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一个「哲学的」问题呢?这意味着我门要知道:「哲学的」这个形容词究竟意指什么?只为充分而简洁地勾画出哲学的问题吗?「哲学的」问题真的存在吗?或者哲学思考事实上就是要让自己相信,人做出了某些问题呢?这些问题只是表面的吗?抑或表面的问题实即是最严正的问题呢?或者人最好完全忘却对哲学问题的探问呢?
这些入门问题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无怪乎答覆五花八门。哲学是探讨哲学问题的一门学问,釐清「什么是哲学问题」,自然就能够顺利索解「什么是哲学」这个向来令人困惑的问题。本书所选欧美着名哲学家的文章,将问题带到我们眼前——并由此勾画出当代各种哲学思考立场的光谱。
本书为德语哲学界的两位年轻学者Uwe Justus Wenzel(Basel大学) 与 Joachim Schulte (Bielefeld大学)于西元2000年合作出版的文集。邀集当代德语界与英语界各领域中享有学术盛名的哲学教授,针对「什么是哲学问题」这个题目,写作原创性论文。学者包括以研究德国观念论着称的Dieter Henrich,知名现象学学者Bernhard Waldenfels,分析哲学重要学者Michael Dummett,新实用主义哲学家Richard Rorty,女性主义与法律哲学知名教授Martha Nussbaum等等。
作者简介
吴威.尤斯图斯.文哲(Uwe Justus Wenzel)
曾于1991年至1998年间担任瑞士巴塞尔大学(Universit?t Basel)哲学系学术助理,现任《新苏黎士报》人文科学专栏特约主编,主要着作有《人类律则:康德的自律考古学》(Anthroponomie.Kants Arch?ologie der Autonomie);(编)《论始与末:当代哲学思考中的形而上学立场》(Vom Ersten und Letzten. Positionen der Metaphysik in der Gegenwartsphilosophie)。
尤沃金.舒尔特(Herausgegeben von Joachim Schulte)
比勒费尔德大学(Universit?t Bielefeld)哲学系兼任讲师。在廿世纪的哲学方面,他撰写、编纂并翻译了许多书籍。主要着作有《维根斯坦:一个导论》(Wittgenstein.Eine Einf?hrung);(编)《解释的真理:戴文森哲学之评论集》(Die Wahrheit der Interpretation:Beitr?ge zur Philosophic Donald Davidsons);(编)《合唱与法则:在脉络、体验与表述中的维根斯坦:维根斯坦的心理哲学》(Chor und Gesetz Wittgenstein im Kontext, Erlebnis und Ausdruck:Wittgenstein Philosophie der Psychologie)
译者简介
李中文
辅仁大学德国与文学研究所硕士,现为专职翻译。译有《神秘古兰经》、《海盗》、《亚历山大大帝》、《巫师与巫术》、《HAPPY MONEY》等书
江日新:什么是一个哲学的问题:哲学问题学导读
舒尔特:编者序言
1问题、理论问题及哲学问题—毕特纳
2达米特:不具定义优先权的概念分析
3芙蕾德:对哲学问题之存在与意义的省思
4哈克:想要理解
5海金:论概念的记忆
6亨利希:问题之所以为问题
7梅格尔:我的哲学问题与我
8门克:在文学与辩证法之间
9米特斯特拉斯:在科学与生活世界之间的哲学问题
10努斯鲍姆:致力于理性文化
11罗逖:从事世界阐发
12瑟尔:六个貌似矛盾的答案
13托美:「你们这些傻蛋啊!世界就是哲学问题」
14瓦登菲尔斯:通向不可信认之地
15沃尔芙:概念上的紧张与存在上的难题
16文哲:编后记:问题意识
导读
江日新:什么是一个哲学的问题?
