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缪思想套书:薛西弗斯的神话+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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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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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描述

◎ 本套书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卡缪最精要的两部思考经典,是阅读卡缪所有作品的思想来源。 ◎ 人生最重要的两个议题,就是自杀与杀人,卡缪的思考带我们深入这亘古以来的叩问。 ◎ 卡缪开创荒谬及反抗思考的经典作品全新译本。 ◎ 《薛西弗斯的神话》是问号,而《反抗者》是惊叹号。只要是对生命存着疑问,对自由抱着向往的人,都会成为这两本书的读者,因为生存的过程,本就是一连串交错的问号与惊叹号。 ◎ 「作品具有清晰洞见,言词恳切,阐明当代人的良心问题。」——瑞典学院诺贝尔奖赞词 《薛西弗斯的神话》 真正严肃的哲学议题只有一个:自杀。 人生因为有意义才值得活?人是因为洞悉活着的无意义才能幸福地活着! 只要蔑视命运,就没有任何命运是不能被克服的。 「幸福和荒谬是同一块土地的两个儿子,二者无法分开。 若说幸福必定是从发现荒谬开始,是错误的; 但有时,荒谬的感觉是来自幸福。 保持清醒洞悉折磨着人,却也同时是人的胜利。」——卡缪 薛西弗斯被神处罚推着大石上山,然后石头滚下,他得走下山再把石头往上推,再滚下⋯⋯这种日复一日的徒劳,彷彿是现代人生活困境的写照。 在这充满厌世感的时代,种种人生困境,是我们身在其中而难以跳脱的。这类的厌世感与荒谬感,起源于自我认知与现实世界之间的落差,但这种落差是必定存在的,所以荒谬会一直存在。 既然荒谬是必定存在的,那人生可以怎么活?或者,人生值得活吗? 卡缪认为,判断人生值不值得活,人要不要为此自杀,是唯一严肃的议题,其他的哲学考量都是次要的,必须先来好好面对这实际而难缠的问题。 卡缪带我们去思考过往哲学思考者对于生命困境的理解,尤其是对宗教的寄託,他认为宗教给的是对来世的美好寄望,其方便的解答,使人感到温馨怀念。这种解答让人不必费力推敲,只要不加思考地相信,彷彿就可以解决苦恼。但这种寄望是虚假的,在此世无法证实,但却使人因为不加思考而接受摆佈,反而更像是被迫推着巨石却不明所以的人。 卡缪在本书透过情圣、演员、征服者几种人生类型,去展现人即使知道最后必会面临死亡来勾消一切,而唯一可以把握的就是当下的生命。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剥夺的,只有自己能够决定怎么让自己的生命充满热力。生命不会是永恆,也就没办法达到过往以为的唯有永恆才是有意义,反倒是因为不受限于「意义」的束缚,才更能好好地活着,好好地体验自己这独一无二的人生。 是以,卡缪说:荒谬是必然的,而与荒谬的奋斗本身,就足以充实人心。 「我们必须朝着真理与自由前进,虽艰辛却充满决心。在这漫长的道途上,会感到疲惫和退缩,然而我不会忘记阳光和活着的乐趣,以及我成长于其中的自由。」——卡缪,〈诺贝尔文学奖典礼致词〉 《反抗者》 用别人奴役你的手段,再去奴役其他人, 你就变成了原本你想要推翻的那种人。 「在荒谬经验中,痛苦是个体的; 一旦产生反抗,痛苦就是集体的,是大家共同承担的遭遇。 反抗,让人摆脱孤独状态,奠定人类首要价值的共通点。 我反抗,故我们存在。」—卡缪 卡缪常被认为是提倡荒谬思想的大师,但这种简化的描述只搆得到卡缪的创作初期。这位成长于两次世界大战间的文学大师,面对世界剧烈变动的景况,无可避免地去探究为何文明的发展却带来了巨大的破坏。他的作品《异乡人》及《薛西弗斯的神话》思索个人面对生命的处境,因理想和现实的落差造成了荒谬感,以及个人如何面对这种荒谬。对人世充满热情的卡缪并不满足于此阶段的答案,他接着更进一步去讨论,从个人进到与他人的关系、人类群体社会时,该又如何面对群体生命的挑战,是更入世、更社会性的思考。 《反抗者》是卡缪处理个人与社会群体关系的重要着作,思考着人类社会巨大的难题: 人要脱离被奴役的身分,便必须反抗,被逼迫到一条界限时,要站出来说「不」。 如果为了反抗不义,是不是可以用尽任何手段? 若为了远大的目标,是不是就该牺牲一切,即使是必须杀人? 反抗与革命之后,如果建立起来的社会又形成另一种压迫专横,该如何解决这难题? 这是卡缪处理对二十世纪巨大的法西斯政权和共产主义专政的思索,特别是后者一度被认为是人类未来社会的希望,在卡缪的时代许多思想家都热烈拥护,但现实却证明其堕落,如同卡缪所说的陷入虚无主义的毁灭。而从二十世纪后半的冷战到今日,人类社会的挑战还是笼罩在卡缪的这个思辨里,只是当下盘据人类社会上空的权力幽灵,从政治权力转为力量更加绵密无孔不入的经济政治综合体,帝国的势力时时刻刻影响我们的生活。从专制体制纾解出来不久的人们,脱离了政治力的箝制,却又面对了更严峻的考验。 为此,思索反抗对当代的我们更形重要,如何反抗但却不致于形成全面毁灭的虚无,或者避免反抗之后却建立起另一座牢笼。 卡缪的推敲是我们不可或缺的永恆提醒。

