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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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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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描述

所谓「截句」,一至四行均可,可以是新作,也可以是从旧作截取,深入浅出最好,深入深出亦无妨。截句的提倡是为让诗更多元化,小诗更简洁、更新鲜,期盼透过这样的提倡让庶民更有机会读写新诗。 《我梦见截句》共分三辑:,在辑一「我思‧我梦」中,可以见到一个知识分子/诗人对于家国的省思。辑二「我梦‧我见」提到了人事物无非血与泪之感叹与无奈。辑三「我看见」则为江明树、离毕华、余境熹等诗人共襄盛举之作。 辑一到辑三,因为日有所「思」而夜有所「梦」,以致因有梦想而睁眼看清世态,最后看见诗人的真性情;可见作者设计辑名之巧思。诗集中还有数幅摄影作品,同样出自诗人之心、眼和手,与文字同样精彩。 本书特色 1.台湾诗学.截句诗系,2018年共计出版23本。 2.截句简洁清新,情感精炼。所谓「截句」,四行以下之诗,可以是新作,也可以是从旧作截取,深入浅出最好,深入深出亦无妨。截句的提倡是为让诗更多元化,小诗更简洁、更新鲜,期盼透过这样的提倡让庶民更有机会读写新诗。 3.《我梦见截句》共分三辑:辑一「我思‧我梦」、辑二「我梦‧我见」、辑三「我看见」。诗集中还有数幅摄影作品,与文字同样精彩。
《星辰的低语》 一部关于时间、记忆与选择的恢弘史诗 引言: 在宇宙的边缘,时间不再是线性的河流,而是交织成一张复杂而脆弱的网。在这里,过去、现在与未来如同涟漪般相互渗透。我们的故事,始于一个被遗忘的文明——克罗诺斯族,一个依靠聆听星辰振动来感知宇宙真理的古老种族。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时间悖论”撕裂了他们的存在,将他们的历史化为无数碎片,散落在时空的褶皱之中。 第一部:遗失的编年史 故事的主角是艾莉娅,一位年轻的“时间拾荒者”,她的任务是在宇宙废墟中搜寻克罗诺斯族遗失的记忆晶体。她生活在一个被称为“暮光之环”的空间站,那里聚集着来自各个被时间洪流吞噬的文明的幸存者。 艾莉娅的工具是一枚家族代代相传的“回声罗盘”,它能捕捉到时间碎片中残留的能量波动。在一次例行的探险中,她发现了一枚非同寻常的晶体,它没有碎裂,而是完整地封存了一段完整的历史片段——克罗诺斯文明鼎盛时期的景象,以及他们对“大统一理论”的接近。 这段记忆揭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克罗诺斯人并非自然消亡,而是主动选择了“时间休眠”,将自己封存在一个被称为“永恒之茧”的维度中,以逃避一场注定的宇宙灾难。然而,这份休眠并非完美,它需要定期的“校准”,否则休眠中的文明将永久湮灭。 艾莉娅很快意识到,她找到的记忆晶体正是校准的关键。但这份力量吸引了黑暗中的窥视者——“虚空掠夺者”。 第二部:虚空之影与时间悖论 虚空掠夺者是一群以吞噬时间能量为生的实体,他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只存在于时间流的间隙中。他们的领袖,代号“零”,渴望利用克罗诺斯文明的技术来重塑宇宙秩序,将自己置于时间的主宰地位。 零通过追踪艾莉娅回声罗盘发出的微弱信号,开始对暮光之环发动渗透。暮光之环内部也暗流涌动,一些幸存者为了自保,开始与零暗中交易,出卖艾莉娅的行踪。 在一次追逐中,艾莉娅结识了萨维安,一位被流放的星际探险家。萨维安曾深入时间悖论的核心地带,他的身体部分被“时间残影”所侵蚀,导致他的感知与现实世界存在轻微的错位。尽管如此,他拥有丰富的星图知识和对抗虚空掠夺者的经验。 萨维安告诉艾莉娅一个更令人不安的秘密:克罗诺斯文明的休眠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赌博。他们试图冻结时间,是为了等待一个特定的天文事件——“双子恒星的合相”,届时宇宙的熵值将降至最低点,为文明的重启提供最佳时机。而现在,合相的日子临近了。 第三部:抉择与重塑 艾莉娅和萨维安必须找到前往“永恒之茧”的路径,并在零夺取休眠能量之前完成校准。他们的旅程充满了对历史的重构与对未来的恐惧。 他们穿越了“回音之海”,一个充满了平行宇宙碎片的地方。在这里,艾莉娅亲眼目睹了无数个“如果”:如果克罗诺斯人没有选择休眠,如果她没有发现那枚晶体,每一个选择都导向了不同的、往往更黑暗的结局。这种对无限可能性的体验,极大地冲击了她对“确定性”的认知。 在旅途中,艾莉娅不断学习如何解读记忆晶体中的高阶信息。她发现,克罗诺斯人的最终目标并非逃避灾难,而是理解灾难的根源——一种源于文明内部的“认知固化”导致的系统性崩溃。他们休眠,是为了在更低的信息噪点下,寻找超越现有逻辑的解决方案。 当他们最终抵达永恒之茧的入口时,零已等候多时。零发动了强大的时间汲取术,企图将休眠中的克罗诺斯文明转化为纯粹的能量,以实现他对宇宙的控制。 高潮:时间的交锋 战斗在永恒之茧的入口展开。萨维安利用他对时间残影的控制,制造出短暂的“时间扭曲区”,干扰零的吸收。艾莉娅则必须将记忆晶体中的校准信息,输入到茧的核心结构中。 在输入过程中,艾莉娅被卷入了克罗诺斯文明最后一位领袖的意识流。她明白了校准的真正含义:它不是修复数据,而是“注入新的视角”。克罗诺斯人留下的是一份“警告书”,而非“钥匙”。他们希望后来的文明能够吸取教训,避免重蹈覆辙。 艾莉娅面临着终极的选择:是完全重启克罗诺斯文明,让一个拥有强大力量但已经证明有缺陷的文明重现于世;还是利用晶体中的知识,融合她自己的经验与见解,创建一个全新的、更具适应性的未来。 她选择了后者。她没有完全激活休眠机制,而是释放了记忆中的“潜力代码”——一套关于如何平衡发展与限制的哲学指导。这股力量不仅击退了零,也使得永恒之茧的休眠状态变得开放且动态。 尾声:未定义的黎明 零被击败,但并未被消灭。他化为一缕微弱的虚空能量,逃逸到时间缝隙中,预示着未来的冲突仍将持续。 克罗诺斯文明没有被唤醒,但他们的知识以一种新的形态——“时间之种”——散布到了宇宙各处。暮光之环幸存下来,但格局已然改变。艾莉娅和萨维安,作为跨越了旧有时间观的见证者,肩负起了传播这些新视角的使命。 《星辰的低语》探讨了文明的周期性、记忆的重量以及面对无限可能性时的勇气。它不是一个关于拯救过去的故事,而是一个关于如何用过去的智慧,去创造一个尚未书写的未来的寓言。星辰仍在低语,而这一次,它们的声音中包含了对人类(或任何后继文明)的选择和期望。

