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农历丁酉,中国广大知识份子,捧出赤诚的心,以主人翁的姿态,献计建言,勇除「三害」。梦想让祖国更兴盛,执政党更完美。熟料,耿忠的话音未落,引蛇出洞的「阳谋」,破土而出。忠言顿成毒鸩,献诚尽是狼心。铁冠加顶,名入另册。丑恶的异类,从此堕入苦难的深渊。鄙视劳役,长达二十二年。骨坚者忍辱偷生,苦命者衔恨而去……
本书记载的,都是作者房文斋不堪回首的亲身经历,以及那些才华横溢、却无端蒙难的同窗好友,包括岳文伯、伍伯涵、李之杰、潘俊民、甘粹等的不幸往事。其中特别记载了着名「右派」林希翎震撼人大校园的着名演讲、林昭及甘粹的恋爱悲剧;并且感叹同窗潘俊民关注国计民生的泣血之鸣,刚过四十即悲惨死去的惨剧……。生动而翔实的记载,文笔警辟沉重,读来,令人唏嘘深思。
作者简介
房文斋
(1932年3月12日出生),笔名鲁钝。中国山东青岛市人。1946年任小学教师,后在政府机关任职。1956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1979年到高校任教。退休前,担任教授。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发表专着《小说艺术技巧》、《揭密金瓶梅》,散文集《莽原霜花》,诗集《烬余诗存》。及《论郑板桥》、《论浪漫主义》、《〈金瓶梅〉作者考》等论文。出版长篇小说《郑板桥》、《空谷兰》、《辛弃疾》、《红雪》、《梦断秦楼》、《朱元璋》、《仰止坊》、《金瓶梅传奇》等。
「无冕之王」的梦魇──献给反右派运动中受伤害的同学∕华凤兰
第壹章 难以忘却的往事──我为林昭拍了一张照片
第贰章 跃过龙门是深渊──我的金色大学梦
第参章 无边苦海何处岸──「加冕」后的悲喜剧
第肆章 柔肠何曾忘苍生──记林希翎在人大分校的一次发言
第伍章 献尽忠悃成魑魅──记几位落入「网罟」的大学同学
第陆章 无罪者的赎罪──留校右派学生的「贱民」生涯
第柒章 一颗明星的陨落──沉痛悼念潘俊民同学
第捌章 亡命走长白──我在文革中的三年逃亡
第玖章 不尽的思念──难友傅家训逝世一周年祭
第拾章 天涯忠骨归故园──林希翎浙江温岭归骨遥祭
第拾壹章 恼恨当年一念差──失而复得的林昭手迹
后记
附录:万名右派简录序言∕岑超南
序
编入本文集的文章,有的选自十多年来的遵命答卷,有的是在耄耋之年记下的残缺回忆。既然记忆已经「残缺」,为何还要唠叨不朽?这是迫不得已的事。倘若开明的当局,稍有愧悔之意,不再掩耳盗铃,正确对待历史,何用我辈草民,拙口钝腮,说三道四?须知,摭拾当年的伤痛,抚摸结痂的伤疤,并不是一件惬意的事。况且往事纷如烟尘,情景难摹,追思不及。往往抓耳搔腮,久久停笔踟蹰,实在是一件力不从心的苦差事。往事凄恻,不堪回首。写到伤心处,难免感叹唏嘘,潸然泪下……
我之所以自找苦吃,无他,抢救记忆,保存史料。让年轻一代知道,老一代知识份子的苦难历程和赎罪生涯,是多么的险恶和悲惨。
称本集的文字为「回忆录」,似乎文不对题。本人完整的回忆录,是另一部书的任务。因为本书但既不系统,也不全面,时间基本局限于四年之间,内容都与丁酉年那场屠戮知识份子的「坑儒」事件有关。由于精力有限,记忆的笔触,主要局限在中国人民大学、特别是新闻系,当然重点在六班。由于发表的时间不同,侧重点有差异,有的情节难免重复出现。这是当时行文的需要。现在笔者极力作了精简,使之互相照应,但各有详略,以节省篇幅,又不致太啰嗦。
本集中的文字,凡是谈及难友们「反党谬论」,依据都来自人民大学出版社编印的《右派言论集》,以及《社会主义教育参考资料》。引用时虽有少量压缩,但主要内容不敢擅改。对本人的「罪状」,同样保持原貌,不作「近水」之举。目的是为了存真。对照本人的文笔,便可看出两者的差异。
改变发言人原意的,是当时的记录者和编辑先生们的生花妙笔。难友们看到后,可能会像当年葛佩琪、王德周一样,暴跳如雷,立即去党委要求更正。我劝难友们稍安勿躁。也不要埋怨本人没有一一征求意见。许多难友已经作古,健在的也垂垂老矣,就是知道通讯位址,也不忍心打扰呀。况且,今天来看,那些变成铅字的「反党谬论」,几乎都是发自肺腑的急切与爱护。连当时的一些预言,今天大都已经变成现实。看了你们的预见和高论,恐怕人们只能赞美和讴歌。个别说三道四的诸葛亮,不是得了健忘症,就是个既得利益者。各位还有什么顾虑的?
