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陌生人

完美陌生人 pdf epub mobi txt 电子书 下载 2025

原文作者: Robyn Sis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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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描述

美国CBS 的 TV 电影「陌路情缘」原着小说
英国《泰晤士报》十大畅销书,翻译成二十余种语言

妳∕你会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吗?

  苏丝.威尔汀与洛伊德.洛克威尔全然不认识对方。她住在伦敦,他住在纽约。他们彼此对对方一无所知,直到某个夏天他们交换了工作与住所。

  洛伊德花了好一段时间才习惯苏西堆满东西的英式老公寓,里面的家具全都不搭,还有一只猫满屋跑,跟他在曼哈顿的超现代极简主义装潢完全不同。两个人都试图适应对方住惯了的房子,以及在异国有个不同环境及身分的解放感。但是当苏丝揭露一件让洛伊德蒙上不白之冤的阴谋时,这两个人开始跨越大西洋两岸,隔空交谈了起来,并且猜想万一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会擦出什么火花……

本书特色

  试想着你蜷缩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的床上,闻着陌生味道的被子和枕头,啜饮着别人每天使用的咖啡杯,屁股扭扭捏捏的坐在另一个人的马桶上;而你经历这一切的同时,在你自己的家里有着一个陌生人也对同样的事情纳闷着,你在别人最隐私的生活区域里,却跟人家毫无瓜葛,终于你想起可以肆无忌惮的窥视,于是冒险就从这里开始了……

作者简介

罗苹.席丝曼 Robyn Sisman

  生于美国洛杉矶,她的祖母过去是个演员,曾与金洁.罗杰斯合作;祖父则是位剧作家与剧团经理,曾撰写大卖的滑稽歌舞剧的剧本,并且筹办「劳莱与哈台」的巡回演出。

  「我小的时候经常搬家-伊利诺州、日内瓦、牛津、慕尼黑,然后回到英国。在九年中间,我念了说法语、说英语及说德语的学校,并且父母在这段时间内离异。」罗苹回忆,「大学毕业后我去非洲衣索比亚教英文,并且好好玩遍了非洲。后来我在牛津大学出版社当秘书,工作经验非常糟糕,但是我认识了菜鸟历史编辑亚当.席丝曼,他对我们那个严酷老板不敬的态度真是吓坏我了,并且在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就跟我求婚。我在第三次约会时就答应他。」

  罗苹所有的作品都是以不同文化的感情之间所产生之喜悦与误会为主轴,因为她个人可是经验丰富!《完美陌生人》与《Just Friends》接续登上《泰晤士报週日版》的十大畅销书,并且翻译成二十余种语言行销全球。《Just Friends》被Warner Brothers买下电影版权,而Working Title影业买下《完美陌生人》。罗苹目前定居于英国巴兹附近的索墨塞。

译者简介

萧振亚

  1975年生,毕业于政大。喜爱旅行、阅读、美食与红酒,游走于英文与日文的世界中。译作有《承诺先生》、《分手清单》、《暧昧纯友谊》、《失恋纪念日》、《晚安,无名小卒》等书。其他翻译作品散见于各大企业产品手册、新闻稿及商业文件。

