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十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哥哥抱着一只小狗回家,此后家中便多了一位成员。牠的出现令我对生命有更深一层的想法。人与动物的相处,跟人与人之间的完全不同。我们不只要给牠们温饱,还要花时间跟牠们沟通,要尝试了解牠们的需要,只因为牠们跟我们一样,都有情绪、有感受,有时候对于感知我们情绪的起伏,动物们甚至比我们自己更加敏锐。牠们绝对不只是我们的宠物,而是跟我们一样的具有自身的存在价值。到英国生活的那段时间,更深化了这种想法。那时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一个很大的野生公园,当一踏进这个像森林一样的公园,没有被牢笼困着的驯鹿、狐狸等野生动物就随随便便的在你身边行过,牠们也不介意你在旁驻足看牠们吃草、踱步;在香港,动物的角色只会是宠物或是被困着被观赏的物种;但在这个野生公园里,没有谁比谁的地位高,是一种互相尊重的共生关系,我觉得世界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体验让我更加想知道,人类到底是怎么看待动物的。社会愈繁荣,科技愈进步,反而对动物的加害愈激烈。现在倡议不吃鱼翅、不穿兽皮是不足够的,其实有更多保护动物的意识要知道:吃牛肉是在损害全球的热带雨林、看海豚表演是在鼓吹渔民捕猎海豚、花钱买宠物而不领养是造就更多猫狗被不人道对待,还有更多你无法想像的剥削行为正施加到动物身上。创作此书的目的,旨在希望读者透过我的文字与图画,重新思考动物的价值及共生的概念。如果有人因认同我的想法而减少吃肉,又或是不再穿皮草吃鱼翅,甚或会上网多了解动物的权益,从而对牠们多点关注,这已经是不得了的成效。而我,撒下的这颗小小的种子也算是有收成了。
汤文舜
前言
在我们的星球上,有过百万不同的物种生活着,每一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作为人类是应当令各种生物达致和谐共处,齐心协力地守护我们的星球。但事实是,人类为了自身利益或间接或直接残害地球上的生物,令不少动物以惊人的速度灭绝。可能有一天,当我们的孩子长大,已经再没有机会认识今日可见的动物,亦没有机会感受大自然的天然生态。人类不断扩大自己的版图,以开垦及破坏自然环境来建立一个自以为理想的国度,令动物无奈地失去天然栖息地,从昆虫到鸟类乃至动物……所有物种都受到影响。在《人间等活》中,「等活」的意思,就是指八大地狱之一的「等活地狱」。堕此地狱的人,在地狱受尽百般苦难而死之后,又会再复活受苦,故称等活地狱。一众动物虽与人类共存,但就一直被剥削、被伤害,世世代代都要与人类角力,所以对牠们来说,人间才是地狱。人间等活,是一系列与动物和环境有关的插画,借着将人类与动物角色颠倒,让读者更能设身处地代入每一个情景、每一个悲伤的故事。自私的人类在埋头发展文明而罔顾其他动物的存在。如果我们能易地而处,真切感受动物们的痛苦和无力感,会有可能改变目前的状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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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之章
在动物实验中,动物被广泛地用于开发新的药物及测试产品的安全性,目的是为了让人类减少受疾病之苦。然而,这是人类普遍对动物实验的看法。事实上,动物实验除了非常残忍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动物和人类基因的差异会导致不准确的实验结果,实验室里的动物所经历的折磨,远远超过于这些实验数据所取得的进展。现今的科技已经发展出更多更精确而耗资更少的替代实验法,实在没必要再牺牲这些有感觉有思想的生命。动物的生命与人的生命一样珍贵,不应只为了人类的利益而牺牲动物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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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格犬
自然寿命 约12-15年
