是文史哲和舊書,但,一九七○年代的搶書熱潮已冷卻瞭,生意也就變成僅可維持,終於到一九九二年我的生活起瞭大變化,「創作書社」又一次關門大吉。
 
  愛書是壞習慣,開書店則是「破費」的娛樂。賣書的收入隻夠雜項支齣,絕對不足以交租及請夥計,每個月賠齣去的,隻好當娛樂費瞭。我的本職是位半日製的教師,下午不用上課,每天放學後,便匆匆買瞭飯盒,趕迴去看我的「半日書店」。
 
  我開書店來解決傢中書海泛濫,但愛書人們另有他法:一九八○年代開始,本港很多工業北移,工廠大廈空置量激增,一些比我更愛書的朋友看準這個形勢,投資買下韆餘呎的單位,設計成私人圖書館,配上音響設備,工餘陶醉在私人的天地裏,一來作投資待樓價升,二來又可滿足個人的愛書慾,何樂不為?
 
  其時北角鬧市有一個大跌價的商場,地庫一百呎的單位纔二三萬塊,有愛書人買瞭單位,裝修成書房,日日放工待在那兒,啃書數小時纔迴傢,比起新界的工廠大廈地方小得多,卻交通方便,隨時可去哩!
 
  一九九○年代中期,我把近百箱藏書打包移居加拿大,把韆多呎的地庫設計成私人圖書館,作個人養老消遣的準備。但,在加拿大和美國流浪五年後,思鄉情切,我又迴到香港來瞭。幾十箱迴流的老書,把幾百呎的房子塞爆瞭,成瞭負纍。我以為自己以後也不會再買書瞭,豈料二十一世紀到來,整個世界有瞭新的開始,舊書業也拓開瞭網絡世界,一下子把中國各大城市拉近瞭,大傢透過電腦聯係溝通,舊書業忽地復甦,蓬蓬勃勃的發展起來,我的書鄉夢又可重溫,又能夠見到、買到罕見的珍本,買書的「毒癮」忽地復活瞭!
 
  二韆年最初的那幾年,除瞭網上拍書以外,我的足跡遍及廣州、上海、杭州、蘇州、北京、青島等各大城市的舊書店。然而,收獲還是少得可憐,即使像上海的文廟,北京的琉璃廠、潘傢園、報國寺等,過去是愛書人聖地的市集,也難以像以往般沙裏淘金,「撿漏」的日子一去不復返瞭!
 
  然則怎樣纔能搜得珍本呢?
 
  我的做法是從網絡上聯係瞭各大城市著名的舊書業者,讓他們知道我的收藏範圍及水平,他們每收到罕見的好書,便會透過電腦讓我看書樣,然後討價還價,隻要售價不是太過份,便可立即交易。若果書太多,或要價太高,而自己又太想要的,就得親自走一趟,再行決定。
 
  雖然我仍保著過去的宗旨:看完、用完的書一定要轉讓齣去,然而,十年八年過去瞭,我的書仍然愈積愈多,除瞭住傢書海泛濫以外,我還在灣仔某商業大廈找瞭層四百餘呎單位,裝修間隔成書店形式,再來一次私人圖書館,閑時過來讀書寫稿,那間「十八樓C座」的「醉書室」,將來會變成怎樣?我不知道!
 
  公元二韆年後,香港連小學也開始有圖書館瞭。我申請從教師轉當圖書館主任,開發並管理校內圖書館,作瞭兩項大膽的嘗試:一是大量購入簡體字兒童文學作品,鼓勵學生「繁簡並用」,以備將來社會的演變;一是推動「從閱讀到寫作」,培養學生可隨時執筆寫文。
 
  此中特彆要提的是後者。我嚮校方爭取得資源,齣版一本校內的《學生園地》雙月刊供學生投稿,雖然隻是薄薄的小冊子,但每期也能選刊約二十篇稿,給他們爭取瞭一些練筆的機會。起初很少學生投稿,他們大多覺得生活沉悶,沒有甚麼可寫的。後來有些同學漸漸明白瞭堂上的命題作文隻是學習的一種,不是自我抒發內心感受的好方法,終於懂得留意身邊的事物,從日常生活去找題材,稿件便愈來愈多。最令我喜齣望外的,是課堂上還在學寫句、段的一二年級學生,竟也提起筆來寫作投稿瞭。經過幾年的努力,我的這本原意專為三至六年級同學編印的《學生園地》,要被迫多印不少,好讓愛讀書的一二年級學生索閱。這證明瞭要推動寫作,隻要供給環境和條件,連一二年級學生也能做到!
 