楔子
哲学是以人所能知解(intelligibility)──或译「可理解性」──的能力或智慧来探问一切之原始或原理(arche / principle)的学问。其实,一切科学研究也都是以探索、揭露原理作为其学科自身之「学问」的课题。甚至大部分个别科学的成就其实就在于它们都提出了很多而且重要的「原理」。不过,哲学与个别科学在历史起源上存在有一个亲子的关系,也就是说,在还没有有效的经验或实验工具来作为检试研究对象的尺度之前,哲学那能让人以人的智慧来「理解」的观想(contemplation / theoreien),的确扮演过各门经验科学的始作俑者,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切科学在其发展史中都要追溯到希腊哲学作为其源头之故。不过,相对于个别科学知识的可验证性──主要是以化约或理想型化来从事,但哲学却是要以一种不设限的终极性追问来从事。因此哲学也无辜地闯进了神学对于终极权能之真理的启示与信靠的宣告中,甚至挑战到神学真理的奥秘性和权威。而这也造成了哲学与神学长期的紧张关系。不过,由于哲学在学问上的属人性格,是人自己所能勉力学得的学问,因此它在人类的知识经营中还一直为我们保留着一个至少可作消极论辩的自由思想领域。
当然,在漫长的人类知识史中,哲学今天已成为一门「专业」,并且「哲学家」成了这行从业者的名号。虽然十九世纪时孔德(Auguste Comte)在其《实证哲学教程》(Cours de la philosophie positive)中宣告一种「进化」史观,认为思辨的哲学就像它从宗教神学的权威接手而来一样,势必也要在现代让位给各科的「科学」──也就他所称的「实证哲学」。由于孔德的影响,以及十九世纪以来科学进步所带动的唯物主义思潮,因而兴起了一个所谓的「哲学消灭论」的论述。而其中最积极的主张者有十九世纪的马克思以及二十世纪上半叶的逻辑实证论者。他们分别以不同的科学主义态度强硬要求将哲学可理解的观解和思辨移交给独断、化约之被形式化的经验检证模式,并认为只要建立起科学的社会发展模型或统一的科学逻辑语言,哲学也就会烟消云散,退出人类的知识舞台。
哲学消灭论的主张意指哲学问题的虚假性。然虽如此,「实证哲学」却也无法真正地摆脱其自身的哲学难题的纠缠,因此我们也就有更多从事阐述马克思哲学和科学哲学的哲学家了。哲学没有因个别科学的现代成就而消失隐遁,相反地还促进更多在个别科学上发言的「哲学家」 介入哲学的学问经营甚或直接地以哲学家的身分展开其哲学的探索。不管是在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的各个领域中,它们都有活生生的哲学问题来启动它们自身难题的再思考和论述、批判。事实上,「哲学」的探索不是哲学系中专家的禁脔,而是也要归给那些敢于闯进哲学难题的个别科学专家──不管它们的问题所涉及的是实体对象的本质还是认知理解上的客观判准的理由给定。
当然,哲学由于其漫长的知识批判传统已为我们演绎、析釐出许多建构理论的判准,但也因为人之理解能力的限制,因此即使有所「洞见」(註1),也都是人们各自在其观解上做出最为可能理解的努力。事实上就在这一点的认知上,我们得有如苏格拉底谆谆警提我们的:不是智者,而是爱智者。由于爱智,所以仍不能说是直知一切根柢无遗,而是要努力「友于吾与」地去与智慧作朋友。当然苏格拉底在他的自谦中同时也设下了引人入彀的诘问圈套,但这也许是西方哲学所以能在时时蜕化为「观念学 / 意识型态」(ideo-logy / ideology)(註2)的危机中,一直维持着切磋论辩的自由空间之故。
承继这种论辩传统,我们于此推介的这本《什么是哲学的问题》(Was ist ein ‘philosophisches’ Problem?)文集,它正是要把人所认许为解答「是什么」的哲学「洞见」,拉转回到问题本身成立的批判上。的确,从哲学史我们认识到,哲学的答案不是一种逞直接洞见的回答,而是要把更深一层次的问题揭发出来的努力。它似乎就像海德格借说文解字的特技将希腊文的Aletheia拆解回A-letheia(去蔽)以定义真理一般,不能将自己摆定在某一个洞见中。因此这种哲学对自己所质问之问题又再提出质问的做法,其实正是哲学作为一种后设批判的学问的进一步发挥,而哲学也就因此不会被单纯地规定为一种随时会流转成为意识型态的观念学学说,而是人在智慧能理解的基础上追求真理的揭露。
一.本书的作者们及其论述
