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世相精彩多樣,要能看穿繁華錶層底下,非得有駁雜閱讀人物、展演、書報所得之獨到眼光。冷眼熱腸知日者李長聲,舉杯推齣【閑話】係列第三作,依舊笑語盈盈酒氣酣暢,筆下指點文壇恩仇社會萬象,從總理看漫畫、混浴與捕鯨、演歌與酒館,到寫俳句的諾貝爾文學奬評審馬悅然、並美畢卡索的傳奇陶藝傢飲食傢魯山人、漫遊東京的永井荷風、討厭太宰治的三島由紀夫……其間夾雜一問:「作傢應該跟編輯睡覺嗎?」爽利文風讓人展捲痛快,不覺天空現齣魚肚白。
作者簡介
李長聲
一九四九年齣生。曾任日本文學雜誌編輯、副主編。一九八八年起僑居日本,任職齣版教育研究所,專攻日本齣版文化史。長期為北京、颱北、上海、廣州等地報刊雜誌撰寫專欄,被譽為「文化知日者」,其創作以隨筆為主,深入剖析日本風土人情及日本文壇、齣版話題,敘事簡鍊,輕鬆多緻,寥寥數筆,即得畫龍點睛之妙。在颱已齣版有《居酒屋閑話》《風來坊閑話》《吉川英治與吉本芭娜娜之間》,並譯有《隱劍孤影抄》《黃昏清兵衛》等多種。
太宰治的臉
永井荷風的東京
風俗慎太郎
白洲次郎的英國派頭
魯山人與畢卡索
江藤淳遺書
東野圭吾黑笑文學奬
本來多麼好的推理
偶遇西村京太郎
日嚮子畫鬼
阿久悠的憲法
馬悅然的俳句
高岡倉鬆照天心
無賴安吾
作傢與學曆
作傢應該跟編輯睡覺嗎
天空現齣魚肚白
譯與不譯之間
和文漢讀法猜想
魯「直」與錢「化」
明天颳甚麼風
文化的時間與空間
從高雅到低俗
老照片的背麵
君從何處來
揣著明白裝曖昧
說壞話的樂趣
總理的漫畫及白字
一部日本小說與兩度世界危機
討厭那孩子
搞笑藝妓
米其林指南東京
綜閤雜誌的終焉
美一瞬,美一生
東京的酒館
東京的鬍同
遊覽隅田川
寫真異聞
混浴的復興
牛文化及其肉政治
捕鯨之辯
大黑柱
鼓上「巴」
祭
貴人的牛車
朝顔
忠臣藏
「師走」碎語
我住在東京灣邊上。
東京以前叫江戶,但東京灣不大叫江戶灣。這片海在江戶城(今皇城)腳下,就叫江戶前的海。從江戶前的海裏打的魚叫江戶前的魚,料理成美味,叫作江戶前料理。東京的大街小巷,到處可見江戶前招牌。江戶前三大料理:握壽司、烤鰻魚、炸天麩羅,起先都屬於庶民快餐,江戶年間是齣攤叫賣的,而今成為日本代錶性餚饌。握壽司本來興起於江戶,隻見廚師手指麻利地抓起「捨利」 (加瞭醋、鹽以及糖的米飯)握成型,蓋上生魚片甚麼的,兩相結閤,便遞到客人麵前,倘若動作誇張點,就如同音樂指揮瞭。江戶前壽司很珍重「小鰭」,甚而與金槍魚並舉為橫綱;這種小魚腹白背青,有幾排黑點,需要用醋、鹽淺漬一兩晚,好吃不好吃,最能夠看齣廚師的技藝,因為一般魚任其天然滋味,而「小鰭」跟「捨利」一樣,是必須加工的。
「江戶前」,最初是指從江戶城左近的河海裏捕撈的鰻魚,而遠從利根川運來的鰻魚沒人氣。江戶前鰻魚肥,東京烤鰻魚就比關西多一道工序──蒸,蒸掉些油脂。現今烤鰻魚大都是養殖的,「江戶前」已徒有其名,這三個字主要是誘惑傳統與新鮮的感覺罷。
絮叨「江戶前料理」,與我索居於此地並無關涉,雖然三樣都愛吃。東京灣被東京都、神奈川縣和韆葉縣三麵圍繞,寒捨所在的浦安是韆葉縣地界,處於灣盡頭。傳說有一位開天闢地的神給日本起名子,就叫作浦安之國。當年一下子看中,隻因它遠離車道,不聞輪胎喧,卻不料窗前一條河,雖然漁村都夷為平地,平地起高樓,但河裏仍殘存漁船,一大早齣海,呼嘯而過。更沒想到天上有飛機,朗朗夜空,能辨齣一個個透亮的舷窗。更稀奇的是,常見好幾架飛機同時在天上飛,由遠而近,由近而遠。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需要有一點阿Q精神,就當是浦安一景罷,即所謂「風物詩」。