著者信息

作者简介

卡缪(Albert Camus)


  一九一三年生于北非法属阿尔及利亚的劳工家庭,父亲在他出生未久便被征召参与第一次世界大战身亡,幼小的卡缪被母亲带回娘家抚养。中学以后卡缪开始半工半读,做过很多工作,虽然生活辛苦,但阿尔及利亚临地中海的温暖阳光普照气候,对卡缪的思想及精神有深刻的鼓舞,后来更成为他思想体系的象征,相对于德国思想家所产生的北方思想。

  卡缪大学毕业后担任记者,报导许多阿尔及利亚中下劳动阶层及穆斯林的疾苦,同时参与政治运动,组织剧团表达观点。二战爆发后因在阿尔及利亚服务的报纸被查封,于是卡缪前往巴黎的新闻媒体任职。从阿尔及利亚时期卡缪便不断创作戏剧、小说与散文,与沙特并称为二十世纪法国文坛双壁。卡缪一般被视为存在主义大师,但他认为自己是批评存在主义的,认为自己提出的是荒谬思考与反抗思想。一九五七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瑞典学院赞其作品:「具有清晰洞见,言词恳切,阐明当代人的良心问题。」卡缪在一九六〇年于法国车祸骤逝。

  卡缪的作品多样,第一阶段荒谬时期的作品有:小说《异乡人》、戏剧《卡里古拉》和《误会》、论文《薛西弗斯的神话》。第二阶段反抗时期的作品有:小说《鼠疫》、论文《反抗者》、戏剧《戒严》与《正直的人》。其他小说作品有:《堕落》、《快乐的死》、《放逐与王国》、遗作《第一人》,以及改编杜斯妥也夫斯基小说的戏剧《附魔者》等。

译者简介

严慧莹


  辅仁大学法文系毕业,法国普罗旺斯大学当代法国文学博士。目前定居巴黎,从事文学翻译。译有《薛西弗斯的神话》、《反抗者》、《六个非道德故事》、《缓慢》、《罗丝‧梅莉‧罗丝》、《永远的山谷》、《沼泽边的旅店》、《如果麦子不死》、《灰色的灵魂》、《落日的召唤》、《无爱繁殖》、《情色度假村》、《谁杀了韦勒贝克》、《地狱之门》、《野性的变奏》等书。
 

图书目录

图书序言

《薛西弗斯的神话》导读

荒谬与反抗
王丹(诗人、美国哈佛大学历史系博士、中国民主运动人士)


