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Dandy
The Flaneur
The Translator
一九三○年代,上海、东京、巴黎
浪荡子、漫游者、译者
以「跨文化现代性」重新思索「现代性」的本质
一个集合了人物、文类、观念、语汇及文本的旅行故事
探明百年前外来元素究竟如何蜕变成本土的一部分
本书探讨源自于法国的「新感觉派」文风进入中国的历程,重点置于在横跨东西文化与地理的脉络中,人物、文类、观念、语汇与文本的流动链结。作者主要以现代性的三大推手:浪荡子、漫游者与文化翻译者三者的故事,归结出「跨文化的现代性」的观念,企图挑战现有的语言与学科分界线。
源自于法国的「新感觉派」文风的流行时间虽短,却对一代中国与日本文学产生了无可比拟的影响。在横跨东西文化与地理的脉络中,人物、文类、观念、语汇与文本互相流动链结,交织出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现代性的三大推手:浪荡子、漫游者与文化翻译者三者,共同描绘带出一个「跨文化的现代性」的故事,挑战我们现有认知中语言与学科的分界线。
「以异性为自我的投射、致力于艺术的追求及自我的创造、持续不坠的跨文化实践」是浪荡子的三大特色。每一位在跨文化场域中致力创造自我、追求完美的男男女女,不都流着浪荡子的血液?他们的追求与探索,产生的影响力跨越了国界,无远弗届。
浪荡子推动着的现代性,并非历史上特定的时期。无论古今中外,任何人只要以突破传统、追求创新为己任,都在从事跨文化实践,都是现代性的推手。文化创造者时时处于现代性的门槛,生活、行动于文化前沿,在持续的越界行为中汲取灵感。跨文化场域是文化接触、重叠的所在,是艺术家、文学家、译者、思想家等,寻求表述模式来抒发创造能量的场所。本书探究跨文化场域中创造性转化的可能性,讨论的是语言、文学及文化的创造力,而非单纯受外来文化的影响、摹仿、同化。
作者简介
彭小妍
美国哈佛大学比较文学博士,现任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研究员,擅长台湾现代文学、中国现代文学与跨文化研究。曾出版学术专书《超越写实》(一九九三),小说《断掌顺娘》(一九九四)与《纯真年代》(二○○四),并主编《杨逵全集》(二○○一年起)。
序
跨文化现代性
本书视新感觉派文风为一种跨越欧亚旅行的文类或风格,探讨其源自法国、进而移置日本、最后进入中国的历程。日人推崇保罗.穆航(Paul Morand)为此流派的宗师,但他从未自称为新感觉派。研究一九三○年代上海新感觉派作家与其日、法同行间的渊源,笔者关注的议题远超越传统的影响或平行研究,更远非新感觉派书写中的「异国情调」(exoticism);现代日本及中国文学中,异国情调俯拾皆是。相对的,笔者尝试在跨欧亚脉络中,探讨人物、文类、观念、语汇及文本流动的链结关系,亦即探究它们从西方的「原点」(points of origin)旅行至日本及中国的过程,并在此过程中如何产生蜕变,同时改变了接受方的文化。因此,本书各章节讲述的,是人物、文类、观念、语汇及文本旅行的故事。旅行的发生,绝非「强势文化的单向宰制」(one-way imposition of the dominant culture),而是「双向的施与受」(two-way give and take),如同拉丁美洲的跨文化(transculturation)概念所示。
以新感觉派文风为起点,笔者提出「跨文化现代性」(transcultural modernity)的概念,来重新思索现代性的本质。笔者认为,现代性仅可能发生于「跨文化场域」(the transcultural site)中──所谓跨文化,并非仅跨越语际及国界,还包括种种二元对立的瓦解,例如过去∕现代、菁英∕通俗、国家∕区域、男性∕女性、文学∕非文学、圈内∕圈外。「跨文化」的概念也许更具有包容性。简言之,跨文化现代性的概念,既挑战语言界限,也挑战学科分际。就笔者的理念而言,现代性并非指涉历史上任何特定时期。无论古今中外,任何人只要以突破传统、追求创新为己任,都在从事跨文化实践;他们是现代性的推手。文化创造者时时处于现代性的门槛,生活、行动于文化前沿,在持续的越界行为中汲取灵感。 跨文化场域是文化接触、重叠的所在,是艺术家、文学家、译者、思想家等,寻求表述模式来抒发创造能量的场所。本书主旨是探究跨文化场域中创造性转化的可能性,主要是讨论语言、文学及文化的创造力,而非外来文化的影响、摹仿、同化。笔者感兴趣的是,创造性转化过程中语言的流动及蜕变,而非固定及僵化──固定僵化是语言文化灭亡的前兆。