韆葉縣成田市有成田國際機場,但這裏望見的飛機是東京都內的羽田機場起起落落的。羽田機場的正式名稱是東京國際機場,自1978年成田機場──新東京國際空港啓用,原則上成田飛海外,羽田飛國內。不久前民主黨上颱執政,主管國土交通的部長揚言把羽田機場打造成國際樞紐化機場,以改變簡直把韓國仁川機場當作日本樞紐化機場的現狀。軒然起大波,與成田機場利害攸關的地方勢力聯手抗議,於是話又改成瞭「一體活用」。日本要「觀光立國」,很需要有一個便利的機場,但不少國民齣遊世界各地,跑到仁川起飛,圖的是便宜,這便宜隻怕日本就難以做到。
從天上收迴眼光,還是看眼下的河,它是叫境川。海漲潮時河水往上流,退潮時往下流,我這個從大陸來的人滿腦子一江春水嚮東流,糊塗瞭好些時候。東方紅,太陽從太平洋上升起,日本也枉叫瞭日本。河裏時有魚跳齣來,身子打挺,銀光一閃又跌入水中,確然有玉尺之感。兩岸多釣徒,釣一種小魚,叫蝦虎魚,小如蝦,虎頭虎腦,說是拿迴傢裏做天麩羅。蝦虎魚種類繁多,已發現兩韆多,當今天皇即從事分類研究,還有以他的名諱「明仁」命名的新種。
春迴水暖,人們下到河裏撈蛤仔。不遠處還有一大片泥灘淺海,舊江戶川挾來泥沙在入海口積成的,叫三番瀨,盛産江戶前紫菜、蛤仔等。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各地高揚精衛道,轟轟烈烈地造地,較容易填埋的三番瀨更不能倖免。後來市民覺悟瞭保護自然,還選瞭主張將填海計畫變成廢紙的人當知縣,終於救下瞭部分三番瀨。附近有皇傢鴨場,專供皇族達官打野鴨子遊樂,當然是禁地。
韆葉縣富津岬與神奈川縣觀音崎隔海相對,構成關口,江戶時代曾設置砲颱,把守東京灣(內灣)。發展是硬道理,東京灣沿岸鋼鐵廠、化工廠接踵而起,櫛比相連,西有京濱工業地帶,東有京葉工業地帶。世界超大級的新日鐵君津煉鐵廠座落在東岸,山崎豐子的小說《大地之子》《華麗傢族》改編為電視劇,都曾在這裏攝製。駕車奔馳,從富津岬到觀音崎,一灣海水幾乎被鋼筋混凝土團團圍住,沒有幾處像颱場那樣能賞玩海景的地方。吉田修一的小說《東京灣景》裏,男主人公高中畢業,從地方來到東京,找工作頭一迴去品川碼頭,陷入錯覺,彷彿自己的身體走著走著漸漸縮小瞭。在寬闊的灣岸道路上,拖車上裝載集裝箱的汽車轟鳴著奔馳,路上不見人影,隻林立著巨大的倉庫。譬如倉庫前孤零零站立的可樂自動販賣機,彷彿這裏也做淂比標準大。是混進瞭巨人國,還是自己變成瞭小人呢
近年齣現一群「工廠萌」,大概就喜歡這種被巨大壓倒、甚而壓齣自己的渺小來的感覺。煤煙蔽空,汙水橫流,人們嗷嗷地迴歸自然,而曆史螺鏇式發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君津煉鐵廠變成「綠色與太陽的煉鐵廠」,企業文化不侷限於企業之內,與居民共建地域文化,人們又迴歸城區。迷工廠景觀,基本是遙望,從煙囪、管道、儲罐看齣「構造美」以及「廢墟美」,雄偉而獨特。我卻喜歡走進街巷,看大敞四開的工廠、作坊,能看見人。
恐怖小說傢鈴木光司被他那當文藝評論傢的老同學福田和也貶淂一錢不值,他寫過韆裏眼,若真有這樣的眼光縱貫東京灣,站在浦安海濱南望,能望見富津岬或觀音崎。那裏通渡船,可擺渡汽車,東西往來隻須半個多小時。如果說這條航綫是東京灣的項圈,那麼,從神奈川縣川崎市到韆葉縣木更津市的高速路就是一條腰帶。全長十五公裏,大約十公裏隧道,五公裏橋樑,連接其間的人工島「海螢」很好玩,假日裏人滿為患,也為樂。挖掘海底隧道的刃片被樹為紀念碑,遙望像一瓣柑橘,其巨大也足以震撼「工廠萌」。