著者信息

作者简介

卡夫


  原名杜文贤,祖籍中国广东,1960年生于新加坡。1985年毕业于新加坡国立大学,获文学士。1986年获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荣誉学士。毕业后担任教职至今。

  1978年开始文学创作,写小说、散文、诗及评论等。着有散文集《生命的神话》(新加坡潮州八邑会馆出版,1986年)、中篇小说《我这滥男人》(新加坡玲子传媒出版,2003年)、诗集《我不再活着》(新加坡书写文学协会出版,2013年)、诗集《卡夫截句》(台湾秀威资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2018年)、评论《截句选读》(台湾秀威资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2018年)。部分作品收入《同温层散文选》、《吾土吾民创作选》(诗歌)、《新加坡共和国华文文学选集》(散文)、《新华文学大系小说集》、《新华文学大系诗歌集》、《新华文学大系散文集》、《新华文学大系微型小说集》、《情系狮城──五十年新华诗文选》等。

  现为台湾野姜花诗社、干坤诗社、台湾诗学、掌门诗学社与台客诗社同仁。担任野姜花雅集、脸书诗论坛与吹鼓吹诗论坛中短分行诗版主。
 

图书目录

图书序言

截句诗系第二辑总序

截句

李瑞腾


  上世纪的八十年代之初,我曾经写过一本《水晶帘卷―绝句精华赏析》,挑选的绝句有七十余首,注释加赏析,前面并有一篇导言〈四行的内心世界〉,谈绝句的基本构成:形象性、音乐性、意象性;论其四行的内心世界:感性的美之观照、知性的批评行为。

  三十余年后,读着台湾诗学季刊社力推的「截句」,不免想起昔日阅读和注析绝句的往事;重读那篇导言,觉得二者在诗艺内涵上实有相通之处。但今之「截句」,非古之「截句」(截律之半),而是用其名的一种现代新文类。

  探讨「截句」作为一种文类的名与实,是很有意思的。首先,就其生成而言,「截句」从一首较长的诗中截取数句,通常是四行以内;后来诗人创作「截句」,写成四行以内,其表现美学正如古之绝句。这等于说,今之「截句」有二种:一是「截」的,二是创作的。但不管如何,二者的篇幅皆短小,即四行以内,句绝而意不绝。

  说来也是一件大事,去年台湾诗学季刊社总共出版了13本个人截句诗集,并有一本新加坡卡夫的《截句选读》、一本白灵编的《台湾诗学截句选300首》;今年也将出版23本,有几本华文地区的截句选,如《新华截句选》、《马华截句选》、《菲华截句选》、《越华截句选》、《缅华截句选》等,另外有卡夫的《截句选读二》、香港青年学者余境熹的《截竹为筒作笛吹:截句诗「误读」》、白灵又编了《鱼跳:2018脸书截句300首》等,截句影响的版图比前一年又拓展了不少。

  同时,我们将在今年年底与东吴大学中文系合办「现代截句诗学研讨会」,深化此一文类。如同古之绝句,截句语近而情遥,极适合今天的网路新媒体,我们相信会有更多人投身到这个园地来耕耘。



奇妙酱:卡夫截句诗集《我梦见》读后

秦量扉


  卡夫(杜文贤,1960- )第二部截句诗集面世,辑一「我思‧我梦」、辑二「我梦‧我见」,令人想起尤利乌斯‧凯撒(Julius Caesar, 100BC-44BC)给罗马元老院的着名捷报:「我来,我见,我征服」(VENI VIDI VICI)。卡夫有「字净空后 / 躺哪里都是诗」(〈其实‧不难〉)的顿悟,但更多时候,他自谦写作如「刮净血肉」,过程需搜肠刮肚,甚至自嘲有一枝「不举的笔」(〈写诗〉),难及凯撒长驱(躯?)直入、势不可挡。

  但凯撒在战场上的一往无前,及其在卢比孔河畔的另一豪言:Alea iacta est(骰子已经掷下,只能继续前进),亦令我想到「明确」和「单一」──这两者均是卡夫截句诗所锐意「征服」的。他把骰子掷下,骰子却永不停定,我说是「一」,你说是「零」,她说是「六」,他甚至说是「九」。莫衷一是吗?这正是诗多义的魅力,反对帝制。

  不举点例,会被责怪咋不举的。

  且聊聊卡夫的「两岸三地」组诗,其一〈香港‧速写〉云:「明明伸手不见五指/还要捉住黑 插进去/直到一阵阵心痛//醒来」。我老友说:「邓小平(邓先圣,1904-97)承诺香港回归祖国怀抱后,『马照跑,舞照跳』。后一句话,江湖传闻实为『鸡照叫』的委婉说法。卡夫借此发想,写一名港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昏黑房间嫖妓,『捉住』皮肤黝『黑』的北国佳丽,以阳物『插进』阴户,发洩兽慾;可当那港男肉体满足之际,精神空虚又涌上心头──这种花钱装大爷的日子还能有多少呢?神州大地一片好景,经济发展超前香港,住房更不用说,而自己在香港做牛做马,还是搵朝唔得晚!想到这里,自然虚荣感尽失,『一阵阵心痛//醒来』。不是不许你香港人『鸡照叫』,而是都没底气『鸡照叫』了。」

  其二〈幻觉‧台湾〉:「枪毙妳的声音/妳在所有眼睛里 哑了//他们假设着/这世上只有他们一张嘴巴」。我老友续分析道:「这是写『2016年中华民国总统选举』,宋楚瑜(1942- )乱开玩笑:『要是在戒严时代,就把你们枪毙了;不过,我会特赦你们。』本想显示亲民,却反而勾起大家对其黑历史的负面回忆。试想像宋楚瑜一位罕见的年轻女支持者,她听见这话,在旁人异样的『眼睛』中,恐怕也得『哑了』,很难找甚么替宋先生解围的话。朱立伦(1961- )呢?同属国民党的胡筑生(1948- )、林郁方(1951- )、丁守中(1954- )连番失言,『朱立伦与演艺界有约』活动又有艺人喊出『年轻人懂个屁』来,彷彿『假设着/这世上只有他们一张嘴巴』,丝毫不用顾虑大众感受,自然无法争取最大程度的支持。」然则卡夫是支持蔡英文(1956- )了?我老友说:「那倒不是。〈香港‧速写〉是香港前置,另外的〈中国‧印象〉也是中国前置,唯独〈幻觉‧台湾〉把『幻觉』放在『台湾』前,暗示民进党上台会好,纯属『幻觉』。卡夫在开地图砲。」

