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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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描述

以「香港三部曲」、「台湾三部曲」深受文坛肯定
国家文艺奖、各大好书奖得主──施叔青
短篇小说〈壁虎〉到最新长篇小说《度越》
成爲台湾现代主义文学的女祭司
 
  「小说在写我,写小说的我,我疑心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我。那么,我是什么?」
  人生的缘起与缘灭是流转无常的,修行无非不断打破我执,度越「有」、「无」
  知名作家施叔青宣布封笔、潜心修行六年之后,再度推出长篇小说!
 
  小说以第一人称做为叙述者。主人翁「我」申请到南京和台湾某企业共同赞助的论文奖助金,飞到南京做田野踏查,以出土的莲花纹瓦当探讨东晋建康佛教的宣扬。「我」在鸡鸣寺附近租房而住,与当年陪师父爱道尼师来过建康的如慧(前歌妓嫣红出家后的法名)重叠,古今对照,引发联想。期望凭借佛法去除烦恼痛苦的「我」,经由曾经一起打坐,禅修功夫甚深的曾谛教授的帮肋,走上修行之路。这位佛学教授和东晋的僧人寂生一样,都在寻找佛陀的原始教法,以求超脱。

  施叔青将修行心得融合中国佛教历史,以亲身禅修摄心的体悟,化作点点珠玑的小说,为自己的修行做一个总结。
  从情天欲海写到大悲悯、大虚空。从写作中,施叔青见证枯木开花,五蕴度越,一切法得成。

著者信息

作者简介

施叔青

  台湾鹿港人,纽约市立大学戏剧硕士,17岁时以处女作〈壁虎〉登上文坛,写作之余从事平剧、歌仔戏研究,曾任教于政大及淡江。1977年赴香港任职香港艺术中心亚洲节目部策画主任,曾任东华大学驻校作家、师范大学应华系讲座教授。着有《愫细怨》、《维多利亚俱乐部》、香港三部曲(《她名叫蝴蝶》、《遍山洋紫荆》、《寂寞云园》)、《微醺彩妆》、《枯木开花》、《两个芙列达‧卡萝》、台湾三部曲(《行过洛津》、《风前尘埃》、《三世人》)等。

  第十二届国家文艺奖文学类得主。作品曾获《中国时报‧开卷》年度十大好书、《中国时报》文学推荐奖、《联合报‧读书人》年度最佳书奖、台北市文化局文学奖、上海《文汇报》散文奖,其中「香港三部曲」入选1999年《亚洲週刊》二十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作品有英、日、法、韩、西班牙、捷克文等译本。

图书目录

序 写作如修行,小说即缘法 王德威

度越

后记 活着,就是为认识自己

图书序言



写作如修行,小说即缘法/
王德威(美国哈佛大学东亚语言及文明系与比较文学系Edward C Henderson 讲座教授)
 
  施叔青十七岁开始创作,一九六五年在《现代文学》发表短篇〈壁虎〉一鸣惊人。在那个短篇里,年轻的女作家描写阴森的家族,蛰伏的欲望,幽微的女性情事,纠结婉转,而以墙上一只壁虎的「虎」视眈眈总结那无以名状的、诡异的氛围。随着〈壁虎〉这样文字的窜动,施叔青写出〈约伯的后裔〉、〈倒放的天梯〉等作,成为台湾现代主义的女祭司。

  一晃五十年过去,施叔青依然写作不辍。这些年里她辗转香港、纽约、台北,写过香港的盛世繁华,也写过台湾的历史起伏,笔锋所及,既有写实主义的锐利观察,也有现代主义的实验风采。而她对女性人物的刻画,以及借女性所发挥的种种隐喻,早已赢得好评。当年与她同时崛起的作家不是早已偃旗息鼓,就是改弦更张。施叔青创作的能量因此特别值得注意;尤其近年她潜心修佛,境界与以往更有不同。

  在新作《度越》里,施叔青处理了一则宗教故事。主人翁依然是位女性,因为纾解情事纠缠来到古城南京,从事六朝佛教艺术研究。与这一当代故事平行的是则中古的故事。「写经生」朱济出身寒门,辗转剃度,法名寂生。寂生原本清净的修行因为偶遇一位出逃的歌妓嫣红而起了波澜;与此同时,他来到建康—今天的南京—学道弘法,却为当日江南士子的文采风流而目眩神迷。寂生和嫣红将何去何从?同样的,一千五百年后的女主人翁将何去何从?