跨文化场域正是文化翻译的场所。在全球化及多元族裔的当代社会,就某种层次而言,每人每天都在从事文化翻译。无论我们是否意识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可见或不可见的「外来」事物充斥,使我们不得不时时进行文化翻译:从古典辞汇到科学话语,从翻译文本到外来语汇,从外语到方言,从专业术语到俚语。虽说如此,本书的研究主体是以文化翻译为志业的人。他们是现代主义者,自视为领导时代新气象的人物,透过文化翻译,在跨文化场域中施展创造性转化。
比较文化研究者常以「接触地带」(the contact zone)或「翻译地带」(the translation zone)的概念,来探索文化的接触;两者皆难免「交战地带」(the war zone)的意味。借由跨文化场域一词,笔者希望消解其中的军事意味。我感兴趣的是不同文化如何彼此连结及相互转化,而非它们之间的冲突或「撞击」(clash)。除此之外,与其探索文化接触地带所铭刻的文化记忆 ,本书着重的是身为文化翻译者的知识分子,如何在跨文化场域中引领潮流。如果以舞台为譬喻,他们是跨文化场域中具有自觉的演员,而非剧中的角色──角色的身体可比拟为跨文化场域本身。对于自身所处的跨文化网络的运作逻辑,剧中角色可能浑然不觉;相对的,演员虽与角色共同经历跨文化的过程,却对自身的表演有高度自觉。当然,演员并非总是能完全掌控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而且往往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如同剧中角色一般,他们对从其身心流进流出的资讯也可能只是半知半觉。茱蒂斯.巴特勒(Judith Butler)所谓的「心理过剩」(psychic excess)──心理能量总是超越意识主体的范畴(the psychic that exceeds the domain of the conscious subject)──当然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将这个问题复杂化 。然而笔者要强调的是,文化翻译者不仅是被动的角色;他们是在跨文化场域中行动的艺术家,透过个人的能动性来转化分水岭两边的文化元素。
为了说明何谓跨文化现代性,本书凸显跨文化场域上的三种人物形象:浪荡子(the dandy)、漫游者(the flaneur)及文化翻译者(the cultural translator)。浪荡子∕漫游者及文化翻译者,是跨文化场域中的现代性推手;相对的,在形形色色思潮资讯交汇的跨文化场域中,漫游男女(如新感觉派小说中的角色)充其量只是随波逐流、鹦鹉学舌。就某种意义来说,我们都是生命的过客。在时间洪流里,多数大众累积记忆,未经思考就人云亦云;惟独少数菁英能运用创造力来改造、创新记忆。他们的表现是跨文化现代性的精髓:对自己在分水岭或门槛上(on the threshold)的工作具有高度自觉,总是不断测试界限,尝试踰越。在历史的进程中,他们的创造转化环环相扣、连绵不绝,以致外来元素融入我们的日常现实中,不可或缺,其异质性几乎难以察觉。本书尝试探讨外来元素如何蜕变为本土成份,更进一步显示持续不坠的跨文化实践(主要是旅行及翻译,但不仅止于此),如何将来自不同文化的个人及概念联系起来。
本书的导言铺陈全书的理论架构,以浪荡子美学为跨文化现代性的核心概念,进而区分身为艺术家的浪荡子∕漫游者,以及不以艺术为职志的城市漫游者。结论阐释本书主要目标之一:跨文化现代性的实践如何将异文化联系起来。相对于目前后殖民文化研究盛行的对抗式取径,本书的核心慨念是「相互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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