Joachim Schulte与Uwe Justus Wenzel两人合编出版这本《什么是一个「哲学的」问题?》(Was ist ein ‘philosophisches’ Problem?)(註3),为我们在一大堆题名《什么是哲学?》的哲学导论中,提供了另一种契入的门径。
从经历上来看,这两位编者都不是德国学界席坐稳当、拥有教授讲座的「讲坛哲学家」(Kathedralphilosophen)。除了兼课及作为学术助理外,他们都是以编辑工作为主要事业。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一个不矜持高头讲章的理由,他们对于哲学的视野也就少却那种高椅大座的装腔作势,因而能在本书的编辑上兼容英语与德语这两个哲学传统的见解。
然由于本书的主题旨在釐清什么是「哲学的」问题,这也就是说,哲学问题不同于一般或是其他的问题,而是一种带有「哲学的」特性的问题。但什么是带有「哲学的」特性的问题呢?它是否能摆脱哲学史上既有的各种积极规定而来回答什么是「哲学的」问题呢?还是「哲学的」问题的提问与回答仍得周旋于哲学既有的答案呢?对提出什么是「哲学的」问题并进而征稿编辑一本谈这种问题之书的编者来说,他们当然应该有比一般人更深切的认知和想法。就撰写前言(Vorwort)的舒尔特(Joachim Schulte)来说,他的切入点是去问:在发现者和发明者间,哲学家怎样扮演其脚色呢?由于哲学研究中既有其对象与客观法则,也得要哲学家主动构想,因此既有发现者的哲学家,也有发明者的哲学家,其结果则是:发现者的哲学家「他开给自己这样的任务,亦即不要放调任何东西,以及对其研究领域的所有重要方面作鉅细靡遗的描写」,而发明者的哲学家则「必须澄清,他的计划不单只是可以执行,并且还要超越此以担负一般人想要达致的目标」(10)(註4)。这也就是说,有的哲学家偏向于作为发现者脚色的气质,有的则是偏向于作为发明者的气质。但无论如何,哲学家尽可抵进到其性质仍未明之陌生地去「侦查既予的事物」或「创作构想前所未有的东西」。
相较于舒尔特这位维根什坦研究专家的「发现─发明」区分,以康德研究取得博士学位的文哲(Uwe Justus Wenzel),他在「后语」(Epilog)中却转接手于麦金(Colin McGinn)对哲学的掀底以及维根什坦的治疗观念。麦金执认人类「理性也是自然的、是世界的一部份,因此理性没有能力整体地以及依所有细节来掌握这世界」(206)这命题,进而批评「哲学问题耸人听闻,同时还虚张声势。哲学问题迷乱,因此引致对自明事物的质疑。哲学妄断妄为并暗示玄机,想得知种种事物的可能。哲学探讨的问题,似乎是和世上的事物或是见有关,但却没办法『透过对世间事物的经验性探讨』来解决」(206),并进而解消哲学的问题,而他则把这种立场称做「先验的自然主义」(206)。但哲学的问题真的解消得掉吗?依文哲的结论:「TN」──即「先验的自然主义」──也算哲学思考的某种模式,是对自身活动的描述;但当哲学的谦卑不去面对问题的回归、不接受将爱好智慧等同于爱好问题,那么这种谦卑就不是哲学的了。(参见210)面对这种哲学问题的不可解消性,于是其思考的可能径路,就只有委诸更多的哲学家来提议了!
在本书中,两位编者在〈前言〉、〈后语〉针对编辑的问题意识做了一些交代外,内文主要是兼容并蓄地从欧陆及英美的哲学思考传统中,邀请了十五位现今仍相当活跃且有所树立的哲学家,共同为寻思究竟什么是「哲学的」问题来提出他们的说法。由于这些思考都是深深地根植于一种可以称为「后设哲学」(Metaphilosophy)的提问方式,因此作为「哲学思考」的智慧「爱习」(Philo-sophieren als Philosophieren),自然也要自己对自己的「批判」──也就是对于哲学自身之合法性及有效性──做出具有说服力的论述。
不过由于这些寻求哲学智慧的学者,他们在其研究领域上各有所着重,其中有研究希腊哲学的专家、有当代着名的语言分析专家、有以阐释德国观念论传统着名的学者,也有德国传统下的科学哲学专家,因此本书可以说提供了我们许多不同取径的思考接点。
首先特别令人觉得要注意的是,本书收录有五篇来自英语世界的文章,它们分别是达米特(Michael Dummett)〈不具定义高权的概念分析〉、哈克(Peter M. S. Hacker)〈想要理解〉、海金(Ian Hacking)〈论概念的记忆〉、努斯鲍姆(Martha Nussbaum)〈致力于理性文化〉以及罗逖(Richard Rorty)〈从事世界阐发〉。这五人中,除了努斯鲍姆特别以研究希腊伦理学着名之外,其他每个人都是谙熟当代语言分析及所谓的心灵哲学(philosophy of mind)的学者。不过有趣的是,这些精熟语言分析的哲学家,他们也有人是以研究德语世界的弗列格(G. Frege)、维根什坦(L. Wittgenstein)哲学作为其探索的出发点,甚至如罗逖在揭发「语言转向」(linguistic turn)的时代哲学兴趣后,便转而去架接美国实用主义和自海德格(Heidegger)以来德法哲学文化的沟通桥樑,更是为人所注目。而正就是基于这种哲学思维之差异的切磋──特别是在一种寻求理解对方的努力下,哲学的问题就不再只是自己所洞见到的那一样式,而是也要取资于其他一方的自我克胜