著者信息

图书目录

图书序言

04

苏丝拖着超重的行李箱走出有空调的航站,并且在闷热的空气勐然扑到她脸上时停下了脚步:美国的空气,夹带着热气与汽车的废气,佈满城市的尘埃,充斥着不受拘束的美式声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感觉真好。美国!苏丝浑身因欣喜而激动着。凯迪拉克轿车、巴德兰国家公园、桃乐丝.派克、黑帮份子、汽车旅馆、小说《飘》,以及像是「nite」与「kleen」这样的拼字。皮肤黝黑的救生员将他们晒到褪色的头发往后梳,露出会让人脚软的笑容说,「要来参加海滩派对吗?」
越过混凝土斜坡与高架桥,她瞥见一抹硫矿色的天空,那是炎热夏日週末的夕阳余晖。纽约市里的某处正在等着她的到来。她再度拎起行李,蹒跚走向那一排等客的计程车。亮黄色的车身、伤痕累累的轮胎盖,这是她在脑海里对纽约计程车的印象。她站在两个年约五十几岁、戴着太阳眼镜的妇女后面。
「我不知道当我把威尼斯的事情告诉我的精神科医师时,她会怎么想?」其中一个妇人用浓重的鼻音说着,音量之大,跟英国人在开会时所用的音量差不多。
「那就不要告诉她啊。」她的友人回嘴说。「妳以为自己是什么?0204吗?叫她去找自己的拉丁情人,她应该运气不错才对。」
当计程车停在苏丝的面前时,没有人出列帮她将行李搬上车。或许是这里的风俗民情不同;又或许是怕看到汽车的行李厢有尸体吧。苏丝尴尬地将东西搬进后座,然后自己爬了进去,再用车门上的一条绳子把车门关上。一块生锈的铬黄色金属板说明原是把手的部分已经掉落。
她傲慢地将头发甩向后。「七十二街。」她对司机下了命令。
司机并没有答话。「哪条街?」他终于开口。至少听起来像是他这么问着。前座的男人显然是个外国人;或许他听不懂英国口音。苏丝又重复了一次地址。
司机的手放开了方向盘,将脸转向她。透过前座与后座之间的护栏,深色的双眼闪闪发亮。她希望这个家伙并不是什么杀人犯。「小姐,我得知道妳要去哪一条大道、妳要去东七十二街还是西七十二街。拜託,七十二街很长的。」
「喔。」苏丝在她的大袋子里翻找着──一柄发刷、一罐爱维养保湿喷雾、香烟,还有眼罩。在袋子底部那堆英国硬币里,她找到洛伊德.洛克威尔那张烂巴巴的传真,并且唸出他住处的地址。她上车的时候,没有太注意到这些事情,一心只觉得司机太大惊小怪了一点。现在她了解他是在帮助自己解决问题。「我是英国人。」当车子摇晃前行时,她向他致歉。「这是我第一次到纽约。你是哪里人?」
「波士尼亚。」
苏丝对那个地名感到一头雾水。「哦。」她点点头,觉得不要再讨论下去会比较好。
计程车向前急行,离开了混凝土斜坡,震得苏丝离开了座椅,直接就开往高速公路。苏丝看着窗外指示牌中似曾相识的名称──皇后区、三区、法拉盛──以尖锐陌生的字体所标示的绿底白字。漆成灰或绿或砖红色的小木屋排列在道路的一侧,每一户都有阳台与一小块未设篱笆的草地,部分门前还有星条旗垂挂在潮湿的空气中。
嗯,每个城市都一定会有所谓的郊区。造访伦敦的旅客,也得塞在缓慢的车阵中,经过豪恩斯洛才能到达市区,苏丝抱持着这么一个有趣的看法。她的这趟纽约之旅就是这么一回事:新的体验与新的想法。她会转变成为一个全新的人,更成熟、更世故、更体贴、更聪慧,肤色也会更黝黑。
苏丝高兴地靠在破掉的椅背上。多谢啦,朱立安.杰威尔。她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喜欢他,当然也不可能像他爱自己那样。他大概在做爱的时候也会大叫自己的名字吧。有好几个星期,朱立安不停说着他将要暂时调任到美国的事情,活像是美国总统发现少了他就没办法治理国家一样。事实上,他只不过是另一个老二比自尊还大的自大文案员而已。另一家公司只不过给他一部车跟六位数字的薪水就闪人了。苏丝知道自己讨价还价的功力还远胜于他。
