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双重构造的精神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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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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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描述

李敏勇不只写诗,也写评论,依据陈千武在《华丽岛诗集》后记中,提出战后台湾诗的根球可分为二个源流的看法为基础,探寻「跨越海崃的世代」和「跨越语言的世代」的二十位诗人。「跨越海崃的世代」是指一九四九年随国民党撤退来台,离乡背井的诗人,有自诩从中国带来现代诗火种的纪弦、隐遁脱逸于现实的周梦蝶、杨唤、罗门、贴近生命、生活的向明等。接续是「跨越语言的世代」则指从精熟的日本语转而中文的诗人们,他们跨越了语言的转换,都有长短不一的创作空白期,如巫永福、陈千武、林亨泰等。 他企图用更高的视野俯瞰战后台湾诗的风景,以「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思索这二个世代所面临困境与考验,综览诗人生平与其诗作,寻找出诗人藏在诗中对时代的反思与批判,从中反思,提出独特论点。他从巴布‧狄伦谈到余光中的〈在冷战的时代〉、〈敲打乐〉,追索余光中诗风的转变,还有痖弦如何以一册诗集奠定诗人地位,洛夫如何从民族诗型,超现实主义到纯粹经验的转变。他也以火冰土木,比喻陈千武、詹冰、锦连、林亨泰四种不同的诗风,深入探讨这些跨过语言困顿、二二八伤痛的诗人们,如何创作出属于自己的诗作,更进一步将相近似的诗人互相比较,如以佛禅入诗的周梦蝶和以童话入诗的杨唤,以生死抒情差异来对比陈秀喜和杜潘芳格。 李敏勇的评论不艰涩,以行云流水般的文字,回到诗的美学,领略战后台湾现代诗的风景,看见在台湾这块土地上,从中国而来球根和台湾本土球根,在政治的限制、文化的压抑下,如何开出现代诗的花朵。 本书特色 ★李敏勇以台湾战后一九四九年现代诗发展为主轴,并依「跨越海崃的世代」和「跨越语言的世代」区分,逐篇探讨二十位诗人,从其生平遭遇,对其诗作的影响,介绍诗作特色和差异等。
文学史的迷宫与重塑:一部关于现代文学思潮的深度考察 本书聚焦于二十世纪上半叶,特别是两次世界大战之间,欧美文学领域内涌现出的关键思潮及其对文学创作产生的深远影响。我们试图剥离流行的叙事框架,深入探究现代主义(Modernism)在美学革新背后的哲学根源、社会动因,以及其内部的张力与矛盾。全书分为四个主要部分,层层递进,构建出一个复杂而精微的文学地理图景。 第一部:现代性危机与美学先声 本部分首先确立研究的时代背景——工业化、城市化加速以及传统价值体系的瓦解。我们不再满足于将现代主义简单定义为对传统形式的决裂,而是将其视为对现代性(Modernity)所带来异化、碎片化和时间性重构的一种复杂回应。 一、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尼采的先声:存在论的困境 我们从文学的哲学底色入手,考察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地下人”的自我意识膨胀与虚无主义倾向,如何预示了二十世纪初知识分子普遍的精神危机。随后,深入分析尼采的“上帝已死”宣告如何为现代文学提供了虚无主义的美学基础,以及这种虚无如何转化为对绝对真理的怀疑和对内在经验的极端重视。 二、象征主义的审美转向与感官的复兴 重点剖析了法国象征主义运动(Symbolism),特别是波德莱尔、魏尔伦和兰波如何通过音乐性、暗示性语言和对“对应”(Correspondances)的探索,开创了一种以内在精神世界为主要描摹对象的写作范式。我们探讨了象征主义如何为后来的意象派(Imagism)在英语世界的兴起提供了语言学的工具箱,强调了精确、简洁的意象如何承载沉重的哲学内涵。 三、城市经验与异化书写 本章聚焦于城市作为现代性的核心空间,如何成为文学创作的主要母题。我们细致分析了卡夫卡作品中官僚主义的荒诞迷宫,以及乔伊斯早期作品中对都柏林日常琐碎的百科式记录。这并非简单的都市风情描绘,而是通过对城市非人化环境的刻画,揭示个体在宏大社会结构中的失语与无助。 第二部:意识流的结构革命与时间重塑 现代主义文学最引人注目的技术革新无疑是意识流(Stream of Consciousness)的运用。本部分将这一技术视为对传统线性叙事和客观现实的彻底颠覆。 一、心理学基础:弗洛伊德与柏格森的影响 我们探讨了意识流如何直接受益于新兴的心理学理论。弗洛伊德对潜意识、梦境和“自由联想”的阐释,为作家提供了突破理性表层、直抵经验核心的路径。同时,柏格森关于“绵延”(Durée)的哲学思想,强调时间的主观非均质性,直接指导了意识流叙事对过去、现在与未来交织的描绘方式。 二、意识流的实践者群像 本章分主题深入分析三位关键作家: 1. 伍尔夫: 侧重于其对“瞬间体验”(Moments of Being)的捕捉,以及如何利用内心独白和自由间接引语(Free Indirect Discourse)在有限时间跨度内呈现人物的全部生命密度。 2. 福克纳: 考察其如何运用复调叙事和多重视角,在海明威式的精简语言之外,创造出一种更具地域性和历史深度的、破碎的叙事时间。 3. 普鲁斯特: 详细剖析《追忆似水年华》中“非自主性记忆”(Involuntary Memory)的机制,论证其写作如何试图通过艺术重构,对抗时间的不可逆性与遗忘的必然。 三、内在视角的局限与反思 意识流的极端主观性也带来了局限。我们分析了这种对个体内在经验的过度聚焦,如何导致与外部社会现实的疏离,并为战后出现的反现代主义思潮埋下了伏笔。 第三部:意象派、新古典主义与风格的对立 现代主义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存在着风格与路线的激烈辩论。本部分对比了两种看似对立,实则共享对清晰性追求的流派。 一、意象派的“硬度”与精确性 本章梳理了庞德(Ezra Pound)对“意象”的定义(凝固的时间、清晰的瞬间),以及他“让事物说话”的美学主张。我们分析了意象派如何从东方诗歌(尤其是日文俳句)中汲取灵感,主张去除一切不必要的形容词和情感的过度渲染,追求一种雕塑般的语言质感。 二、新古典主义的回归与秩序的重建 与意象派的激进革新相对,以艾略特(T.S. Eliot)早期和斯蒂芬斯(Wallace Stevens)为代表的“新古典主义”倾向,则试图在混乱中寻找新的秩序。我们探讨了艾略特如何借鉴神话原型(Mythic Method)作为稳定叙事结构的方式,以及他笔下的“荒原”意象,并非仅仅是对现代性的批判,更是对某种失落的形而上学整合的哀叹。 三、语言的自反性与元小说(Metafiction)的萌芽 随着作家对语言工具本身的关注日益加深,文学开始越来越多地讨论自身。我们考察了乔伊斯后期作品中对文字游戏、多语种混杂的实验,这些倾向预示了文学自我意识的觉醒,即小说开始思考“如何讲述”而非仅仅“讲述什么”。 第四部:边缘的回响与现代主义的远播 最后一部分将视野拓宽,审视现代主义思潮在不同文化语境中的接纳、改造与挑战。 一、欧洲大陆的先锋派运动 我们简要回顾了构成现代主义文化图景的其他重要力量,如意大利的未来主义(Futurism)对机械和暴力的赞美,以及俄国构成主义对艺术与社会实践结合的努力。这些运动展示了现代主义技术在不同意识形态驱动下可以呈现出的多样面貌。 二、对“宏大叙事”的批判与早期后现代的影子 现代主义本身对传统价值体系的解构,无疑为后来的后现代思潮提供了土壤。本章分析了早期现代主义作品中已经出现的对叙事权威性的侵蚀,以及这种对统一性信念的放弃,如何为二十世纪下半叶的文学转向奠定了智识基础。 本书旨在提供一个全面、细致且充满辩证精神的现代文学景观图,强调技术革新背后的哲学驱动力,并将其置于二十世纪初剧烈社会变动的大背景下进行考察,力求还原文学史的复杂性和多维度性。