京濱工業地帶和京葉工業地帶在浦安一帶斷開,這裏有迪斯尼樂園,相鄰是東京都的葛西臨海公園。背對東京灣,夕陽西下,富士山漸漸在天際浮現一個黑影。此刻在大陸,天還亮著。太陽升淂早,落得也早。來日本廿餘年,至今仍然是旅居的心情,但想到「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那就住在哪裏都一樣。日本的旅遊傳統帶有宗教性,當初建鐵路不少就是為朝山拜廟,如京成綫,本來是為瞭東京人前往成田山朝拜,後來又通到機場。對故鄉與文化天然眷戀,中國人到哪裏都難以融入當地環境中,夢魂縈繞於過去,時而看日本不是日本,時而看日本還是日本。走纍瞭腿,看纍瞭眼,酒可以給一段行旅打上完美的句號──掀簾鑽進小酒館,赫然一聲「您來啦」。
二○○九年十一月九日
高洲酒徒記於浦安市高洲
不得不說,《東京灣閑話》給我帶來瞭一種非常特彆的閱讀體驗。我原本以為會讀到一些關於東京灣的曆史故事,或者是一些關於當地風俗的介紹,但這本書的內容完全超齣瞭我的預料。它更像是一種情緒的抒發,一種對某種生活狀態的描繪。我常常在閱讀過程中,感覺到一種淡淡的憂傷,又夾雜著一絲溫暖。作者的文字非常有力量,雖然沒有激烈的衝突,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但卻能深深地打動人心。我能感受到作者對生活的熱愛,對自然的敬畏,以及對人情世故的深刻理解。這本書就像一首悠揚的樂麯,沒有高潮迭起,但每一個音符都恰到好處,組成瞭一首動人的鏇律。我並沒有在書中找到具體的“故事”,但它卻讓我産生瞭許多關於“故事”的聯想。它就像一本空白的畫布,邀請讀者在其中填入自己的色彩,繪製齣屬於自己的圖景。我非常喜歡這種留白的空間,它讓我有機會去思考,去想象,去與作者一同在文字的世界裏遨遊。這本書不是那種會讓你立刻“知道”什麼的書,但它卻會在你心中留下一些東西,一些難以言喻的情感和感悟。
评分《東京灣閑話》是一本非常有意思的書,它讓我想起瞭那些曾經在海邊度過的時光,那種特有的寜靜和遼闊感。這本書並不是那種提供明確答案或解決方案的指導性讀物,它更像是一麵鏡子,映照齣讀者內心深處的情感和思考。我發現自己在閱讀的過程中,常常會停下來,迴味書中那些看似樸實無華的文字,並將其與自己的生活經曆聯係起來。作者的筆法非常細膩,對細節的描繪尤其到位,讓人仿佛身臨其境。無論是對天氣變化的描述,還是對人們日常行為的觀察,都充滿瞭生活的氣息。我並沒有在書中找到明確的“內容”或“情節”,但它通過一種非常巧妙的方式,觸動瞭我內心的某種情感。它不是那種讀完就丟的書,而是會讓你在閤上書本之後,仍然迴味無窮,甚至會在日後的某個時刻,不經意間想起書中某個句子,並從中獲得新的啓發。這種“無中生有”的魅力,正是這本書最吸引我的地方。它沒有用華麗的辭藻,也沒有故弄玄虛,而是用最真摯的情感,和最樸實的語言,與讀者進行著一場心靈的對話。我感覺這本書更像是一份邀請,邀請我一起去感受東京灣畔的生活,去品味那些被忽略的美好。
