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瓦哥事件:光明与黑暗在一本诺贝尔得奖小说背后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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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作者: Peter Finn, Petra Couvée
图书标签:
  • 历史小说
  • 俄国文学
  • 诺贝尔文学奖
  • 帕斯捷尔纳克
  • 齐瓦哥
  • 俄罗斯革命
  • 爱情
  • 战争
  • 文学史
  • 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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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描述

制造灵魂比制造坦克更重要!
这本冷战时期的禁书,如何成为东西两大强权意识形态之争的祕密武器。

  「我只背叛了耶稣,但你——你背叛了整个俄国。」一位署名犹大的人寄信给《齐瓦哥医生》的作者时写道。

  1956年5月,这本小说的作者帕斯特纳克(Boris Pasternak, 1890-1960)在把小说的打字稿交给义大利出版社的书探时说:「你的来临,就像刽子手押我上刑场。」因为他早就料到若出版这本被说成抨击苏维埃体制的禁书,自己将受到苏共政府的打压与迫害。当时已经六十五岁的帕斯特纳克是苏联备受尊崇的诗人,《齐瓦哥医生》则是他耗时十年写的第一本长篇小说,从此这部小说展开了有如谍报小说般曲折的命运。经由黑市及在朋友之间偷偷传阅,苏俄人民得以读到《齐瓦哥医生》,1960年帕斯特纳克因病过世时,上千名蔑视格别乌密探监视的书迷出席了他的葬礼,但这部地下作品要迟至1989年,才得以在它的母国解禁,正式出版。

  这部作品可说是一本奇书,它所扮演的角色之一,就是成为冷战时期东西两大阵营意识形态战争中的利器,对一个分裂成两半的世界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而帕斯特纳克所树立的典范成为后来许多苏联异议作家尊奉的伟大传统。

  两位作者率先取得了中情局解密档案,以及多国政府档案资料,透露五十多年前美国情报组织将俄文版《齐瓦哥医生》偷运到苏联的细节——光明对抗黑暗势力的斗争过程。

本书重点

  ★ 宛如惊悚小说的文学史专书,带我们重回那迷人的冷战时代——那个可以利用文学作品来撼动整个世界的时代。

  ★《齐瓦哥医生》(Doctor Zhivago)面世60年,这是一本奇书,有着如谍报小说般精彩刺激的遭遇。本书道出了一位不肯妥协的异议作家,如何凭着自由的信念抵抗一个极权国家的打压与千夫所指。

  ★ 本书作者率先取得中情局解密档案,以及研究整理了多国政府档案资料、大量书籍、信件,还有第一手访谈写成本书。

得奖纪录

  ★入围2014年美国国家书评奖(National Book Critics Awards)
  ★英国《每日电讯报》(The Telegraph)2014年最佳图书奖(其他类别)
  ★美国《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2014年50部最受注目非小说图书
  ★亚马逊2014年度百大最佳图书(读者评鑑4.5星)

媒体赞誉

  「文字精彩,研究详实⋯⋯宛如一部知性的惊悚小说⋯⋯节奏紧凑而刺激。」——小说家艾伦.佛斯特(Alan Furst),《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

  「一本引人入胜而且经过彻底调查的书,各种事实与细节都精确无比,评论掷地有声,註定在未来很久一段时间内都会是这个主题的典范之作。」——《纽约书评双週刊》(New York Review of Books)

  「本书的内容都是经过深入研究的史料⋯⋯两位作者并未诉诸于粗略的道德评价,而是忠实呈现冷战期间美苏双方如何把文学威望当成一种武器。」——《纽约双週刊》(New York)

  「内容充满知识性,引人入迷,常有令人感动之处。在控制人民心灵与思想的政治斗争中,有哪些关于个人勇气、谍报活动与政治宣传的元素?文学扮演了什么角色?本书为我们提供了清楚说明。」——《哈芬登邮报》(Huffington Post)

  「惊悚⋯⋯巧妙地结合了传记、文化史与文学漫谈,两位作者把一次祕密行动清楚地公诸于世。极度深刻的一本书。」——《新闻日报》(Newsday)

  「迷人。《齐瓦哥医生》撼动苏联的故事含藏着引人入胜的启示,有助于帮我们了解现在与未来的文化冲突。」——《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