著者信息

作者简介

李敏勇


  台湾屏东人,一九四七年在高雄出生,成长于高屏。大学时代修习历史,短期居住台中,现为台北市民。

  以文学为志业的人生历程,反映在主编《笠》诗刊,担任「台湾文艺」社长及「台湾笔会」会长的历程。而为了在诗中应许的社会改造与国家重建,参与许多社会运动与公共事务,曾为「郑南榕基金会」、「台湾和平基金会」、「现代学术研究基金会」董事长,并在许多报纸、杂志专栏从事文化与社会评论。曾获巫永福评论奖、吴浊流新诗奖、赖和文学奖,二○○七年国家文艺奖得主。

  除诗创作外,也出版诗解说、研究,翻译当代世界诗,并着有散文、小说、文学批评和社会评论集等八十余册。

  着有《云的语言》、《暗房》、《镇魂歌》、《野生思考》、《戒严风景》、《倾斜的岛》、《心的奏鸣曲》、《青春腐蚀画》、《自白书》、《一个人孤独行走》、《美丽岛诗歌》等。

图书目录

图书序言

序说

双重构造的精神史──战后台湾现代诗开展的风景


  一九六九年,以《笠》编辑委员会为名企画编译的《华丽岛诗集》日译本,以「中华民国现代诗选」为别名,在日本东京,由K. K.若树书房出版发行。陈千武在后记的〈台湾现代诗的历史和诗人们〉,提出战后台湾诗的根球可分为两个源流的看法。《华丽岛诗集》收录一九五一年由纪弦、覃子豪等创刊的一些杂志、报纸专刊为基础,发展出的《现代诗》、《蓝星》、《南北笛》、《创世纪》,以及其后刊行《葡萄园》、《笠》等诗刊经常发表活跃的六十四人,共一百○八首作品。
两个源流,在陈千武的叙述中是:

  一般认为促进直接性开花的根球源流是纪弦、覃子豪从中国大陆搬来的戴望舒、李金发等所提倡的「现代派」。当时在中国大陆集结于诗刊《现代》的主要诗人即有李金发、戴望舒、王独清、穆木天、冯乃超、姚蓬子等,那些诗风都是法国象征主义和美国意象主义的产物。纪弦系属于「现代派的一员」,而在台湾延续其「现代」的血缘,主编《现代诗》,成为台湾新诗的契机。

  另一个源流就是台湾过去在日本殖民地时代,透过曾受日本文坛影响下的矢野峰人、西川满等所实践了的近代诗精神。当时主要的诗人有王白渊、曾石火、陈逊仁、张冬芳、史民、和……杨启东、巫永福、郭水潭、邱淳洸、林精镠、杨云萍等,他们的日文诗虽已无法看到,但继承那些近代新诗精神的少数诗人们──吴瀛涛、林亨泰、锦连等,跨越了两种语言,与纪弦他们从大陆背负过来的《现代》派根球融合,而形成了独特的诗型使其发展。

