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左派、牛頓定律與日本人的「日常」 蔡東傑(中興大學國際政治研究所教授) 給幾乎沒有左派存在的颱灣
對颱灣讀者來說,栗原康這本書應會帶來很不一樣的閱讀感受。
如同作者在書中不斷陳述的,他不但以「無政府主義」作為研究重點,經常參與反政府示威抗議活動(身旁還有一群人也是),字裏行間對「國傢」體製的不滿更溢於言錶;例如他援引瞭史考特(James C. Scott)的說法,指齣古代國傢的特徵就是要求人民從事水田稻作,支配者會先用暴力支配農民,接著再貪婪地榨取年貢稅金,甚至將奴性植入農民心中,讓他們認為自己是託瞭國傢的福纔能工作,所以一定要迴報這份恩情雲雲。
對於當下的國傢,他更直言「我討厭政治,不隻是討厭而已,我甚至覺得不需要;政治指的就是人支配人這件事,還是不存在比較好;所以,一看到為瞭選舉之類的事便情緒激動的人,就讓我退避三捨。要把票投給某個黨的某某某,這種事我纔不乾,我就是不喜歡把自己的意誌委託給他人代理」,「更過份的是,利用這一點的人相當多,一下說有核彈威脅,一下說有恐怖主義的危險,不斷搧風點火,還放任警察或軍隊的違法行為,卻說是為瞭保護國民安全纔不得已這麼做,讓那些違法的行為,變得像是遵照法令而做的行為」;甚至連看似對大傢有利的年金設計,他也指齣這是種「逼人們要連未來的工作都得先做,二話不說就強製要人付錢」的荒謬製度。
這些話呈現齣來的畫麵,是不是有點眼熟呢?
是的,不隻在日本,颱灣其實也差不多。差彆在於,盡管這些年來,颱灣的自主性公民運動成熟進步不少,對相關問題的批判能力也大幅增加,問題是類似能量還有很大的纍積空間。相較世界其他國傢,颱灣的政治奇蹟之一是迄今仍沒有任何左派政黨的生存空間,有影響力的政黨全都屬於「中間偏右」,在學術界中左派聲音也非常有限(不像在日本,政治雖由右派佔上風,學界則是左派天下),偶爾有些激進的反政府聲浪,但領導者很快地不是跟政治力掛勾,便是讓自己在政治中體製化瞭。
真正的反對派,絕不能成為反對黨,而是要永遠跟政治站在對立麵。如果以為隻有投身政治纔能改變政治,其實是有點走火入魔的嫌疑。
對一個極端矛盾之「大同」世界的反思
進一步來說,反國傢或反政治也不過是「反對」的一部分罷瞭,這些反對者要批判的乃是「整個」體製,除瞭政治,經濟與社會也不能放過,更何況我們正處於某種「大同」世界中。請注意,這裏所謂大同並不是那個「大同」,而是一個由於全球化所帶來無論身處何地都「大緻相同」的狀況。
從經濟麵看來,就是資本主義體係。
在資本主義社會裏,以下這些話應該耳熟能詳:「做自己想做的事之前,最好先去賺點錢」、「你想做的事真賺得到錢嗎?如果賺不到的話,暫時先去做其他工作賺錢比較好」、「不這麼做的話,會活不下去喔」。
栗原康一開頭便批判瞭「不勞動者不得食」這句恐怖格言。尤其當金融海嘯逼得全球不景氣幾乎毫無止境的當下。他直言,「明明不管怎麼想,大傢都深知這睏境是企業搞齣來的,但彆說是要求企業負起責任瞭,反倒還強烈建議大傢要為企業拚命工作」,更甚者,「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這個社會,姑且可稱之為認知資本主義型社會,從過去到現在,這世間的一切都是為瞭賺錢而運作的,……乍看之下,這個社會似乎開始活用人類的大腦,事實上它根本不在乎是否真的靠大腦思考來運作,隻是在聽彆人說話而已,也就是說是個隻重視耳朵的社會,要求大傢隻要接收到資訊,便毫不考慮地照著行動」。
當這種情況彌漫到整個社會,尤其是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中,「生存這件事最終變成欠債,也就是生存的負債化;我們明明隻想到自己,言行舉止卻裝得好像擁有美麗的利他精神似的,……例如大人總認為小孩是自己的所有物,將其視為傢庭的一部分,企圖按照自己的意思來扶養長大,並施以教育,希望將來他們能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纔;但在現實狀況裏,孩子的成長方式卻非如此,他們最終瀋迷在完全看不齣有何重要性的事物中,忘記時間流逝,不斷重覆做同樣的事,完全不在意周遭的事,隻貪婪地讓自己的力量不斷成長。」
說到這兒,大傢看得齣一個絕大的矛盾嗎?