  其三〈中国‧印象〉这样写:「文字,揭竿起义后//活活被埋在文字里/成为精神病院里语无伦次的/X档案」。我老友小声说:「这里讲的,是中国的汶川大地震。『豆腐渣工程』连累在学幼童被『活埋』,家长们群情汹涌,上街请愿,以『文字』表达诉求,『揭竿起义』式地向为政者追究责任;一些民间人士更自发整理遇难学生名单、调查工程问题,再转发有关『文字』。他们的『文字』首先是被官方赞扬救灾的其他『文字』覆盖,『活活被埋在文字里』;稍后,情绪激动的家长被斥为『精神病院』的失控者,连说话都『语无伦次』,而追查工程责任者更被开设『X档案』,遭控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起义』惨淡收场。」听到这里,我暗叹卡夫大胆,老友却说:「不过,这首诗其实是反话正说。它的题目标明『印象』,实际批评的是外媒专挑负面消息来报导,企图塑造中国政府草菅人命的虚假『印象』。余秋雨(1946- )在汶川地震后便曾撰文谓:『那些已经很长时间找不到反华借口的媒体又开始进行反华宣传了……一些对中国人历来不怀好意的人,正天天等着我们做错一点甚么呢。』」

  以上我老友对「两岸三地」系列诗作的解读,与我所想差天共地,和正在读此文的你应该也不一致,跟卡夫的原初想法更可能背道而驰。但不可否认,老友的诠释确实建基于截句诗的文词,而卡夫亦很欢迎这种以意创造的「误读」。卡夫只负责掷骰子,即使骰子向上一面不是他本来想要的点数,他倒也欣然接受───这是真正明了诗具复义的艺术家。

  受到老友的启发、卡夫的鼓励,我也随兴试释卡夫的几首截句作品。《我梦见》中,「那孩子」系列颇叫我喜欢,大概年轻时男子的灵性总因异性而高扬,所谓「永恆之女性,引导我们上升」;但男人到中年,就往往需靠天真无邪的儿子来洗涤饱经污染的心灵了。卡夫〈你的眼睛〉写道:

  闪动着像天使的翅膀,领我
  穿过搁浅已久的天空

  站在彩虹中,我的梦境变得
  年轻

  孩子有如「天使」般纯洁,引领心灵早已不像「天空」般澄澈、思虑复杂、不敢在辽阔的「天空」为梦想飞翔的父亲重新踏上「彩虹」,让后者「搁浅已久」的颓唐心境,竟也能再一次「变得/年轻」起来。「误读」的版本吗?汤玛斯‧曼(Thomas Mann, 1875-1955)《魂断威尼斯》(Death in Venice)写老作家爱上「闪动着像天使的翅膀」的美少年,「搁浅已久」的慾望便重新起飞,在同性之爱的「彩虹」里,不独「梦境变得 / 年轻」,连装扮也刻意想「年轻」一点,最后呢?不剧透了。

  我还是小孩之时,父亲出门,我在十七楼喊已下楼的他,父亲听见,就回头上望十七层,与我说再见。后来我渐渐长成青年,跟父亲说最多的一句话,却是:「阿爸,八达通要增值。」卡夫〈你的声音〉道:

  我的时间充满你的声音

  长大后,记得沿着声音找我
  即使我听不见喊声
  也心满意足地启程

  他把「时间」都给孩子,孩子的哭声、笑声、吵闹声、读书声,声声入于耳,其「时间」自然是「充满」了孩子的「声音」。孩子长大,父亲希望他「沿着声音」,还「记得」父亲当时和自己的亲、对自己的好;但孩子即使像我那样,和爸爸话愈来愈少,以致爸爸「听不见喊声」,慈父卡夫还是肯「心满意足地启程」,放飞孩子,任孩子独立,而不求回报──这种放手让孩子踏上自己道路的胸怀,今天我有十数名儿子,当然也深有所感。法兰兹‧卡夫卡(Franz Kafka, 1883-1924)写过〈十一个儿子〉(“Eleven Sons”),他应该也懂卡夫的。

  〈你的眼睛〉和〈你的声音〉谈到小孩子,卡夫的〈童画〉亦是富于童趣:

  只有她敢在天空涂鸦
  笑着说 云脏了

  天下雨了
  她在给云洗脸

  向蓝天「涂鸦」,说是「云脏了」;到「天下雨」,说是「给云洗脸」,这些都是孩童的「误读」、孩童的创意。香港的公开考试里,却有题目说妈妈指邻居晾出「脏」衣服,女儿去把自家的窗抹干净,才发现「脏」的原来不是别人,而系自己的窗户,继而问考生:应该「如何消除偏见」。其实换个角度,题目中的妈妈是个保持童心的诗人,根本不必消除「偏见」。肯尼‧罗宾森(Ken Robinson, 1950- )的演讲〈学校扼杀了创意吗?〉(“Do Schools Kill Creativity?”)谈的也是这个话题。

  同样是孩子,却不一定有同样幸福的命运。香港组合Shine的〈曼谷玛利亚〉就唱过:「红灯区 抬头都不见星 游人花几百铢买她 一身纯情 文华里 仍然高高兴兴 顽皮的她叫我用爱对天作证」,两个都叫玛利亚的人,一个在香港的高级酒店悠哉,一个在曼谷的街头出卖肉体和鲜花。卡夫的〈落花〉写道:

  来不及美丽
  风雨就来送葬

  多么想弯身对妳说回家了
  可是,我不能

  这首在《卡夫截句》里原无最后一行,《我梦见》中重新缀上,诗意陡转,颇能增加戏剧效果。诗写的是异国雏妓「来不及」展开「美丽」人生,就因生存的「风雨」而葬送掉纯真;旅游的卡夫与她碰上,怜悯心起,本想「弯身」对她说要替她赎身,并带回家去照顾,后来冷静一想,哎,还是「不能」。原因何在?参考石井光太(ISHII Kota, 1977- )的记录,孟加拉首都达卡市的成年流民游说小孩子卖春,小孩子因而遇上有恋童癖的虐待狂,被拿针刺、打屁股、抽血,有的阴户还被塞进石头,事后需要注射毒品来止痛,但小孩子们仍视成年流民为家人,相处得和和乐乐,甚至反过来安慰后者。石井光太大感疑惑,向导却说:「他们知道小孩必须出卖肉体才有饭吃,也了解被拥抱的感觉很开心。而且,他们非得如此才能生存。一切都是必要之恶。」这种生态,倒不是拿出钱来,就能令所有人满足和幸福的。