  我们生活所在的这个世界,以及我们的生命本身,都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荒谬。当我们不思考的时候,这些荒谬并不是那么显眼;但是一旦我们开始思考,就会发现荒谬无往而不在。而人生最大的荒谬,就是关于生命本身:我们不愿看到自己老去,我们不愿生命终结。人类为了抗拒衰老,自古以来就进行了无数的努力,然而,生命的每一步都带领着我们走向衰老,最终走向死亡。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无法抗拒这个趋势。于是,旧的一代人死去了,新的一代人生出来,继续这个抗拒衰老到走向死亡的过程。一遍又一遍,循环不已。这,就是卡缪在《薛西弗斯的神话》这本书中给我们描述的世界的荒谬图景:众神惩罚薛西弗斯,命他不停地推着一块巨石上山,到了山顶,巨石又以自身的重量滚落下来,如此循环往复。一切努力看上去都是徒劳,这是神话为世人展现的荒谬,如此清晰,如此残酷。

  除了生命与衰老之外,我们的一生还会遇到很多的荒谬:卡缪给出的例子是:「这个世界的晦暗难解和诡异疏离,就是荒谬」、「面对人类本身的非人性而感受到的不安,面对我们自己而感受到的无法估量的挫折感,也是荒谬」、「他隶属于时间,惊恐地发觉时间是自己最邪恶的敌人。应当全力拒绝明日来临之时,他却企盼着明天。这肉体的反抗,即是荒谬」。问题是:我们要如何面对这样的荒谬?我们要如何在这样的荒谬中生存下去?这才是卡缪这本书的重点,也是这本书值得我们仔细阅读和思考的原因。

  在《薛西弗斯的神话》一书中,卡缪是从自杀问题开始谈起的。这当然是非常适当的起步,因为如前所述,生命本身就是最大的荒谬,有些人因为无法化解这样的荒谬,最后选择了自杀。而自杀这种行为,来自于一个人最隐私、最内心的挣扎,每个自杀者走向这个悲惨的结局,都是自己的选择,或者说,都是自己选择了放弃。中国有一部电视剧《老九门》,是描写盗墓的故事,其中讲到有三块远古时代从天降落的陨铜,具有巨大的魔力,可以把每个人内心的「心魔」引出来,让人进入幻觉而癫狂。自杀,就是「心魔」出现的结果。在卡缪看来,也是不应该的行为。在这本书中,他告诉我们要怎样反抗这样的心魔。所以,「反抗」,其实是《薛西弗斯的神话》一书比较隐晦的主题,如果我们把这本书,与卡缪的另一本经典《反抗者》结合起来阅读,就更可以看出作者思想的一贯性。

  读《反抗者》,很多人以为就是反抗体制,反抗暴政,反抗一切不合理的现象。而这些,其实是对卡缪的误读。因为这些都是属于社会反抗的范畴,而卡缪作为一个哲学家,他更关心的是我们的内在世界。「反抗」在卡缪这里,更多的是指向各人的内心。他是想提出一些主张,让我们首先反抗自己的「心魔」。因为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去更好地进行社会反抗。

  在卡缪看来,真正的反抗,应当转向自己的内心。这一点在今天读来,更具有耐人寻味的意义。我们现在有太多的宗教,并不是潜心向内去探究自己的灵魂,去寻求自己的内心与神之间的对话;相反的,他们更热衷于向外去面对外在的世界,介入社会的公共事务。这是宗教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让世人足以面对荒谬的世界的重要原因之一。那么,我们要如何从内心去反抗荒谬呢?还是让我们从薛西弗斯的神话说起。卡缪给我们揭示了薛西弗斯是如何面对徒劳无功的荒谬行为。他指出:「薛西弗斯这众神世界中的小人物,无力对抗却又反抗,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生存的境况是如此悲惨:这正是他走下山时所思考的。这个清醒洞悉折磨着他,却也同时是他的胜利。只要蔑视命运,就没有任何命运是不能被克服的。」这正是卡缪反抗思想的核心:当我们面对不可克服的荒谬的时候,用自杀这样的方式放弃是无用的,我们应当「蔑视」荒谬,接受并承担起这样的荒谬。接受与承担的意义,瓦解了荒谬对人的灵魂的摧残,人生的意义由此而昇华。换句话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就是战胜荒谬的不二法门。