沒錯,就是「自由」。
現在這個世界,看似是個「自由至上」或到處講自由的時代,可自由是甚麼呢?不就是讓自己成為人生重心的一種生活方式嗎?但事實上,無論是國傢、社會、企業或傢庭,比起過去那個被描述成很不自由因此應該被棄絕的時代,所有社會單位加諸於個人身上的種種「服從性」限製,卻不知大瞭多少;絕大多數國傢的強製力早就超過歐威爾所描繪的「老大哥」,絕大多數企業以為隻要符閤勞基法就可以無限地役使勞工,絕大多數的父母也以為隻要「為瞭小孩子好」就可以將他們閤理地推入一個沒有自我的升學地獄中。
沒錯,這就是今天,一個既自由又毫無自由的時代。
栗原康講得直率:「如今人的言行舉止都被設定瞭同一種標準,讓大傢以為非得照著這個標準生活不可,有夠麻煩!人的言行舉止應該要更加自由不拘纔對。為瞭得到想要的東西,不應該是照著被規定好的程序來想著該怎麼做,而是要更直接地想著是否自己真的好想要,再為此認真地發揮創意,這纔叫夢想,這纔是真正的魔法。」
若非如此,一生隻在緻力完成其他人的夢想,哪叫自由!
日本社會的矛盾日常:「絆」與「縛」
當然,沒必要以為在所謂「大同」世界中,大傢的問題必然都一樣,說到底還是「傢傢有本難念的經」。更甚者,當我們設法去看待瞭解這個世界時,最怕的其實就是「以為我們就代錶瞭整個世界」,雖然這是許多研究者自然會陷入的最大盲點。就這點來說,栗原康做得還不錯。雖然他也時常不經意地流露齣類似的邏輯錯誤,至少因為採取瞭直接麵對讀者的寫法,從而讓他的描繪對象被突顯齣來。
他要帶領大傢審視的目標,就是日本。
眾所周知,「絆」,乃是日本社會中很重要的一個概念,從某個角度看,也可說是一種「日本式的關係」。所謂絆,簡單來說就是羈絆或牽絆。他以東北大地震為例,「事實上,明明隻要推廣無償的愛及憐憫之情這樣的理念就好瞭,卻硬是被加上稱為『羈絆』的社會道德感,現在甚至連『東北及關東地區的食物很危險,最好彆吃』或『在輻射綫下工作很危險,不要去比較好』等等的意見,都自我約束,不說齣口;我們在精神上的負擔過於沉重,令人動彈不得。」事實確是如此。
我認為,所謂「絆」的相對麵就是「縛」,也就是一種把人跟人緊緊地束縛在一起的強大能量。這麼作或這麼想的源起不難理解:生存壓力愈大,人際關係自然愈緊密,這也是「一把筷子」的自然之理。身在一個資源匱乏的島嶼,日本社會的這種選擇很閤理,颱灣也差不多,所謂「颱灣最美的風景是人」既錶現瞭我們對人情味的重視,也凸顯齣某種「絆」的味道。當然,兩者在程度上大有不同,由於受到製度設計(存在韆年的封建體製)的強化,事實上讓日本「縛」的能量遠超過瞭「絆」,這便是栗原康前麵指齣的現象。
不過,正如經典力學對於「牛頓第三定律」的描述,當物體互相作用時,彼此施加於對方的力,其大小相等、方嚮相反。力必會成雙結對地齣現:其中一道是「作用力」,另一道力則為「反作用力」或「抗力」,兩道力的大小相等、方嚮相反。也就是說,隨著愈來愈強的牽絆帶來更大的束縛,尋求解放的欲望也更加強烈。以十九世紀末的近代化運動為契機,在透過維新強化國傢職能,慢慢走嚮政治軍國主義的同時,一股虛無主義或無政府主義浪潮也隨之蔓延開來,至今仍在日本的文學、思想與評論界蔚為主流。
栗原康所陳述的,就是這種「主流」想法。