你们可能还会说,提政治问题我们没有意见,干嘛要提那些爱情、家庭、喝酒、照相等细节,甚至鸡毛蒜皮的事呢?须知,历史来自于社会生活,生活缺不了细节,没有细节便没有历史。仔细想想,当初经历的那些「细节』,给侪辈带来多少屈辱,多少眼泪?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些宝贵的「细节」,大都透出殷红色,那是血泪的痕迹。因此,本人斗胆借用各位的高论,以反映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相信各位一定会展颜扬眉,颔首再三。
文集付印前夕,从网上读到岑超南先生为《万名右派简录》写的序言。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一九五七年的所谓 「右派」,其要求是反封建,反独裁,代表着广大工农大众的民主要求, 自然是真正「左派」。但半个世纪以来,被一直蒙上「右派」的恶名,现在当权者已承认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右派」都搞错了,并已正式改正,因此我们坚决要求还「右派」以本来身份, 把「右派」的称号改为「五七民主派」。
要求当权者郑重宣佈:
一,当时被打成「右派分子」的人,绝不是「右派」, 而是不畏强权,爱人民,爱祖国,争民主的战士;因此「右派」应正名为「五七民主派」。所有「右派分子」应正名为:「五七民主战士」;
二,对被无辜处决或折磨致死的「右派份子」,应追认为「五七民主烈士」。
现在节录在这里,希望当局拨冗一看,这是无望的「捣乱」,还是正当所分的迟到要求?
最后,向为本书付出精力的秀葳出版公司领导及各位编辑,致以崇高的敬意。是你们的厚爱与支持,并花费大量精力审阅斧正,本集方才如此顺利地问世。
二○一一年九月二十二日于鸢都壮心轩
《昨夜西风凋碧树:中国人民大学反右运动亲历记》给我带来的冲击,并非那种戏剧性的波澜壮阔,而是一种细水长流、却又直击人心的力量。作者以一种极为克制的叙事方式,将中国人民大学在反右运动中的种种情景缓缓铺陈开来。书中的文字,没有激昂的控诉,没有慷慨的陈词,却在字里行间流露出那个时代特有的沉重感,以及亲历者内心的复杂情感。 我被书中对于人物群像的描绘深深吸引。那些曾经是学界精英的人物,在运动中遭遇的身份转变,他们眼神中的迷茫、失落,以及在压力下的变形,都被作者捕捉得相当到位。我仿佛能看到,那些曾经在课堂上洋溢着学术热情的身影,一夜之间,被推上了审判台,他们的声音被压制,他们的思想被扭曲。这种对比,使得书中的叙事更具震撼力。 作者在处理历史事件时,展现了极高的智慧。他并没有简单地将人物划分为“好人”和“坏人”,而是深入挖掘了每个个体在时代洪流中的挣扎和选择。那些旁观者,那些参与者,那些受难者,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考量。这种 nuanced 的描绘,使得整个事件的复杂性得以充分展现,也让我对人性的多面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昨夜西风凋碧树》也让我对知识分子群体的命运产生了深刻的同情。他们是社会进步的推动者,却在某些时期成为了政治运动的牺牲品。那种对学术的压制,对思想的禁锢,对个体价值的漠视,都让人感到心痛。然而,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依然有人选择了坚守,选择了记录,这种精神上的韧性,是本书所传递的重要信息之一。 总而言之,这是一本值得静下心来阅读的书。它以一种沉静而有力的姿态,为我们讲述了一段不容忽视的历史。阅读它,就像是在与一段往事对话,它让我们反思历史,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当下。
评分终于读完了《昨夜西风凋碧树:中国人民大学反右运动亲历记》,合上书的那一刻,心中百感交集,仿佛穿越回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亲身经历了那场席卷全国的政治风暴。这本书并非那种宏大叙事的历史著作,它以一种极为 personal 的视角,勾勒出了中国人民大学在反右运动中的种种景象。作者的文字朴实而真挚,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句句都带着那个时代的印记,带着亲历者的血泪与思考。 书中对于人物的刻画尤其生动,那些曾经意气风发、在学术领域指点江山的知识分子,在运动中一夜之间被打成“右派”,身份的剧变,精神上的折磨,以及生活上的困顿,都被细腻地描绘出来。