  另一个原因,更加直接,理应是妻子反对了。这很正常,并非寡恩──石井光太很同情被虐待的一位女孩子,女孩子却在感受到石井的爱后要求与之发生关系;观念上的差异,把石井吓得无所措手足,却仍知道勃起。为了防患于未然,卡夫妻子自然要中断丈夫悲天悯人的诗家情怀。卡夫的〈她〉写道:

  看见她挤了进来
  我的诗提早结束

  诗人顾念众生,妻子的介入却让诗人满溢的关爱「提早」收摊,那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婚外之恋如「诗」浪漫,也得提前打烊。如此看来,卡夫之妻也是位「截句诗人」,她不要的诗行、不要的后续发展,她会亲手截掉,不许滋长。当然〈她〉亦可理解为:由于诗人有了美满婚姻,精神生活无有匮乏,太过幸福,因而也难有文学创作的动机,「诗」只好「提早结束」了。是的,诗穷而后工,诗少好老公。

  卡夫不穷,所以有时灵感不找上门。那么,就先看看别人的作品,吸收点养分去吧。《我梦见》中,有几首截句诗便是从其他文学着作取经的。例如「那女子」系列的〈来生〉:

  前世倚门而立的女子
  今生从这门闯了进去

  女子留下那双绣花鞋
  从另一扇门逃了出去

  女子「倚门而立」,从前谅必依附于人,有所等待,今世却「闯了进去」,选择冒险,摆脱束缚,呈现一种巧妙的对比关系;连象征传统的「绣花鞋」,现在也要找一扇门「逃了出去」,觅寻新路,整首诗有着颇为明显的、女性自主的味道。这一主调,结合题目,令我想及李碧华(李白,1959- )颠覆传统的小说《潘金莲之前世今生》。无独有偶,《金瓶梅》曾多次提及潘金莲的「倚门」,与卡夫〈来生〉的开场相似。那么〈来生〉的「绣花鞋」呢?《金瓶梅》第四回王婆教西门庆去捏潘金莲的「绣花鞋头」,展开挑逗;第六回西门庆脱下金莲「一只绣花鞋儿,擎在手内,放一小杯酒在内,吃鞋杯耍子」,情兴渐浓;第二十七回西门庆又将金莲「红绣花鞋儿摘取下来」,再把她拴在葡萄架上合欢,交接激烈;事后那「绣花鞋」辗转落到陈敬济之手,金莲就又有了新的婚外恋情……「绣花鞋」的情节落实了潘金莲的荡妇形象,《潘金莲之前世今生》却「逃了出去」,另辟蹊径,改以「白球鞋」象征潘金莲转世为单玉莲后的单纯。

  卡夫「那女子」系列的另首诗作为〈植物园〉:

  坐着   红唇    躺着
  仰着  花丛里   站着
  轻轻 快门 按下
  成为诗集里不褪色的书签

  常言道「牡丹虽好,终须绿叶扶持」,而诗中的「红唇」一片,卡夫动员了整座「植物园」来衬托,不可谓不大手笔。据卡夫形容,这女子在植物园的花丛中写意地「坐」、「仰」、「站」、「躺」,一举手一投足都有诗意的感觉,只要轻轻按下快门,就是亮丽、「不褪色」的一帧帧美照。西西(张彦,1938- )写过一篇小说〈碗〉,主角叶蓁蓁在辞去教师工作后,爱到动植物公园亲近自然,或「坐」在长椅上吃干面包,或「仰」头望树、望天空,皆是自在写意,自得其乐;她用肉眼的「快门」,诗意地记下各种动植物的特点,又拿来与脑海中书本杂志里的图片相印证,眼前的七星枫、美洲虎,因而都变成「不褪色的书签」。补充一下:如果把〈植物园〉视作一首图象诗,它除了像绽放的植物外,其实也像一只「碗」;而「那女子」这系列名,又与收录〈碗〉的小说集《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相似。卡夫与西西之间,因而也有了微妙的联系。

  这时记起老友解释卡夫〈读史〉,他说该诗也是取资于他人之作:

  刺穿身体
  血在黎明前流光
  路就能亮起来

  一条老蛇正好穿过五千年这一夜

  老友云:「〈读史〉的头两行写不惜牺牲、流尽鲜血,乃对应鲁迅(周樟寿,1881-1936)〈自题小像〉的末句『我以我血荐轩辕』。鲁迅所处的环境,外有帝国主义的贪婪入侵,内有封建主义的残暴统治,形势黯淡,正如〈自题小像〉所写,乃『风雨如磐暗故园』;与之相侔,卡夫盼望血『流光』后,『路就能亮起来』,为的便是驱除中国深重的阴风黑雨。可是〈读史〉的最后一行,『蛇』出现了!在西方传统中,牠是攫夺成果、使人不幸的象征,如《吉尔伽美什史诗》(Epic of Gilgamesh)和《圣经》(Holy Bible)的『蛇』都令人失去永生。卡夫借用西方典故,指历经『五千年』的中国在今日已无封建统治,却犹有外国势力虎视眈眈、从中作梗、阴谋破坏。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读史』之余,更要提防当下。」他压低嗓子补充:「明白这些,我们对卡夫的『叛乱时代』组诗,也可有截然不同的解释了。」老友真是个高度政治化的人,但感谢他让我看见卡夫截句诗如何兼容中西的故典。

  〈诗念〉比较特别,可能还涉及粤语流行曲。余城旭(1998- )自私看2018年11月7日的「拉阔音乐会」,见到了麦浚龙(麦允然,1984- ),这事令我很羡慕嫉妒恨,不得不在此写上一笔。〈诗念〉云:

  心上加了一把锁
  时间蹲在那里虎视眈眈

  生锈的钥匙和锁在里头的哭声
  一样古老

  如果仍从参照文学作品的角度去想,这首诗不难与郭良蕙(1926-2013)《心锁》的内容甚至该书被禁的经历互联。由于《心锁》在其发表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算是意识大胆,台湾的行政机关和一些作家争着给它「加了一把锁」,将之查禁,直至八十年代中期才许其重新出版,逾二十年「时间」内,一直对之「虎视眈眈」。《心锁》被禁,书中所写的女性情慾仍是被社会「锁在里头的哭声」,不容公开讨论;而父权社会以「生锈的钥匙和锁」──守旧的观念──制约女子,迫她们挣扎在道德的枷锁下,这真是一个「古老」却不灭的现象呢。卡夫的《我梦见》诗集,点算至此,实有李碧华、西西、郭良蕙的踪影在。