由是对于「什么是哲学的问题」的答覆,例如达米特在他的文章中就明确地告诉我们,相较于数学,哲学虽同样也是以演绎推论和概念分析来进行它的工作──也就是去发现事实,但在概念最内在之结构的分析上,哲学则确认到概念的暧昧混淆,甚至是不可救药的不一贯,因此达米特在维根什坦的语言治疗的观点下认定哲学的问题乃是在于釐清概念,也就是排除妨碍我们清楚理解事物的障碍。与达米特一样,哈克也是基于维根什坦对语言的混淆的批评来展开他对哲学的问题的反思。而他也因此立场而驳斥哲学作为一种认知科学的看法──不管是历经二千五百年才稍达成熟,或为其他科学釐清难以釐清的问题这些涉及知识内容的见解。相对于把哲学看成是认知科学的做法,哈克认为哲学的问题是原由于概念的模煳或混淆,因此我们可以把作为治疗的哲学观理解作是对于概念混乱的解决或解消,不过由于哲学也涉及借反思的认许和洞见来说明概念架构,以及因此在知识上可以有增长的认知,因此其所夹杂而来对概念的误解,当然也是无法避免的了。哈克即在这一认知上宣称:「哲学的工作是不会结束的,因为误解概念关联的形式不会终结。」(70-71)
在海金的文章中,他将哲学的问题设定在「我能知道什么?我应该做什么?我可以希望什么?人是什么?」这四个康德的提问──特别是设问(Fragestellung)的答覆上。(75)事实上,海金很快一撇过哲学史上的各种问题立场,如独我论、怀疑论、唯名论、实在论等,随即深刻地指出哲学的问题其实就是「难题」(aporiai),也就是「两方共同承认又不产生相互一致同意之原则的谜题或困难」(78),接着他并且引用柏拉图对话录中苏格拉底的产婆术诘问以及康德二律背反来作证:「哲学问题则透过先前和后来状态之不一致而产生出来」。(85)而这也意味着哲学的问题乃是一种要在断裂之概念的记忆中作考古的认知活动。
相较于前面三篇长文,罗逖和努斯鲍姆的文章就显得短小。尤其努斯鲍姆在只有三页的篇幅的文章中,她却能借由启动于惊讶、进而寻求普遍解释以及检验自己生命的希腊哲学精神指点人们,哲学的问题是要在尊重相与讲论者、谦虚自处以及活络好奇心来作解释下工作,以及青少年亦可以借由这样的哲学学习而更能参与社群并开发所必须的协商能力。而罗逖在其文中则借由他的文化论述来摧破褊狭的概念窄化和强调自己为永恆哲学的经院主义态度,从而并唿吁一种有关「关系整体」的建设,也就是要:「通过重新规范我们言说和思考的形式而将事物带进一个关系整体,从而在这个方式下去调解相互间的明显矛盾,以及让关系整体从表面的迷乱中生发出来。」(150)
至于德语世界学者所贡献的十篇文章则包括有毕特纳(R. Bittner)〈问题、理论问题及哲学问题〉,芙蕾德(D. Frede)〈对哲学问题之存在与意义的省思〉,亨利希(D. Henrich)〈问题之所以为问题〉,梅格尔(Georg Meggle)〈我的哲学问题与我〉,门克(Ch. Menke)〈在文学与辩证法之间〉,米特斯特拉斯(J. Mittelstra?)〈在科学与生活世界之间的哲学问题〉,瑟尔(M. Seel)〈六个貌似矛盾的答案〉,托美(D. Thom?)〈「你们这些傻蛋啊!世界就是哲学问题」〉,瓦登菲尔斯(B. Waldenfels)〈通向不可信任之地〉,沃尔芙(U. Wolf)〈概念上的紧张与存在上的难题〉。
对于这十位德国的哲学家,除了亨利希、米特斯特拉斯与瓦登菲尔斯三人算是前辈的哲学家之外,其余的都属于青壮年的学者。在他门的研究领域上则又有以诠释古典德意志哲学着名的亨利希、毕特纳,以研究逻辑、科学哲学着名之耶尔朗根学派(Erlangener Schule)的成员米特斯特拉斯,和以研究德法现象学交涉着名的瓦登菲尔斯。两位女哲学家芙蕾德及沃尔芙则在承继对海德格研究的传统,同时也从事有关希腊柏拉图哲学的古典学研究,其中沃尔芙更是亲承图根哈特(Ernst Tugendhat)这位切磋于海德格哲学与语言逻辑分析的实学学者门下,并在接手于分析哲学的基础上来开发她自己的分析伦理学研究。另外任教于瑞士圣加崙(St. Gallen)的托美亦是从研究海德格开始而接向有关生命史的哲学思考。至于更为年轻的少壮哲学家,门克与瑟尔的研究重点都涉及美学,门克的美学则更多地着重于悲剧与伦理的关系,而瑟尔则似乎在审美经验上展开与理性和道德的关联性。最后我们要提及的梅格尔,正如他在发表于本书中的哲学自传所展现的曲折发展一样,哲学的问题除了用功于沟通基本概念的釐清以及去发展行动理论的语意学外,逐步地在语世界的现实情况交际间,一个个属于实践的伦理抉择,不但要作为哲学的理论思辨来经营,而且也有不容己的行动良心召唤,而这似乎在揭提「什么是『哲学的』问题」之提问中的一个值得注目的自我提问。除了梅格尔〈我的哲学问题与我〉的告白外,当然书中所收的更多是或为正经八百、或是耍弄游戏三昧的鸿文鉅着。