由於篇幅有限,對此不能談更多。總之這些對颱灣來說可能有點新鮮,非常不主流的論調,在日本並不少見。尤其當所謂「絆」受到政治力加持,部分成為某種政治意識形態後,雖看似依舊不可動搖地深植在日本社會中,想拔除它的積極或消極努力仍到處可見。畢竟很多事即便齣發點良善,隻要過瞭頭,自然會引發反彈跟矯正的聲浪,何況到瞭現在,強化「絆」能量的不隻是政治力,還加上資本主義在「消費本位」跟「職場倫理」的調味加料,從而讓人們不禁生齣為誰辛苦為誰忙的感嘆,這也就是栗原康所謂「生存負債化」的意思。
雖然全書用瞭非常戲謔輕鬆的字句,他在結語中說得很清楚,「衷心盼望本書能在幫助各位甩開生存負債上,盡一分微力,也希望能在將腐敗資本主義社會連根鏟除上,能有一點幫助。」說來容易,作起來當然不簡單,否則作者又何須如此叨叨絮絮呢。
更重要的,看著彆人,總要想想自己。日本如此,颱灣呢?
後記 平常我會一邊開著電視,一邊寫稿。當我打算動筆寫這篇「後記」時,正好是週一晚間九點黃金時段的連續劇《約會大作戰》開演時。劇情很有意思,讓我的筆停滯瞭將近一個鍾頭。我看的是第二集,男主角是由曾主演《鈴木老師》的演員長榖川博己所飾演。三十五歲,尼特族,和父母同居,最愛讀小說、觀賞動畫,除此之外的事都不想做。因此老是窩在房間裏,靠著寄生在母親身上過活。在他本人的觀念中,這樣的生活方式稀鬆平常,應該像在稱呼明治時期不工作的文藝青年一樣,稱他為高等遊民纔對,絕對不該用尼特族之類的名詞去貶損他。不過,這樣的男主角卻要進行婚活瞭。因為他發現母親的身體不太好,必需要找個更年輕的對象來寄生。
於是他邀一位在當國傢公務員的女性去約會,拚瞭命似地展開求婚大作戰。他死皮賴臉的嚮母親要錢,買瞭十萬日幣的戒指,還錶演友人教他跳的求婚之舞。我是高等遊民,我不想工作,隻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想找個能夠代替母親給我寄生的對象,隻需要書錢還有每月一次剪發的費用,不必花太多錢所以不會帶來多大的麻煩,傢事倒是會幫忙做……像這些該講的話也全講瞭。結果當然是一敗塗地。為什麼我得養活像你這種人?你這個反社會份子、沒用的東西、你不是人……像這樣飆罵一堆有的沒的。好慘啊,長榖川博己。看到這一幕,實在無法當作不關己事,讓我一邊朝著電視螢幕猛拍手,眼淚一邊撲簌簌地流個不停。
連續劇的事就先說到這兒,我想我之所以對男主角産生共鳴,也許是因為彼此的境遇極為相似吧。我在本書中也斷斷續續的做過自我介紹,但還是重新說一次。我今年三十五歲,單身且在老傢和父母同居,是個打工族。研究所博士課程結業後並沒有固定職業,隻在大學或補習班擔任兼任講師。當然,這樣是養不活自己的,畢竟年收入大約隻有八十萬日幣,所以得寄生在父母的年金底下過活。而且這已經是大幅改善後的狀況瞭,直到不久之前,不管我怎麼拚命投履曆,卻連兼任講師的工作都找不到,還曾經有過將近五年左右、幾乎每天從早到晚都關在房間裏的時期。和交往的對象論及婚嫁後,我也非常認真的告訴過對方,像是我會做傢事、隻買便宜的書本所以不太花錢之類的話。結果當然也是一敗塗地。在這個徹底腐敗的資本主義社會裏,成為高等遊民之路,走起來極其艱辛。隻想吃香喝辣,不想工作吃苦啃土。現在迴想起來,既然會拍成連續劇,而且還是黃金時段的連續劇,不就代錶世上大部分的人其實都有這樣的想法嗎?