苏丝并不是来纽约玩乐的。哈利.福斯今早又再次打电话给她,警告她这次不是来渡假,她此行的目的是要观察姐妹公司运作的情形、对纽约广告业市场的生态做全盘了解,最重要的是吸取美式文化与价值观的精神,日后好对管理全球大客户有所贡献。哈利提醒苏丝,代理商花大笔银子在远东地区推广一个化妆品品牌,结果发现产品名称在日文里是「屁」的意思。在回到英国之后,她也得撰写此行的心得报告。苏丝答应了所有要求,因为她已经兴奋到根本就没细想这些内容;她打电话通知所有认识的人,将「我要去纽约出差」的句子巧妙嵌入对话之中。所有人的反应都很为她高兴。
「你为什么选我?」她羞怯地追问福斯。
「其他人都没空。」
她首先将这件事告诉她父亲──将他从闇暗的房间里拖出来听电话。他们两个人是这个家庭里的「艺术家」。苏丝从父亲身上遗传到一头引人注目的深橘色头发,而且,而苏丝也知道她是父亲最爱的小女儿。这可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也不是得靠言语才能传递的感觉,而是在她心里持续不断散发的一股温暖与自信。听到电话那一端父亲用热情的声音说着,同时她也写下他最爱的纽约景点时,真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计程车前座传来一阵碎碎唸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苏丝看着窗外的车潮,路上充满着准备回家迎接另一个週一早晨的週末渡假客。旁边走走停停的车子,车体上满是灰尘,也到处凹陷;车里则是塞满了狗、高尔夫球具、网球拍、小孩,甚至还有随意绑在敞开尾门的小船。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孩将黝黑的手臂搁在大开的车窗上。一个身穿尺寸过小T恤的金发女子,双腿交叠将小麦色的赤足翘在仪表板上。苏丝觉得这里的人们懂得如何享受他们的生活。唷唿!再也不用参加什么无聊的派对了。
她拍了拍身旁那个快要爆掉的旅行箱。若说她对纽约有任何一丁点的了解的话,那就是你得比所有人更时髦。在这个箱子里装有让人惊艳的衣服。苏丝整个星期六都花在购物与剪发上,打算星期天早上将公寓打扫一番。但是她的朋友邀她去享用香槟与披萨的外送大餐,而且她睡到中午才起床。她只剩下一点点时间可以用来打包行李。神奇的是,她搭乘的班机解救了她。她吃下飞机所提供的所有餐点,也看了机上播放的动作片,然后又睡了一觉。当她再度醒来时,飞机已经在海面上盘旋,准备要降落了,虽然现在只不过是晚上七点。苏丝不禁愉快地想到,她比离开寒冷的伦敦时,又年轻了五小时。
她看了车窗外一眼,心脏勐然一跳。后方无垠、越过目光所及之处,栉次鳞比的高楼组成了曼哈顿的天际线,漆黑天空相衬着如燃烧般火红的夕阳。没有任何照片、影片或是广告,先让她对这片壮丽美景,或是所引发的激动做好心理准备。古早以前,当沙漠中的旅人在空无一人黄沙中看到矗立的大字塔时,心里一定也是相同的悸动。夜空下散落四处的高楼大厦,搭上如篝火般的天色,让纽约散发出一种犹如由巨人所建立的巨型坟场的幻觉。
就在她看得出神之际,道路转了个弯,景色为之一变。现在计程车停在收费站前。苏丝听到零钱的叮当声,然后车子加速开下桥樑十字大樑之间的斜坡,随即进入两旁高楼夹道的市区。
计程车行驶在宽阔笔直的大道上,然后穿越略窄的街巷,就像是西洋棋盘上的武士一样横冲直撞,跟伦敦的计程车司机那种慢行的态度截然不同。路上的行人或是悠闲漫步、熘着直排轮;或是坐在餐厅里手舞足蹈地谈笑。霓虹招牌放肆地闪耀着光芒:灵媒、指甲彩绘、沙拉三明治、玛芬松饼、酒店、药房、希腊烤肉串、维他命。这些吵杂声让她的心情大好。最后车速终于慢了下来,停在一幢入口处上方有雨篷的公寓门前。苏丝付了车资,还加了很多小费,以免她会惨遭不测,然后将行李堆放在人行道上。湿冷的空气如同钳子包围着她,将衣物紧贴在她的皮肤上。这是她第一次因夜幕降临,孤身一人在陌生城市里而焦虑不安。
「请问是威尔汀小姐吗?」她身边一个人出声问她。
苏丝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壮硕年轻男人──有着跟查尔斯王子一样的招风耳,以及灿烂的笑容。「是的。」她觉得松了一口气。