  陈千武以「一九五二年二月的《现代诗》第十三期,纪弦获得林亨泰他们的协力倡导了革新的『现代派』,形成台湾诗坛现代诗的主流,证实了上述两个根球合流的意义。」

  双重构造的精神史,源于两个根球论的观点,以「跨越海崃的世代」和「跨越语言的世代」凝视台湾战后现代诗开端的历史。跨越海崃的世代意味的是一九四九年随国民党中国从中国撤退来台,背井离乡的诗人们;而跨越语言的世代则是从被日本殖民转而中国在台湾的类殖民(或再殖民),从日本语转而通行中文的诗人们。双重构造牵涉到政治与文化认知,有历史与现实背景。这在战后曾长期以国民党中国视野看台湾,像纪弦曾说的是他从中国带新诗与现代诗的火种来台湾,而且曾经成为习惯性诗史叙述与诠释,是不完全相同的看法,意味着台湾本土从被压抑寻求主体性恢复的观点。

  一九六○年代中后期,我开始在《创世纪》、《南北笛》及报刊发表诗作品,从在台湾的中国现代诗到台湾的诗的认识变迁,是一九六○年代末期在《笠》发表作品,参与活动后的事。陈千武两种根球论的说法,见于日译本《华丽岛诗集》的后记。也有作品被选译在其中的我,思考两个根球论的说法,开启了新的诗史视野,也经常反省这样的历史。

  两个根球论或双重构造的精神史,用来诠释台湾战后现代诗的开端,是一种诗史的视野也是文化史的视野。以精神史观照,是因为诗人与诗的意志与感情含有历史与现实的课题,战后台湾诗作为精神史的见证,是有双重构造的。

  一般以《现代诗》、《蓝星》、《创世纪》和《笠》,或包含其他诗社、诗刊,诠释战后台湾现代诗的社群。从实际来看,有多种对应关系:

  一、《现代诗》、《蓝星》和《创世纪》群落。
  1.《现代诗》以主知对应主情的《蓝星》;而《创世纪》以新民族诗型对应。
  2.《现代诗》由纪弦等号召「现代派」,相关诗社的诗人们加盟形成超越诗社的派性主张。
  3.《现代诗》停刊,纪弦取消现代派。《创世纪》接收《现代诗》和「现代派」的路线,形成《创世纪》对应《蓝星》。

  二、《笠》与《创世纪》、《蓝星》的相对形势
  1.《笠》成立后,原已参加「现代派」或在《现代诗》、《蓝星》、《创世纪》的台湾本土诗人,投入《笠》阵营。
  2.形成《创世纪》、《蓝星》、《笠》互相对应的形势。

  这种历史演变从一九五○年代延伸到一九六○年代,若以《笠》创社、创刊的1964年,吴瀛涛创办《台湾文艺》,彭明敏师生发表〈台湾人民自救运动宣言〉事件,是终战后第二十年,意味着台湾本土的文化觉醒,意识到双重构造的精神史,有文化和政治的运动性。

  在观照战后台湾现代诗的开端时,会发现台湾的特殊诗史性格。不像世界其他国家,二次大战战败国(如日本、德国、义大利)和战胜国(美、英、法、苏),都各自有其相应于战败的省思或战胜的新视野,也都共同对战争的破坏有深层凝视,而被殖民地纷纷独立,更形成世界诗风景。台湾的战后并没有真正的战后性,一九四五年到一九四九年曾成为被刻意空白化的时期。台湾本土在既非战败国又既非战胜国的无主体性历史观照下,彷彿亚细亚孤儿。而中华民国在台湾的历史常以一九四九年起算,面对中华民国在中国已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取代,以二次大战战胜国自恃,面对国家之亡,只强调反共抗俄或反共不抗俄的残余,虚构国家走向。

  纪弦等人发起「现代派」时,在最后的第六条,以「爱国。反共。拥护自由与民主。」的画蛇添足,反映了战后台湾现代诗开端面对的政治课题。战败国的日本、德国、义大利的民主化,提供了充分自我反思的条件,相对于战胜国的美、英、法、苏,除旧苏联外,民主化有自由条件。台湾,在中华民国体制下,并未有充分的自由,国策指导和控制影响了战后诗的开展。

  战后台湾现代诗是以通行中文展开的,跨越海崃世代的登场早于跨越语言世代的登场,是历史的现实,但也形成台湾战后诗的特殊历史。一九四五年到一九四九年之间,国民党中国已代表盟军据台统治,但中国政权尚未被推翻。这段时间有一些中国诗人来到台湾,左倾右翼或第三种人都有,对被日本殖民统治五十年的台湾既陌生又好奇,相互接触感知的台湾性、中国性和日本性,在相似与相异之间有亲近,有陌生,有理解,有冲击。曾经负笈日本,与一九四九年以后随国民党中国撤退来台的诗人覃子豪在日本有过文学情谊的雷石榆,即是在此期间来台的中国诗人,左翼倾向的他在一九四七年发生二二八事件之后,被迫与结缡的台湾妻子、舞蹈家蔡瑞月分离,离开台湾,回到中国,留下一个儿子,而蔡瑞月也因而成为白色恐怖时代的政治受难者。

  战后中国属性的诗史叙述,常自一九四九年起算,一九四七年到一九四九年,成为被刻意的空白。其实,这段期间,台湾也有战后诗活动,不完全以中文而是以日文展开,林亨泰、锦连、萧翔文、罗浪……以《潮流》及《缘草》为名的刊物,昙花一现,也反映了那一段近乎诗史荒芜的时代。《风车》与《盐分地带》的诗人群也有不尽发展的声音。

