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如何打發時間 有些人根本不愛,他們沒得到機會,所以不愛,我的錯誤是太不可救藥地浪漫主義,受不瞭。媽的,人傢看見下雨瞭,冷得噴霧,趕緊縮起脖子往被窩裏鑽,我倒齣去逛街瞭。一街的濕結果全帶瞭迴傢,有甚麼好處。
半夜三更爬起來往窗外看,看得太多,結果屋裏隻剩下一個人,彆人都跑瞭。還是不改,滿馬路的找一輛車子,滿香港的追一個人。
大夥兒都訓:你時間太多,一天的事情兩個鍾頭就做完瞭,不是生意經。人太空腦子會齣問題,那廿二小時如何打發,天天愁可真不是好玩意。
話是那樣真。賺份內的錢倒是容易的,隻要不懶,哪會沒錢,買這個買那個,一樣樣死物都容易辦到,維持生活是那麼簡單,所以纔空得要命。
快樂要依靠第二者纔能得到的人是痛苦的。多少人可以自得其樂,旁人見他沒有一樣不可憐的,他還是很自在。於是又有人訓:個個禮拜在明周上頭呻吟,可不對啊。
是不對。看一張報紙,有個標題説:愛情隻是一種輪迴的病,説得有道理,實在活不下去瞭。
有時候事情發生得與想像根本不同,事情過後,隻好眼睜睜的像做瞭夢一樣,沒有勇氣承認它發生過,佔據過一段時間。
人力辦不到的事是要如願。人傢不喜歡,又有甚麼辦法,宰瞭他還是不喜歡,白白賠上一條命。隻好拚命安慰自己。反正時間要過去,樂也過,不樂也過。
但總有點不自然。下次看見藍色,可得遠遠避開,藍色的臉藍色的心藍色的血。
有一陣子也寫過這種東西。三年前還是四年前已經記不清楚瞭,反正是更熾熱的,一連好幾十萬字,過後也沒事人一樣,上次患病更要比這次深。
晚上還是想到瞭,一夜又一夜的,想像老是太美。這樣坐著荒廢瞭時間,天呀怎麼可能,怎麼説得過去,怎麼忍心。替我想個法子,打發這每天剩下的廿一一小時。
《我之試寫室》,天地圖書有限公司,一九八六年。
排隊亳無怨言 自從離開傢之後,信越寫越多,一天到晚到郵局去。英國人很喜歡排隊,在郵局與在其他地方一樣,序次井然。他們的郵局負責很多工作,像領取養老金、購買電視執照、換領駕駛執照等,因此每早郵局裏總是擠逼得很的。
不過每個人都耐心地排隊等候,毫無怨言,這真是優良的民族性。在英國,一樣可以與中國大陸的親友通訊、寄包裹,甚至是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