  在最浅白的意义层次上,施叔青写出一则宗教轮回寓言,并由此反省凡夫俗子的痴、嗔、贪、怨,此生彼灭,绵绵无有尽时。欲望的挑逗,声色的诱惑,还有潜伏在其后的历史惘惘的威胁,犹如罗网般笼罩你我的前世今生。如何需求解脱,端在一念之间。但这一念的转折却是何其艰难!故事中的人物辗转各种色相考验,看似山穷水尽的困境可能带来灵犀一点的启悟,但眼前的大彻大悟又何尝不暗含另一层无明的种子。小说中的寂生追求阒寂,却禁不住偶然而生的诱惑,反倒是浮华世故的嫣红在眼前无路之际,放下一切,皤然皈依。缘起与缘灭是这样流转无常,修行无非不断打破我执,度越「有」、「无」的功课。

  然而施叔青也有意借着这个故事反省自己多年创作的心路历程。熟悉施叔青以往作品的读者应该会发现《度越》的叙事变得简约素静。不论《香港三部曲》、《台湾三部曲》,施的写作一向以丰瞻繁复为能事,而经营笔下人、情、与物的纠缠务求引人入胜。《度越》的情节仍然复杂,如果沿用以往的策略,不难写出个动人的故事。但施叔青显然背道而驰。简短的章节、直白的宗教典故、意象化的人物,无不淡化小说家原所擅长的秾丽风格。返璞归真,彷彿她终于理解写作之道就是个方便法门,何需踵事增华?

  细心读者当然看出施叔青挣扎的痕迹。她的嫣红曾经如此活色生香,不妨就是《香港三部曲》女主人翁黄得云的前身,而她对六朝佛教典故的考证记录也依然带有罗列鉅细的意图。但唯其如此,反而显示作家和笔下人物参详、演义佛法的艰难。未必完整的结构、人物、犹带填充的情节缝隙,徘徊今古的时间转折,在在暗示着本书旨在唤起读者的慧心,如响斯应,方底于成。

  《度越》还有更深一层意义:施叔青的故事引导我们想像宗教、历史和(文学)书写的关系。佛教于东汉传到中国,大盛于魏晋南北朝。佛教教义不仅改变了秦汉以前中国思想的脉络,并且深入民间文化,带来深远影响。施刻意描写东晋以后建康佛教大兴,糅合玄学清谈、以及传统儒家思想所衍生的奇异现象。她也注意南北朝佛教传布和五胡乱华、导致大规模的民族迁徙的密切关系。乱世里避居江左的高门巨族面对文明劫毁,俨然从佛教找到安顿—或逃避—现实的方法。但佛法精深,难以一蹴而成。如何正本清源,重溯真如,是小说人物最后的悲愿。

  而书写如何展示度越的功能,恰恰成为症结之一。历史的迷津,生命的困惑,千言万语难以道尽。翻译、传抄、诠释佛经要义,如何能传达三昧,表达信仰的真谛?于是有了朱世行、法显、玄奘西域取经的壮举。寂生出家前就是抄写经文为生,历经出家、云游、邂逅的重重考验,终于了解自己的局限,有了取经的愿景。而千百年后的小说家又如何承袭这条曲折艰难的途径,以虚构的文字寻求那不着文字的真理?以往的施叔青调动她的生花妙笔,力求再现「她的」香港,「她的」台湾。蓦然回首,她似乎了解写作犹如修行,只是铭记那佛法的无从铭记性,锻炼文字借此喻彼的空性与自性。

  二○一一年,施叔青完成了《台湾三部曲》最后一部《三世人》,宣布封笔。哪里知道结束就是开始。在圣严法师的点化下,她踏上了创作的新路。这条路,如她自述,走得辛苦,也未必功德圆满。然而做为一位学佛者,做为一位专志的作家,施叔青必定理解《杂阿含经》的教训:「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从少女时期的〈壁虎〉写到《度越》,施叔青创造了无数人物、情节、世界,从情天欲海写到了大悲悯、大虚空。她从而理解小说也就是缘法。从写作中,施叔青见证枯木开花,五蕴度越,一切法得成。