首先毕特纳在其短文〈问题、理论问题及哲学问题〉中很明确地区分出一般人所会有的一般问题、科学所专有的理论问题,而在某种意义上作为理论问题的哲学问题,它又是一种怎样的理论问题呢?毕特纳对此却是开放地摊摆出:「哲学是在时间过程中出于各种理由而编订在同一标题下的思想大杂烩…意即不再提供图书馆员的谘询了。」(26)同样直接就哲学问题来发言的芙雷德,她在面对将哲学研究领域缩限(如维根什坦之缩限为「语言治疗」)以及恶性增生(如某公司哲学或哲学算命等等)下,重新提问哲学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当然,对于什么是哲学的问题的釐清,它相对于个别科学面对特定且明确之对象作研究,必须面对开放且不特定对象的基本原理、基本概念来作研究。(46)当然也因此哲学涉入到不一定有最终解答的问题丛结中,当然这些问题丛结仍还是关乎所有人、且要每个人都自己意知之有关基本原理的基本问题。
虽同样为女哲学家,有更多的逻辑及语言分析训练的沃尔芙,在〈概念上的紧张与存在上的难题〉一文中,她首先指出科学与哲学的区别在于「科学问的是,这个与这个的情况为如何?而哲学问的是,设若这个和另一个,那么这一个是如何可能?」(198)事实上哲学是活动在我已有所知识的领域中,因此哲学问题是具有难题特征的问题。对此沃尔芙以自由意志与因果关系为举例,说明在两者之间作统一的困难。而且这之间的难题,更是此起彼伏地让我们只能解决个别的哲学问题,而不是那些标记在人类生存中的哲学问题本身。(201)
至于极负盛名的亨利希则在其〈问题之所以为问题〉一文中,透过三种问题处理模式,亦即康德的可能条件论题、胡塞尔对象实在之无预设性直观之描述,以及解释合于概念及语句表述的意义或使用条件这三条路径,来釐定问题与哲学问题的区分。这其实正就是二十世纪哲学研究上的三个主要路线,也就是康德主义、现象学及语言分析哲学。(90-91)不过在具体的哲学工作中,亨利希还是不忘提醒我们,就整体的哲学工作来说,我们不能偏取一条路径,其次哲学不能下流作为聪明的机巧或智者术(Sophistik),最后哲学是要在无法给予奠基的视域中来从事奠基的工作,这也就是绝大部分哲学家所共同同意,哲学是以人的智慧对无限的奥秘做出人可理解的说明这一努力吧。
门克的文章很明显地是延续他的悲剧及黑格尔研究而来的论述。传统将哲学起源归因于对自然奥秘的惊讶的说法,门克追随着凡尔农(J.-P. Vernant)将从因惊讶而开始的自然哲学传统牵引到神话对奇蹟的震摄感受,从而关联到希腊文明中更早起的诗艺传统,然后由诗艺与哲学的紧张关系(例如苏格拉底与亚里士多芬的紧张关系)引出哲学的辩证切磋(dialektische Auseinandersetzung),特别是自然与人之实践间的辩证关系,而门克即就此认为,「哲学问题不仅仅是一个提交给哲学的问题,它也是一个提出哲学的问题,哲学自己也参与这个问题。哲学问题是一个为哲学而成立的问题,并且也是一个哲学的问题…」。(126)这是一种弔诡,而辩证的问题概念依门克的看法,却也得要在这种弔诡中来确立。事实上,哲学里头最关键的弔诡是在于其洞见的明证性与大众之所见间的落差,尤其是哲学思想对于人在社会、文化中之实践的影响会有如何的可能程度这点,更是哲学在夸夸其谈下作为一个哲学的问题的积极意义所在。
至于米特斯特拉斯则不失其作为科学哲学学派成员的特色,虽然他也切磋于现象学的「生活世界」观念以及希腊的科学观,特别是亚里斯多德的「难题」论述,但就哲学问题的身分验证来说,他则果然地指出,「每个哲学概念总是为自己来规定什么是一个哲学的问题」。虽然有卡纳普(R. Carnap)、维根什坦这些要解消哲学的哲学家,但就像米特斯特拉所指出的:「诸如那些像亚里士多德的十五条难题那样在某一哲学之内出现的问题,以及像康德对理性建筑与理性完成的反思要归功于一种事物的哲学观」(143)一样,若不停看听地一缸子地泼水,那么哲学本身就会与被质疑的哲学的问题一起被泼掉。接着瑟尔在他的〈六个貌似矛盾的答案〉中则简别两组问题并各列出三种回应来作答覆。首先他以「一切都是问题;没有一个是问题;有一些是问题」来答覆「什么是哲学的问题?」以及以「所有人都有问题;没有人有问题;有些人有问题」来回答「谁有哲学的问题?」(156)而瑟尔之所以能这样地来搬玩,其实正在于人究竟是要趋向于哲学来思考还是不要。虽然根本上每个人每件事都涉及到具普遍性的问题,但转换成问题对象则是在于个别的选择。