  在民主退潮的今天,很多想投入社会反抗的人,都会感受到内在的焦虑:孤单、不被大多数人理解、因为失败而产生的挫折、因为挫折而产生的绝望等等。对于社会反抗者来说,这些焦虑都是「心魔」。社会反抗者,必须首先回到自己的内心,反抗自己内心的这些「心魔」,战胜自己内心的这些焦虑。这可能比对抗外在的暴政更难,但是也比对抗外在的世界更重要。明了自己生活在一个荒谬的世界,并且决定面对这样的荒谬,承担这样的荒谬,在这样的荒谬中坚持自己的追求。一个人要投入社会反抗,必须首先进行这样的心理建设,这是社会反抗运动的必修课。而我们过去,太关注如何组织示威,如何培训反抗的技巧,却忘记了培养反抗者建设一个强大的内心世界。卡缪的这本《薛西弗斯的神话》,可以帮我们补上这重要的一课。

  最后,让我们记住卡缪的这段话,作为我们走上反抗之路的指导:「真正的努力应该是坚持,尽可能地坚持,并仔细地检视这些生长在荒漠之上的奇花异草。这场荒谬,希望,死亡对话的残酷表演,唯有『坚持』与『洞悉』才有资格当观众。」

《薛西弗斯的神话》导读

在一个更迫切需要卡缪的时代
严慧莹(法国普罗旺斯大学当代法国文学博士、本书译者)


  卡缪一九一三年出生于(法属)阿尔及利亚,一九六○年车祸身亡,生命仅短短四十七年,却在世界文学史上留下不朽的名字与创作。卡缪的着作种类有小说、剧本、札记,然而明确阐明他的哲学思想的,是《薛西弗斯的神话》和《反抗者》这两本重要哲学论述。

  卡缪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父亲是农民,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刚被征召上前线就死于战役,卡缪由不识字的母亲当清洁工拉拔长大。成绩杰出的卡缪一直在阿尔及利亚求学、成长、担任记者,直到二十七岁才踏上法国土地。在地中海畔阿尔及利亚的成长岁月,奠定了他生气勃勃、坚定热情的个性,塑造了他乐观奋斗不妥协的人格,这一点在他的创作中佔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也就是他所称的「南方思想」。这个乐观且充满朝气的「南方思想」,是他与当时代存在主义作家们纯理性或虚无主义的态度最不一样的地方。

  一九四二年出版的《异乡人》和《薛西弗斯的神话》让卡缪一举成名,但是当时首都巴黎咖啡馆、沙龙里的哲学家文人,大都瞧不太起卡缪这个出身低微的粗鄙乡下人。以经常被人与卡缪并称的沙特来说吧,家境富裕,名校出身,人脉广阔。相较之下,卡缪简直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鲁莽小子,因此他在一九五七年得到诺贝尔文学奖时,巴黎发出不少愤愤不平的嫉妒啧声。

  众声喧哗,卡缪不以此自骄或自卑,依然生气勃勃地预定他的写作计画,他预定完成三个阶段:「荒谬的阶段」(Cycle de l’absurde)、「反抗的阶段」(Cycle du révolte)、「爱的阶段」(Ccycle de l’amour)。从荒谬出发,经过反抗,结果找到爱,从对自己(荒谬)说「不」,对世界说「不」,最后转为对生命说「是」!若非一场车祸,我们能看见卡缪更完整、更圆满的思想体系。

  先谈谈《薛西弗斯的神话》吧。卡缪在一九四○年九月着手写作这本书,只花了六个月就完成,可说是一气呵成,下笔如有神,一气呵成。一九四二年《薛西弗斯的神话》出版,和《卡里古拉》(一九三八)、《异乡人》(一九四二)、《误会》(一九四四)一起组成卡缪写作计画中的「荒谬着作阶段」。其中读者们最熟识的《异乡人》,则被视为《薛西弗斯的神话》的小说版。

  薛西弗斯的神话大家耳熟能详,薛西弗斯不断重复推着巨石到山顶的荒谬历程,他该怎么做呢?该放弃(自杀)、该抱怨自怜(虚无主义)、该向诸神求饶(在宗教里寻求简易的心安),还是有其他的可能性?卡缪已由本书最开始引用的品达第三〈颂歌〉的句子作为回答:「喔我的灵魂,不必向往不朽的生命,而要竭尽此生所有的可能性。」

  我们每个人身上也都有那块大石头,每个人都感受到同样荒谬的情境,那可以怎么做呢?我们除了想像薛西弗斯是快乐的,也必须克服这种荒谬,竭尽所有的可能性,创造存在的意义,让自己成为快乐的。