后记

活着,就是为认识自己

  1

  「六四」天安门事件发生时,我住在香港,由于爱玩乐的天性使然,我在那个物质文明发展到极致的城市,享受着吃尽穿绝的生活方式,全身名牌披挂流连于香槟宴会叹世界,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身为小说作家的我,对自己自信又自负,总以为手中握着一支笔,命运、生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六四」枪声一响,改变了耽于逸乐的我。整整有半年时间,我无法使自己安静下来,人在愤怒与伤恸中煎熬。那个时候,东西方各种信仰不同的宗教师都到香港来,为疗伤止痛抚慰港人受伤的心,我依附了印度教的女上师,到中环一处可供唱诵、冥想,洗涤心灵的幽寂暗室,盘腿坐下学习静坐,试着把心安定下来,转向内在性灵的追求。

  这是我生命中的一次大翻转。

  为了不愿「九七」香港回归主权,在中共统治下过日子,一九九四年我离开一住十七年的香港,搬回生养我的台湾。原本以为几年的静坐,优游于内在空间,减低了世俗的欲望,得以抱着无所求的心情回到台北定居,没想到却是困难重重。

  随着时间的变迁,想要在人事已非的家乡重新适应,寻找自己的位置,觅得安顿身心的所在,需要何其大的心力。加上独生女远去空巢的寂寞,令我终日惶然,不知如何自处。

  就在为自觉是个家乡里的外乡人而苦恼时,我参加法鼓山农禅寺圣严法师主持的「菁英禅三」,三天禅修在雨中度过,蒙尘的心有如经过一番清洗,最后一晚的感恩拜忏,在引磬声中伏地下拜,忏悔以往的骄慢狂妄,生出谦虚感恩的心。跪拜中我泣不成声,决定追随圣严师父学禅。

  小说创作一直是我生命的中心,我把写作看得像命一样重要。人到中年,自觉心灵渐渐变得粗糙迟钝,很担心年轻时那种纤细敏锐的感觉会随着年岁增加离我而去,创作之泉源也随之干涸枯竭。

  我必须寻找一条途径,缘着它,使我疲惫的心灵得以复甦。我想望经由禅修静坐把自己沉淀下来,以静湖般的心来继续写作。我不止一次参加圣严师父亲自主持的,分别是七天、十天、十四天的闭关禅修,起早晚睡,禁语默坐,一天坐十支香,蒲团练心,把往外攀缘的心向内收摄。我很羡慕一些禅修道友,跟圣严师父打一次禅七,就有脱胎换骨,如死而重生的效甪。

  我倒也有一次值得一提的经验:

  二○○一年,我以我的原乡鹿港为题材,以它象征清朝时期的台湾,做为台湾三部曲的开篇,由于历史文献资料过于庞杂,正为找不到小说的核心结构而烦心,本想放弃已经报名参加的十天默照禅修,留在家中书桌前进行二稿改写。师父看出我动摇的心思,临阵逃脱不得,还是去了,心想上山闭关,让恼子净空,好好休息一番。

  进入禅堂前,遵照师父的叮咛,试着放下一切,先把心中的烦恼、创作所碰到的困扰障碍,通通打包放在禅堂外,再进去认真坐禅。所谓「将色身交与常住,性命付託龙天」。

  禅坐第七天午后,感觉到禅堂四面墙及屋顶全消失了,处身空旷无垠的大气之中,身心与依住的空间合而为一,统一成为一个整体。

  听到引磬声,睁开眼睛,禅堂前山坡下,村路过去的树群彷彿全移到我的眼前,距离那么近,近到树上每一片叶子好像都看得清清楚楚。

  第八天下午,我进入多次闭关以来从未经历过的甚深禅定,一种深沉安宁的状态持续着,所有的烦恼困扰似乎全都止息,离我而去,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心暂时有着一刻的休歇。

  突然,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全无预期的情况下,浮现上来,极简短的一句话,只有几个字,霎时间解决了纠缠多时无以釐清的小说结构上的问题。那句话有如一根丝线,把散落四处的珍珠瞬间串联成一串。