我仿佛看到了他们脸上曾经的自信被疑虑和恐惧所取代,看到了他们曾经的学识和才华被政治的洪流无情地淹没。读到那些关于批判斗争的场景,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那种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扭曲,都让我感到深深的震撼。 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作者并没有简单地将反右运动描绘成非黑即白的故事。书中充满了对复杂人性的探讨,有勇于坚持真理的,有随波逐流的,也有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这种 nuanced 的呈现,使得整个故事更加真实可信,也引发了我对历史和人性的更深层思考。历史的真相,往往就隐藏在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个体经历之中。 这本书让我得以窥见中国高等教育在特定历史时期所经历的阵痛,以及知识分子群体所承受的巨大压力。那种对思想的禁锢,对个体的压制,对学术自由的损害,都让我在阅读时感到沉重。然而,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刻,依然有人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有人在默默地记录着一切。这种不屈的精神,是这本书带给我的另一份触动。 总而言之,《昨夜西风凋碧树》是一部充满力量的书。它以一种极其贴近现实的方式,讲述了一个时代的悲剧。阅读过程中,我几度哽咽,几度沉默。它让我更加理解了历史的复杂性,更加珍视当下的和平与自由。这是一本值得每个人去阅读的书,它提醒我们,历史的教训,不容遗忘。
评分《昨夜西风凋碧树:中国人民大学反右运动亲历记》是一部以其独特叙事风格和深刻情感力量打动读者的作品。它并没有采用传统史学研究的严谨框架,而是以一种更为自由、散文式的笔调,带领读者走进中国人民大学在反右运动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作者选择了一种“静水流深”的方式,通过描绘一系列生活化的场景和人物对话,不动声色地揭示了运动对个体生命产生的巨大冲击。 书中对于校园细节的描写,例如那些曾经充满学术气息的教室、办公室,在运动中被赋予了新的、令人不安的含义,让我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那个时代的压抑氛围。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教师,在突如其来的政治漩涡中,面孔的表情、言语的措辞,都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这种变化过程被作者捕捉得相当细腻。我想,这也是本书最引人入胜之处,它将宏大的历史事件,还原为一个个鲜活的、有血有肉的个体生命故事。 我特别欣赏作者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探索。那些被划为“右派”的人们,他们的恐惧、委屈、迷茫,以及在绝望中试图抓住一丝希望的努力,都被刻画得淋漓尽致。同时,书中也展现了那些在运动中扮演不同角色的人们,他们的立场,他们的选择,背后所蕴含的复杂考量,都让这本书具有了更加丰满的层次。它让我们看到,历史的洪流中,个体并非孤立存在,而是身处一个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复杂网络之中。 《昨夜西风凋碧树》也让我对知识阶层在历史变迁中的遭遇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们是国家发展的重要智力支撑,却也成为了政治风暴的直接承受者。那种对思想的束缚,对学术自由的剥夺,对个体尊严的践踏,都足以让人警醒。然而,正是在这样黑暗的年代,依然有人选择了坚持,有人选择了记录,这种微光般的勇气,成为了书中一股温暖的力量。 总的来说,这本书不仅仅是一部关于反右运动的史料,更是一份关于生命、关于人性、关于历史反思的珍贵文献。它以其独特的视角和真挚的情感,唤醒了人们对那段历史的记忆,并促使我们更加珍视来之不易的当下。