「史诺比」(Snoppy)是《花生漫画》中的主要角色,自一九五○年面世以来一直红透半世纪;美国漫画家查尔斯•舒兹(Charles M. Schulz)是从温顺友善的比格犬取得灵感,创作出人见人爱的史诺比,并为广大读者带来开心喜悦。可是,亦有人利用牠们温驯的性格,来进行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抗烟测试︱是利用动物吸入烟草后引起的各种反应来进行分析,以了解吸烟对人体所带来的各种坏处。此实验多採用犬只中的比格犬,又称小猎犬。首先,牠们会被锁在笼子里,只有头部伸出笼外,牠们会被戴上形状像玻璃瓶的透明面罩将整个鼻子牢牢吸住;而面罩是连着一部机器的,当实验开始时,带有尼古丁的烟雾会从机器泵出,并透过管道注满面罩并泵入犬只的鼻子里。牠们每天也要戴着面罩,吸入分量等于三十六支香烟的烟雾,并进行长达六个小时的实验,整个过程为期三年⋯⋯最后,实验中绝大多数的比格犬都会患上癌症或器官坏死而亡;然后,研究员会对其解剖,评估尼古丁对人类身体的危害。世界上的犬类繁多,为甚么特别喜欢选用比格犬呢?其原因相当荒谬,不是因为牠们的身体结构跟人类相似而合乎抗烟测试,只是纯粹因为其性格温驯,对人类十分服从,而且体积细小,可以使用更少的空间和成本来进行实验。在二○一二年,有调查指出美国科研机构对七万二千一百四十九只犬只进行测试,当中有超过二万五千只承受痛苦的实验。此种不人道实验已沿用百多年,而早在一八八三年开始,在美国费城成立组织美国反动物实验协会(American Anti-Vivisection Society),以专门保护狗只被用作研究工具。该组织为此议案抗争了百余年,终于在二○一四年十月,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宣布,开始削减使用狗只来进行各种科学研究的经费,已减少或杜绝再使用狗只进行实验。而美国责任医师协会(Physicians Committee for Responsible Medicine)曾发表:活生生的动物几十年以来就已被证实不是好的烟草产品实验对象。「我们不可能让实验室中的动物像人类一样吸烟,不同物种间的差异也使得动物实验的结果无法给人类带来有意义的参考。」当烟草厂每有新产品推出,便代表有上万只的犬只死于产品测试当中。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数据指出全球共有十一亿烟民,可是他们又知否多年来有无数狗只间接因香烟而死呢!动物并非自愿吸烟,却每天受尽折磨直至被夺去生命,为的只是测试新口味或新的烟草混合物。再者,吸烟的坏处,如心脏病、肺癌等祸害众所皆知,何苦还要浪费牠们的生命来证明无意义的结果呢!下次当你想吸烟时,请想想曾为此付出代价的动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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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
自然寿命 约5-12年
许许多多的动物都被用在科学和医学研究。Draize眼部试验(Draize Eye Test)始于四十年代,用于测试洗发精、杀虫剂、家用洗涤剂和防暴气体等。该些化学物质被施加到清醒的兔子的眼睛上,以测试化学用品的刺激性。实验人员会先替兔子们测量体重、检查身体,以确保每只兔子的眼睛是健康的;然后兔子会被固定在一个开有小洞的盒子内,洞的大小只容许兔子的头伸出来,以令牠们不会抓到自己的眼睛;跟着实验人员会把兔子的下眼皮用夹子向外拉,形成小槽,再将受测试物质倒进小槽中,然后把兔子的眼睛紧紧合起来,这种程序会反覆数次。实验人员会每天观察兔子眼睛的发肿、溃烂、感染和流血情况。整个实验大概持续三星期。由于长期受化学物刺激,角膜或眼内结构会严重内伤,兔子会完全失明。实验期间兔子们会抓狂地嘶叫、眨眼、乱跳,试图逃脱。如果牠们七十二小时后仍持续有刺激反应,便会立刻安排安乐死处理;而反应没那么激烈的兔子,便会延长观察多十四天。实验完结后,眼睛没有永久性损伤的兔子,实验人员会替牠们清洗留在眼内的化学物质;然后,让牠们好好休息以留待下一次实验之用⋯⋯。现在我们使用的每一瓶化妆品或家居清洁用品,都是透过牺牲无数的兔子生命来换取的。人类的眼睛、皮肤从此不会因使用化学物品而感到不适!开发这个实验的初期,大家都认为兔子的眼睛结构跟人类相似而採用兔子,但后来发现兔子的眼睛和人类的眼睛在结构上有不少差异,例如角膜的覆盖率就有百分之二十的差别,而且角膜的大小厚薄都不尽相同,所以兔子的眼睛并不是完美的实验对象。其实由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已经有人研发出以培养人造皮肤细胞取代Draize眼部试验,而得出来的数据已确定可信。所以自二○一三年三月起,欧盟完全禁止使用动物来试验化妆品,也禁止销售在世界任何地方利用动物来试验的化妆品;东南亚国家联盟(以下简称东盟)和韩国也开始禁止使用;现就只剩下发明Draize眼部试验的美国,仍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