「我是雷蒙。洛克威尔先生交待我要招唿妳。」他慎重地说,将她所有的行李拿起来,彷若这些沉重的箱子都是玩具一般。她随着他走进了黑暗的大厅,挤入狭小的金属电梯中。当电梯缓慢上升时,苏丝开始盘算着不知得付多少小费给他,先是将金额乘以二,最后决定要乘以四。他们来到了九楼,雷蒙走到一扇上了锁的木门前。他将门打开,把行李提了进去,再点亮室内的灯光。
苏丝对这个地方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极其干净整齐,房间一侧有一扇用百叶窗遮蔽住的大窗。她放下手提袋,朝着窗户走了过去,稍微拨开了百叶窗,看着隔壁大楼的公寓。有一对夫妻坐在窗边享用着晚餐,笼罩在一盏黄色小灯的灯光中,就像是一出迷你剧作。她甚至可以看到桌上的胡椒研磨器。苏丝不禁想着他们是谁、在聊些什么,或是他们幸不幸福。
「都打点好了吗?」雷蒙问。
「是的。不好意思。」苏丝急忙走向他,拿出装满从未使用过的货币的皮夹,取出了一张二十元纸钞,带着微笑递给了他。「多谢你的帮忙。」
「不客气。」雷蒙微笑着说,将钱塞入长裤的口袋里。「这是钥匙。有任何问题再来找我。」
就在他离去之后,苏丝脱掉了鞋子,到处东看西看。客厅里有着白色墙壁与拼花地板,以及让苏丝想到「妈咪」这个词的粉色系织品。客厅的另一端则是阅读区,有着书柜、夜店里会出现的皮沙发,以及一张摩登雅致的书桌,上面有传真机和电脑。另一端窗户旁的大桌子上,则是摆满生长茂盛的盆栽,她看到一个上面写了她名字的塑胶资料夹。苏丝打了开来,看到文件的标题:「居家小祕诀」。她决定等一下再看这个内容。
客厅的一角被拿来当成一间迷你厨房,用推拉门隔开两个空间,就像是西部片的酒吧一样。一走进去可以看到瓶瓶罐罐整齐地摆放着,发亮的不锈钢器具与工作台表面,干净到可以在上面进行心脏手术。苏丝打开如衣柜大小的冰箱,发现有人已经贴心地留给她牛奶、鸡蛋、奶油和一盒柳橙汁。她忍下对伦敦家中冰箱里内容物的内疚感,又走回客厅,并且沿着一侧摆放着书本的狭窄走道走去。走道尽头是小巧又整齐的卧室,有一张双人床,床脚的那些装饰物,苏丝永远也记不得它们的名称。卧房窗户看出去的景色跟客厅的一样,苏丝发现那对夫妻已经不见人影,公寓里的灯光也变成电视机蓝色闪动的光线。在卧室后方则是浴室,一个有着玻璃淋浴间与成叠厚毛巾的小型美式豪华避风港。她决定要把行李打开、洗个头、看个电视,然后早点上床好克服时差。因为十二个小时后,她就得开始工作。
一股疲累感袭卷她的全身。她脱掉外套躺在床上,看着半明半暗的空间似乎上下起伏,如同搭乘着船只一般。她拉开陌生的厚床罩,指尖下传来柔软平滑的触感。她躺在一个陌生人的床上。洛伊德.洛克威尔,创意部的主管:她不禁想着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论他何时打来,苏丝都不在座位上,所以他们之间是透过许多张传真来进行沟通。他是个正直坦率、实际、相当拘谨──或许那些传真是由某个系着小圆髻的祕书帮他打的。她想像着洛伊德是个五十几岁、彬彬有礼的高阶主管,有个拥有一口美齿的漂亮妻子,平常穿着有金色小袖扣的猎装。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贝丝、贝蒂,还是贝琪?
苏丝打个了哈欠,她的眼皮开始沉重了起来。下方的街道传来机械低沉轰鸣的声音、城市里人们大声叫喊与各式喧闹的声音──这里是全世界最刺激的城市。她想像着可怜的布丽琪和陶比,肩上背着一个哭闹不休的婴孩在走廊上踱步的画面,不禁笑了出来。谁说单身一点也不好玩?
当然要付信用卡帐单这一类扫兴的事,终究还是找上她,要为她的疯狂血拼付出代价,但是到那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可能会变成聚光灯下的明星,要她重新设计柯梦波丹鸡尾酒;她可能跟一个有钱的电影导演住在豪华的顶楼公寓。毕竟这里是纽约,人们来这里重新发现他们自己。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她没有过去、没有朋友,也没有责任。她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05