  「了不起的故事,全书旁征博引,具有无比的学术研究精神,此外还是能够以惊人的方式述说出一位文学巨人的故事,充满人道主义的精神。」——《纽约图书月刊》(New York Journal of Books)

  「两位作者以深具说服力的文笔道出这一本小说的出版不仅让作者与其亲友的人生兴起波澜,也在那危急的时期改变了强国的权力平衡关系。」—— 《哥伦布电讯报》(Columbus Dispatch)

  「一本让人卷不释手的书,详实地刻画出一个被恐怖与非理性宰制的国家,读起来像是以邪恶手法重写的《爱丽丝梦游仙境》。」——伦敦《泰晤士报週日版》(Sunday Times)

  「十分出色⋯⋯《齐瓦哥事件》一书有很多值得深思之处:天才的特质为何?什么样的恐怖遭遇会让人背叛自己的朋友?最重要的是,小说蕴含的力量⋯⋯《齐瓦哥事件》刻画出那本小说的成就,内容生动又不失真,充满冷静的分析。」——伦敦《独立报週日版》(The Independent on Sunday)

  「本书展现出优异的研究功力,跟任何一本以冷战为主题的惊悚小说一样刺激。作者为帕斯特纳克刻画出一个清晰且有力的复杂形象。这是二次大战后世界上最重要的一次文学争议事件,两位作者殚精竭虑,精彩地呈现出那个事件。即便到现在,齐瓦哥事件仍然余波盪漾着。」——BBC新闻记者约翰.辛普森(John Simpson)
 

著者信息

作者简介

Peter Finn (彼得・芬恩)


  曾任美国《华盛顿邮报》国家安全通讯记者及该报驻莫斯科分社社长。凭科索沃和阿富汗战事报导而两次入围普立兹新闻奖。

Petra Couvée(佩特拉・库维)

  俄罗斯圣彼得堡国立大学讲师。

译者简介

陈荣彬


  辅大比较文学博士,台大翻译硕士学程与台文所合聘兼任助理教授,研究专长为英美与台湾现代小说,曾出版《危险的友谊:超译费兹杰罗与海明威》(南方家园)。译作等身,曾以《绘画与眼泪》、《血之祕史》与《我们的河》三度获得「开卷翻译类十大好书」奖项,擅长文史哲、旅行书写、运动书写与科普等各类翻译。
 

图书目录

序曲:这是《齐瓦哥医生》,希望它有机会出现在世人眼前。
壹:整个俄国已经陷入了天翻地覆的局面。
贰:帕斯特纳克已经进入了史达林个人的生命而不自知。
参:我已经安排好,要在小说里与你见面。
肆:你知道那本小说骨子里就是反苏维埃的吧?
伍:直到小说完成以前,我都不是自由之身,荒唐而疯狂。
陆:如果这本小说没有出版,对于文化来讲会构成一种罪过。
柒:如果这是西方世界所谓的自由,哼,那我只能说我们对自由的看法与西方不同。
捌:铁幕被我们扯破了一个大洞。
玖:那我们就印盗版的。
拾:同时他看起来还是那个天才:紧张兮兮、凄惨无比、灾祸缠身
拾壹:很清楚的,他们不会手下留情。
拾贰:帕斯特纳克这个名字,已经成为战争的代名词。
拾参:我如此迷惑,有如困兽。
拾肆:就像是用大学生週末玩乐的把戏去恶搞俄国人。
拾伍:那天空蓝到令人无法承受。
拾陆:对于《齐瓦哥医生》没能出版那一件事而言,也许有人会说,我太晚表达懊悔之意。

尾声
致谢
资料来源说明
尾註
参考文献
 

图书序言

序曲(节录)

—— 「这是《齐瓦哥医生》,希望它有机会出现在世人眼前。」


  齐瓦哥是过去的帕斯特纳克的分身。小说主角与作者本人都是来自于一个早已逝去,充满文化教养的莫斯科知识阶层。就算在作品中提及那个世界,苏联文坛也只会鄙弃它。帕斯特纳克深知,《齐瓦哥医生》与苏联唱反调,宗教气息过于浓厚,完全不理会社会主义写实主义风格的种种要求,也没有对十月革命卑躬屈节,出版界肯定会望而却步。小说中的种种异端思想实在不可胜数,而且毫不掩饰,许多苏维埃主义的信徒都没料到会被这样打脸,非常震惊。「禽兽不如的叛党行径」:这是早期官方对于那本小说的批判。就在小说接近完成之际,帕斯特纳克深知他并未把革命描写成「上面涂有奶油的蛋糕」。「有谁想要原稿,就应该拿给他,」他说,「因为我不认为这小说有机会印行。」