  我找到了小说的主干。

  透过禅坐,唤醒了我心灵深处的原气,触发内在的能量,挖掘出潜在的智能,使我得以从狭隘的自我限制中挣脱出来。心的沉淀增强了我的理解力,令我超越思考,生出原本没有的特异能力,受到启示,在毫无蓄意寻找之下,一瞬间灵光一闪,意外找到了答案。

  禅修摄心达到一定深度的境地,会爆发出始料不及的灵感,使我的创作之源泉汩汩不绝地流着。

  「呣,不会开悟,能有灵感。」

  我把受到启示的经验告诉师父,得到这样的回答。

  受命写圣严师父传记《枯木开花》,是我认真学佛的伊始。

  在这之前,从未写过传记,而传主又是备受人们推崇景仰的一代高僧。动笔之前,先行调理自己的状态,早晚打坐静心,临帖写书法,描画观音佛像,甚至重当老学生,到台大旁听佛教艺术史课。我有意识地将自己从长期浸淫的文学创作中抽离出来,一心只阅读与佛教相关的文字。对我来说,佛学毕竟属于另一种思维语言。

  我把写传当作修行,情绪极少起伏波动,心境也一直保持前所未有的稳定。虽然长时间地离群索居,也不为寂寞所苦,平生首次体味到佛法的妙用,写作过程中,有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摄,几乎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2

  随佛法师说:

  「佛法是颠覆自己的经验,用来革认知的命。」

  二○○八年,我的生命又有了极大的翻转。

  纽约闷热的盛夏,我在法拉盛一处由善心人士慨然相借的空屋,和几十位法友挤在水泥地上铺的塑胶垫子上,聆听随佛法师说因缘法。

  佛法的核心是因缘法。五蕴(色、受、想、行、识)依因缘而生,依因缘而灭。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是互相关联,这就是缘。

  因缘在关系当中发生,彼此相互影响而改变,改变的同时因缘会瓦解,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不是固定不变的,所以无常,没有永恆性,没有固定的真实和存在者,没有自我,亦无法被拥有,为我所有。

  由于无明,我一厢情愿地希望一切事物、情感都是恆常不变,必须紧紧抓住才感到安全,这种想望正好与事实颠倒,与佛法相违背。为了对自己的期许,我穿着沉重的铁鞋,在人生的道路上蹒跚而行,我把写作比喻为爬山,没有到达顶峰誓不罢休。创作了那么多年,自以为还停留在山脚下,但是我总认为凭着毅力戮力而为,或许终有愿望达成的一天。

  一直如此期许自己,一颗心就在憧憬成果的苦海中浮沉,以致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康州五天禅修,随佛师父所教的因缘法,终于使我脱下沉重无比的铁鞋,踏上真正修行的道路。因缘法令我体悟到文学艺术创作,只停留在感官情绪的转折,感官受到生理的局限,受五蕴所限制,再怎么创造也跳不出这框框。

  完成了台湾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三世人》,在新书发表会上我当众宣布就此封笔,决定把剩下来有限的岁月用来修行。回想我这一生,文学创作找到了我,从还是少不更事的惨绿少女时,就已经把写作当作一生的志业,十七岁发表第一篇小说,至今白发苍苍,一路走来,无不是为了对自我的挑战。专心一志的笔耕,忽略了对生命本身的认知。

  小说在写我,写小说的我,我疑心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我。那么,我是什么?

  随佛师父以他的慧眼看出我假借自我完成为名,汲汲营营,不肯放下。凡事用力过勐的我,需要来个大休息,好好放松,开放扩大心念,由外往内,观照自己的心,张开心中的眼睛,面对内心深处,感受内在的生命韵律,以期发现生命之流的原貌。

  把时间留给生命本身,活着就是要认识自己。他说。

  随佛师父要我什么都不做,好好休息两年。遗憾的是我难以遵照。休息一段时间后,写作的欲望又蠢蠢欲动,我有意对这些年的修行做一个总结,以自身学佛经验为原型,将修行心得融合中国佛教历史,以小说形式来表现。

  佛教自印度传入中国,东晋六朝开始兴盛,《世说新语》所叙述的佛教高僧周旋于清谈名士之间,既谈般若,又谈老庄令我十分向往。佛法与玄学会通,依附和吸收道家的思想来发展自己,开启了佛教中国化的新纪元,建康(南京)正是当时最大的译经中心。