  台湾的战后诗以通行中文展开,也在国民党中国据台统治后,甚至到了一九四九年从中国撤退来台之后的一九五○年代才展开。中华民国政府的中国性与通行中文的语言条件构成台湾战后诗的意理与形式架构。随着一些在中国已有活动的诗人,来到台湾以后在报纸、刊物的文学活动,一些诗的景况形成。但仍以《现代诗》、《蓝星》与《创世纪》为主要场域。不同倾向、不同风格的诗人,分据在不同的场域。以中国来台诗人为主的领导形态对应的是中国来台的政权──尽管带有流亡的性质,但毕竟是统治台湾的权力。加上以中文为语言条件,大部分的台湾诗人只能在瘖哑的状况下,等待重新发声。纪弦说他从中国带来新诗的火种,就是这样的态势。

  一九五○年代正是白色恐怖时代,政治的不民主与不自由,都被反共,甚至抗俄的国策宰制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在中国进行一党化共产统治,台湾的中华民国体制也是一党化的戒严状态。台湾的战后没有像世界其他国家的战后:不分战胜国或战败国,自由自在地反思,而是遵守奉行统治权力的国策指导。不只台湾本土的诗人没有反思被日本殖民统治时代以及太平洋战争的充分条件,从中国随政权流亡来台的诗人也没有反思国共内战以及与中日战争同时期的二战课题。像日本诗人田村隆一这位《荒地》的诗人,他们以《荒地》为名的诗志喻示着战败的废墟意识,留下的「经过两次大战,文明受到的破坏是思考与想像力的破坏」这样的战后诗意识,在台湾是不存在的。当然,像田村隆一所说的「现在,向左或向右,都是我们的自由」在台湾也是不存在的。台湾的战后诗有特殊的,受戒严体制流亡中国性影响的病理。

  跨越海崃的世代以《现代诗》、《蓝星》和《创世纪》为基盘,早于一九五○年代即展开诗历程。跨越语言的世代大多在一九六○年代方逐渐登场,重新集结在《笠》,大约晚了十年。在戒严体制下,台湾不只没有像世界其他国家的战后诗性格,而是在思想被控制的不自由情境下,只能追求形式论的变革。在没有向左向右自由的政治条件下,现代性只是美学形式的追求,而不是精神的桥樑。即使以跨越海崃世代为主体的各诗社,一九五○年代的始发,也距二战结束的一九四五年有近乎十年之久。若以日本而论,战后诗普遍起自一九四六年至一九四七年,田村隆一、鲇川信夫、吉本隆明、中桐雅夫等人的《荒地》;草野心平、高桥新吉、小野十三郎、山本太郎等人的《历程》;以及关根弘、长谷川龙生、黑田喜夫、安东次男等人的《列岛》,分据战后不同的艺术视野。《荒地》凝视战争的意义废墟;《历程》各自展开主体个性;《列岛》在现代主义结合现实主义,整合左翼与前卫性。日本的战后诗是这样开展的,台湾只在现代主义的美学形式徘徊,缺乏现实精神的凝视,在某种层次而言,几乎是与世界普遍以新现实思考现代主义的美学形式逆反的方向,似乎在时间上倒退到世界的过去。

  一九六四年创社、创刊的《笠》,尝试着接触世界的战后诗,通行日文的《笠》一九二○世代创办诗人群,在对《荒地》、《历程》、《列岛》的战后诗运动,重新加以探索时,已是相关运动思潮的几乎二十年后。这是因为跨越语言世代的诗人们克服语言的障碍再出发登场,有时间的障碍。相对于林亨泰在纪弦发起「现代派」时,提供日本《诗与诗论》在一九二○年代末整合的超现实主义、主知主义、现实主义,以及追求创新精神、新方法论的主知主义,台湾战后诗的新视野必须等待到《笠》的创社,创刊,在一九六○年代的中期以后,在戒严体制稍为缓和,或台湾本土意识稍为启动时才形成。

  一九六○年末,我加入《笠》为同仁。之前,我在《创世纪》、《南北笛》及报纸副刊发表过一些诗,加入《笠》之后,亲炙一九二○世代的《笠》创办诗人们。作为出生于一九四七年,属于战后世代的我,在加入《笠》之前,观照了《现代诗》、《蓝星》、《创世纪》的诗人与诗,但在加入《笠》同仁之后,才形成我的战后诗意识。为何台湾与日本,与韩国不同,与世界不同?为何台湾没有真正世界视野的战后诗?因为他们的诗的现代性和现实性是切割的。时间的时代性和空间的当地性,并不是台湾战后诗凝视的场域,从中国来台的诗人,以一九一○世代及一九二○世代为主,既附和在统治权力体制,也在流亡的情境中;而跨越语言世代的诗人,以一九一○世代及一九二○世代为主,因为语言的中断加上国家情境的变迁中,有过瘖哑的经历。以中华民国体制,不免以纪弦等从中国带来新诗、现代诗火种观照台湾战后诗的历史,形成某种武断;而台湾本土的现代诗史叙述并没有以《风车》、《盐分地带》作为基盘展开叙述,只有陈千武于《华丽岛诗集》这本一九六九年在日本东京、以中华民国现代诗选为前提出版的诗书,提出两个根球论,勉强为被压抑的自我,作为一些伸张而已。

  一九七一年,年轻气盛的我,曾在《笠》四十三期(一九七一年六月号),以〈招魂祭〉为题,「从所谓的《一九七○诗选》谈洛夫的诗之认识,对于洛夫的诗史诗学有所批评。作为一个战后世代诗人,我对战后派(在一般国家,通常指的是一九二○世代诗人,或兼及部分一九一○世代在二战后登场)的诗状况,对跨越海崃世代和跨越语言世代之间不尽平衡的形势有所感触。在一九六○年代末登场,是战后世代我辈的际遇(欧洲有些国家,以六八世代,借一九六八年源自法国的全球学生运动时期描述战后婴儿潮世代)。」我的台湾战后诗史视野对于跨越海崃世代和跨越语言世代加以观照,并从精神史的触探去省察,应该从一九七○年代初即形成。但相对于一九七○年代初,年轻气盛的尖锐批评,随着自己的成长,阅历和心境的改变,以同情的理解去观照这种历史路道和发展情境,似乎对战后台湾诗史发展的把握更为合宜。