这幢小房子的外表贴着肮脏的黄砖,座落在一排相似的建筑物中,大概是维多利亚式后期的风格吧,洛伊德这么猜测。前院有座狭小的花园,黑色铁栏杆的后方开满了紫色野花。石板屋顶的上方是杂乱的烟囱与电视天线,在阴沉的傍晚天色下显得模煳不清。
「像图画一样美,对吧?」洛伊德对贝丝投以鼓励的微笑。
前门外放了一堆待收的黑色塑胶垃圾袋。
「果然跟狄更斯笔下所描写的内容一样。」
「我有把钥匙拿给妳吗?」
贝丝转了转眼珠。毛毛细雨开始飘了下来。
「找找看吧。」洛伊德在肩上航空公司送的旅行袋的拉链袋里摸索着。接送人员在机场等他们的时候,就把钥匙放在一个密封袋里一併交给了他们。洛伊德记得他将钥匙放在安全的地方,不过到底是哪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开始将袋里的东西倒在支撑下陷大门的矮柱旁,将皮夹里的东西和信用卡都翻了出来。
「找找看雨衣的口袋吧。」她说。
「妳知道我不会把东西放在口袋里。」事实上,是贝丝教他这么做会把衣服给撑坏,才打破他原来的习惯。
不过她这一次说对了,就跟平常一样。洛伊德拎起了行李箱,走上短阶面的石阶,来到了前门,并且打开了门锁。推开门,看到一个小门厅,还有另外两扇门。左手边就是他们住的地方。打开住处的门,就是一道通往楼上的陡峭楼梯。
「我的天啊!」贝丝惊叫,看到楼梯上五彩的颜色后退了几步。
一走出狭窄的楼梯顶端,是间漆成黄水仙色的凌乱小型厨房,高大的窗户外是棵美国梧桐树。再走几步就通往有三扇门板的走道。贝丝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第一扇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外面的阳光被百叶窗给遮住了。洛伊德仅能辨识出一张黄铜高架大床佔据掉大部分的空间,让房间里仅有些许空间可以置放其他东西。他的心一沉,知道贝丝一定会猜想自己的衣服必须吊在哪里。
浴室的情况更糟。当洛伊德终于找到可以打开通风扇与灯光的拉绳时,他看到一间没有窗户的超小空间。
「我不知道他们居然还有生产这种马桶。」贝丝发出惊叹的低语。「而且……」她走进去关上门。洛伊德听到她慌乱地想要扣上一个坏掉的门锁。
洛伊德又到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几乎整个房子宽度的大客厅里,有两扇可以俯看外面街道的美丽拱形窗户。这里好多了。威尼斯红色的油漆大片胡乱地涂在墙上;地板是老旧的松木地板,到处散落着地毯;房间一端是大理石大型壁炉,上面装饰着干燥朝鲜蓟花的铸铁炉栅。多数的家俱都是廉价却有现代风格:有尖角的台灯、自行组装的架子、简单的帆布椅。比较特别的就是一张巨大的帝国风格沙发,将抱枕叠高以遮住磨损的天鹅绒椅垫,椅脚则是球状的狮爪。显然这张沙发是这个房间的神经中枢,座落的位置刚好不用伸长手就能控制豪华音响设备,而答录机正在闪着红灯。在一只被蛀虫蛀蚀的桌脚后方,洛伊德发现一只被遗忘的马克杯,上面还有着不知是茶渍或咖啡渍。他皱了皱眉头,弯下腰将它拿了出来,并且拿去厨房。他首先环视这个房间,像是福尔摩斯在寻找悬案的线索一样。
壁炉上方的墙壁挂了一幅笔触精美的铅笔画,当中的佛雷.亚斯坦25双脚踩着踢踏舞步,上衣后摆在空中飞舞着,餐厅里的杂役要叫他去接电话却徒劳无功。画作下方的字样写着:「我正在跳舞,现在不想被打扰。」窗户旁的一张长木桌,底下由四只弧状钢制桌脚所支撑。桌子中间摆着一个空牛奶瓶,里面插着两束绿色胶带还没拆掉的花朵。洛伊德看到瓶子下面垫了一张用来稳住瓶身的横格纸,显然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还有匆忙写下的字迹。他将纸条拿了起来。