  先前,帕斯特纳克并未考虑把小说拿到西方国家出版,但是等到丹杰罗找上门,他已经忍耐了五个月:自从他提交稿件给国家出版社(Goslitizdat,苏联的文学出版机构)以来,始终没有获得任何回覆。本来他希望规模最大的两本杂志《旗帜》(Znamya)与《新世界》(Novy Mir)能够刊登《齐瓦哥医生》的书摘,但他们一样毫无回应。丹杰罗认为他是在对自己最有利的时机出手的;这个提议完全出乎帕斯特纳克的意料,一听之下就打算行动了。尽管身处于一个极权社会,但过去长期以来他的言行始终能展现出不凡的大无畏精神:家里有人被送进古拉格集中营后,许多人对这种家庭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惹祸上身,但他却常去探访与接济;还与当局交涉,为政治犯求情;而且当大家一窝蜂连署请愿书,要求将国家公敌处以极刑时,他却拒绝签名。当许多作家陷入团体迷思之际,他总是不愿从众。他向来主张国家不该对作家下令,某次公开会议上还为此受到质疑,他却对其他作家说:「别对我大吼大叫。但如果你们非叫不可,至少可以不要围剿我。」帕斯特纳克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为了国家的政治需求而量身订做艺术作品;他深信,如果要他的小说为此牺牲,等于是糟蹋了自己的天分。

  「我们就别管俄文版小说最后是否能出版了,」他对丹杰罗说,「我愿意把原稿给你,条件是费尔特内里承诺在出版后,要在几个月内把书寄给其他重要国家的出版社,其中最重要的是法国与英国。你觉得呢?你能问问米兰那边吗?」丹杰罗说,这不仅是可能的,而且也无可避免,因为费尔特内里当然也想要把书的版权卖给其他国家。

  帕斯特纳克又顿了一下,接着说声抱歉,走进屋内,他创作的地方就在二楼的一个简朴书房里。每逢冬天,书房眺望着「一大片白色世界,举目所及只见山丘上的一个小墓园,感觉起来有点像夏卡尔(Chagall)画作里的背景」。 不久之后,帕斯特纳克从别墅里走出来,拿出一大包用报纸包起来的东西。原稿总计四百三十三页,文字行距很密,总计分成五个部分。每个部分都用柔软的纸张或厚纸板裹起来,把纸张聚集在一起的是一根细麻线,它穿过每一页打字稿的不整齐孔洞,接着打了结。小说第一段标明的年份是一九四八年,页面上到处都是帕斯特纳克修改的痕迹。

  「这是《齐瓦哥医生》,」帕斯特纳克说,「希望它有机会出现在世人眼前。」

  尽管此举的后果不堪设想,帕斯特纳克的愿望依旧没有动摇。

  丹杰罗说,他应该可以在几天内就把打字稿送到费尔特内里手上,因为他正在计画回西欧一趟。快要中午了,他们三个又继续聊了几分钟。

  他们站在花园门口道别,丹杰罗用手臂夹着打字稿,帕斯特纳克的脸挤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像在做鬼脸,挖苦别人似的。他对丹杰罗说:「你就此受邀参加我的处决仪式。」

  《齐瓦哥医生》于一九五七年在西方世界出版,鲍里斯.帕斯特纳克随即于隔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殊荣,这也在冷战时期的国际文化界引发一阵风暴。因为《齐瓦哥医生》的吸引力持续不坠,一九六五年又被大卫.连恩(David Lean)改编成电影,它已经变成了小说史上的里程碑。然而,很少读者知道它曲折离奇的出版过程,也不清楚在当年两大强权进行意识形态对决的情境之下,它对一个分裂成两半的世界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在苏联,《齐瓦哥医生》是禁书,克里姆林宫还试图透过义大利共党干预,不让小说的义大利文版面世。不管是帕斯特纳克或者米兰的出版商费尔特内里,都受到莫斯科官员与义大利共党高层的威胁。未曾见面的两人都顶住了压力,建立起出版史上最伟大的伙伴关系。他们俩的祕密信件都是由可以信赖的第三者夹带进出苏联,信件内容可说是对于艺术自由的重大宣言。