  世界上没有任何国度像台湾一样,二次大战结束后展开的历史,特别是文化史、文学史、诗史,是一些原本不同国度的诗人,以一个国家体制到一个曾经半世纪之久是另一个国家的殖民地。原本两个国家两种「国语」,各自发展新诗,现代诗;但因为併合关系,来自中国的国家体制与新的「国语」主宰了台湾,在文学史意义上以再殖民和类殖民描述这种政治状况。而台湾从被日本殖民转而被中国再殖民或类殖民,面对的不只是国家转换更是语言的转换,但这个新来的国家体制其实在原来的发生国已被革命取代,某一意义上,又类似流亡群落。跨越海崃世代和跨越语言世代的诗人们,其实各有不同的际遇。相对于流亡,跨越语言世代其实立足在本土的场域,因为跨越海崃世代的诗人和战后长期经由戒严宰制着台湾的统治权力有相属性,不免在国策文学的指导下服务,在政治转型时有些被除垢的问题;相对的,跨越语言世代诗人则回避了这种权力污染,这种相对性也是我在观照战后诗史注意到的课题。

  战后已过了半个多世纪,我在一九七○年代初,开始有战后世代的自觉,对于战后派的两种诗人群:跨越海崃世代和跨越语言世代的审视,是随着自己的诗业一起展开的。从中国现代诗到台湾现代诗,随着时间的推移,形成了在台湾从「中国」的转换到「台湾」的诗的认识、识别论,逐渐形成、确立。在台湾的诗人们,共同面对的中国诗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体制下的诗人。海崃彼方另一个国度的诗人也用汉字中文写作,简体中文是相对于正体或繁体中文的新文字系统,语字语法,语态语境不尽相同(台湾也发展出通行台湾语文书写,是另一种课题)。我并不认同有一些论者以台湾的中文现代诗走在中国现代诗前面,甚至有所谓提供了影响的说法。看看从朦胧诗以来的中国现代诗,其实很明显是相对于在台湾以中华民国为名的国家体制不一样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现代诗形貌。或许,因为汉字中文而有所相互介入,但就像世界上许多在英语、法语、西班牙语……的不同国家现代诗形貌。台湾的现代诗当然是台湾的。而在台湾,这些源头不能不以跨越海崃世代诗人和跨越语言世代交织互映的视野去探视。

  战后在台湾以通行中文为主的现代诗开端诗史,跨越海崃世代以《现代诗》、《蓝星》、《创世纪》为场域,而跨越语言世代则是稍后群集在《笠》。以《现代诗》、《蓝星》和《创世纪》形成的风格属性差别,其实也显现在《笠》。若以「现代派」涵盖了前面三个诗社,则《笠》相对于「现代派」的跨越海崃世代共同属性,是跨越语言世代的共同属性。这种双轴现象反映的正是历史的特殊构造。这种构造在《笠》创社、创刊的一九六○年代末、一九七○年代初,曾经出现在以「诗宗社」为名,试图结合跨越海崃世代展开的现代诗运动。相对于纪弦发起「现代派」,「诗宗社」的举大旗者是洛夫,而揭示的是相对于「现代派信条」的纯粹经验主张。从「新民族诗型」到「超现实主义」到「纯粹经验论」,既有「超现实主义」在台湾发展毁誉参半的调整,也有漂浮在台湾这块土地,以及在台湾的现实经验不尽踏实的动向。叶维廉的理论主张似乎提供了这种动向的文化基础,但「诗宗社」的诗派主张并未真正在新的结社发展,只显现在部分诗人的作品风格。

  在台湾的「中华民国」被逐出联合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国际取代了「中华民国」作为中国。正统的移位对于长久以来被国策引导的反共、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跨越海崃世代、从中国走向台湾的诗人而言有巨大的冲击。民主化、本土化的开展,认同的焦虑,国家的迷惘迎面扑来,诗史的诠释权仍大多掌握在以跨越海崃世代为主轴的意理、跨越语言世代并行的双轴诗史并不尽分明。战后台湾诗史似仍以跨越海崃世代的诗社、诗刊为主导。一九七○年代中期的乡土文学论战,有关诗问题的论辩虽有火花,但并未真正扭转台湾诗的发展,双重构造的精神史并未成为战后诗史的视野。

  在进入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的此时,我以双重构造的精神史为视角,重新以同情的理解,并以自己诗人之路的观照,进行对跨越海崃世代和跨越语言世代诗人的探寻。一九一○世代和一九二○世代及少数一九三○世代的诗人群,有许多均已辞世,只留下少数健在仍然在诗领域活动,跨越海崃世代的诗人群。我梭巡了覃子豪、纪弦、周梦蝶、方思、余光中、罗门、洛夫、向明、杨唤、商禽、痖弦、郑愁予;跨越语言世代的诗人,则探索巫永福、吴瀛涛、詹冰、陈秀喜、陈千武、林亨泰、锦连、杜潘芳格。二十位诗人在台湾这块土地展开的战后诗风景是台湾精神史的双重构造投影,印记着因为特殊历史构造而相对的两种群落,几乎是垂直的分列,而非水平性的并置。这也形成台湾现代诗特殊的战后性。在这种特殊战后性的前提或奠基条件下,一九三○世代、一九四○世代继起的诗人们揹着病理的包袱,一边跌倒、一边发现,开展了诗史的新历程。