  我這個望七的老人,今日跟大傢談談過去幾十年的個人書事,目的在讓大傢知道:一直被稱為「文化沙漠」的香港,其實不是沒有文化的,是可以孕育齣愛書人的,希望我的故事能引起大傢愛書的熱誠,也開始多讀書,隨時拿起筆來抒發心中所想!
 
——2014年7月第十屆香港文學節,主題「個人閱讀史:記憶的迴訪與再現」講稿,2014年11月修訂

圖書試讀

香港舊書成古董
 
很多朋友都知道我熱衷搜尋「民國版新文學平裝書」,曾多次遠赴北京及上海大破慳囊;卻甚少人知道我對香港版的新文學舊書也興趣甚濃。我一九六○年代初涉足文壇,對本港文事十分關心,很早已對香港齣版的書有偏愛,可惜當時年少無知,以為人既在香港,何愁買不到港版舊書?毫不珍惜,往往在收到難得的好書,讀過、翻過或玩過以後,隨手又轉售齣去,留下的不多。然而,世事又豈會像我們所預料,到我發現即使是香港齣版的書也不容易得見時,纔猛然醒覺把港版文學書留下,又急急到舊書店去翻尋,早已事過境遷,好書已成絕響,難得一見瞭!
 
雖然港版舊書已是鳳毛麟角,我到底是在舊書圈子中打滾近五十年的老行傢,總有些找好書的門路,大可在此炫燿一番。此中比較有趣的港版老書,當推羅拔高的《山城雨景》(香港華僑日報社,1944) 。
 
羅拔高,原是一九三○年代在上海編電影雜誌《銀星》,並經常在《良友畫報》上寫小說的廣東人盧夢殊,因為愛食「蘿蔔糕」,便用瞭諧音「羅拔高」作筆名,曾齣過中篇小說《阿串姐》(上海真善美書店,1928)。
 
我起先以為「山城」是重慶,翻開一看,原來此「山城」即是「太平山下」的香港,它要給我們看的,是:一九四二年香港社會的眾生相!一○八頁的《山城雨景》,內含〈黎明〉、〈企米〉、〈寂寞者底群像〉、〈夜〉……等十個短篇,都寫於一九四二年,作者在自序中謙稱這些都是混飯吃的文字,在報上刊過再齣單行本,不過是希望多賺一些。其實這裏有:街頭的露宿者、失意的藝術傢、塘西紈褲子弟的墮落……是真正反映淪陷時期的文學!
 
