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语诗人叶维廉在本书超越中西地域限制,于传统与现代之间悠游,带领读者一窥中国古典诗、现代诗与道家美学的奥妙。
叶维廉是活跃在亚美两洲、两岸三地的双语诗人、翻译家和诗学美学理论家,长期透过跨文化的角度创作诗与评论诗,本书即收录了他以中国诗作为对象的十七篇诗学论文,分为古典、传意与释意、现代三个部分。
作者在传统与现代不同文化的时空之中悠游,一方面利用中国古典语词、意象、句法的重新诠释,现代诗因时代背景导致文化错位的「郁结」,以及道家哲学与禅宗教义所蕴含的「言外之意」,揭示中国诗的空间对位与呈现方式;又力求融合西方现代诗作的语言、传释学理论的循环对话,和现代文艺在表现方式上的突破等,使中西文化得以互照互省。书中更注重美学策略的深探,透过中国古典哲学、美学的寻根,及其在不同文化碰撞下的弓张弦紧的对话里,互为激盪、互动互补,引带出传统古典诗里语言策略的前卫性,打开新思想和新话语寻索发明的可能。读者透过作者超越中西地域限制的视界,和通透、空灵的创作笔法,当可一窥中国古典诗、现代诗与道家美学的奥妙。
本书提供一些场域,希望心灵完全开放的师友,愿意跟我遨游,也许在空而灵的心里可以像辛笛的杜鹃鸟那样,无分东西都是世界。──叶维廉
作者简介
叶维廉Wai-lim Yip
1937年生于广东中山。国立台湾大学外文系学士,国立台湾师范大学英语研究所、美国爱荷华大学美学硕士,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比较文学博士。曾任教于美国加州大学圣地牙哥校区、台湾大学、香港中文大学等校,并数度于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中国作家协会等讲授比较文学、现代文学和传释学等课题。
叶维廉才学俱丰,兴趣多元,在比较文学、比较诗学领域,有突破性的贡献。他不仅试图融合西方自象征主义以来的表现策略和传统中国诗作独有的呈现方式,还创造了兼容中西视野的灵活语法。尤其是他的比较文学理论和比较诗学,主张破解单一文化理论的设限,使中西文化得以进行开放性的对话。
出版中英文着作五十余种,含括:
诗集:《叶维廉五十年诗选》(上)(下)、《赋格》、《愁渡》、《醒之边缘》等。
论集:《解读现代后现代》、《道家美学与西方文化》、《与当代艺术家的对话》、Ezra Pound’s Cathay、Diffusion of Distances: Dialogues between Chinese and Western Poetics等。
译作:《荒原》、《众树歌唱:欧洲与拉丁美洲现代诗选译》、Modern Chinese Poetry: 20 Poets from the Republic of China, 1955-1965、Lyrics from Shelters: Modern Chinese Poetry, 1930-1950、Hiding the Universe: Poems of Wang Wei、Chinese Poetry: Major Modes and Genres等。
散文:《寻索:艺术与人生》、《幽悠细味普罗旺斯》与《红叶的追寻》等。
童诗:《网一把星》、《树妈妈》等。
代序
寻找确切的诗:现代主义的Lyric、瞬间美学与我
壹│古典部分
第一章 中国文学批评方法略论
第二章 中国古典诗中的传释活动
第三章 言无言:道家知识论
第四章 祕响与旁通:文意的派生与交相引发
第五章 中国古典诗中山水美感意识的演变
第六章 严羽与宋人诗论
第七章 重涉禅悟在宋代思域中的灵动神思
第八章 空故纳万境:云山烟水与冥无的美学
贰│传意与释意
第九章 与作品对话:传释学初探
第十章 「出位之思」:媒体及超媒体的美学