图书试读

历史之海的落日,苍茫之夜的灵魂
──覃子豪的浪漫情怀和漂泊心
 
我的《覃子豪全集I》是高中时期就购买的书,扉页还留有我的印记,日期註明一九六五年十二月四日。那时期常去位于高雄闹区大勇路的大业书店,店中有许多文学书、诗集。蓝色绒布精装的《覃子豪全集I》就那样成为我诗的启蒙书之一。《创世纪》、《蓝星》的一些册页,以及《现代诗》的一些过期刊物,或甚至新刊的《笠》也都在印象里存留。《六十年代诗选》是大业书店的出版物,书背一幅雕塑家罗丹的〈思索者〉呈显诗人的形影,更是不断翻阅的诗书,似懂非懂地从方思、白萩翻阅到锦连、薛柏谷等二十六位诗人的作品,曾是心目中的经典。
 
覃子豪(一九一二~一九六三)的名字也在《六十年代诗选》册页中出现,夹在叶维廉和张默之间,介绍的文字说:「诗人覃子豪是中国诗坛近十年来厥功甚伟的辛勤建设者之一。……来台后,诗人主编新诗週刊二年余,继主编蓝星诗週刊、蓝星诗选、蓝星诗页等。他更是蓝星诗社的发起人之一,且为实际之建立者。十年来诗人覃子豪译着勤奋,宝刀未老,『冲力』不减当年。(作者按:指的是他在中国时期。)先后出版有诗集《海洋诗抄》、《向日葵》,译诗集《法兰西诗选》,诗论集《诗的解剖》。尤以《诗的解剖》一书,已为青年读者奉为初学新诗之唯一良好读物。……这位曾与作家苏雪林讨论我国象征派创始人李金发氏作品的价值问题而引起整个台湾文坛大规模论战的诗人,其诗风以深沉、精细见称,且十分讲求表现上的准确性,更由于他底诗的每一行几乎都是生活过来的,故流露一种极为富丽的人性,庄严,隽永,而又充溢着亲和的力量。……诗人覃子豪时刻求新,求真,求变,故能保持他美好的名声;于此我们也从而探知他思想的触手是如何的敏锐与前进的步伐(作者按:原字为武,应是误植)是如何的铿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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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在阅读《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双重构造的精神史》之前,我对台湾现代诗的了解仅限于零散的印象,甚至有些刻板。然而,这本书彻底改变了我固有的认知,它以一种极其宏观且细致的视角,为我勾勒出了一个我从未想象过的丰富而复杂的诗歌世界。作者在构建“双重构造”这个概念时,展现了其深厚的理论功底和独到的见解。它不仅仅是关于历史和诗歌,更是关于在特定历史环境下,个体精神如何在多种力量的交织与碰撞中,寻求自我认同与表达。我尤其赞赏书中对于“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之间张力的处理。作者并没有回避这一矛盾,而是将其视为台湾现代诗发展的重要驱动力,并详细阐述了诗人如何在吸收外来养分的同时,坚守并发展本土的文化根基。这种“既拥抱世界,又根植本土”的精神,贯穿了整部作品,让我感受到了台湾现代诗的生命力与韧性。书中对特定时期诗歌流派的梳理,也极其精彩。例如,对于“乡土文学论战”的分析,作者不仅仅呈现了论战双方的观点,更深入剖析了这场论战背后所折射出的社会思潮、政治气候以及诗人们的内心挣扎。这种深入骨髓的挖掘,让我明白,诗歌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艺术,而是与时代、与社会、与人民的命运紧密相连。我读到那些诗人的文字,仿佛能听到他们在那特定年代发出的呐喊、迷茫与希望,这些都深深地触动了我。这本书的价值在于,它提供了一个理解台湾现代诗的“钥匙”,让我能够更有效地解读那些看似晦涩的诗句,体悟其中蕴含的深沉情感与深刻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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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双重构造的精神史》是一部让我思考良多的作品。作者提出的“双重构造”概念,像一把钥匙,开启了我理解台湾现代诗的全新视角。他并没有简单地将台湾现代诗视为一个独立的存在,而是将其置于一个更为宏大的历史、文化与社会背景之下进行考察。书中对“身份认同”这一主题的深入剖析,尤其让我印象深刻。在战后复杂的政治格局下,台湾诗人们如何在“中国”、“台湾”、“本土”等多个身份之间进行挣扎与选择,并通过诗歌表达他们的迷茫、困惑与探索,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具张力的叙事。作者的分析,让我看到了台湾现代诗在建构自我身份过程中的复杂性与多面性。我尤其欣赏书中对于“语言”在身份建构中所扮演角色的探讨。作者指出,台湾诗人们如何在尝试突破传统语言表达方式的同时,也努力探索能够真正代表本土声音的语言,这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自觉的体现。这种对语言的关注,让我明白,诗歌不仅仅是文字的排列组合,更是文化认同的载体。书中的一些篇章,更是将战后台湾现代诗与社会运动、政治思潮紧密联系起来,展现了诗歌在推动社会进步和文化变革中所能发挥的作用。这本书让我看到了台湾现代诗的“力量”,它不仅仅是艺术的创造,更是社会现实的映照与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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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要真正理解一个地方的文化,诗歌是最直接的窗口之一。而《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双重构造的精神史》这本书,恰恰为我打开了这个窗口,并且是以一种极其震撼的方式。作者并没有给我一种“知识灌输”的感觉,而是像一位老朋友,娓娓道来,将我带入了一个充满故事与情感的世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书中关于“后殖民”语境下台湾现代诗的解读。作者深入探讨了在长期的殖民统治之后,台湾诗人们如何面对西方文化的影响,以及如何在这种复杂的文化交织中,重塑自身的文化主体性。这种探讨,让我看到了台湾现代诗所具有的独立思考和反叛精神。书中对“边缘”与“中心”关系的分析,也十分精彩。作者指出,台湾现代诗的很多创新和活力,恰恰来自于其“边缘”的地位,它不受传统“中心”的束缚,反而能更大胆地进行实验和突破。这种视角,让我对“边缘”文化有了全新的认识,也理解了为何许多伟大的艺术作品都诞生于被边缘化的语境之中。我尤其欣赏书中对女性诗人的关注,以及她们在战后台湾现代诗发展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作者细致地梳理了女性诗人的创作主题、情感表达方式以及她们所面临的挑战,展现了女性视角在构建台湾现代诗风景中的独特贡献。