至于最后的两篇,也就是托美和瓦登菲尔斯的文章。托美在切入哲学的问题的讨论上,首先似乎继承着叔本华(Arthur Schopenhauer)、马瓜德(Odo Marquard) 「哲学的修辞学」传统(註5)──特别是叔本华对自己思想的观念要素的不耐烦(183),以及马瓜德对马克思《费尔巴哈论纲》所引发余波荡漾、有关哲学与实践(连带地也包括汉纳?阿伦特[Hanna Arendt]首任丈夫安德斯[G. Anders])的评论,并将它们转换做自己对哲学涉及「解释抑或改变」的问题的註脚。另外,他把抓住以语言来从事沉思或理论的探讨,以及哲学在处理问题上对统一的明晰性与简别的复杂性的依违,以及想逃脱哲学概念缠绑的冲动,和努力试图超脱语言而走向自由的世界场所的激情,却理性十足地肯定说:「笔者偏好的哲学的问题之定义,也许可以看作是向语言的撤退来作评价。…[不想躲入概念的碉堡]我更想要的是去确定,哲学…除了语言考量之外,它无法在提供其他些什么。」(182)
相对于托美的自我抉择宣告,瓦登菲尔斯的论述则又回到正经八百的讲坛宣讲:对于哲学的问题的探问,他宣称首先要将它改变成「什么是哲学的问题、哲学的看法、哲学的语句?」并准备从哲学与其他知识的界线划分、哲学问题的自我关联性以及哲学与其自身之根源的关系来展开其探讨。而他的回答则是,哲学作为不同于其他知识的学问,他探索的是「本质」的知识,它是在宇宙静观中观察本质。(187)其次,瓦登菲尔斯同本书其他许多作者一样也看到,哲学问题在哲学中的自我关联性,也就是哲学问题的属哲学性,它就像笛卡儿的我思自己表述自己一样的弔诡,是无法再推託给其他科学的。最后瓦登菲尔斯想告诉我们有关哲学问题在哲学史中的身分地位,其实并没有一个自明的必然联系。哲学直对的是本质这个对象,这就恰如这位身为现象学家的作者所特别见识到的,本质的自行启动,就像在其内在的历史,哲学问题其实本来就有的,或换用瓦登菲尔斯的说法:「哲学的问题在我们提出它之前就以自行提出了。」(195)
二.哲学思考的哲学问题:对于「难题」的奋斗──可理解性的出位挣扎
哲学在历经两千多年的发展之后,今日对于它的学问身分以及其在理论体系上各具洞见的解慧独断,我们似乎应该而且可以先跳脱开这些千百年来聚讼纷纷的主张和论述的缠绑,来寻思一种后设哲学的考察。也就把哲学质问问题的问题性,重新提作哲学思考的探问对象。的确在哲学史上一直有这样的现象,亦即如面对一位想要哲学速食的人,卡尔、雅思培(Karl Jaspers)的回答却是:「一旦我们开始哲学的推究思索,我们即进入哲学的领域,并且一开始处身于重要的事物中。若非如此,就不是哲学。」(註6)这也就是说,哲学的问题本来就应该是为「难题」。个别科学可以将它们的难题丢给哲学,但哲学只能将自己的难题还丢给自己。
从上述有关本书所收诸文之旨趣的介绍中提醒了我们,哲学固然必须面对「我能知道什么?我应该做什么?我可以希望什么?以及人是什么?」这四个康德的设问。但在出入于理论和实践间,哲学的问题仍还是要提醒我们,在哲学虽然也有具体的智慧洞见,有相对满足人心的慰借,甚至夸夸一座惊人的高谈肆论,但哲学作为一种难题,哲学家事实上必须一直地迎向一再翻深的问题「乞丐」,没有穷尽地一直深陷入一而再、再而三翻出问题的问题丛结。当然,就作为哲学的问题来看,哲学这一直深向于终极性的探究,它较诸神学也同样面对的终极性答案的探求,其所凭借的却不是启示的灵感,而是人之智能对可理解性的勉强而行。说明白一点,神学、宗教借由信仰之完全信赖、凭靠的皈依,将一切託交给无限权能的神灵主宰,因此人也就不必,也不可僭越地用他的智慧来作揣摩推想,一切自有神的安排。但是这种完全的信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我们一直都有着一个我,而我对于我的认识却又要如菲希特所说的──我要经由非我来规定,也就是说要在一种「分别」的活动中来认知我,现在这一我的「自我意识」的确也是如影随形地一直伴随作为主体的我而发生影响。我们做人何事都不能撇开我的自我认知,那么我们又如何能够轻易地将自己完全託交给上帝,任凭祂的安排呢?