附录:艺术表现论述大纲
参│现代部分
第十一章 历史整体性与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之省思
第十二章 文化错位:中国现代诗的美学议程
第十三章 比较文学与台湾文学
第十四章 台湾五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两种文化错位的现代诗
第十五章 中国现代诗的语言问题:《中国现代诗选》英译本绪言
补述之一:视境与表现
补述之二:语言的发明性
第十六章 危机文学的理路
附录:〈没有写完的诗〉
第十七章 漏网之鱼:维廉诗话
代序
寻找确切的诗:现代主义的Lyric、瞬间美学与我(节录) 叶维廉
一、港台现代诗诞生的场景/背景
1937年,我在日本侵略者横飞大半个中国的炮火碎片中哌哌堕地,在南中国广东中山(今珠海)沿海的一个小村落里,在无尽的渴望,无尽的饥饿里,在天一样高、大地一样厚的长长的孤独里,在到处是弃置的死亡和新血流过旧血的愁伤里,我迅速越过童年而成熟,没有缓刑,一次紧接一次,经历无数次的错位──身体的错位,精神的错位,语言的错位。1949年,第一次放逐:嗾使家庭离散、散播仇恨的共产党——啊,犹待启蒙的共产党——把我们全家赶到英国殖民地的香港,那里「白色的中国人」压迫「黄色的中国人」,那里「接触的目光是燃烧的汗,中风似的惊呆,不安渗透所有的器官、血脉、毛管和指尖……我们想起监狱里的黑、铁窗、木板、毛虱和殡仪馆的气氛。这时我们只好羡慕或徘徊于琴声廻盪,「私家重地,闲人免进」、「内有恶犬」的楼房。……我们不敢认知尚未认知的城市,不敢计算我们将要来的那一个分站……
香港,是苦中带甜的日子,对于这个伦敦、巴黎、纽约、芝加哥的姐妹城市,对我这个刚被逐离开「亲密社群」的乡下十二岁的小孩子而言,冲击很大:没有表情的脸,猜疑的眼睛,漠不关心,社交的孤立断裂,彻底的冷淡无情。社交孤立断裂的城市,因着犯罪率的增长、贫穷引发的不安,和新的社会问题产生的冲突,更增加了人与人之间的疑惧和不信任。
反讽地,就是在这庞大匆匆游魂似的群众中的焦虑与孤独里,我被逐向「生存意义」的求索而萌芽为诗人。是我的幸运,在无边的忧郁里,在当时甚为活跃的《中国学生周报》的学生聚会里,我认识了当时的诗人、现在的名画家王无邪。用西方的典故说,王无邪就是带领我进入「诗乐园」的维吉尔(Virgil)。我当时谈不上是个作家,更不用说诗人了,但因着他耐心的劝进,我才慢慢写起诗来。更多的鼓励来自他的好友──当时被称为「学生王子」的诗人崑南,他不但鼓励,而且邀我共同推出一本才出三期便夭折、但对我写诗的成长极为重要的诗刊《诗朵》,在办这三期诗刊的期间,我写诗,阅读千位以上的中外诗人,选登选译,包括重新肯定当时被中共和国民党边缘化到禁止传播的三、四十年代的诗人。我那时开始从他们私人的收藏里,勐啃中外的诗人。我除了在乡下小学时便开始念的《古文观止》和旧诗之外,投入最多时间的是五四以来的诗人,我们同时也批评当时诗的境况。
英国殖民者宰制原住民的策略,其大者包括殖民教育採取利诱、安抚、麻木制造替殖民地政府服务的工具,使原住民产生一种仰赖情结,让殖民地成为殖民者大都会中心的一个边远的羽翼,仰赖情结里还包括弱化原住民的历史、社团、文化意识,并整合出一种生产模式,一种阶级结构,一种社会、心理、文化的环境,直接服役于大都会的结构与文化。西方工业革命资本主义下的「文化工业」,即是透过物化、商品化、目的规划化把人性压制、垄断并将之工具化的运作。文化工业,用我的比喻来说,如果你看一棵树,你看不见树之为树,只看到木材;看人,看不见全面人性的人,只看见其生产潜能。文化工业如此,便成了弱化民族意识的帮兇,殖民文化的利诱、安抚、麻木,和文化高度的经济化、商品化到一个程度,使任何残存的介入和抗拒的自觉完全被抹除。在文化领域上,报纸的文学副刊和泛滥于杂志中的煽情、抓痒式的商品文学,大都是软性轻松的文学,不是激起心中文化忧虑的文学,其结果是短小化、娱乐性的轻文学,读者只作一刻的沉醉,然后随手一丢,便完全抛入遗忘里,在文化意识、民族意识的表面滑过,激不起一丝涟漪!对历史文化的流失没有很大的悲剧感,偶然出现的严肃认真的声音,一下就被完全淹没。突然,文化认同的寻索与存现,对我们而言成为在生死存亡中,唯一可以倚靠的欲望。