  到麦浚龙这边,自然可提到〈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等名曲。卡夫的「心上加了一把锁」、「生锈的钥匙和锁在里头的哭声」,对应〈耿耿于怀〉的「生锈的锁不能开」和「钥匙也折断了 留在旧患所在」;〈诗念〉的「时间蹲在那里虎视眈眈」,对应麦浚龙〈念念不忘〉所唱的「十年又过去」。确实是十年过去,时间迫人遗忘所爱,麦浚龙却喊出:「吻过二十年还未寒 离去六十年仍热烫」,他为旧情而发出的「哭声」,与时光一同变得「古老」,却亦一同不灭。卡夫诗时常向流行文化取经,举凡动漫、电玩、电影、歌曲等,皆入其诗囊之中,读〈诗念〉后,这方面的例子应该说是又增一首。

  谈起流行文化,初读卡夫只有两行的〈影子〉,或许会想到《海贼王》(One Piece)的「恐怖三桅帆船篇」──月光‧摩利亚(ゲッコー・モリア)剪掉别人的「影子」,再将「影子」植入尸体之中,就能让死者回魂,变成臣服于自己的士兵。他企图编组不死的殭尸军团,借助外力,安安逸逸地登上海贼王的宝座,却不料「在最静的黑里」,年纪轻轻的蒙其‧D‧鲁夫(モンキー・D・ルフィ)竟敢对其发起挑战。鲁夫等人在大如岛屿的巨型帆船上大闹特闹,令摩利亚举止失措;其他失去「影子」的人们由是「看见」希望之「光」彻夜「喧哗」,就都挺身而出,与鲁夫同讨摩利亚。卡夫〈影子〉原诗谓:

  在最静的黑里 看见
  光开始喧哗

  但日本不仅有二次元的动漫,更有近年火速崛起的「2.5次元舞台剧」。我所亲历的多场演出,就都能与卡夫〈影子〉叠合。例如幕张公演的《黑塔利亚舞台剧FINAL LIVE》(Hetalia FINAL LIVE ~A World in the Universe~)开场时,背景音乐忽然停止,灯光全都关上,「在最静的黑里」,人山人海的观众立刻亮着手灯,发出欢唿,让「光开始喧哗」,大屏幕随即播出长江崚行(NAGAE Ryoki, 1998- )、上田悠介(UEDA Yūsuke, 1989- )等主要演员耍帅的镜头,接着是各人的「影子」留在萤幕,其他舞蹈艺员的「影子」出现在前台,蓄势待发,正剧马上要展开。

  粤语有较粗鄙的提问方式,如「搞乜春」、「做乜春」,意思是「搞甚么鬼」、「干甚么」。文雅一点,「春」可以令人想到「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可以令人想到「春,齐师伐我」,也可以令人想到深情献唱〈Zombie〉的李宇春(1984- ),而我则想到陪儿子追了「2018春季番」的《男神执事团》(『Butlers~千年百年物语~』),浪费了十二週。卡夫的截句诗〈春〉亦有动漫电玩元素可供发挥,全篇谓:

  走动的风里甚么都没有,除了
  若隐若现的春色

  如果剥开风
  我能不能看见全裸的妳

  直觉告诉我,这是写《快打旋风》(Street Fighter)的高人气女性角色春丽(チュン・リー)。春丽样子甜美、身材骄人,所穿的蓝色旗袍开衩及臀,煞是性感;当使出「空中百裂脚」、「回旋鹤脚蹴」等必杀技时,不独会掀起一股「走动的风」,更让小旗袍一同掀起,透出「若隐若现的春色」。少年人血气方刚,一边打电玩,一边也对春丽充满遐想,构思「如果剥开风」,抹走「空中百裂脚」遮蔽重要位置的脚风特效,也许便能「看见全裸」的春丽。妄想。忘想。

  卡夫的〈围墙〉单看题目,不妨比附于卡夫卡的《城堡》(The Castle),两者均是所指不定的主题级意象,若务必要一个精确的解释,那就太泥太腐,也限制了艺术的可能。先引卡夫的〈围墙〉如下:

  梦 垫高后
  手 伸不出去
  脚 四处在找眼睛

  ……

  按卡夫卡写过些耗子与猫的故事,〈小寓言〉(“A Little Fable”)说耗子跑到两面墙的中间,没料到墙壁却忽然合拢起来,牠怕被逼得「手 伸不出去」,只好落荒而逃,忙乱下竟误入了猫的陷阱;中译本订题为〈猫与鼠的对话〉这一篇里,卡夫卡则写耗子对抓到自己的猫说:「你的眼睛好可怕。」猫故作好心地表示给耗子一个转身离开的机会,但谁都知道,耗子的「脚」再快,毕竟快不过猫,无论使出多大力气,还是「四处在找眼睛」,处处躲不过猫追踪而至的可怕目光,最终必被一口吞下,在「……」的小声哀鸣中断气。

  我的一个儿子却跟我提起BL漫画,说某篇的男主角视老师为「梦」中情人,于是躲在厕所的「墙」洞后,「垫高」屁股,吸引老师来做奇奇怪怪的事,过程中折腾得四肢抽搐,「手」都「伸不出去」;偏偏原来老师没来,在墙后的是位管杂物的老校工,男主角恢复气力后,就用「脚 四处在找」,最终在老校工深藏暧昧神情的「眼睛」里,得出了令自己失望的真相。卡夫诗多有动漫元素,我儿子的这种解读,又让《我梦见》与日本漫画的联系增加一些,但卡夫和我确实都不懂。

  催动大家写稿的是出版过散文集《慢活人生》的白灵(庄祖煌,1951- )。他慈祥温蔼,暖男一名,反使人不好意思推却,天南地北,于是都有截句诗付梓的佳音。据〈飞〉所示,卡夫曾赶稿赶得右手发麻,要用「左手拉直右手」,才能继续「练习」书页上「整晚」的「飞翔」。但此刻卡夫已经交稿,顺利「给梦寻找出口」,我却好像仍欠白灵许多。哎,唯有与潘港浩(1994- )点两份意式全餐,配一碟凯撒沙律,加上卡夫奇妙酱,定定惊。这时发现「截」句,原来又是赶及「截」稿之句了。