  苏联对于《齐瓦哥医生》所展现出来的敌意被媒体大肆报导,促使它在各国成为畅销书,否则的话,读者可能只是一小群精英分子而已。等到帕斯特纳克在一九五八年荣获瑞典皇家科学院(Swedish Academy)颁发诺贝尔文学奖之际,《齐瓦哥医生》原本已经令人惊诧的销量又增加了。他的诗歌作品早已受到肯定,因此曾数度获得提名,但那本小说的问世几乎让帕斯特纳克成为奖项的不二人选。克里姆林宫对他的获奖嗤之以鼻,觉得那只是一种反苏联的挑衅行径,这也促成了国内挞伐声浪持续不断,一时之间他变成了叛国贼。帕斯特纳克被逼得几乎自杀。这位老作家所遭受的抨击之勐烈与恶毒,让世人震惊,包括许多原本认同苏联的各国作家。从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到印度总理尼赫鲁(Jawaharlal Nehru)都挺身为帕斯特纳克辩护。

  在俄国社会里,小说、诗歌与剧本都是人们用来传达讯息与提供娱乐的重要凭借。文学的主题、美学与政治角色往往是激烈的意识形态争论的题目,有时候争辩的人输了,甚至会性命不保。一九一七年以降,将近有一千五百名苏联作家因为各种莫须有的罪名而被处决,或者死于劳改营里面。作家们要不是被收编,负责创造全新「苏维埃人」(Soviet man)的工作,就是被隔离起来,有些作家的人生甚至被毁了;文学可以为革命服务,也可以服务国家公敌。

  苏联领导阶层对于为革命服务的艺术曾有过许多论述,他们花很多时间演讲,阐释小说与诗歌的创作目的;也在克里姆林宫召见作家,大谈他们肩负的职责。克里姆林宫高层甚至更在意写作这件事,因为他们体验过写作的改变能力。革命之父列宁(Vladimir Lenin)之所以变成激进分子,就是因为读了尼古拉.车尔尼雪夫斯基(Nikolai Chernyshevsky)的小说《该做些什么?》(What Is to Be Done?)。「艺术属于人民,」列宁说。「我们应该让群众了解并且深爱艺术。必须让艺术把群众团结起来,提升他们的情感、思想与意志。艺术必须能刺激他们起而行动,培养他们内在的艺术本能。当广大的工农群众嗷嗷待哺时,难道我们还应该为一小群人提供精致甜点吗?」

  一九三○年代初,史达林开始掌权后,严格管控全国的文艺活动。文学家不再是党的盟友,而是变成仆人。一九二○年代文艺圈曾经拥有过的活力消失殆尽。史达林年轻时也曾是诗人,还曾大量阅读小说,有时候一天可以读几百页。他把令他不悦的文字都用红线画起来,亲自审阅哪些剧本可以登上舞台。他还曾经打电话给帕斯特纳克,与他讨论诗人奥西普.曼德尔施塔姆(Osip Mandelstam)究竟是不是一位大师,而实际上这次谈话的内容即将决定曼德尔施塔姆的命运。哪一个作家能够获颁该国最重要的文学奖,也是由他决定,而且文学奖的名称当然是叫作史达林奖(Stalin Prize)。

