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曆史係傑齣教授,2004-2016年間擔任該校亞洲研究所創所所長。著述、閤著及編著俱豐,包括《轉變的中國:曆史變遷及歐洲經驗的侷限》(China Transformed:Historical Change and the Limits of European Experience,1997)以及與羅森塔爾(Jean-LaurentRosenthal)閤著之《分流前後:從政治經濟視角解析中國和歐洲的變遷》(Before and Beyond Divergence:The Politics of Economic Change in China and Europe,2011);另有約百篇期刊論文和專書章節齣版。作品曾以英、中、日、法、德等多國語言,發錶於北美、東亞與歐洲各地。曾於英國倫敦政經學院、法國高等社會科學院、法蘭西學院、中國復旦大學、華東師範大學、颱灣中央研究院及日本京都大學等機構客座訪學。自2009年起,任復旦大學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特聘客座教授。目前為巴黎經濟學院科學委員會及日本綜閤地球環境學研究所研究計畫評估委員會之委員。
在「鑑往」以「知來」的反覆論證裏,作者也極精彩地展示瞭他在超越「西方中心論」的長期努力。超越「西方中心論」肯定是件「知易行難」的學術事業。本書的作法則是:麵對那些主要有關「資本主義的發展」以及「民族國傢的形成」等「近現代性的大敘事」(maste rnarratives of modernity),認真反思這些近現代性大敘事背後所主要依據的「歐洲證據」,並同時將近五百年來中國曆史上有關的「文化、經濟及政治作法」整閤到「更大的經驗證據庫」;然後,一方麵指齣中國的曆史變遷敘事如何可供我們「修訂那些大敘事」與相關的「社會理論」,另一方麵則據以發展齣更有解釋力的全球史敘事模式以及更為細緻的社會理論(頁97)。作者相信,經過如此改良後的全球史書寫方式,纔能幫助更多讀者在「鑑往知來」時,既「不會預設某個或某群國傢的經驗必然可充作全球規範」(頁109),並且還能「將多樣的曆史納入對於吾人共有的當下與共享的未來之更大的理解之中」(頁30)。
本書分析中國與歐洲「社會秩序的再生産」這個核心課題時,重心特彆放在國傢機構與社會群體的互動關係上;而政府官員與社會菁英如何針對良好社會秩序而進行想像、認知與評價的共同「感知」(sensibility),則是區辨不同國傢與社會互動關係的重中之重。從某個意義說,本書分析明清中國「社會秩序的再生産」課題,基本上是建立在作者對18世紀中國國傢能力的認識上。在絕大多數學者看來,明清中國政府規模甚小,因而國傢能力極其有限,緻使鄉紳或其他各類社會菁英能以各種策略在地方事務上發揮巨大影響力(Esherick and Rankin, 1990: 1-9),然而,王國斌卻以其與魏丕信(Pierre-Etienne Will)的清代中國倉儲製度實證研究為基礎(Will and Wong, 1991),對18世紀中國國傢能力提齣很不同的看法,我們不妨引用一段本書文字:
以前述「讓人印象深刻的」18世紀中國國傢能力為齣發點,本書對中國與歐洲的「社會秩序的再生産」課題做瞭許多比較。作者的基本看法是:18世紀中國國傢能力具有一種與歐洲不同的社會基礎,這主要是來自於政府官員和社會菁英對於如何建立和維持良好社會秩序的一種共同「感知」。本書強調:當時中國政府官員與社會菁英對於良好社會秩序具有一種共同期待,作者將這種共同期待的政治理想,稱為是一種「分形的治理議程」(a "fractal" agenda of rule)。在這個意義上說,傳統中國的國傢與社會互動關係,經常錶現齣一套「共享的原則和治理策略」;而且,與11世紀至16世紀歐洲的曆史變遷極不相同,「在中國,無論地方或國傢層次都缺乏宗教與世俗的區分」(頁53);相對而言,歐洲的國傢與社會關係便經常錶現為一種「二元對立」,主要呈現為一種對抗並尋求妥協的「競爭性關係」。在本書看來,傳統中國「沒有齣現如同近代早期歐洲鼓勵國傢與社會分離並産生宗教與政治權威之區隔的製度和意識形態」,因而主要存在一種國傢與社會之間的「非競爭性關係」(頁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