  摇摇骰子,是为序。



短短的雨线绣出的泪花──我读卡夫截句诗第二辑

离毕华


  作诗难,所以作诗苦。从诗作中截出精华短句、或新创截句,何尝不苦不难?揣着惶恐的心受命卡夫写其第二辑截句诗之序,虽然季节已是立冬,却伏在键盘前汗流浃背、搔断白发。

  二十几首截句何啻于二十几首长诗?因为每首截句都有独特的生命,当然也就面目各异美丑不一,如人。集子分三辑,在辑一「我思‧我梦」中,可以见到一个知识分子/诗人对于家国的省思以及眷爱。前者如〈两岸三地〉中诗人提及对香港、台湾和中国的质问和寄望,譬如写香港的态势是「明明伸手不见五指/还要捉住黑/插进去/直到一阵心痛」,写出在黯黑到不见五指的政局和世道当中,无力抗拒的无奈和悲哀,缘因于部分港人「西瓜偎大边(台湾俗谚)」的心理和「吃干抹净、撤席走人」的流民根性,积累成香港时下现象。诗人使用「明明……还要」这种转折笔法书明「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身影,简直凄凉!更悲哀的是,即便抵抗,却只能用黑去破除嘿,且要用力地插进去。直抵心脏的剧痛可唤醒了纯粹的、洁白的良知?没啊,因为插进心脏的不也是一团黑么?!

  而大部分拥有宝贵而且坚实的「台湾意识」的台湾人,却沉溺在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的偏执轮回里面永不得超生,有眼睛的我就不能容忍发声的嘴吧,要不就是有嘴吧的你极力想戳瞎我关注的炯炯双眼。直到被赞誉为亚洲不沉的船舰的台湾岛再度沉入台湾海崃的海沟,或许那些政客才会善罢甘休?这时台湾这个名词已成为三百万年以来的海市蜃楼,犹如梦幻一场。身在海外的诗人隔着是当的距离关注岛内的变化,以「幻觉‧台湾」简单的四句写出台湾历年实况,或许,是旁观者清吧,可,这也见出诗人冷静客观却心热的笔法来。

  辑一里自〈那女子〉到〈诗念〉共五首紧接在政治诗的后面,这种编排初觉突兀,转念一想,这五首写的大抵都是对家庭子女的怜惜眷爱,或也可以呈现「没有国哪有家」,或说「没有家哪来的国」这样的一个概念,尤其两相对照,显出诗人的情性,他说,他孩子闪动着稚嫩的眼睛像是天使的翅膀,可以带领曾经追逐像天空一般高的理想/梦想的为人父者重新定义「天空」,看着犹如第二个自己的孩子,诗人企盼的何只是恢复年轻而已,是那一份尚未追求到手的理想啊。〈那孩子〉这一首读来有种哀乐中年的心境;更令人动容的是〈你的声音〉,幼儿颦笑和牙牙学语的音声填满诗人的生活和生命,但是,你尚幼稚我却即将老死,在心为你城找的同时,我也日渐老化,不可逆的生命现象是上帝刻意的设计还是玩笑作弄?无可奈何的一个「生生不息」和轮回,引发多少诗人墨客的灵感、发出多少的悲叹呢?这让我想起拙诗〈轮回〉最末句:父亲是一个被寿衣包裹的婴儿,熟睡在摇篮个棺椁。若读拙诗从作者自己出社会、结婚生子到媳妇生子进而自己(父亲)死亡这样的一个轮回,用了六句长句,不如卡夫兄的〈你的声音〉以四个短句的形式借声音来连绾生命历程的递续,呈现出父子间之情深,算是结构严谨形式优美情意深长的佳作。儿子唤爹的声音……

  〈那女子〉、〈植物园〉和〈春〉当然可以依字面意思解读为诗人对如花美眷的爱与恋;可诗多歧义,假设用屈原书写楚辞的内层心理活动为发想,是不是也可以将美人譬喻为时局当权者?而,植物园里的花色香气是自己品性的显露、倚门以待又欲走还留(留下绣花鞋)的女子是诗人心中的神,主宰诗人一切的主,犹如一国之君对于臣民(诗人)。〈那女子〉尚可多解:从倚门而立开始,进了这门又从另一扇门出走,穿越来世今生,这「门」具有十足的象征意义,而「绣花鞋」则是启动整首截句诗眼的钥匙,或可细究玩味一番。〈那女子〉与〈说法〉两首,都以门做枢纽,是故,由辑一读至辑二,颇有往复回旋的韵律感,就像读〈以泪为名〉的的一、二片,如开宗明义所谓作诗难作诗苦所以「我的诗在泪水中活着」,又说「你生我为泪」,换句话说我就是泪,诗又在泪中活着,所以诗又等于是泪是我,思绪如此来来回回,教人怅甚。

  诗人在分辑、制定辑名时也用了心思,辑一到辑二,因为日有所「思」而夜有所「梦」以致因有梦想而睁眼看清世态,这是流畅的;但细读内容,发现有些施作的归类应该可以再调整,例如「叛乱时代」可以接续在「两岸三地」的诗之后,其余划到日常风情画的范围。诗人做如此的编排是担心将此辑子标签成政治类的诗而倍感阅读的沉重提不起兴趣吧。

  辑二的叛乱时代,提到的人事物无非血与泪,陈光诚「在最黑的深处」是讽刺人心之盲,合不上眼的李旺阳看到或看不到的黑则是一切美好、希望、期许俱皆灭绝的死亡的颜色。我们勇敢纪录的这些对后人而言,已是史书,正如〈读史〉里所言为了让后代子孙脱离黑暗拥有黎明踏上光明大道,是所有前行者的「血在黎明前流光」所致!虽然如此悲壮,然而历史也重复地告诉我们前人倒下后必有后继者,当然也有许多卑躬屈膝甘愿伏服于尘土的渣人,因为穿过五千年而来的是一条死而不僵的蛇,所有的文字、文化揭竿而起仍然徒劳无功在嘶嘶吐信的毒蛇摆尾之下,文字还是「活活被埋在文字里/成文精神病院里语无伦次的/X档案(辑一:中国‧印象)」,从此淡出愚昧痴妄者的脑页。这是知识份子的软弱与悲哀。

  诗人对于写诗的用心实历历可见,唯努力的写之前是认真的读,阅读之后必须加入理性与感性调味,最后变成诗人文字血肉和性格,这对于卡夫而言可谓绰绰;但同一主题(血、泪、花)在同一集子里出现过多,例如关于「泪」的有:〈以泪为名〉三组、〈懂得〉、以及那些有泪的意像的诗作;以「血」为主题的有:〈梦见〉、〈写诗〉、把头颅割下的〈我〉和充满血的意象的部分,若不是诗人偷懒就是取巧,再或就是编辑的问题。也或许诗人娴熟于灵感的捕捉,又恐灵光即逝,便在思维后直接喷发而出一笔而就,也就率性的不事文字词句的炼铸和形式的雕凿,这种写法当然见出诗人真性情,所以全本读过秃短的句式呈现零星的意象和巨大的思维后,彷彿沐浴细细短短的软针似的雨里,不着意间就在谁人的衣裳上染出模样,如花,似泪。