这本书让我看到了台湾现代诗的“多样性”,它并非是单一的,而是包含了各种声音、各种视角,共同构成了这个丰富多彩的诗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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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这样一名长期关注文化研究的读者来说,《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双重构造的精神史》无疑是一部里程碑式的著作。它所提出的“双重构造”理论,为理解战后台湾现代诗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分析框架。作者并非将诗歌视为独立的存在,而是将其置于一个更为宏大的历史、社会与文化场域中进行考察,这一点尤为可贵。书中对于“认同危机”的探讨,更是触及了战后台湾社会的核心议题。作者细致地梳理了在不同历史时期,台湾诗人们在国家认同、文化认同乃至个体认同上的挣扎与探索,并将其与诗歌的创作紧密联系起来。我读到这些分析时,常常会联想到当今社会我们依然面临的相似困境,这使得这本书的意义超越了学术范畴,而具有了现实的启示性。书中对于“冷战”时期两岸关系对台湾现代诗影响的论述,也极其深刻。作者分析了在这种特殊的政治环境下,台湾诗人们如何在有限的空间内,探索独立的表达方式,以及如何处理与中国大陆文学的联系与区分。这种 nuanced 的分析,让我对台湾现代诗在历史变迁中的复杂处境有了更直观的认识。我尤其喜欢作者在分析中展现出的批判性思维,他并不回避历史的伤痕,而是以一种审慎的态度,去挖掘诗歌背后所蕴含的社会动力与个体经验。这本书是一部关于台湾现代诗的“精神地图”,它不仅展示了诗歌的艺术成就,更揭示了诗歌背后所承载的时代精神与民族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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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双重构造的精神史》的标题,就觉得颇具吸引力。“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勾勒出一幅生动的画面,而“双重构造的精神史”则暗示着深刻的理论探索。作者的写作风格,我只能用“游刃有余”来形容。他将复杂的理论概念,用清晰易懂的语言阐释出来,同时又能保持其学术的严谨性。书中关于“国家叙事”与“个体经验”之间张力的论述,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作者指出,在国家建构的过程中,个体经验常常被压抑或遮蔽,而台湾现代诗,恰恰是在这种压抑与遮蔽中,努力发声,展现个体的真实情感与生存状态。我读到一些描述个体生活细节的诗歌,仿佛看到了那个时代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这比宏大的国家叙事更能打动我。此外,书中对“时间感”在台湾现代诗中的处理方式的分析,也十分精彩。作者探讨了诗人们如何面对历史的断裂与连续,如何在诗歌中构建关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不同时间体验。这种对时间维度的关注,让我感受到台湾现代诗的“历史感”与“哲学感”。书中的一些案例分析,更是让我对具体的诗人和作品有了更深入的理解,仿佛我与诗人一起,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感受着时代的脉搏,思考着生命的意义。这本书是一部关于台湾现代诗的“心灵史”,它不仅记录了诗歌的演变,更记录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精神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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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常对学术性很强的书籍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双重构造的精神史》却成功地打破了我的这种惯性。作者的叙述方式非常吸引人,他将复杂的历史背景、深邃的文学理论与生动的诗歌文本融为一体,使得整本书读起来既有智识上的挑战,又不乏情感上的共鸣。最让我着迷的是书中对“现代化”语境下台湾现代诗的解读。作者深入分析了在西方工业文明和思潮冲击下,台湾诗人如何面对传统价值的瓦解,以及如何在新的社会结构中重新寻找精神的坐标。这种探讨,不仅仅局限于台湾,更具有普遍意义,让我在阅读中产生了强烈的代入感。书中的“二元对立”与“张力”分析,更是让我眼前一亮。作者并非简单地将台湾现代诗割裂成不同的派别,而是强调了其内在的张力与矛盾,比如“现代性”与“传统性”、“主体性”与“他者性”之间的相互作用。他通过细致的文本分析,展现了这些张力如何在诗歌中得到体现,以及诗人如何在这种张力中创造出新的意义。这种分析方式,让我对台湾现代诗的理解不再是静止的,而是动态的、充满生命力的。我开始意识到,那些看似矛盾的元素,恰恰是台湾现代诗独特魅力的来源。书中的一些章节,如关于“国民性”的反思,以及“主体意识”的觉醒,都让我对台湾的社会历史进程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同时也看到了诗歌在其中扮演的独特角色。这本书让我明白,理解一首诗,不仅仅是理解其文字本身,更是理解它所处的时代、文化以及诗人所经历的生命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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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翻开《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双重构造的精神史》,便被其沉甸甸的厚度所震慑,但更吸引我的是书名本身所蕴含的深刻意涵。“战后台湾现代诗”,这几个词勾勒出一个充满历史张力与艺术探索的时代;而“双重构造的精神史”,更是引人遐想,究竟是怎样的双重性,如何塑造了台湾现代诗的精神内核?读这本书,仿佛踏入了一座精心搭建的知识殿堂,每一章节都像是一扇门,推开后是截然不同的风景,却又暗藏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作者并非简单罗列诗人与作品,而是深入挖掘其背后的时代脉络、社会变迁以及个体生命经验。我尤其对书中关于“乡愁”这一母题的探讨印象深刻。