我在大學研究的是無政府主義,特彆是研究大杉榮這位日本的無政府主義者。若以一句話來概括大杉的主張,就是隻做想做的事,意思就和字麵上所看到的一樣。而把這句話套用到現今的資本主義社會裏,就是:隻想吃香喝辣,不想工作吃苦啃土。每個人想做的事因人而異,舉例來說,若是我的話,我想隨興閱讀我喜歡的書,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眼光,想講什麼就寫什麼。但在資本主義社會裏,就會聽到以下這些話:「做自己想做的事之前,應該先去賺錢」、「你想做的事賺得到錢嗎?賺不到的話,先去做其他工作賺錢」、「不這麼做的話,會活不下去喔」。然而,一旦開始照做,很快便會忘記初衷。不管有多熱愛文筆的人,一旦當作職業去做,感覺就不一樣瞭。事實上,寫文章交換看,講些略微深奧的事或運用莫名其妙的手法來錶現,像這樣在同好間以此為樂的話,或許還算不錯,但是無法藉此謀生。也有像是接受齣版社委託來打工寫文章,需依照場閤的不同,不得不將書寫文章的樂趣全都捨棄的時候。
即使做其他的工作也是一樣。閱讀的時間漸漸減少,變得隻會默默完成工作而已。用「沒辦法,這是為瞭討生活」來說服自己。不過更恐怖的是,從這時開始,你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必須自己維持自己的生計,賺不瞭錢的傢夥就是沒用的東西,賺不瞭錢的事就不能去做,錢、錢、錢,能賺錢的事就是好事。等迴過神來,竟覺得賺錢就是自己想做的事。或許這就是勞動倫理的真相。不勞動者不得食。不去賺錢,隻肯做自己想做的事,根本不配當人、是沒用的東西,人生失敗組的標簽就這麼貼瞭上去。我們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卻打一開始就被迫要揹負著罪惡感渡日。這就是生存負債化。
話雖如此,隻是勞動的話,負債還不算難以承受。因為就算工作不順,還有逃跑一途可走。畢竟這隻是為錢而做的事,和自己的人格、個性無關,做其他工作也無妨,若感到厭倦,隨時都可離開。隻要建立起這種觀念,就算一邊打工賺錢,也照樣可以埋首在過往的興趣裏,即使變成這樣也完全不奇怪。然而,不容易變成這樣的原因,是因為另一方麵還有個像「消費即美德」的觀念存在。用賺來的錢養傢活口吧,建立更美好的傢庭吧,蓋棟房子吧,買輛車吧,穿著時髦的華服去購物中心或任何地方走走吧。這個觀念可怕之處,就在於大傢都以為這麼做等於自我實現,就是在發揚當事者的人格與個性。簡直就像花錢這件事是在錶現自己有多快樂似的。不以血拚購物為樂,就不夠格當人。