评分《東京灣閑話》是一本讓我感到驚喜的書。它所展現的內容,讓我意識到原來文學的錶達可以如此自由和多變。我原本期待的是一個有明確敘事框架的作品,然而這本書所提供的,卻是一種更接近於“生活本身”的質感。它沒有強烈的戲劇衝突,也沒有明確的道德說教,更多的是一種細緻入微的觀察和一種深沉的情感流露。我發現自己常常在閱讀的過程中,陷入一種沉思的狀態,仿佛置身於書中描繪的場景之中,感受著那裏的一呼一吸。作者的文字功底非常深厚,但卻絲毫沒有賣弄之感,而是非常自然地流淌齣來。它就像一位經驗豐富的船長,在平靜的海麵上,用他敏銳的觸覺,感知著海水的細微變化,並用他的人生智慧,嚮我們講述著那些不為人知的海洋故事。我並沒有在書中找到具體的“事件”,但書中彌漫的那種氛圍,卻讓我對許多事情有瞭新的認識。它不是那種會讓你立刻感到振奮的書,但它會在你心中播下一些種子,等待它們在未來的某個時刻生根發芽。
评分這本書,我必須承認,它帶給我的感受是前所未有的。它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情節”或“主題”,更像是作者在東京灣畔的一次漫步,一次隨意的塗鴉。然而,正是這種看似隨意,卻又充滿靈性的筆觸,深深地吸引瞭我。我仿佛能看到作者的眼睛,在細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無論是飄過的雲朵,還是嬉戲的海鳥,亦或是匆匆而過的行人,都在他筆下煥發齣生機。它不是那種會讓你一眼看穿的書,它需要你慢慢地去品味,去體會。它就像一位沉默的朋友,在你需要的時候,靜靜地陪伴在你身邊,用一種無聲的語言,傳遞著屬於他的理解和感悟。我並沒有在書中找到任何“答案”,但我卻在閱讀的過程中,找到瞭許多“問題”,這些問題,促使我去思考,去探索。它不是那種能讓你立刻獲得知識的書,但它卻能在你的內心深處,激起一些漣漪,讓你開始重新審視自己與這個世界的關係。這種“無為而治”的藝術,正是我被這本書深深吸引的原因。
评分這本《東京灣閑話》給我的感覺,與其說是一本“書”,不如說是一場緩緩展開的、浸潤人心的旅程。我並沒有從這本書中找到具體的故事綫索,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也沒有鮮明的人物群像。然而,它所營造齣的那種氛圍,卻像東京灣的海風一樣,輕柔而持久地拂過我的心弦。它更多地像是一本隨筆集,或是某種情緒的記錄。作者用一種極其寫意的筆觸,勾勒齣對東京灣周遭景緻、人文風貌的觀察與感悟。我仿佛能聽到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看到濕潤空氣中彌漫的淡淡鹹味,甚至能感受到一種屬於這座城市特有的、略帶疏離卻又充滿活力的氣息。書中沒有宏大的敘事,更多的是對細微之處的捕捉,是對日常生活片段的提煉。這些片段看似零散,卻又在一種無形的力量下,編織成一張網,將讀者的思緒輕輕地牽引。它不是那種會讓你捧腹大笑或者熱淚盈眶的書,但它會讓你在閱讀的過程中,不自覺地放慢節奏,去感受,去思考,去與書中的某種情緒達成一種奇妙的共鳴。我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翻開它,讓那些文字在腦海中慢慢暈染開來,就像一杯溫熱的茶,雖然沒有濃烈的香氣,卻能在舌尖留下悠長的迴甘。它就像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朋友,不急不緩地和你分享他對生活的觀察,而你,則在一旁靜靜地聆聽,並從中汲取屬於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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