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一幔 隐约可见霞光 如纱。 红色。绿色。年轻的风华都藏在爱的对话中。小实在美丽虚幻中,架起浪漫与想像,关于爱情这一道高耸的城墙,在时间与空间交错,在翻过一重风浪之中,直接,好不掩饰,如海浪拍打岩石,弥出。走走吗 好喔/等我 好喔/可以吻你吗 好喔/我爱你 好喔,诗人一路子的「剥啄」「悬想」最后只为盪出「于是,我变成傻瓜。」(引自〈于是,我变成傻瓜〉)。情人的低语,傻傻的,爱你。
这种特别让人想恋爱的感觉,烤出这本诗集主旋律。
《谁打翻灯塔任思念东涌》热气腾腾。
小实的多情原自多感,除了爱情,还有对马祖这座岛的痴情。就在春末夏初之际,女孩穿着绿色裤子,来到陌生的岛屿,引荐她的是一首诗,名为《附耳,牛角湾》。从此,马祖成了她心灵故乡;从此,爱落在金色沙滩上,黏。小实说:「想让东引的风夹着海 为本岛索然无味的皮肤 加盐/想让褐色的眼睛投影 染上山的翠绿 再反射回海 没有时钟的国度,我们只谈 早上 中午 下午 晚上」(引自〈黏〉)。
那是说什么呢?风、盐、黏着今天重叠着昨天或明天。这儿的「黏」,不用在物与物之间,是用在感观上,将具体的动词赋予抽象的名词,在岛屿的书写部分,小实不只一次,以这样挪动或搬移文字,如同孩子玩叠叠乐,在不确定与确定之间,反而拉出想像空间。诗,藏匿其中,如,幔;拉出想像的蕾丝,是诗意。「飞行像是马祖依嬷的剪花 日常不值一提 思念也是 挑选没人留意时 飞」(引自〈飞〉)。
此外,小实翻开酒囊秘密,鼓着虚虚实实,冷海而情深,像上瘾的老菸枪,像无可救药的中毒者,她的语法直接,有时如同写意画,淡淡几笔,纵身唿应主体,点出趣味。有时,她在诗的国度里,也有相激相盪的效果,例如,眷恋你的气息,像是脚掌必需臣服引力,必须吸食你的灵魂,才能充满我的。(引自〈吸食〉)。
如若山水有情,定是远方有人摇起了桨,拨动天上水下的微风。如若是山水无情,定是有人把短短的巷子,走成曲折回肠的路。小实是音乐人,有些小女孩的任性,她天真、明朗、热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常常是以快乐曲调唱歌,却触动到心中最痛的部位。
这点,小实是承认,在〈歌者〉中,她说:「歌者,轻轻歌着歌着,是否不小心,将那些割着的旧伤,重重割着割着。」或许,这就是小实在洒满阳光的缎衣下,裹着多情多感的寂寞。我是这般想。
《谁打翻灯塔任思念东涌》说是情诗,也说,是,也不是?等你,寻找答案。
刘枝莲(文史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