  在这本书里,「荒谬」这个概念第一次被提出。我们读到卡缪对荒谬的描述、解释,但这是一个出发点,而非结论。接下来的「反抗着作阶段」,卡缪创作了《鼠疫》(一九四七)、《正直的人》(一九四九)、《反抗者》(一九五一)。面对荒谬、克服荒谬的,不是自杀,不是躲在虚无主义之下,也不是「跳跃」到神的怀抱,只有意识到荒谬进而起而反抗,才能体现尊严,创造自己的命运,获得自由。

  然而,反抗有其道德标准,有其行为规范,绝不是以暴制暴,绝对不该陷入极权主义以革命为名行暴力之实的陷阱。合理化的暴力,也等同于犯罪。就在这一点上,卡缪因《反抗者》这本书与支持革命的沙特决裂。

  卡缪的成长背景了经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阴影(并因此失去父亲)、西班牙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纳粹佔领法国、阿尔及利亚战争,他太清楚革命与战争带来的后果,太知道反抗若没有道德良知做后盾,历史的悲剧将重复上演。他认为:面对「生存」这样一个既平凡又悲怆的议题,传统的理智辩证法行不通,必须採取一种更谦逊的态度,意即一种合情入理而且将心比心的精神。引领我们的,不仅是卡缪的着作,更是他的风骨,他充满人性与信心的「南方思想」。

  伟大的着作不会被时间遗弃,确切的思考只会在历史中一再被验证,并发挥它启迪人心的效果。卡缪被视为二十世纪法国最伟大的哲学作家之一,着作成为学生必读、国际研讨会的议题,也是二十世纪被最多国家翻译、引述、研究讨论的法国作家。面对今日混乱的国际情况,卡缪这两本哲学论述默默延烧了半个多世纪,随时引燃一把压不住的野火,从民主学运烧到人权议题,从苏联解体烧到阿拉伯之春,从全球恐怖活动烧到国际民粹主义倾向。

  当今的世界,薛西弗斯的大石头依然存在,战争与霸权依然未绝迹,全球化经济未达和谐公平,分配不均引起的政治动乱仍旧发生在世界各个角落,宗教冲突更形激烈,崛起的公民意识没有良好的管道。反抗运动四处如烽火兴起,但是反抗的真正意义与精神尚未推广到全世界,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迫切需要卡缪。

  文史学家们认为《薛西弗斯的神话》是卡缪投下如原子弹的一个问题,而《反抗者》是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我们或也可视前者为一个问号,后者为一个惊叹号。只要是对生命存着疑问,对自由抱着向往的人,都会成为这两本书的读者,因为生存的过程,本就是一连串交错的问号与惊叹号。

  卡缪这两本论述像字典,更像床头书,当我们对生存、对世界疑惑、胆怯、不解、愤怒的时候,顺手抓来读,一读再读,千遍也不会厌倦。

《反抗者》导读

沈清楷(哲学星期五创办人、辅大哲学系助理教授)


  或许每个世代内心怀抱着改造世界,我的世代知道在这个世代是无法做到,而他的任务或许更大,在于阻止这个世界的崩解。── 卡缪,〈一九五七年诺贝尔文学奖得奖演说〉

  卡缪出生于第一世界大战前夕、法国殖民阿尔及利亚的期间,在一个贫穷的葡萄农的家庭中长大,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加上亲身体验殖民与被殖民之间的不平等,构成他行动以及作品很重要的参考。《反抗者》是卡缪对「反抗」论述的集结,它不单是一本名称响亮、内容丰富的作品,《反抗者》必须从卡缪对他自己整体作品的评述脉络来看:一是「荒谬」式的如:小说《异乡人》(一九四二)、文集《薛西弗斯的神话》(一九四二)、剧本《卡里古拉》(一九三八)、剧本《误会》(一九四四),构成了一个荒谬的循环;另一个是「反抗」式的如:小说《鼠疫》(一九四七)、剧本《戒严》(一九四八)、《正直的人》(一九四九)、文集《反抗者》(一九五一),则构成了反抗的循环。《反抗者》一书,经过荒谬的循环,再透过小说、剧本的淬鍊而成的思想之作。