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诗人心目中,“乡愁”的意象和情感表达方式是如此多元,既有对故土的思念,也有对身份认同的追寻,更有在异乡独立成长的复杂情绪。书中的分析并非停留在表面,而是层层剥茧,追溯其源头,并将其置于更广阔的文化语境中进行解读,让我对台湾现代诗的阅读视角产生了颠覆性的改变。我开始理解,那些看似零散的诗句,实则承载着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集体记忆与精神烙印。作者在论述时,旁征博引,引用的诗歌片段恰到好处,既展现了诗歌本身的美感,又紧密服务于其理论分析,使得阅读过程既具学术性,又不失艺术的感染力。即便我并非诗歌专业的读者,也能从中感受到作者的深厚功力与真挚情怀,以及对台湾现代诗发展脉络的精准把握。这本书不仅仅是一本诗歌研究的专著,更像是一部写给所有关心台湾文学与历史的读者的“精神导览图”,它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维度,让我们得以窥见台湾现代诗如何在历史的洪流中,锻造出独特而丰沛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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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双重构造的精神史》,我便被其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它不像许多学术著作那样冰冷,而是充满了生命力与人情味。作者以一种非常个人化的视角,却又有着极其严谨的学术逻辑,引领我走进战后台湾现代诗的“心灵深处”。书中最让我感到共鸣的,是对“失落与重建”这一主题的探讨。在经历了历史的动荡之后,台湾诗人们如何面对失落的过去,又如何在新的时代中重建精神家园,这无疑是战后台湾现代诗的核心命题之一。作者通过对不同诗人的作品进行细致解读,展现了这种“失落与重建”是如何在诗歌中转化为具体的意象、情感和哲学思考。我读到那些诗句,仿佛看到了诗人内心的挣扎与呐喊,也感受到了他们对未来的希冀与追寻。此外,书中对“诗歌作为历史见证”的论述,也给了我极大的启发。作者强调,诗歌并非是对现实的简单记录,而是通过诗人的独特感知,对历史事件、社会变迁进行深刻的解读和反思。台湾现代诗,在作者的笔下,就如同一部流动的史诗,记录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所经历的悲欢离合,以及他们对生命意义的不断追问。我从这本书中,不仅读到了优美的诗歌,更读到了一个民族在历史洪流中的坚韧与成长。这本书让我明白,诗歌的力量,在于它能够穿透时间的迷雾,触及我们内心最深处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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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书的叙事风格着实令我耳目一新,它不像传统学术著作那样板滞,而是充满了文学性的叙述张力,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向导,带领读者穿越时空,深入探寻战后台湾现代诗的精神肌理。作者的语言是如此的细腻且富有洞察力,总能在不经意间点出那些被我们忽略的细节,并将其放大,成为理解整部作品的关键。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书中对于“本土意识”的阐释,它并非是一个简单的标签,而是包含了复杂的历史形成过程、社会运动的推动以及诗人们个体自觉的演变。作者通过对一系列代表性诗人的作品进行深度剖析,展现了“本土意识”如何从最初的萌芽、发展到最终成为台湾现代诗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这种分析,不仅仅停留在文本层面,更触及了诗歌创作的社会根源和文化背景,使得“本土意识”不再是抽象的概念,而是具有了鲜活的生命力。读到此处,我仿佛能看到那些在时代的风雨中,诗人们是如何用他们的笔触,为这片土地注入灵魂,勾勒出独特的文化图景。此外,书中对于“西风东渐”与“本土化”之间辩证关系的探讨,也给了我极大的启发。作者并没有简单地将二者对立起来,而是细致地梳理了西方现代诗的理论与技法是如何被台湾诗人吸收、转化,并最终融入到本土的文化语境中,形成了既有时代感又不失民族特色的现代诗歌。这种 nuanced 的分析,避免了简单化的判断,展现了台湾现代诗发展的复杂性和多样性,让我对“融合”与“创新”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总而言之,这本书以其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洞察力,为我打开了一扇了解战后台湾现代诗的崭新窗口,它不仅提供了丰富的知识,更带来了思想的启迪,让我对文学与历史的关系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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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承认,《战后台湾现代诗风景:双重构造的精神史》是一部非常“有料”的书。作者在梳理战后台湾现代诗脉络时,展现了其深厚的学术功底和广博的知识视野。他并非简单地罗列诗人与作品,而是通过“双重构造”这一理论框架,将这些诗歌置于一个更为宏观的文化与历史语境中进行解读。书中对于“现代性”与“传统性”之间张力的探讨,让我对台湾现代诗的发展有了全新的认识。作者指出,台湾诗人在拥抱西方现代主义思潮的同时,也努力从本土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并试图将二者进行融合,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这种“中西合璧”的探索,在书中得到了非常细致的展现。我印象最深的是,作者并没有回避台湾现代诗发展过程中所遇到的挑战与困境,例如“如何摆脱中国文学的影响”、“如何形成独立的文学传统”等。他以一种审慎的态度,分析了这些问题在不同时期是如何被诗人们所面对和回应的。这种对“问题意识”的强调,让我看到了台湾现代诗的“深度”,它不仅仅是美丽的文字,更是对时代命题的深刻反思。书中的一些章节,更是将台湾现代诗与电影、音乐等其他艺术形式进行跨界对话,展现了其在整个台湾文化版图中的独特位置。这本书让我明白,理解一部文学作品,需要将其置于一个更为广阔的文化生态中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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