  诗集中尚有数祯摄影作品,同样出自诗人之心、眼和手,与文字同样精彩。
  祝福诗人此辑一出,可以让凄冷的文学诗界与个人的志业「在最静的黑里/看见/光开始喧哗(辑一:影子)」。

图书试读

〈春〉

走动的风里什么都没有,除了
若隐若现的春色

如果剥开风
我能不能看见全裸的妳

〈诗念〉

心上加了一把锁
时间蹲在那里虎视眈眈

生锈的钥匙和锁在里头的哭声
一样古老

〈读史〉

刺穿身体
血在黎明前流光
路就能亮起来

一条老蛇正好穿过五千年这一夜

 

用户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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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一开始被这本书吸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那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书名——《我梦见截句》。这四个字,像是被刻意拆解开来的句子,又像是某种预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破碎感和神秘感。在阅读过程中,我发现这种“截句”的特质,贯穿了整个故事的叙事结构。它并非那种循序渐进、逻辑严密的线性叙事,而是更像是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人物视角之间跳跃,每一个片段都像是一个精心打磨过的“截句”,既独立成篇,又相互呼应,共同构建起一幅宏大的画卷。这种叙事方式,极大地挑战了读者传统的阅读习惯,要求读者主动去连接、去揣摩,去填补那些看似缺失的环节。我时常会停下来,回溯刚刚读到的内容,试图理清人物之间的关系,或者理解某个场景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阅读体验,与其说是在“读”书,不如说是在“解”书,像是在拼凑一幅被打乱了的拼图,每找到一块合适的碎片,都会带来一种豁然开朗的喜悦。作者的技巧在于,即使是这样碎片化的叙事,也并没有让人感到混乱和无所适从,反而充满了张力和节奏感。那些“截句”之间,存在着一种奇妙的共鸣,仿佛是命运的丝线,将看似无关的事件和人物悄悄地联结在一起。这种对叙事结构的创新运用,让我对“截句”二字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它不仅仅是文字上的断裂,更是时间、空间、意识甚至情感的断裂与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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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书中描绘的“梦见”的状态,印象最为深刻。它不仅仅是睡梦中的虚幻,更是一种意识的漫游,一种对现实与潜意识的边界进行的探索。作者在处理“梦见”的片段时,展现了极其细腻的笔触,那些场景往往是模糊的,却又带着一种超现实的逻辑,让人在阅读时,常常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梦境。我感觉到,书中主人公的“梦见”,并非简单的逃避现实,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自我对话,一种在意识的荒原上进行的孤独跋涉。我读到的一些片段,带着浓烈的象征意味,比如反复出现的破碎的镜子,又或者是在迷雾中前行的身影。这些意象,不仅仅是梦境的画面,更是主人公内心深处焦虑、渴望、以及对未知的不安的映射。我曾经尝试着去理解,为什么主人公会在梦中“截取”那些片段,这些片段又承载着怎样的信息?是过去的记忆,还是未来的预示?这种 ambiguity,反而增加了阅读的趣味性,让我沉浸在一种解谜的氛围中。我甚至觉得,主人公的“梦见”,是一种超脱于现实的体验,它让他能够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去审视自己的生活,去理解那些在现实中被忽略的细节。这种对“梦见”的处理,让我联想到了一些先锋派的文学作品,但《我梦见截句》却带着一种独特的东方韵味,含蓄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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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给我的感受,是一种极度的“沉浸感”。我常常在阅读时,感觉自己完全融入了书中那个破碎而又迷人的世界。那些“截句”,就像是一块块磁石,不断地将我的意识拉扯,让我主动去探索、去连接。我发现,作者在营造这种沉浸感方面,运用了多种技巧,其中最显著的便是对于细节的捕捉。书中对每一个场景的描绘,都充满了感官的细节,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嗅觉,都能够让读者仿佛置身其中。我尤其记得书中对一段雨夜的描写,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刻画了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的泥土气息,以及窗外模糊的灯光。这些细节,让整个场景变得异常真实,让我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那份宁静。同时,主人公的情感波动,也与这些细节紧密相连,形成了强烈的共鸣。当我读到主人公感到迷茫时,窗外的雨似乎也变得更加密集;当我读到主人公感受到一丝希望时,雨后的天空似乎也露出了一抹微光。这种细节与情感的交织,极大地增强了我的代入感,让我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是成为了那个在书中世界里,与主人公一同经历喜怒哀乐的个体。这种沉浸式的阅读体验,让我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故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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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封面设计,初见之时便攫住了我的目光。那是一种极具象征意义的留白,仿佛将无尽的想象空间抛给了读者。墨色晕染的笔触,隐约勾勒出一轮圆月,又像是破碎的镜子,反射着星辰的碎片。颜色搭配上,是沉静的蓝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紫,营造出一种夜晚特有的静谧与神秘感。我反复摩挲着封面,试图从中解读出作者想要传递的第一层意境。它不像那些直白地展示主角形象或故事核心的封面,而是更像一扇门,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入口。我猜测,这“截句”二字,定然与书中某种意象的断裂、片段的组合有关,而“梦见”则暗示了书中叙事的非线性,或是主人公内心深处的某种潜意识的探索。这种欲说还休的设计,让我对阅读本身充满了期待,仿佛在拆 unopened gift,不知道里面藏着怎样的惊喜。我喜欢这种留白,它让我在翻开书页之前,就能够在脑海中构建出无数种可能性,将自己的情感和想象投射其中。这不仅仅是一本书的封面,更是一次无声的邀约,邀请我进入那个被截取的、在梦境中流淌的世界。这种对视觉元素的精心雕琢,无疑为《我梦见截句》奠定了一种高级的文学基调,让我对接下来的阅读之旅,充满了信心和好奇。它提醒我,好的故事,从第一眼就能触动人心,从细节处彰显出作者的用心和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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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要提,《我梦见截句》所营造的氛围,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宿命感”。虽然书中充斥着各种“截句”,但它们之间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最终指向一个模糊却又清晰的方向。我常常在阅读时,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忧伤,一种对时光流逝、对人生无常的深刻体悟。这种宿命感,并非源于突兀的悲剧,而是弥漫在字里行间,渗透在每一个意象之中。我读到的一些关于“错过”的片段,关于“无法挽回”的场景,都让我深感共鸣。仿佛书中每一个人物,都在冥冥之中,承受着某种注定的命运。然而,这种宿命感,并非让人感到绝望,反而带有一种诗意的悲凉,一种对生命无常的平静接受。我甚至觉得,书中的“梦见”,也是这种宿命感的一种体现,它让主人公得以窥见生命中的某些“截句”,但又无法改变其走向。作者在处理这种复杂的情感时,极其克制而又精准,没有过多的渲染,只有恰到好处的留白,让读者自己去体会那份淡淡的哀愁。这种对“宿命感”的刻画,让《我梦见截句》不仅仅是一个故事,更是一种对人生境遇的哲学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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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语言,用“精雕细琢”来形容,丝毫不过分。我能感受到作者在每一个词语的选择上,都倾注了极大的心力。它不像那些追求华丽辞藻的文字,而是以一种沉静、内敛的方式,传递出一种深邃的力量。那些“截句”,在作者的笔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情感,每一个意象都充满了象征意义。我反复阅读着书中的一些段落,细细品味着那些词语的排列组合,以及它们所营造出的氛围。我发现,作者的语言,有一种“留白”的艺术,它不会将一切都解释得清清楚楚,而是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那些看似简洁的句子,背后却蕴含着丰富的情感和深刻的哲理。我特别喜欢书中对于自然景物的描写,它们并非简单的景物描绘,而是与主人公的情感深度地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一种独特的意境。例如,书中对风的描写,时而轻柔,时而凛冽,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主人公内心某种情绪的波动。这种对语言的极致运用,让我感受到了文字的力量,它能够超越简单的叙事,触及到读者的心灵深处,引发深刻的共鸣。阅读《我梦见截句》,就像是在品味一杯陈年的老酒,初入口时平淡无奇,但细细回味,却能感受到其中醇厚的韵味和绵长的回甘。