  《反抗者》的出版,也是当时法国文化界重要的历史事件,起因于沙特创办的《现代》杂志对这本书的批评,以及卡缪、沙特彼此攻击性的回应,让他们的友谊出现了裂痕,沙特酸了《反抗者》,认为这本书证明了卡缪「哲学能力的不足」,并认为《反抗者》的内容是由「二手的、匆忙拼凑的知识」所构成。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挑动着这两位未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卡缪于一九五七年、沙特于一九六四年获奖)的不和,终于造成沙特与卡缪之间一九五二年的正式决裂。尽管这两位,在行动上有不少相似之处,都是剧作家、小说家,也从事报刊写作,但是他们对生命、政治以及时代的看法,却有许多不同之处。而造成他们友谊破裂的,不仅是作品的品味与哲学素养的问题,也是长期政治理念分歧所造成。尤其是,他们当时对苏联集中营的看法,沙特赞成苏联的共产主义思想;卡缪则揭露苏联的残酷性。卡缪不从伟大的革命目的去谈,而是从人的存在处境以及历史的角度,并以非暴力的精神去深化反抗的意义。

  荒谬到反抗

  荒谬起于追求意义的人面对世界,生命的无意义所产生的一种存在冲突感。如果不知道荒谬,要反抗什么?如果了解荒谬,任其宰制,不去反抗,又会是什么样荒谬?荒谬产生于存在的「不可思议、这是不对、怎么会这样」的惊讶,面对荒谬,我们可能屈从于令人顺服的引诱,转为「就是这样、怎么样都一样、不然还能怎么样?」,而荒谬牢牢地寄居在自身的存在当中,从而产生一种「无所谓的态度」,然后人静静地、荒谬地享受着痛苦。卡缪笔下《异乡人》男主角从第一人称,以纯然的旁观,来看自身与周遭的关系,或许毫无缘由或是基于「因为太阳太大了」而开枪杀人,然后又冷冷地对着尸体补了几枪。阳光、女人、沙滩的小确幸构成荒谬的陷阱,让主角活在对外在价值的质疑与冷淡,既清醒却毫无作为,在可有可无之中载浮载沉。而男主角在审判的过程中,卡缪也上演了一场从法庭到媒体,跟着习惯性虚假的随波逐流。在《薛西弗斯的神话》中,薛西弗斯永无止境地承受宙斯对他的惩罚──把大石头推上山,到山顶又滚下来,周而复始。而卡缪告诉我们,必须想像「薛西弗斯是快乐的」,又是何其荒谬。面对这句话可以有两种解释,一是设想「薛西弗斯是快乐的」用快乐来反讽毫无意义、徒劳的努力,和无止境的折磨,合理化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因而试图将荒谬提升到最高点;二是面对毫无道理可言的磨难,薛西弗斯也可以象征为面对现实不合理的人,快乐而勇敢地保持自己的正直,作为反抗的见证,为了大地的阳光而不愿意进入地狱的黑暗中。薛西弗斯的角色,为荒谬到反抗埋下了伏笔。

  卡缪从文学到评论,提出荒谬的概念,去凸显了人自身的处境。即使,沙特批评卡缪的《反抗者》是拼凑出来的二手货,却无损我们看见卡缪透过文字,如何在荒谬的黑暗中,迸发出闪闪发光且具有深度的反抗思想。

  直接进入到《反抗者》,可以发现,卡缪有其深厚的哲学背景,不论是法国诠释学大师吕格尔(PaulRicoeur,1913-2005),还是当代法国哲学家翁斐(MichelOnfray,1959-),都认为《反抗者》是一部经典之作。卡缪透过荒谬的概念去「反抗」当时流行的(从黑格尔到马克思的)历史主义的目的论。后者承继着由黑格尔以降的历史哲学,认为在历史有种看不见的理性,朝向一种意义的目的前进着。尽管在历史中充满着暴力、不幸,但是就神圣的目的来看,所有的苦难都微不足道,重要的是如何看出历史所显示出的意义,真正幸福并不存在历史当中。相较于历史目的论者,卡缪要揭示的人们所相信的历史的合理性,掩盖了多少的苦难,容许了多少的罪恶,充满着多大的荒谬。人难道不是透过历史理性的解释,以更大的合理性所包裹着虚假、残忍、暴力、死亡,在历史意义喊得响亮之际,掩盖了受难者的哀号。历史理性所预设的最终朝向所有人都将自由的虚幻目的,只是让荒谬更荒谬。