欢迎你的到来!抱歉这里乱七八糟,因为时间紧急,没办法整理。请自行使用任何东西,要移动物品也可以。如果你肚子饿,左边第一个转角有一家「美味印度」餐厅可以买外带回来吃。可以麻烦你将任何看起来有趣的信件转寄给我吗?包裹或是帐单之类的就不用了。多谢。
PS:爱默生牌暖气机有时候晚上会发出怪声,用榔头敲一敲就好了。
PPS:希望你不会介意奇普林先生。他年纪很大了,人却超好。

最后署名一个大大的S。
洛伊德先看了一次纸条上的内容,翻到背后确认没有其他说明事项,然后又看了一遍,感受着这个人陌生的风格。他猜想着什么是「爱默生牌暖气机」,万一它真的「发出怪声」时,他可以尽快找出它在哪里。奇普林先生一定是个健谈的邻居,或许贝丝无聊的时候,他可以陪陪她。她一向对老人家都很温柔。
就在这个时候,从厨房里传出一声模煳又绝望的叫声。洛伊德发现贝丝一脸不高兴,双手交叉置在胸前。「洛伊德,我真是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没有冰箱。」
「胡说。」他手拿苏丝的纸条与脏杯子,翻找着杂乱的碗橱,然后骄傲地打开一扇漆成跟柜子一样颜色的门。「哒啦!」
冰箱大小跟饭店用的迷你酒吧相当,里面还有三盒已经打开的牛奶、一罐上面发霉的蕃茄干,还有一块发臭的起士,连外面的包装纸都已经湿掉。贝丝拉开放置蔬果的抽屉,出现两颗皱掉的苹果跟一块干掉的姜。然后她试着拉开狭小的冷冻室,但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整个门封得紧紧的,渗出的水活像是什么外星生物一样。她不发一语,站起来关上门。
「她还是单身啊。」洛伊德帮苏丝辩解。
贝丝白了他一眼说,「我也是单身。」然后气沖沖地往卧室走去。「我去把东西拿出来。」
洛伊德放任她去。他知道当贝丝把东西整理好的时候,气就会消了。此外,他也讨厌衣服四处散落的样子,如果他一直保持视而不见的话,贝丝会帮忙把衣服收好。因此他决定要冒险一下,帮两个人煮些晚餐来吃。
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有一个收音机。洛伊德扭开了电源,听到:这里是四号频道。您目前所收听的是口哨节目『噘唇魔力』。」洛伊德等着要听这个人是不是在说笑话,不过事实上并不是,这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英国广播节目。洛伊德听着活泼明快的口音在讨论着各式名家的口哨、模仿着鸣鸟,以及二次大战暗中所使用的口哨时,整个人都觉得温暖了起来。我爱英国,他这么想着。
苏珊娜.威尔汀的碗柜对他来说是一个谜。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过生活的?有番红花与小豆蔻荚,但是没有百里香;四包打开的黄糖,里面结块程度不一,但是却没有面粉;两台义式咖啡机,但是没有泸网──难不成她是像电影「公寓春光」(The Apartment)里的杰克.李蒙一样,用网球拍来泸掉煮义大利面的水吗?某个碗柜里则是塞满了喝光的酒瓶,猜想应该是什么地球生态日要拿去回收的吧。另一个碗柜里则是一台全新没插电的搅拌机。这不是什么大事。当英国向晚的黄昏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收音机里的声音也温柔说着节目内容时,洛伊德找出了好几罐蕃茄和扁豆、一盒月桂叶、小冰箱门中的一些大蒜瓣,开始发挥他的创意。他打开瓦斯炉开始加热,尝了尝味道又搅拌了一下,再试了一次味道。洛克威尔版的扁豆锅。味道还不错。
洛伊德忽然想起答录机上闪动的红灯。那个可能是办公室打来的紧急讯息,甚至可能是哈利.福斯本人打来的。他放着锅子继续炖煮,快步走到客厅,蹲在电话旁的地板上,按下了播放键。一个懒散的男性声音飘散在整个空间中。
「对不起,甜心,我刚刚才听到妳的留言。我会想妳的。我只是要跟妳说,反正妳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到处乱跑。但是不用担心,我确定那两个纽约佬不会毁掉妳家的。那对老夫妻可能比妳还要爱干净。我爱妳。妳到的时候记得拨通电话给我们。」
「老夫妻?」洛伊德觉得一阵恼怒。他很确定自己将贝丝视为妻子,但是怎么会有人误以为他们年纪很大呢?他不禁想着这个男人的身分。那个声音对情人来说太和善了一点,可能是她父亲吧。洛伊德将带子倒转了回去,把内容洗掉。不管那个男人是谁,「爱干净」这一点可是说对了。
当他走进卧室,看到贝丝在经过长途飞行之后,将所有东西都打理整齐,还把他的袜子塞入抽屉时,心里涌上一股拥有她的骄傲。现在她打开了灯,也把桌面清扫干净,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房间挺不错的,小巧但是隔间适中,天花板的四週有装饰的檐口。这里也发挥了不少艺术天份,墙壁漆成灰色与象牙色的粗线条,窗户周围也贴上深红色材质的条状装饰品,突显出窗帘的颜色。