對抗這個消費即美德的觀念並不容易。因為這個社會對於被視為沒資格當人的人,實在是非常嚴苛。我認為這部分也呼應瞭本書最後所談到的街友排斥故事。不想變成那樣,不能隻做想做的事,不能不去賺錢,不能不消費購物。事情演變至此,生存負債化變得異樣強大。說真的,因為現在已幾乎沒有像樣的工作,大傢口袋裏也沒剩多少錢,我認為與其當個高等遊民,不如想想有沒有不用工作吃苦,也能吃香喝辣的方法,這樣纔比較實際。也正因為這樣想的人逐漸增加,纔會變成現今黃金時段連續劇的題材。不過,反對的壓力仍然極為強大。反對的人會說,就是因為工作數量大為減少,大傢纔更急著要找更好的工作、婚姻、買房置産,而這樣的生活方式,竟然有人不想要,這像話嗎?這樣的人等於完蛋瞭,乾脆去死一死吧。
或許,本書的特徵與其說是由男性的角度來討論女性,我認為不如說是在於代入女權主義的部分,其實這也和剛剛談到的部分有相互關聯。在論及伊藤野枝的段落裏似乎也有提到,過去的女性被認為在婚後創造更完美的傢庭,就是所謂的個性或當事者展現人性的錶現。到瞭大正時代,雖然可以藉由戀愛來選擇喜愛的對象、喜歡的傢庭,但婚後的情況還是一樣,甚至可說反而變得更糟。無論受到婆婆或丈夫如何難堪的欺淩,也隻能咬牙默默忍受。因為那是自己的選擇,是拿自己的個性或人性去做的賭注。無關性彆或人數,明明人們若能順隨己意和喜歡上的對象交往,絕對會比較幸福,但這麼做卻被說是搞外遇或花心什麼的,被貼上人渣、敗類的標簽。這跟男性不工作時所受到的責難,等級完全不能相比。所以說生存負債真是非常可怕。
不過,大正時代的女性真的好厲害。看起來是圈養豬隻的字形,卻要讀作「傢」,若這樣纔叫有人樣的話,那乾脆不要當人,當隻豬就好瞭,看是要放把火還是怎樣,逃離豬圈吧,再單刀直入地宣稱「汝應成為漆黑的大地豬仔」。彆怕造成彆人睏擾,認真甩掉生存負債。即使會讓身心都變得殘破不堪,也要義無反顧。女性就是這樣做纔能一點一點地贏迴自由的生活。雖然還不至於猖狂到要大傢完全仿效,但就算隻有一點點也好,希望能嚮她們藉鏡學習一二。歡笑吧,舞蹈吧,玩樂吧。隻想吃香喝辣,不想工作吃苦啃土。跟大正時代的女性所要付齣的代價相比,現在一定更輕鬆簡單就能達成願望。愛上誰都沒關係,閱讀喜歡的書也沒問題,欣賞喜愛的音樂也很棒。仔細想想,覺得某件事物有趣而渾然忘我,或是專注投入於某種事物,在我們之中,任誰都有過這樣的經驗吧?接著,隻要彆將這種事當作禁忌就好。高等遊民,理直氣壯。差不多該是為綁著「消費之美德」的勞動倫理劃下休止符的時候瞭。
最後想說的是,本書是託瞭自由編輯丹野未雪小姐的福,由她幫忙引薦Taba Books的宮川真紀小姐,纔會有執筆的機會。宮川小姐偶然讀到我的「放火燒瞭豬圈吧」一文,便建議我以這個概念為中心來寫本評論集。之後宮川小姐還提供題目給我參考,纔完成這些文章。拜此所賜,讓我能夠對平常自己不會去想的事,做瞭各種不同角度的思考,實在非常有趣。我由衷地感謝這兩位貴人,非常謝謝妳們。同時我也感謝每位將本書讀到最後的讀者,謝謝。衷心盼望本書能在幫助各位甩開生存負債上,盡一分微力,也希望能在將腐敗資本主義社會連根鏟除上,能有一點幫助。期待有緣再相會。再見。
二○一五年一月 在埼玉縣的老傢
豬仔就是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