在我们被漩入这种游疑不定的情绪和刀搅的焦虑的当时,流行的语言(所谓反共文学)却完全没有配合这个急激的变化;事实上,可以说完全失真。由于宣传上需要激励士气,当时一般在报章杂志上的作品,多是鼓吹积极意识与战斗精神;容或有某种策略上的需要,却是作假不真。事实上,和中共的普罗革命文学来比,口号虽异,八股则一。「永绝家园」的废然绝望确是当时的伤痛,但他们不能直说。当时的诗人们,有意无意间採取了一种「创造性的晦涩」和「浓缩多义的象征」(如洛夫〈石室之死亡〉),或学古代的「借语/借声」(一如杜甫〈秋兴八首〉中之借汉史讽唐)。譬如当时在我写中国人的流离、离散经验的〈赋格〉的半途突然浮起幼年时背过的一首古诗:「予欲望鲁兮,龟山蔽之,手无斧柯,奈龟山何。」才惊觉被内在化的无形禁锢的绝望。
我们一直深深觉得,要重新竖立那活泼泼未被污染的生命世界,必须通过抗拒减缩人性的工具化的语言,找回被边缘化的语言应有的灵性与崇高,才可以出现真诗,因为要明白:光是革命或是政治改革,如果没有只有诗的艺术语言才能提升的崇高与灵气,所得来的乌托邦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搞不好成为「以暴易暴」。我们对香港英国的文化工业和台湾白色恐怖镇压下的人性的扭曲的抗衡,或许可以向西方现代主义的Lyric借镜。
二、现代主义的Lyric
保留原文Lyric,是要与中文的「抒情」二字泛指诉情有别(但「抒情」这个意义并没有中断)。最狭义的抒情主义是情诗(或者情信)。在情诗或情信里,最显着的特点是作者陷入了一种迷惑里(爱恋的迷惑),他对她或她对他虽然是倾诉者与听众的关系,用的是内在的独白的方式,但其间并非一为主动与一为被动,而是有了互相的交感,换言之,言者往往把对方的感受溶入自己的独白里,不是上司对下属般单线的命令或教训,所以两者不只是在同一平面上,而是在同一个核心里,所以情诗、情信的另一特色就是亲暱感。
但无论狭义的或是广义的抒情主义,都有几点不变的特色:(1)叙述者必以第一人称口吻出之(如果用第三人称,他必然经常沾有第一人称的观点,换言之,作者实在把主角视为自己,让主观感受借主角而强烈涌出),所以大部分抒情文字都是以内在的独白呈露;(2)叙述者「陷入」一种迷惑里;(3)叙述者与对方(或外物)必然有某种亲暱感;(4)直接交感;(5)交感的昇华状态就是冥想的出神,其进行的节拍缓慢。这个Lyric的向度,为我和我同代的诗人们面对的困境,提供了一种解决的方法。
中国五四以来的作品,既然是「被压迫者」因应外来霸权和本土专制政体的双重宰制而形成的异质争战的共生,它们一连串多元的语言策略,包含其间所袭用的西方技巧,都应视为它们企图在支离破碎的文化空间中寻索「生存理由」所引起的种种焦虑。其中,最为显着的,是中国作家的激情──焦虑、孤绝禁锢感、犹疑、怀乡、期望、放逐,忧伤──几乎找不到「唯我论」式、出自绝缘体的私密空间;它们同时是内在的、个人的,亦是外在的、历史的激情,个人的命运是刻镌在社会与民族的命运上的,因为后者无可避免地是有形殖民和无形殖民活动下,文化被迫改观、异化所构成的张力与搅痛的转化。像大部分第三世界作品一样,它们不得不包含批判的意识──虽然不一定带有批判的语句。这些作品往往充满忧患意识,为了抗拒本源文化的错位异化,抗拒人性的殖民化,表面彷彿写的是个人的感受,但绝不是「唯我论」,而是和全民族的心理情境纠缠不分的。现代中国的作品大多如此。