由于我的自我意识之故,因此我们一直地希望能借由我们的智慧将一切做到能为我们所理解。哲学其实就是一种对于「可理解性」(intelligibility)的努力。但这可理解性虽然亲切,但是显然的侷限,却也是哲学家在面对其问题──特别是所谓的「哲学的」问题时,仍不得不承认的谦卑。但亦如同门克告诫我们的,「若无夸夸大言的言语也就不会有哲学」(131)。事实上,就像尼古拉?哈特曼(Nicolai Hartmann)所提议的,哲学的真正精神不应该是死心眼地追求某一问题的确切解答,而是应该在无法解决的难题中,借着问题的深掘将问题更掘深一层。只要我们能确认出问题的面貌幅度,那么人类智慧的可理解性经营,当然也就更推进一层了。(註7)
三.结语
作为寻求与智慧作朋友的哲学,它就像我们不能把朋友看成一个属于我们的「东西」一样,哲学也不能把自己所洞见的「智慧」就当作自己的禁圞,或奉为绝对的东西。哲学的真理常常不是在于它所洞见到睿智把握,而是它之所以能够重新提问是否为哲学的问题,,因此将哲学是什么的提问改换一下门径,也就以哲学的问题的釐定作为着手起处,那么本书也许是可以提供一些起脚的车乘吧!
註1 这里我们玩了一下中文字意义丰富的暧昧性。「洞穿看透」的洞见或许同时就是在「管洞」的偏狭中看见细微的实在分辨。英文的in-sight似乎只描写了眼光的看进,不如德文的Ein-sicht在眼光看进(ein常用作「进入」的接头辞)之外,还可戏解作「一」见之真。
註 2 在中文被译为「意识型态」的ideology,本是十八世纪法国哲学家Antoine Destutt de Tracy所造的新辞,意指「观念的学问」(science des id?es),并希望用此辞来界定哲学工作的内容。事实上我们甚至可以说,他多卷本的《观念学要素》(El?ments d’Id?ologie, Paris 1801 ff)即是他想以观念学说作为哲学工作的核心项目,是一种积极的学问态度。但因为拿破崙(Napoleon Bonaparte) 鄙夷不屑地把坐言观念学说的人称做Id?ologues之后,这辞也就横带上了它的负面意义。这里我们权且借表示选择区分的斜槓把它这两层意义同时写在一起,表示我们在哲学的思考中仍一直得要出入于这两者间,而不是可以干净利落地一刀两断切之。英文着作中对此阐述较详细的可参阅:Brian William Head,Ideology and Social Science. Destutt de Tracy and French Liberalism,Dordrecht / Boston / Lancaster: Nartinus Nijhoff 1985.
註 3 这种表达对中文来说实为累赘,不过为精准还原编者原意,我们于此权且依字面翻译本书德文原题的书名如此。
註 4 请参阅原书第10页及以下所论列的各项区分特征。下文引用本书的译文时,将不再标註,只以括弧直接注记于引文之后,又由于中文本已注记德文本的页码,因此括弧中所标注的数字即德文本的页码,中文本的页码不另标出。
註 5 叔本华在哲学的写作文体上是一个着名的修辞典范,而新兴的马瓜德以他自我标榜为怀疑论者的倜傥酣恣文风,更是曾经毕须纳修辞奖(Geirg B?chner Preis)加桂冠的哲学家。
註 6 Karl Jaspers着,张康译:《哲学浅论》(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78),〈前言〉,页1。
註 7 有关Nicolai Hartmann的「难题学」说法,请参见他发表于Deutsche systematische Philosophie nach ihren Gestalten, hrsg. von Hermann Schwarz (Berlin 1931),页281-340。
读完《何谓哲学问题》,我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思想的“考古”。作者带领我深入挖掘那些我们习以为常的观念背后,所蕴含的深刻的哲学根源。他提出的关于“因果关系”的疑问,让我开始重新审视事物之间的联系。我们总是习惯于将“A导致B”,但这种必然的联系,究竟从何而来?这种追问,让我对生活中的各种现象都产生了更加审慎的态度。此外,书中关于“个人身份”的探讨,更是让我陷入了沉思。我是谁?我之所以是我,是因为我的身体,我的记忆,还是其他什么?这种对“自我”的追问,让我对自己的存在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作者并没有给出一个简单的答案,而是通过各种思想实验,引导我 selbst去探索。这本书的魅力在于,它不强迫你接受任何观点,而是鼓励你去质疑、去思考、去形成自己的见解。它就像一位智慧的向导,在我迷失在思想的迷宫时,为我指引方向,让我能够更清晰地看见前进的道路。