评分翻阅《昨夜西风凋碧树:中国人民大学反右运动亲历记》,感觉像是置身于一场发生在几十年以前的、却又如此贴近现实的沉思录。本书以一种舒缓而又不失力量的笔调,铺陈开来一系列关于中国人民大学在那个特殊年代里所经历的事件。它不像某些历史著作那样,以宏观的视角俯瞰全局,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贴近地面的方式,从具体的个人视角出发,讲述了反右运动给校园生活、师生关系以及学术氛围带来的深刻变革。 书中的细节描绘令人印象深刻,作者对当时人物的情感状态、内心挣扎的捕捉,可谓入木三分。那些曾经在课堂上侃侃而谈的教授,在运动中突然变成了“靶子”,他们的命运起伏,他们的家庭遭遇,在作者的笔下,都呈现出一种令人心碎的真实感。我尤其被那些关于“批斗会”的片段所吸引,那种公开的、大规模的“思想改造”方式,以及由此产生的群体性焦虑和恐惧,都被具象化地展现出来。 作者在叙事过程中,并没有回避其中的灰色地带。那些身处运动中的不同角色,他们的选择,他们的困境,都被剥开了层层外衣,展现出人性的复杂性。在那个年代,每个人都如同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面临着艰难的抉择,这种选择背后的考量,往往比简单的对错更加值得深思。这本书让我开始反思,在巨大的社会压力下,个体应该如何安顿自己的良知。 《昨夜西风凋碧树》也让我对知识分子群体的命运有了更深的理解。他们是中国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却在某些时期成为了政治运动的牺牲品。那种对学术自由的压抑,对独立思考的遏制,对知识分子的妖魔化,都让我在阅读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然而,也正是这种压抑,更凸显了那些在困境中依然保持独立人格的人们的价值。 总体而言,这是一本引发深度共鸣的书。它不仅是对一段历史的回溯,更是对人性、社会以及个体命运的深刻拷问。阅读它,就像是在倾听一段尘封已久却又充满回响的故事,它让我们在反思历史的同时,也更清晰地看到了当下。
评分《昨夜西风凋碧树:中国人民大学反右运动亲历记》以其独特而深刻的笔触,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中国人民大学在反右运动时期尘封记忆的大门。本书并非那种以宏大叙事为主导的历史读物,它更像是一部充满个人色彩的证词,将一段段鲜活的个体经历,串联起了一个时代的悲歌。作者的文字,朴实而真诚,没有丝毫的矫饰,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那个年代特有的紧张与压抑。 书中对人物细致入微的刻画,让我印象深刻。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知识分子,在突如其来的政治运动中,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命运,都经历了巨大的转变。我仿佛能看到他们脸上曾经的自信被疑虑和恐惧所取代,看到他们曾经的才华和学识在政治的浪潮中被无情地淹没。书中对批斗会、对相互揭发等场景的描绘,更是令人感到窒息,那种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扭曲,以及由此产生的集体性的恐慌,都被作者真实地记录下来。 更让我动容的是,作者在叙事过程中,并没有简单地将人物划分成明显的阵营。他深入探究了在那个特殊时期,人们所面临的困境和抉择,展现了人性的复杂与多面。那些身处运动中的不同角色,他们的行为背后,都有着各自的逻辑和考量,这种 nuanced 的处理,使得整部作品更具深度和感染力。它让我思考,在巨大的社会压力下,个体究竟应该如何坚守自己的原则。 《昨夜西风凋碧树》让我对知识分子群体在历史变迁中所承受的苦难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们是中国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却在某些时期成为了政治运动的牺牲品。那种对思想的束缚,对学术自由的扼杀,对个体尊严的践踏,都足以引起我们深刻的反思。然而,在黑暗中,依然有人选择坚持,有人选择记录,这种微弱却又坚定的力量,是本书所传递的另一份宝贵财富。 总而言之,这是一本充满力量的书。它以一种极为贴近真实的方式,讲述了一个时代的悲剧。阅读这本书,就像是在倾听一段来自过去的、却又依然回响的声音,它让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历史的复杂性,也更加珍惜当下的幸福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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