这个巨大的流离孤绝的剧变,在「初渡」之际,顿觉被逐离母体空间及文化,永绝家园,而在「现在」与「未来」之间焦虑、游移与彷徨;「现在」是中国文化可能全面被毁的开始,「未来」是无可量度的恐惧,带动了另一个感受与表达的因应问题,由于我们站在现在与未来之间冥思游疑,不同时空的多线记忆同时冲入我们当下瞬间的意识,我们很自然地便打破单线的、纵时式的结构,回应着西方因为另一种灵性的放逐所进入的精神状态,不断进出于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不同文化的时空,进行文化历史声音多重的回响与对话。
三、Lyric与瞬间美学的内在织构
Lyric的一个主要的事实是:无论它早期作为曲调的词或后期作为主观感情传达的体式,都不强调序次的时间。在一首Lyric里,诗人往往把感情、或由景物引起的经验的激发点,提升到某种高度与浓度。至于常见于叙事诗中有关行为动机的缕述和故事性发展的轮廓,在Lyric里常常是模煳不清的,或只有部分枝节的提示,而没有前后事件因素的说明。甚至于利用故事抒发的Lyric(英文称为Story Lyric),都往往只具一些暗示性的线索而已。
在一些更纯粹、更核心的Lyric里,则完全潜藏在诗的背景里。一首Lyric可以说是将一瞬间的感受的激发点之内在肌理呈升到表面,或推到文本的最前面。一首Lyric往往把包蕴着丰富内容的一瞬间抓住──利用浓缩的一瞬来涵蕴、暗示这一瞬之前,以及在这一瞬可能发展出去的许多事件。它是一「瞬」、一「点」时间,而不是一「段」时间;在一段时间里,时间的序次性才占有重要的地位。语言是序次的东西,就算事物序次出现,但在我们的意识里,那并非时间的序次,而是感受内在空间延展的一瞬间的经验,我们彷彿从经验、感受的核心来来回回地伸向圆周,不断回到一点时间中的激发点。这样一个瞬间往往是「危机」,或班雅明所说的「在危险中」的瞬间。
历史记忆(包括情弦)之流,从时空的延展来说,其无尽远、无尽宽都不是我们一般感知所能涵盖的,但其中某一瞬间瞿然突入我们灵魂的深处,却颤动在超越时空的过去,这个瞬间往往在危机生发之际如灵光激射,彷彿及于全时间、全空间。所以事件行进中突然终止的时间,是一种生命的碎片从腐毁中跃起的时间,这些碎片以星辰三度空间并列(constellations)的架势,爆破线性继起的时间观,把每一个失去的瞬间赎回,也就是把被遗忘的种种历史唤醒,使其起死回生。在这个现在危机冲击的当儿的瞬间,所有失去的历史、所有的记忆同时涌现,在危机的核心中盘旋,彷彿欲求某种解决而与危机碰撞和映照,这样一个瞬间放射(不是说明)出一些可感而不完全可解,或在可解不可解之间游离的意绪,如诗中的一个浓缩多义的意象、或如很多意绪意义不断进出其间的漩涡的意象,是我们的经验可以印证的。这种「把被遗忘的种种历史唤醒,使其起死回生」的,就是使原真世界得以重现的诗的力量。
而由于这是经验、感受被提升到某种高度、浓度瞬间的交感作用,其中便有一种「灵会」,与某种现实作深深的、兴奋的,甚至是狂喜的接触与印认,包括与原始世界物我一体的融浑,包括与自然冥契的对话,包括有时候进入神祕的、类似宗教的经验。这种冥契灵会,在意识上是异乎寻常的出神状态或梦的状态,在这异常的状态中,形象(意象,象征)极其显着,在一个与日常生活有别的空间里,戏剧化地演现。因为序次不受制于时间,其逻辑被切断或被隐藏起来,而打开一个待读者作多次移入、接触、重新思索的空间;诗的演进则利用覆叠与递增,或来来回回的迂回推进,其旋律属于自由联想式、冥思式,常常突破定律常规、若断若续、不可预测地,在意识门槛的边缘徘徊,以声音的回响或意象的回响,代替字义的串连,在运作上往往用一个具有魔力(或强烈的感染力)的形象或事件先把读者抓住,在被抓住的当儿,往往只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时间不容易理出其间的走势和意义的层次,读者要在其间进出游思,始可以感到其间的复旨、复音、复意。