  苏联群众渴求伟大的文学作品,但很少如愿以偿。因为摆的都是一些按照国家需求打造出来的假货,枯燥而制式化,似乎连书架都开始抱怨哀鸣。以撒.柏林说,那些都是「无药可救的二流作品」。能坚持为自己发声的作家不多,包括帕斯特纳克与诗人安娜.艾哈迈托娃(Anna Akhmatova)等少数几位都获得人民的回报,被当成崇拜的偶像。他们举办的朗读会总是让演奏厅爆满,而且他们的作品即便被禁,还是会在民间口耳相传。白海(White Sea)附近欧博塞卡(Obozerka)劳改营的某些囚犯找乐子与支撑下去的方式,居然是比赛谁能够背诵最多帕斯特纳克的作品。流亡海外的苏联批评家维克多.法兰克(Victor Frank)说,帕斯特纳克之所以具有吸引力,是因为在他的诗作里,「天空较为深邃,群星较为璀璨,雨声较为嘈杂,太阳较为毒辣⋯⋯无论是在俄国文坛,甚或就全世界而言,没有任何诗人能够像他那样,把我们无聊生活中的无聊事物写成了带有魔力的文字。他像是个小孩、像发现某个新星球的人,对于他那锐利的目光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是微不足道、是没有意义的:无论是雨后的小水坑、窗台、镜子架、围裙、火车车厢的门,或是大衣沾湿后表面浮现的毛丝——这所有鸡零狗碎的生活细节都能被他转化为一种永恆的喜乐。」

  这位诗人与共产党、共党领袖、苏联文学体制之间的关系非常矛盾。在一九三○年代末期的大恐怖来临以前,帕斯特纳克曾写诗赞扬列宁与史达林,而且有一段时间他还曾慑服于史达林的狡诈与权威。但是,就在血腥的清算风潮席卷全国各地之后,苏维埃国家让他幻灭了。为何这么多人都死于持续不断的盲目清算活动,他却能在大恐怖后倖存?答案不一而足。大恐怖时代是奇怪而捉摸不定的:很多忠党爱国的人被清扫掉,反而留下了一些疑犯。让帕斯特纳克得以存活的是运气,还有他的国际声誉,也许最重要的,更是因为史达林欣赏他,觉得他那偶尔有点古怪的独特天分很有趣。

  帕斯特纳克并未找机会与当局对抗,而是故意离群索居,在乡间创作与过活。他从一九四五年开始写《齐瓦哥医生》,耗时十年才完成。写作过程断断续续,因为他数度罹病;有时则是为了挣钱而必须把小说摆一边,接受外国文学翻译的委託案。另一个导致速度变慢的原因,则是他的企图心越来越强,同时也对自己笔下的文字感到惊叹不已。

  实际上,帕斯特纳克完成了他那本小说处女作时已经六十五岁。他把自己的许多经验与看法都写进去。他并不是要用《齐瓦哥医生》来争论什么,或是借它攻击苏联政府,抑或为任何其他政治体系辩护。那本小说的力量,来自于个人精神,来自于帕斯特纳克想要跟土地有所交流,想要发现一些人生的真理与真爱。他跟杜斯妥也夫斯基(Dostoevsky)一样,都想摆脱过去的束缚,透过一种「真诚而诗意的真理」来表现这个时代的俄国史。

  随着故事的发展,帕斯特纳克意识到齐瓦哥医生这个角色,代表他对于苏联这个年轻国家提出的控诉。无论是情节、角色与氛围,这小说都与苏联文学格格不入。虽然与作者同时代的许多人都受到苏联意识形态的鼓舞,但这小说的字里行间在在都流露出对于那种思想的不屑,因其「麻木而无情」。《齐瓦哥医生》是帕斯特纳克留给世人的最后证言,他所珍惜的那个时代与那种感知力已经被摧毁殆尽,只能透过小说向其致敬。他决心要让那本小说出版,简直到了执迷不悟的地步——他不像同世代的某些作家,都是偷偷创作,然后把作品「束之高阁」。