评分《何谓哲学问题》这本书,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一本书,更像是一次心灵的洗礼。我一直对“知识”的本质感到好奇,我们是如何获得知识的?我们所相信的知识,又有多么可靠?这本书的探讨,让我开始反思我的认知过程。作者通过对“知识的来源”、“真理的标准”等问题的深入剖析,让我意识到,很多时候,我们所认为的“理所当然”,可能只是基于有限的经验和预设的框架。他引导我去辨析“信念”与“知识”的区别,去理解“怀疑”在获取真理过程中的重要性。我尤其喜欢作者在讨论“语言”的力量时,那种精妙的分析。他揭示了语言如何塑造我们的思想,如何影响我们对世界的认知。这让我开始审视自己日常的言语和表达,试图去使用更精准、更清晰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这本书就像一面镜子,让我看到了自己思维的局限,也激励我去突破这些局限。它让我明白了,哲学思考,就是不断地对自己、对世界进行“再定义”的过程。
评分《何谓哲学问题》这本书,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黑夜里点燃了一盏灯,照亮了我认知世界的一些盲区。我一直是个比较务实的人,对于抽象的概念总有点敬而远之。但这本书的叙述方式非常巧妙,它没有直接灌输各种哲学理论,而是通过一系列生动形象的例子和设问,引导读者自己去发现和思考。比如,在讨论“时间”的本质时,作者没有搬出复杂的物理学理论,而是从我们日常对时间的感知入手,问我们“昨天真的存在吗?”,“明天又是什么?”,这种循序渐进的引导方式,让我逐渐摆脱了对时间既定的观念,开始体会到它的相对性和主观性。还有关于“道德”的讨论,作者并没有直接给出一个道德标准,而是通过各种两难的困境,让我们去权衡和判断,这让我意识到,很多时候,所谓的“对”与“错”,并非非黑即白,而是充满了复杂的权衡和取舍。这本书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它没有试图提供一个终极的答案,而是鼓励我们保持一种探索和质疑的精神。它让我明白,哲学不是一套既定的知识体系,而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永无止境的追寻。我感觉自己在这本书的引导下,正在慢慢学会如何更深入地思考,如何更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评分初读《何谓哲学问题》,我以为它会是一本晦涩难懂的哲学入门读物,但事实却远超我的预期。作者仿佛是一位睿智的长者,用一种亲切而又引人入胜的语言,与我进行了一场关于生命、关于世界、关于存在的对话。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紧锁的关于“意义”的困惑。我曾一度怀疑自己生活的价值,但这本书通过对“幸福”、“目标”等概念的深入探讨,让我重新审视了这些抽象词汇背后的真正含义。作者并没有直接告诉我如何才能获得幸福,而是通过分析幸福的构成要素,以及人们对幸福的不同理解,让我开始主动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之路。更让我惊叹的是,这本书还触及了关于“死亡”的议题。死亡,这个许多人避而不谈的话题,在作者的笔下,却变成了一个引发深刻思考的起点。他引导我去思考生命的有限性,以及如何在这种有限性中活出无限的精彩。这本书的结构也很独特,不是按照传统的学术分类,而是围绕着一个个核心的哲学问题展开,逻辑清晰,层层递进,读起来丝毫不会感到枯燥。它让我明白,哲学并非高高在上,而是与我们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
评分这本《何谓哲学问题》读起来真是让人脑洞大开!我一直觉得哲学这玩意儿离生活很远,都是些云里雾里的大道理。但这本书却以一种相当接地气的方式,把我带入了各种我从未想过的思考场景。开篇就抛出了一个我从没认真思考过的“为何要穿衣服”的问题,从功能性、审美、社会规范等多个角度层层剖析,让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日常的举动背后,竟然蕴含着如此复杂的哲学意涵。接着,作者又引出了关于“自由意志”的讨论,让我开始审视自己的每一个选择,究竟是真的自由,还是早已被各种因素所预设?这种不断追问“为什么”和“是什么”的过程,就像是在拆解一个精密的机械,每一个零件都自有其存在的理由和相互关联。我尤其喜欢作者在探讨“什么是真实”时,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让我对感官经验、记忆、甚至我们所处的现实世界都产生了新的怀疑和好奇。读完这本书,我感觉自己看待世界的方式,似乎多了一层滤镜,更能察觉到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的深层逻辑和可能性。它不是那种让人读完就觉得“懂了”的书,而是让人在读完之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为什么”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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