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对于时下行色匆匆的人来说,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似乎在中国大地上从未发生;对于经历了那场灾难的人们,无论是受难者还是施难者,这场亘古未有的荒谬闹剧和惨重劫难似乎都于己无关。总之,「忏悔」这个字眼似乎是外星人字典中的名词,与国人无缘。
为何不让反思文革?因为反思文革会让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党颜面尽失!也会使所有的接班人感到难堪,更涉及政权的合法性问题。这就是为何连「张志新」都成了敏感词的原因!
黑格尔说过:「我们从历史上知道,人们从不向历史学习。」中国是有几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一向以尊重历史着称。这段历史刚刚过去,对现时乃至将来很长一个时期都产生影响,让人每思及之,便有一种撕心裂肺之痛;倍感羞辱之感。但国人为何对它如此健忘?我的博文中对文革稍有涉及,便被即刻删去,维稳比食品安全管理卓有成效,真令人费解。
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里面有一段话,我经常写信给朋友时引用:「我们从小到现在被各种谎言灌满了,当他成熟起来的第一个标志就是他要呕吐,重新用理性去认识世界。」我们六十年教育的最大成果就是鬼话连篇。韩某老矣,再也不想说假话了!我要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真实地记录下来。让它成为一本说真话的书。我曾经问一个哥们:「你怎么不读书啊?」他回答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我读的书。」我完全傻掉了,吶吶着无言以对。须臾,我镇定地对他说:「我要亲自写一本值得你读的书,书店里买不到的书。」
鲁迅为之哀叹的强权政治至今依然存在,甚至更甚一筹。我的人生感悟写起来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舆论导向正确成为控制言论自由的借口。
何为舆论导向正确?白岩松说:「所谓导向正确,即是把需政治改良的具体问题引导到抽象的道德层面,比如:将找不到公厕而无奈骑墙排泄的市民归结为『素质太低』,而不斥责市政当局的设施投入不足;将拾荒老人独自抚养数十孤儿称赞为『无私奉献』,而不提政府部门管理失职等等。是故,满纸撼天动地,遍地悲天悯人。」
也许我没有很高深的学养,也许我对世相的点评还很粗糙,但是在我身上有最可珍贵的人性的直觉,这种直觉会让许多混迹文坛老谋深算的「作家」们黯然失色。
我的写作绝不是出于个人恩怨,我是从一个公民的良心和道义出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要仅仅认为歌颂是爱,其实批评更是一种大爱,是更深沈的爱。如季羡林大师所言:「我生平优点不多,但自谓爱国不敢后人,即使把我烧成了灰,每一粒灰也还是爱国的。」
近三十年来,我们用五千亿元人民币的代价,送出了四千名高官。天天在恶毒咒骂美国的高官们纷纷都把自己的妻儿送到那里去定居了。就在红歌唱响重庆时,薄市长的爱子薄瓜瓜正在只招收英国贵族的哈罗公学里高唱赞美歌呢。为什么这么好的国家他们不爱,只让我们爱呢?这始终是我的一个不解的心结!
是为序。
老绥远韩氏
二〇一二年六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