  东晋佛教中国化这一段历史,引发我的好奇与兴趣。

  我安排这部小说的故事主要发生在两晋,时间始于五胡乱华晋室南渡,北方的洛阳,东晋建都的建康是为发展情节的两个主要舞台。

  二○一三年暮春,我去了南京,踏查东晋建康的遗迹。

  上世纪八○年代,初次造访这十朝故都,印象最深刻的是田野乡间,矗立的那一座座巨型的石雕,这些镇守皇陵为亡魂辟邪求福的天禄麒麟灵兽,顶着蓝天白云,一千多年来依然威武挺立,它们姿态灵异生动,又不失雄伟,六朝艺匠凭着丰富的想像力,所创造的石雕,在中国艺术史上大放异彩。

  我想再次向那些屹立于荒烟蔓草中的镇墓灵兽致敬。

  经由南京人钱南秀教授引见,我拜见南京大学考古系贺教授,他主导南京考古出土的东晋瓦当,激发了我的创作灵感,促使我起了改动小说初稿念头。经过长时间的思考,觉得虽然我对《世说新语》中的人与事件赞叹向往,然而,既然写这本小说的初衷,主要为阐述二十年学佛修行的心得,我似乎不能只迷恋于远古的历史人物,而应该将时代拉近,贴近现代社会来写,或许可引起当今佛教信徒的共鸣。

  我于是运用佛教的轮回转世之说,创作了另一组现代的男女,以「我」做为叙述者,台湾某大学哲学系的研究生,沉陷于情欲渴爱,被男友抛弃后,为了逃离疗伤,到南京做田野踏查,以出土的莲花纹瓦当探讨东晋建康佛教的宣扬。

  以欣赏洛阳牡丹为名,二○一四年暮春,我有了洛阳之行。果然不出所料,对我的小说没有多少启发,倒是云台山之美令我难忘。
 
  3

  花了三年的时间,这本小说前后三次易稿。原以为修行了这么些年,对这个题材应该可胜任,写出不至于令自己太过失望的作品,没想到这种想望还是落空了。我为没能突破,修行境界更上一层而烦恼洩气,怨怪自己程度太差,灵性上无法超越,我又故态复萌,犯了对自己过度期待,苛求过甚的毛病。

  我执着于完美,把它变成我的理想和目标,随佛师父指出我为追求完美而让自己活在一个不真实的想法里。

  得失心是压力的来源。

  「人间没有完美,最美的事情是恰到好处的缺陷。追求完美会让我们痛苦,生活的重点是远离痛苦。」

  随佛师父说:

  「风在哪里,浪就在那里,期待在哪里,烦恼就在那里。」

  他的一句「智慧的极限」惊醒了执迷不悟的我。世界上的事没有一劳永逸,面对问题,尽力解决问题,人生只是一个过程,因缘不停转变,不断变化,事过境移,现前的一切都是影响中的状态,无法确定,有所期待,想要拥有,一定会导致烦恼痛苦。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重建自我的认知,去除不切实际的想法和作为,度越迷惘,息止忧苦。

  我一直观望所攀登的山脉的峰顶,从来注意不到脚下生长的绿草和花朶。

  随佛师父要我们以佛法度越自己的烦恼,将学习到的知见转化成为自己的智慧。

  我们的身心素质人格表现是由思维惯性、情感模式和生活型态所塑造,倘若人格没有改变,师父说在落实修学上也不会有真正的改变。会改变的,大多只是旁枝末节的技术性做法,无法进行内质的转化,在佛法的实修上,念佛、持戒、禅坐、行善、闻法,只能搭出个修行的架子,还缺少真正重要的内涵。若想要转变思维惯性、情感反应与人格的模式,产生内在的深化与度越,只靠这些学习是远远不够的,但是绝大多数学人都陷在这个困局里。

  修行最需要的是不逃避,直接面对实际生活的种种问题与烦恼,审察当中的缘由与发展,改变转化思维惯性、情感行为模式、生活型态,以之导向问题与烦恼的消除。随佛师父说:身心与情感有了改变,生命就会自己找路走。