  「我反抗,故我们存在」

  反抗产生于对现实的荒谬、无理、不动、停滞、面对屈辱,也包括自己的绝望,失去了耐心;在长期的沉默中,他旁观着、酝酿着、犹豫着、恐惧着,中间不乏妥协,直到反抗行动的剎那,他开始清醒,拒绝他所认为不对的事情。反抗者不仅是勇敢的反对他觉得不对的事,在反抗中,人将自己置身于自我觉醒当中。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反抗者,不仅是一个说「不」的人,同时也是对自己捍卫的价值说「是」的人。反抗看似拒绝现实的合理性,但并不放弃反抗背后的价值,因此,在反抗的否定中,带着对价值的肯定,而对其捍卫的价值肯定地说「是」。

  卡缪强调并非所有价值都会导致反抗,但是所有的反抗都带有价值。因此,当反抗变成价值的肯定与捍卫,它不仅仅是个人的义愤(indignation),不是充满怨恨的人,更不会让自己身陷于仇恨与蔑视当中。反抗者相信价值跨越了个人或是自私的考量,将人从孤独性超拔出来,因为他所相信的价值是一个普遍的价值,因而适用于其他人,从自我觉醒走向集体觉醒,从个人走向了群体,为了所有人共同存在而冒险。反抗的行动也不仅限于被压迫的当事者,有时被压迫者并不反抗,但反抗背后的价值,促使着人看到他人被压迫时,起身反抗。因为反抗是集体性的,不会止于个人的义愤,又具有对他者的关怀,卡缪借用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名句,转化为一种更具有实践性的格言──「我反抗,故我们存在」。

  面对荒谬,卡缪提出三种可能:反抗(larévolte)、自由(laliberté)、热情(lapassion),最重要的是反抗,清醒地认识生命的无意义,然后接受这种无意义,而非逃离这种荒谬,甚至去相信非理性的信仰以及自杀。当人停止相信存在有其目的时,才能获得自由,在当下充满热情并带着希望尽情活着。在《反抗者》中,卡缪主要将反抗分为两种:「形而上」的反抗和「历史」的反抗。卡缪理解的形而上,并非就存在来谈存在的传统形上学,而是将它放在「人的存在」角度来理解:人起身反对自身及全人类的荒谬处境。另外一个脉络是,大多数的法国哲学家受到马克思影响的黑格尔诠释,将黑格尔的主奴辩证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们也可以在《反抗者》看到主奴问题脉络。反抗面对的不仅是无意义的荒谬,还具体正视主奴之间不平等的问题,当奴隶要求和主人一样,从现实的不平等,透过反抗促成自由的行动。因而,反抗者坚定地拒绝暴君,或被奴役下的舒适、小确幸。

  卡缪区分了义愤与反抗的差异,前者是个人性的,后者是集体性。在历史的反抗,他也区分「反抗与革命」的差异,不同于当时马克思与存在主义合流的看法,卡缪不觉得反抗到革命是一种进步,革命的血腥与暴力,是不应该被进步的逻辑所合理化,也不能宣称流血是不可避免的,就忽视无辜的受害者。他认为,在革命的历史主义进步主义里,革命者追求虚无的目的,却允许手段之恶,不惜使自己成为压迫者,违背了反抗的初衷,最终堕入虚无主义的漩涡。卡缪认为,人的手段需要自我的节制,因为反抗面对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同于历史主义中预设着神,并将神当作目的,人当作手段。如果有目的,在历史的行动中,人要成为人,而不是神。

  当时法西斯主义结合无神论,夺取上帝的位置,透过造神所建立的超人,荒唐地「制造了尸体与低等人,从而让自己也成为低等人,与死神卑贱的奴才」。他对共产主义解放全人类的理想,在自由的伟大理念下,却成为实际的压迫者,一个独裁、极权国家,革命胜利却借由「警察、审判、流放驱逐」等手段,在迫害异己的同时,摧毁着人性尊严。而一个追求自由的革命,却不断地上演着压迫的荒谬场景:在尸体与血泊中高歌人性自由的意义。

