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序 2018年1月,在财团法人台南市台疆祖庙大观音亭暨祀典兴济宫运筹帷幄下,「世界保生大帝庙宇联合总会」于台南正式成立,世界各地参与之宫庙多达三百多家,盛况空前。
为了宏扬保生大帝慈济爱民的精神,祀典兴济宫2018年10月又与国立成功大学、国立金门大学、闽南师范大学、福建省闽南文化研究会、漳州市闽南文化研究会、漳州台商投资区管委会等单位,在台南-金门-漳州三个地方,合作接力举办「世界保生大帝信仰学术研讨会」,邀请法国、日本、韩国、越南、马来西亚、新加坡、香港、中国大陆和台湾等超过七十位国内外学者专家与会,共发表四场主题演讲和三十篇最新研究论文,而且这还不包括漳州场参会的另外八篇文章。
2018「世界保生大帝信仰学术研讨会」横跨海崃两岸三地的办会方式,其难度之高,令海内外学者齐声赞叹。又由于「世界保生大帝庙宇联合总会」所聘四位学术总顾问(王秋桂教授、李丰楙教授、林从一副校长、黄奇校长),以及台湾、厦门、漳州、泉州众多有关宫庙代表的热情参与,其成果之丰硕也获得各界一致的肯定。
如今,有二篇主题演讲稿,和通过严格学术审查并经作者仔细修订的二十五篇学术论文,涵盖台湾与金门保生大帝信仰、福建与香港保生大帝信仰、日韩与东南亚保生大帝信仰,共同结集成这部掷地有声的《台湾与各地之保生大帝信仰研究》,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应该感谢的单位与个人非常多,请恕我不一一列举。不过,有一位我不得不提,那就是台南进士汪春源曾孙、闽南师范大学闽南文化研究院客座教授、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讲座教授汪毅夫先生,他在「世界保生大帝信仰学术研讨会」漳州场,做了名为〈重读《兴济宫题联并记》〉的特别发言:
我多次到过台南祀典兴济宫,每次都会看到台湾知府周懋琦的题联和题记。五年前,我在兴济宫演讲时,用闽南语说:「周懋琦是一个足有才调的人,伊写的对联是兴济宫的一件宝物。伊写的上联『秉笔陋元臣医药神灵宋史漏收方伎传』是对《宋史》的批评:《宋史》的『秉笔』人即执笔者忽略了宋代的两位『元臣』即宰相曾怀和钱象祖,《宋史》之〈方伎传〉还漏收了『医药神灵』的吴夲,另一方面则是对吴夲生前作为神医的推崇;下联『熙朝修祀典馨香朔望清时合祭观音亭』说的是盛明之朝(熙朝),吴夲身后作为医神保生大帝配享百姓遵循祀典(吴夲作为医神载在祀典始于宋干道二年即1166年),朔望拈香致祭,清平之世(清时)兴济宫与观音亭合为同一祭祀圈也。」我当时还推测说,联之题记所谓「神生于宋太平兴国四年,姓吴,与龙图阁待制番阳熊伯通仝名」是用曲笔或者说春秋笔法,利用通假字(于、于,仝、同,夲、本)的使用原则,批评《宋史》 之〈熊本传〉将宋「龙图阁待制熊伯通」之名(夲)误为「本」。
今日重读周懋琦〈兴济宫题联并记〉,我首先要为「《宋史》之〈熊本传〉将宋『龙图阁待制熊伯通』之名(夲)误为『本』」的推测提供一个「刻在石头上的证据」。经众多学界友人的指导和协助,我得到江西省景德镇陶瓷民俗博物馆收藏的宋碑〈宋故宝文阁待制程公墓志铭〉之碑体照片和拓本照片,墓志铭提及「龙图阁待制熊公伯通」的名讳均作「夲」。周懋琦既说保生大帝吴夲与熊伯通同名,则熊伯通的名讳当然是「夲」。然而「孤证不为定说」,我的推测尚待实也。
周懋琦对联题记里有关于保生大帝在台湾的功德。「同光戌亥间」即同治甲戌(1874)至光绪乙亥(1875),周懋琦参与沈葆祯主导的「开山抚番」之役。由于时疫流行,官兵疫死者众。沈葆祯等向保生大帝「竭诚祈请疫不为厉」,幸未蔓延为瘟疫。周懋琦为兴济宫题联,为的正是对医神保生大帝念其德、报其功。作为医神信仰,保生大帝信仰以富有正能量的防疫减灾、施药活病乃至济困、助学的公益活动为其特色。
附带言之,周懋琦编着的《全台图说》有关于钓鱼岛的记载,略谓:「山后大洋有屿名钓鱼台,可泊巨舟十余艘」。
汪毅夫先生这次的发言,是针对他在2013年「祀典兴济宫暨保生大帝信仰国际学术研讨会」主题演讲〈千年祀典俎豆馨香--读周懋琦《兴济宫题联并记》〉的后续补充,可见他与台南市大观音亭暨祀典兴济宫渊源之深,情意之切,令人感动。
《台湾与各地之保生大帝信仰研究》出版在即,我在想,祀典兴济宫2018年能够克服万难,把保生大帝信仰研究带出台南走向金门和漳州,那么台疆祖庙大观音亭2019年是不是也可以将观音信仰研究带出台湾走向观音信仰日益蓬勃的越南呢?这个想法倘能实现,那么这又会是财团法人台南市台疆祖庙大观音亭暨祀典兴济宫与国立成功大学、国立金门大学再一次令人惊艳的合作壮举了。
国立成功大学中文系特聘教授 国立金门大学人文社会学院院长
陈益源2019.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