  《齐瓦哥医生》陆续在义大利、法国、德国、英国和许多其他国家以不同语言的版本问世,但是一开始并没有俄文版。

  直到一九五八年九月,世界博览会在布鲁塞尔举行,梵谛冈馆的人员才把精装版的俄文《齐瓦哥医生》发送给许多苏联游客,这精美的版本使用的是蓝色亚麻布封面。这神祕的精装版小说到底从何而来?不久后就谣言四起了,一开始就有人提及美国中情局(C I A)是祕密的出版者。时至今日,中情局未曾承认过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多年来,始终有许多真实性令人存疑的故事指出,中情局如何设法取得了《齐瓦哥医生》的原稿,也提及该局想要在俄国出版那本小说,其实别有用心。据说,英国情治单位曾强行逼迫一架飞机降落马尔他岛(Malta),因为机上载着从莫斯科离开的费尔特内里,他们把他託运的行李箱从货舱拿出来,偷偷取出原稿来拍照。这件事纯属子虚乌有。帕斯特纳克的某些法国友人则是深信,如果要让他取得获颁诺贝尔奖的资格,就必须要让《齐瓦哥医生》以他的母语出版——尽管此一理论屡屡被旧调重弹,但并不正确。中情局的目标并非诺贝尔奖,而且一张记载相关费用的该局内部帐单也显示,他们并未把书送到斯德哥尔摩;中情局只是希望能够把《齐瓦哥医生》弄进苏联境内,让该国国民取得。

  向来也有人主张,俄文版是流亡欧洲的俄国人出版的,中情局出力不多,最多也只是出资赞助那些流亡在外的俄国人而已。但实际上中情局与这件事的关系非常密切。俄文版《齐瓦哥医生》的出版与散布是由中情局苏联分局执行的任务,直接由局长艾伦.杜勒斯(Allen Dulles)监控,负责决策的则是艾森豪总统(President Eisenhower)麾下的行动协调委员会(Operations Coordinating Board),该会必须直接向白宫的国安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汇报负责。该局于一九五八年在荷兰印制了精装俄文版的《齐瓦哥医生》,然后又于一九五九年在华府总部印了一个袖珍的平装版。

  《齐瓦哥医生》可说是一本奇书,它所扮演的角色之一,就是东西两大阵营意识形态战争中的利器。
 

图书试读

壹。

——「 整个俄国已经陷入了天翻地覆的局面。」


帕斯特纳克家位于莫斯科市中心沃尔康加街(Volkhonka Street)的那栋公寓遭到弹袭,子弹射穿玻璃,嗖一声射进了家里的灰泥材质天花板。一开始本来只是断断续续的几场枪战,后来冲突升温,邻近地区已经整个变成了巷战的战场,他们全家人随即躲进宽敞二楼公寓里后面的几个房间。就连打中公寓大楼后方的砲弹碎片似乎也很危险。几个冒险出门的平民在沃尔康加街上蟹行,在一个个藏身地点之间缓慢前进。帕斯特纳克家的某位邻居走过自家窗口,结果当场中弹身亡。

一九一七年十月二十五日,布尔什维克党人发动了一场没有流太多鲜血的政变,夺权成功,地点是旧称圣彼得堡(Saint Petersburg)的俄国首都彼得格勒(Petrograd)—— 它的旧名一直沿用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际,直到俄国人再也受不了那个充满日尔曼风味的名字才改掉。要拿下其他大城却没那么容易,效忠革命领袖列宁的革命党人与三月开始掌权的临时政府进行激战。莫斯科是该国商业中心兼第二大城,当地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礼拜,帕斯特纳克一家发现他们深陷其中。他们住的那栋公寓矗立在山丘上,有九扇临街的窗户,可以眺望莫斯科河(Moscow River)与基督救世主大教堂(Christ the Savior Cathedral)的巨大金色穹顶。沿着河湾往东北方走下去,克里姆林宫只有几百公尺之遥。帕斯特纳克自己在阿尔巴特街(Arbat)那一带租了一个房间,开战前一天刚好去他爸妈家,结果就被困在那里,他跟爸妈与二十四岁的弟弟亚历山大(Alexander)紧紧相拥,一起躲在邻居位于楼下的公寓里。电话不通,电灯也没电,时有时无的自来水水流很小,而且供水时间短暂。鲍里斯的两个妹妹约瑟芬(Josephine)与莉荻雅(Lydia)也陷入了类似的窘境,被困在附近的亲戚家里。那天晚间气温异常温和,所以她们出门去散步,没想到许多装甲车突然间开上街头,居民也随即都消失无踪。一个男人在横越街道时遭到击毙,姊妹俩则是早一步躲进亲戚家里,逃过一劫。机关枪的哒哒声响与轰隆隆的炸弹爆炸声有好几天未曾停歇,期间偶尔夹杂着「雨燕与燕子的盘旋鸣叫声」。 这场动乱的降临与消失都很突然,「空气又清新了起来,一片可怕的沉寂降临」。莫斯科落入苏维埃政府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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