反映時代是文學作品的責任,並無特彆,也不見得特彆珍貴;我說它有趣,是《山城雨景》的扉頁,竟然有一行從未見過的標語:「香港占領地總督部報道部許可濟」!書前有葉靈鳳的序,書後有戴望舒的跋,如果沒有這兩位助陣,看來淪陷時期要齣一本書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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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驚鴻,恍如隔世** 翻開這本書,我仿佛誤入瞭某個塵封已久的時光隧道。那字裏行間,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懷舊氣息,不是那種刻意營造的復古,而是隨著文字的流動,自然而然地滲透齣來,勾勒齣一幅幅生動的畫麵,耳畔仿佛響起瞭悠揚的粵語老歌,眼前是車水馬龍的舊香港街景,或是煙霧繚繞的茶餐廳一角。我跟隨作者的筆觸,行走在陌生的街道,感受著撲麵而來的海風,聆聽著市井的喧囂,甚至能聞到空氣中混閤的魚腥味和咖喱香。書中人物的悲歡離閤,他們的愛恨情仇,都如同發生在昨天一般,鮮活而真實,讓我不禁為他們的命運而牽動心弦。我驚嘆於作者的文字功底,能夠如此細膩地捕捉那些容易被忽略的細節,將看似平凡的生活場景描繪得有聲有色,充滿詩意。每一次閱讀,都像是一次全新的發現,總能在細枝末節處找到新的感動,新的思考。這種沉浸式的閱讀體驗,讓我暫時忘卻瞭眼前的現實,全身心地投入到那個屬於香港的,充滿故事的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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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句雕琢,情感充盈** 這本書最讓我著迷的,莫過於其精妙絕倫的文字。作者的語言,如同精心雕琢的玉石,每一處都打磨得恰到好處,散發齣溫潤的光澤。他能夠用最樸素的詞語,描繪齣最深刻的情感,用最簡潔的句式,錶達齣最復雜的心緒。我曾無數次停下來,反復咀嚼某一個詞,某一個句子,感嘆其選詞之精準,意境之深遠。有時,他會用一段行雲流水的散文,描繪齣人物內心的掙紮;有時,他又會用幾句 terse而有力的對話,揭示齣角色命運的轉摺。文字的力量,在這裏被展現得淋灕盡緻,它們不再僅僅是傳遞信息的載體,更是能夠觸動人心的藝術品。我能感受到作者在創作過程中,傾注瞭多少心血,纔能夠將這些情感和故事,以如此動人的方式呈現齣來。這種純粹的文學魅力,是當前許多速食文化下難以尋覓的,它提醒著我,閱讀本身,也可以是一種極緻的享受,一種精神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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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脈脈,人生況味** 在讀這本書的過程中,我常常被一種淡淡的溫情所打動。這種溫情,不是刻意的煽情,而是從日常生活的點滴細節中流淌齣來的,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情感關懷。無論是親人之間的默默守護,朋友之間的肝膽相照,還是陌生人之間偶然的善意,都讓我感受到瞭人性的溫暖與美好。作者筆下的角色,即使身處睏境,也從未放棄對生活的熱愛和對未來的希望,這種積極的人生態度,給瞭我很大的鼓舞。同時,書中也毫不避諱地展現瞭人生的種種不如意,那些遺憾,那些錯過,那些無法彌補的傷痛,都以一種真實而剋製的方式呈現齣來。正是這種對人生復雜況味的深刻理解和細膩描繪,讓這本書充滿瞭力量。它沒有給齣簡單的答案,而是引導讀者去思考,去感受,去理解生命的脆弱與堅韌,去體味人生的苦澀與甘甜。這種溫情與真實並存的筆觸,讓我對生活本身,有瞭更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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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剪影,曆史迴響** 透過字裏行間,我看到的不僅僅是個人命運的跌宕起伏,更是那個時代香港的生動剪影。作者以其敏銳的洞察力,捕捉到瞭不同時期香港的時代特徵,那些曆史的洪流,社會的變遷,風俗的更迭,都在他的筆下留下瞭深刻的印記。我仿佛看到瞭改革開放初期,人們對未來的憧憬與迷茫;看到瞭經濟騰飛時期,香港的繁華與浮躁;也看到瞭迴歸前後,社會情緒的暗湧與調整。書中人物的經曆,與時代的脈搏緊密相連,他們的選擇,他們的掙紮,他們的成功與失敗,都摺射齣那個特定年代的社會風貌和時代精神。這種將個體命運與宏大曆史相結閤的寫法,讓這本書的內涵更加豐富,也更具曆史的厚重感。它讓我對香港這個地方,有瞭更深層次的理解,不僅僅是眼前的摩天大樓和霓虹燈,更是那些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生活過、奮鬥過、愛過的人們,他們的故事,構成瞭香港獨一無二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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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味悠長,意猶未盡** 掩捲長思,心中依然波瀾起伏。這本書所帶來的震撼,並非一時的衝動,而是如同陳年的美酒,越是迴味,越是醇厚。那些書中人物的形象,那些令人動容的場景,那些充滿哲思的語句,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我發現,自己會不自覺地將書中的情感與現實生活中的經曆聯係起來,會在某個清晨,某個午後,某個深夜,突然想起書中某個片段,某個角色,然後為之動容,為之感慨。這種“迴味悠長”的感覺,是對一本好書最直接的肯定。它不僅僅是一次閱讀的結束,更是一種精神的延續,一種思想的啓迪。我感覺自己在這本書的陪伴下,經曆瞭一場滌蕩心靈的旅程,獲得瞭一種更加成熟和深刻的生命認知。我期待著,在未來的日子裏,能夠再次翻開它,每一次閱讀,都能有新的收獲,新的感悟,如同與一位老友重逢,總有說不完的話,道不盡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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