大部分的现代主义诗人,包括不少小说家(如王文兴),基本上便是追随上述的运思方式与构筑的动力在进行写作。
四、结语:诗与诗学的寻索
我曾在一篇有关翻译的文章〈神思的机遇〉里,暗示(也许是暗恋)一种思域,通过不同的神思的机遇里,试图「提供一些空间,一些灵动神思的挑逗,让读者进入遨游,客心洗流水那样,空故纳万境那样,飞跃界限,像辛笛的杜鹃鸟那样,无分东西都是世界,逍遥,遨游」。我确有在两种,甚至多种文化的空间进出,但并不如想像中的潇洒自如,而是像我的同代人一样,没有选择。现代中国文化、文学,从一开始就是本源感性与外来意识型态对峙、争战、协商下极其复杂的共生,我称之为Antagonistic Symbiosis(异质文化元素处于斗争状态下的共生),指的是十九世纪以来西方霸权利用船坚炮利、企图把中国殖民化所引起的异质文化与本源文化的争战,在翻译的场合,甚至是一种抢滩。我虽然企图建立一条关于我的诗与理论的成长线路,但事实上那却是多线交叉、重叠、密织、互峙、互持、互变,有很多空隙等待再延伸。在叙述过程中,我作了不少省略,这说明了所有的叙述都是议程逼使我们把所谓不符合主旨的副文本或潜在文本加以省略或作变形的压缩。文化互流的真义必须是互相扩展、互相调整、互相容纳的一种活动,而这活动是在高度张力与对峙中进行,推向更大圆周的了解。是这种文化与文化之间交相互照、互识、互认的开放对话,才能帮我们更完全地揭露文化与文化间争战共生的迹线。因为不想理思多线的生变情状被一个主题压制在话语四周盘旋欲语的祕响旁通的声音,我过去的书很少是分条定位、定向单线追寻的书写,譬如我的《比较诗学》等书,每个单篇集中在一个主题,但篇与篇之间另有对话,也就是互持互补的作用,尽量允许「祕响旁通」的声音得以发挥对话的作用。也因此,本书的结构也相似,有些段落重复出现在不同的篇章,因为该篇需要丰满的「经验本身」,不是抽象的三言两语就解决的「结论」,一如裴德(Walter Pater)的坚持。
我对自己的写作没有什么幻想或什么期待,我不以今天的书写为最后的发现,今天的书写,和昨天的书写,和前天的书写,都是学海无涯的一种寻索,我从不轻信权威,我不断的怀疑。我在本书提供一些场域,希望心灵完全开放的师友,愿意跟我遨游,也许在空而灵的心里可以像辛笛的杜鹃鸟那样,无分东西都是世界。
我一直觉得,研究诗学是一件十分“阳春白雪”的事情,似乎离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很远。然而,这本书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它用一种极其生活化、人性化的方式,解读了诗歌的灵魂。它告诉我,那些流传千古的诗句,并非只是文人墨客的把玩之物,它们早已融入了我们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是我们情感表达的重要途径。书中对“情”与“景”的辩证关系的探讨,尤其让我着迷。它让我理解了,为什么一句简单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能勾起多少人共鸣的孤寂;为什么“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能展现出多少人的壮志豪情。这本书不拘泥于理论的条条框框,而是将诗歌的生命力,挖掘到了最深处。它让我重新审视自己,那些曾经在心中涌动却难以言说的情感,原来早已有古人替我们表达得淋漓尽致。这本书,让我觉得诗歌离我如此之近,它就在我的心底,等待着被唤醒。
