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未来。」
他不是成为一名冷血杀手,就是一具冰冷尸体!
一名行骗度日的男子,一只藏有海洛因的旅行箱,一场拿性命作为筹码的骗局……
当代最伟大的犯罪小说家之一
劳伦斯.卜洛克的处女长篇作
乔.马林,这是我的名字;是我还没叫大卫.盖维兰,
也还没叫兰尼.K.布雷克或其他一大堆名字之前的真名。
姓名重要吗?从来就不重要。
但出于某些该死的理由,我希望她喊我乔……
乔.马林是个年轻的骗子,仗着那看起来强壮又富有的躯体──结实的肌肉,下斜的双肩,窄窄的腰身,晒成古铜色的肌肤──从好骗的女人身上拐钱度日。
他刚离开一个错误的对象──他看走眼了,一副有钱人模样、有着漂亮胸部的琳达.詹姆森,其实是个想钓金龟婿的穷酸女孩。他离开费城,下一个落脚处是大西洋城,然后,他在海滩上邂逅了穿着连身红色泳装、溼漉的金发还在滴水、红润的双唇看起来充满饥渴的蒙娜.布若萨德。
他的人生从此起了剧烈的变化。
不只因为蒙娜,还包括藏在他偷来的旅行箱里,一大盒高纯度海洛因。
乔.马林想拥有蒙娜,以及不虞匮乏的幸福人生。现在他得执行他生涯中最危险的骗局、一场拿性命作赌注的游戏,他的下场不是成为一名冷血杀手,就是一具冰冷尸体……
作者简介
劳伦斯.卜洛克 Lawrence Block
1938年6月24日生于美国纽约州水牛城,1957年发表第一部短篇小说,从此展开超过半个世纪的作家生涯。
卜洛克曾获美国推理作家协会颁赠大师奖(1994)、美国私家侦探作家协会颁赠终身成就奖(2002)、英国犯罪作家协会颁赠钻石匕首奖(2004)表彰其终身成就,五度获得爱伦坡奖、夏姆斯奖与尼洛.伍尔夫奖,以及法国、德国、日本等国所颁发的各大推理奖项。2005年2月曾访台与读者见面,在书市掀起一阵卜洛克旋风。
《骗子的游戏》是卜洛克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此后以犯罪小说作为其书写主轴,重要的系列有「私家侦探马修.史卡德系列」、「雅贼柏尼.罗登拔系列」、「睡不着觉的密探伊凡.谭纳系列」及「杀手凯勒系列」等,《八百万种死法》、《酒店关门之后》、《屠宰场之舞》、《画风像蒙德里安的贼》、《小城》等为代表作。
译者简介
尤传莉
生于台中,东吴大学经济系毕业。着有《台湾当代美术大系:政治?权力》,译有《杀人排行榜》、《伺机下手的贼》、《繁花将尽》、《达文西密码》、《图书馆的故事》、《隔离岛》、《逮捕耶稣》、《谁在看你的部落格》等多种。现为专职译者。
这个旅馆大厅冷气十足,地毯很厚,是那种你一踩下去就可能整个人沉没消失的。大厅里的跑腿服务生来去安静且迅速有效率,电梯升降或停下都同样安静无声,漂亮的电梯小姐在上班时间绝对不嚼口香糖。天花板很高,一盏盏吊灯垂下华丽的装饰。
经理讲话的音调很低,口气带着歉意。但这不能改变他该讲的话。他要的东西,就跟从新泽西州哈肯萨克城到香港每一家破烂旅馆要的一样。他要钱。
「真不愿意打扰您,盖维兰先生,」他说,「但本饭店规定每两週必须结帐一次。而您已经住进来三个多星期了─」
他没把话讲完,微笑着朝我摊开双手,表示他不喜欢谈钱。他喜欢收钱,但他不喜欢谈。
我也回报他一个微笑。「真希望你早点告诉我。」我说。「时间过得好快,我都忘了。这样吧,我现在要上楼换衣服。等我下楼的时候,相信你已经准备好帐单了。反正我无论如何得跑银行一趟。干脆就像俗话说的,一石二鸟,去提点钱出来,顺便跟你结清费用。」
他的笑容比我的大。「没问题,我们很乐意收您的支票,盖维兰先生。那是─」
「没有必要。」我说。「我的帐户是在丹佛的一家银行。支票得花好几个星期才能兑现。不过我有一笔汇款已经汇到费城的银行来。所以待会儿等我下楼,你把帐单准备好,我今天下午晚些就会付你现金,这样好吗?」
这样当然是很好。我走进电梯,不必讲自己要到几楼。只要你在富兰克林饭店住上一、两天,电梯小姐就会记得你住几楼。
我到七楼出电梯,回到我的房间。打扫的女服务生还没来过,房里还是跟我下楼去吃早餐前一样乱糟糟。我坐在没铺过的床上一、两分钟,很好奇在费城最精致的旅馆住上这些天,帐单数字会是多少。不管我怎么算,反正一定很多。不光是一天十元房钱住上三星期。也不光是这三星期来签帐的餐厅费用、签帐请他们送上来的酒、签帐送洗衣服和干洗和其他费城最顶级旅馆的各种服务。这是一大笔钱。
或许五百元。或许少点,或许多点。
总之都是一大笔钱。
我伸手到口袋里掏出皮夹,拿出钱来数。结果是一百块钱出头。而且不必说,根本没有什么汇款在某家费城的银行里等我,也没有某家丹佛银行的户头,没有股票、没有债券,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百多元,我在世上就只有这些钱。
我找到一根香菸,点着了,心想我真走运,他们竟然让我住了快一个月,中间完全没提到钱的事情。大部分旅馆早就会提起了。幸运的是,我很机灵,又始终保持冷静。我可不会带着一副赖帐房客的衰相,这点很重要。
比方说,我给小费从不签帐。这有两个原因。首先,我根本不考虑去坑那些大概跟我一样穷的跑腿服务生和女侍。而且如果连小费都签帐的人,就会被密切监视,每个人都会注意你的。
于是我用现金给小费,而且给得很大方─给跑腿的服务生一元,女侍则是百分之二十。这样很多,但很值得,可以收到好回报。
我脱了衣服进浴室沖澡。先用热水,然后冷水。我喜欢沖澡,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人。
用毛巾擦干身子时,我在镜中望着自己。门面还在─结实的身体,下斜的双肩,晒成古铜色的皮肤,窄窄的腰身,还有肌肉。我看起来强壮又富有。我的行李箱是高级牛皮做的,脚上的鞋子很昂贵,身上的西装也很贵。
我会怀念这一切的。
我匆忙穿上衣服,尽可能把一切穿上身。我在长裤底下穿着格子泳裤,丝质衬衫底下穿着一件针织衬衫。两双喀什米尔羊毛的袜子都穿上脚。最好的一条领带打在脖子上,另一条塞在口袋里。两对袖釦都用上了─反正有西装外套遮着。
就是这样了。再加别的东西,都会让我像一袋马铃薯似的鼓起来,我可不希望自己鼓起来。我把皮夹塞进口袋,离开比原先更乱一点的房间,按了电梯键。
我回到大厅时,旅馆经理已经准备好我的帐单。数字很大,总共是六百一十七元四毛三,比我原先估计的多一点。我朝他微笑,谢了他之后离开,边走边想着那笔帐单。
那笔帐单,当然,是开给大卫‧盖维兰的。
大卫‧盖维兰,当然,并不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