  身为女性,我对佛教的女性观,一直耿耿于怀。经过阿难三次祈请,佛陀终于允许摩诃波阇波提出家,然而,他为女性僧团制定「八敬法」,规定比丘尼必须遵守的法规,其中第八条:

  比丘尼受具足戒虽至百岁,故当向此受具足戒比丘极下意稽首作礼,恭敬承事,叉手问讯。

  百岁比丘尼必须向刚受具足戒的比丘稽首作礼问讯。比丘尼不论戒腊多高,或佛学知识有多渊博,见任何比丘即应迎接礼拜,即使是新受戒的比丘亦然。如此一来,比丘尼的地位永远低于比丘。

  佛涅槃后,五百阿罗汉没有女性,也不见有佛专对女性的教导经说。然而历史上记载优秀出色的女修行者,除了摩诃波阇波提比丘尼外,她的女儿孙陀罗难陀,禅定功夫第一,法与比丘尼被誉为说法第一。

  反观中国的比丘尼,梁朝宝唱所撰的《比丘尼传》尽录佛门中道信心坚强,胆识超人,愿为佛法舍弃生命的比丘尼,她们善于阐述诵念各种经典。小说中我特意创造爱道尼师这个人物,本来也以自己身为女性而难以释怀,随着修行功夫增进,体悟到人在了脱生死之前,就是在无穷尽的轮回中,这一生身为女身,只不过是生生世世中的一世而已,学佛在自性上用功夫,而不在男女形相上起差别。我以此自勉。

图书试读

1
 
南京博物馆,我伫立一尊佛像前凝视良久。那是一尊典型的六朝石佛,长脸细颈,秀骨清相,身体微微向前倾,衣褶飘动,佛像目光下视,浮现着洞察一切的睿智的微笑,对世间一切完全超脱。佛像脸上那不可言说的深意微笑,使我联想起曾谛,他在我台北就读的大学教龙树论师的「中观」,如果这位教授除下他的黑框眼镜,目光下视,看起来会很像这尊六朝佛像。
 
研究所选课时,我没修他的课,觉得这位教授太冷淡,上他的课一定很无趣。这两年流行狭窄的镜框,他依然故我,脸上架着一副宽边的黑框眼镜,衬衫永远不出灰黑白三色,颈间的风纪釦不论寒暑,都是紧紧扣住。从他说话的口音,听不出是哪里人,可能是南洋来的华侨吧?系上的师生对他的过去有不少传言,最耸人听闻的是说他在美国曾经跟宣化上人出过家,在「万佛城」修夜不倒单的苦行,后来还俗,到了台湾在佛光大学得到博士学位。
 
去过他宿舍的同学形容,曾谛教授家徒四壁,清苦得像个苦行僧,书架上尽是佛书,经典论着无不齐全,据说光是《维摩诘经》就收藏有好几种版本。同学说:
「那一屋子的佛书,几辈子也读不完!」
 
我听了,吐了吐舌头。每次到庙里或佛学图书馆,看到玻璃柜珍藏的《大藏经》长长一排,连走完都费劲,更不要说读完了。
 
我一直待到博物馆关门才离去。当天晚上我读着《洛阳伽蓝记》,读着读着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曾谛是东晋的僧侣,身穿华美的僧服,走进一座装饰富丽的佛寺,来到花园一口水井旁,红砖砌成的井已被填塞,井缘长满芦荻,曾谛俯身向水井照自己的影子,但水面覆盖着菱荷……
 
梦做到这里,醒了。
 
我相信前世今生。陪母亲到庙里,常听到法师们说起出家的因缘;还是在家的俗人时,到佛寺参拜,一走进去,感觉十分熟悉,似曾相识,对寺中景物如睹旧物,恍如以前来过,有着很深的宿缘。如果说曾谛教授的前世是位东晋的僧侣,我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有关他的传言都和佛教圈子有关,有一说他在澳洲净空法师的讲堂念佛,定心见法,大白天见到阿弥陀佛广大身,后来接触到阿姜查的英国弟子,到泰国乌汶的巴蓬寺森林修行,他的巴利文是在缅甸的曼德勒学的。
 
和曾谛教授有了接触,是从打坐班的静坐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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