评分

《我梦见截句》给我带来的,是一种“断裂与连接”的深刻体验。书中的每一个“截句”,都像是独立存在的故事单元,但它们之间又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常常在阅读时,感受到一种“断裂”的突兀感,仿佛故事突然跳转到了另一个场景,或者另一个人物。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连接”的惊喜,当我将前后的片段联系起来时,便会发现隐藏在其中的逻辑和情感的呼应。作者的叙事手法,就像是在精心布置一个个“断点”,让读者在经历短暂的困惑后,主动去寻找“连接点”。这种阅读过程,极大地激发了我的思考能力,让我不再是被动地接受信息,而是主动地参与到故事的构建之中。我尤其喜欢书中那些“断裂”得恰到好处的片段,它们在最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留下了无尽的悬念,驱使我迫不及待地翻阅下一页,去寻找那份失落的连接。而当这种连接出现时,所带来的满足感,是任何直接的叙事都无法比拟的。这种“断裂与连接”的精妙运用,让《我梦见截句》成为了一部极具艺术性和思想性的作品,它不仅讲述了一个故事,更是一种对阅读行为本身、对信息碎片化时代的深刻反思。

评分

《我梦见截句》在叙事结构上的独特性,是我从未在其他作品中体验过的。它打破了传统意义上的故事线,而是将一个个看似独立的“截句”,以一种非线性的方式串联起来。我起初阅读时,确实花费了一些精力去适应这种叙事模式,但随着阅读的深入,我渐渐体会到了其中的精妙之处。这种“截句”式的叙事,反而更能激发读者的主动性,迫使我去思考,去连接,去构建属于自己的故事理解。作者并非试图将一个完整的故事强加给我,而是提供给我无数个碎片,让我自己去拼接,去发现其中隐藏的联系。我发现,这些“截句”之间,存在着一种隐秘的逻辑,一种超越时间与空间的联系。有时,一个场景的结束,会与另一个场景的开端产生意想不到的呼应;有时,一个人物的只言片语,却能够照亮另一个人物的内心世界。这种叙事方式,让我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侦探,在无数的线索中寻找真相。而这个“真相”,并非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是一种更加深刻的理解,一种对生命、对人性、对命运的多元解读。这种挑战性的叙事结构,虽然需要读者付出更多的思考,但最终带来的,是更加丰满和令人回味的阅读体验。

评分

我对书中关于“时间”的处理方式,感到非常惊艳。它不是线性的,而是被“截断”成无数个片段,在读者面前以一种错综复杂的方式呈现。我时常感觉,书中的时间,就像是一条被无数个断点打断的河流,每一段河流都流淌着不同的故事,但它们却共同汇入一片更广阔的海洋。作者在处理时间的“截断”与“重组”时,展现了非凡的创意。有时,一个人物可能出现在不同的时间节点,但他的内心状态却有着微妙的延续;有时,一个事件的发生,可能会被拆解成几个片段,在不同的章节中反复出现,每一次都呈现出新的细节和理解。我花了很多时间去梳理这些时间线索,试图理解它们之间的关联。这种对时间的非线性处理,让阅读的过程变成了一场智力挑战,也让故事本身充满了更多的可能性。我甚至觉得,书中主人公的“梦见”,本身就是对线性时间的颠覆,它让意识得以摆脱物理的束缚,在过去、现在、未来之间自由穿梭。这种对时间的创新运用,让《我梦见截句》摆脱了传统小说的窠臼,展现出一种更加先锋和深刻的艺术魅力。

评分

坦白说,我一开始对“截句”这个词感到有些困惑,甚至联想到了一些刻板的文学手法。然而,《我梦见截句》这本书,却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将这个概念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力。它并非简单地将句子截断,而是将故事的脉络,人物的情感,甚至是现实与梦境的界限,都进行了精妙的“截取”与“重组”。阅读过程中,我常常会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被分割的世界,每一个片段都饱含着浓烈的情绪和独特的意境。作者在处理这些“截句”时,展现了惊人的技巧,它们之间并非简单的拼接,而是通过隐喻、象征、以及微妙的情感呼应,形成一种强大的场域效应。我能够感受到,每一个被截取的片段,都承载着作者想要传递的某种情绪或信息,它们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虽然各自独立,却共同照亮了那片深邃的黑暗。我尤其喜欢其中一些片段的意象,它们常常是破碎的,却又异常美丽,比如一段关于雨滴落在枯叶上的描写,又比如一个关于影子在墙壁上游走的场景。这些“截句”,不仅仅是文字的片段,更是情感的凝结点,它们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让我不禁思考,人生是否也是由无数个这样被截取的瞬间组成的?我们又如何在这种片段化的体验中,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完整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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