五斗柜上面的一帧双连照片引发了他的好奇心,他走过去拿了起来。一张是嬉皮打扮年轻情侣,手臂环抱着对方的褪色照片;另一张则是一个穿着亮粉红色洋装的女孩,深焦糖色头发下的双眼,对相机镜头展露着笑意。洛伊德将照片拿给贝丝看。「妳觉得这个是苏丝吗?」
贝丝噘起了嘴巴。「不管她是谁,她应该知道自己不适合粉红色的衣服,尤其是搭配那个发型。」
「喔。」洛伊德将照片放了回去。女人就是有种特异功能,能发现他没注意到的特点。「妳整理的真干净。」他说,或许语气太热情了一点。「妳该不会也帮我把东西整理好了吧?」
贝丝坐在床沿,磨擦着自己的脚,白了他一眼。「这不会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原因吧?」
「当然不是啦,而且不是我『带』妳来的,是妳自己要跟着来。我想妳的论文要一些背景资料。妳说……」他隐忍住恼怒的心情。「我知道这里不是朱立安.杰威尔的河岸顶楼公寓,但是……」他挣扎着,不过只有一下子而已。「珍.奥斯汀或许也没有厕所可以用啊。」
「我知道。」贝丝抓住他的手。「你不要走来走去的好不好。」
洛伊德停下脚步,虽然心里有点生气,但还是让贝丝拉住他的手。她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触感温暖生滑。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因为妳来了,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们可以共同分享新的体验。如果妳决定不要把吸尘器从柜子里拿出来,我也不在乎。我只要妳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
贝丝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叹了一口气说,「从我跟我妈在一九八一年来过之后,伦敦变了好多。」
「拜託,妳上次来是住梅菲尔区的四星级旅馆,跟这次住在陌生人的房子里,一定是有差别的啊。不过我很了解妳。」他紧紧搂了贝丝一下。「一个星期内就会让这里改头换面,也会去挖掘妳喜欢的小店跟艺廊,并且很快就会让奇普林先生对妳百依百顺──不管他到底是谁,帮妳把购买的东西提上楼,或者是我在公司里受苦受难时,他说不定还会邀妳去吃午餐。」
贝丝给他一个无力的笑容。
「同时,」洛伊德继续说。「妳去好好洗一个热水澡,我继续完成我的好菜,等一下在客厅里吃晚饭,喝我在免税店买的勃根地红酒,一边饱览伦敦的夜景。这个提议听起来怎么样?」
「太棒了!」贝丝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轻轻伸了个懒腰,然后动作停了下来。「到底是……?」她的猎装上衣的一颗扣子勾到了某个东西。贝丝挣开了身子,缓慢地将那个东西从床垫下拉出来,然后捏在姆指与食指间晃来晃去,活像是捏着一只死老鼠一样,让洛伊德好好看一下那是什么。
那是一只黑色蕾丝边吊袜带。洛伊德开始大笑了起来。「至少这个东西我们会用的到。」他打趣着说,一把抓了过来,开玩笑似的将吊袜带围绕在贝丝的腰上。
她咯咯笑着,将他一把推开。「别闹了。」
但是洛伊德突然玩开了,在房间里追着她,将吊袜带上的夹子在她的耳际发出咔咔声,并且像个猎人一样发出吼叫声。最后贝丝挣脱了他的手,将他推倒在床上。
「妳这个无情的女人。」洛伊德对着天花板微笑说。
贝丝也躺了下来。「如果我觉得自己是穿黑色内衣的那种女人,那我会自己去买一套……」
「棒呆了!」洛伊德侧过身子看着她,头撑着手上。「妳明天问一下奇普林先生,哪里买得到黑色内衣?」
「……但是我又没有要买。」贝丝像是下结论一样回答他。她将那个吊袜带塞进一个抽屉里。她在五斗柜前停留了一下,仔细看着照片里穿粉红色洋装的那个女孩。「我只是希望苏珊娜.威尔汀在我们的房子里会乖一点。我猜她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她转过身用忧心的表情看着洛伊德。「你看到了吗?她的书架上有茱蒂丝.柯琳丝的作品全集。」
「又不是每个人都是知识份子。」洛伊德轻轻坐了起来。「她也爱佛雷.亚斯坦啊。」
「你看到浴室的地板吗?」
「客厅还不错。」
「如果你喜欢红色的话。」她站着想了一会儿,像是在默数他们的公寓里每一件珍贵无瑕的物品。她似乎警觉到了什么,脸上抽搐了一下。「希望她记得要帮我的植物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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