  对卡缪而言,反抗必须拒绝手段之恶,目的的崇高,只能借由手段来检验。不是反抗本身就是高贵的,而是反抗所要求的事情:反抗者检视着手段的正当性,不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反抗者》也重提卡缪改编自一九○五年的真实事件,而创作的剧作《正直的人》,故事大概是这样:社会革命党打算用炸弹杀掉俄国沙皇的大公,时间到了,投掷炸弹的男主角卡利亚耶夫,看到大公的小孩在旁边,所以他并没杀掉大公。第二次,卡利亚耶夫成功杀掉了大公,却被逮捕入狱。大公夫人前去谈条件,只要供出同伙,他就自由了。但是他并没说出来;很快地,他就被公开绞刑。卡利亚耶夫的女友朵拉认为她的男友很有勇气,她决定下个攻击,她要去丢炸弹。在过程中有太多的意外,或许可以归诸于当事人的软弱,但是却并非如此。在《正直的人》中,卡缪笔下的主人翁,第一次他不愿伤害无辜而放弃谋杀;第二次,他宁愿被处死,也仍坚持拒绝说出同党之名。这指出他拒绝「不择手段」,拒绝为了自我保存而接受「私利的诱惑」。这些拒绝,对抗着荒谬,反抗那些让正直妥协的虚无力量。

  反抗者在拒绝荒谬的同时,无时无刻不在追求着意义,不是因为自由所以要反抗,而是透过反抗,才能摆脱奴役而带来真正的自由;不是由于希望才要反抗,而是透过反抗,才能在绝望中带来希望。
 

图书试读

《薛西弗斯的神话》
 
荒谬的论证
 
喔我的灵魂,不必向往不朽的生命,
而要穷尽此生所有的可能性。
──品达,第三〈颂歌〉(註1)
 
这本书讨论的是我们这个世纪俯拾皆是的荒谬感受,而非我们这时代具体说来尚未出现的荒谬哲学。首先,我要指出这些篇章获益于当代某些思想家的见解,承认这一点是最基本的诚实。我完全无意掩饰这一点,整本书里也都可看到引述他们的观点,或是对他们的评论。
 
但同时,我也要特别强调,直到目前为止通常被当作结论的「荒谬」,在本书却认为是出发点。就这个意义来说,我的评论不能被视为定论:因为无法预知它会引导出什么样的观点。在这里,我只是纯粹描述精神思维上的痛楚,目前并未搀杂任何的形上学和信仰。这是本书的自我限制和唯一的方向。
 
荒谬与自杀
 
真正严肃的哲学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判断生命值不值得活,就等于答覆哲学最基础的问题。至于其他的,世界是不是有三维空间、精神思维分九种或十二种,都是次要的。那些都是不重要的,必须先回答首要的问题。若依照尼采(Nietzsche)所言,受人景仰的哲学家必须亲为表率的话,我们更该明了这个答案的重要性,因为它引导出决定性的行动。这些是心灵能感受到的明显事实,但要在理智上也同样清楚明白,就必须深入探讨。
 
若我自问何以判断这个问题比其他问题来得迫切,我的答案是以它可能引发的行动。我从未见过任何人为了本体论的论证而死。曾如此坚持一个重要科学真理的伽利略(Galilée),一旦这真理危害到他的生命时,立刻轻松自如地弃绝这个真理。就某方面来说,他做得对。这个真理不值得一死。到底是地球绕太阳转或太阳绕地球转,这完全无关紧要。老实说,这个问题微不足道。然而,我看过很多人认为生命不值得一活而自寻了断;也看过相反的例子,有的人弔诡地正是为了一些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的思想或幻觉而自杀(人们所谓的活下去的理由,也恰好是寻死最好的理由)。因此我判断,生命的意义是最急迫的一个问题。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面对一切基本的问题──我指的是那些可能会让人去死,也可能使人倍增生存热情的问题,或许只有两种思考方式:拉巴利斯(註2)式的和唐吉诃德式的。唯有在明显的事实与抒情美化之间取得平衡,才能同时获致感性与洞悉。我们认为,面对这样一个既平凡又悲怆的议题,传统的理智辩证法行不通,必须採取一种更谦逊的态度,意即一种合情入理而且将心比心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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