评分初翻开这本书,就被它厚重的纸张和典雅的封面所吸引。翻阅的瞬间,仿佛穿越了时空,置身于中国古典诗歌的浩瀚星河。书页上跳跃的汉字,每一个都饱含着千年的韵味,每一个都承载着古人的情思。我并非科班出身,对诗学仅有粗浅的理解,但这本书以一种极其亲切和引人入胜的方式,将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诗歌理论和审美意识,一点点地剥离,展现在我眼前。它没有枯燥的学术术语堆砌,而是通过一个个生动的例子,一段段精辟的解读,将复杂抽象的诗歌概念化为触手可及的感受。读到那些关于意境、格律、抒情方式的阐释时,我仿佛能看到诗人笔下的山川河流,听到他们胸中的悲喜哀愁。这本书让我深刻体会到,诗歌不仅仅是文字的组合,更是情感的载体,是精神的寄托,是民族文化最璀璨的明珠。我迫不及待地想深入其中,与这些伟大的灵魂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评分这本书的气质,就像一杯陈年的普洱,越品越有滋味。它不像某些学术著作那样,上来就抛出晦涩的概念,而是像一位温厚的长者,娓娓道来,循循善诱。我尤其喜欢它对中国诗歌发展脉络的梳理,从先秦的朴拙,到汉魏的慷慨,再到唐宋的辉煌,直至明清的演变,清晰而又不失条理。每一个时期,每一位代表性的诗人,都被赋予了生动的注脚。它让我明白,诗歌并非是凭空产生的,而是深深根植于当时的社会土壤、历史背景和文化思潮之中。读到关于某个时代诗歌风格变化的论述时,我仿佛能感受到那个时代的脉搏,体会到文人心境的起伏。书中的某些观点,更是让我耳目一新,对一些习以为常的诗歌理解产生了颠覆性的冲击。它鼓励我去质疑,去思考,去用更广阔的视野审视中国诗歌的魅力。这本书就像一扇窗,让我得以窥见中国诗歌的宏伟画卷,而我,正站在窗前,贪婪地汲取着其中的养分。
评分我一直觉得,中国古典诗歌是一种极其精炼的艺术,它用最少的文字,承载了最丰富的情感和思想。而这本书,恰恰是对这种“精炼”之美最好的诠释。它在探讨诗歌的构成时,花了大量的篇幅来分析“炼字”的艺术,以及如何通过词语的选择,来达到以小见大、以少胜多的效果。书中的许多例子,都让我惊叹于古人造词用字的精妙。一句简单的“寒蝉凄切”,就足以渲染出整个秋天的萧瑟和内心的悲凉;“斜月半窗”,寥寥数语,便勾勒出一个孤寂清冷的夜晚。这本书让我认识到,每一个字的背后,都可能蕴含着诗人深沉的思考和独特的情感。它也让我反思,在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是否还能保有那种对文字的敬畏之心,那种对语言的细致打磨。这本书,是对中国文字魅力的最好礼赞,也让我更加热爱那些凝结着智慧和情感的诗句。
评分这本书给我最大的感受,是它对于诗歌“意境”的深刻挖掘。不同于许多只关注形式或技巧的书籍,它更侧重于诗歌所传达的那种“可感而不可言”的韵味。读这本书,我开始意识到,真正打动人心的诗歌,往往在于那种朦胧的美,那种留白带来的无限遐想。作者在分析词句时,总能一针见鼻地指出其妙处,并将这种妙处与读者的情感体验紧密相连。它让我明白,为什么有些诗句看似平淡无奇,却能触动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书中对“象外之意”和“韵外之致”的论述,让我对诗歌的欣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我不再仅仅满足于理解诗句的字面意思,而是开始去感受诗人想要传递的那种超越语言的氛围和情绪。这本书就像一位引路人,带着我穿过迷雾,领我进入了诗歌意境的幽深之处,让我得以体会那份“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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