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愉悦,是人类的本能。
甜食、咖啡、酒精饮料、令人愉悦的性,都是许多人无法抗拒的愉悦来源。究竟是什么驱动我们去追寻这些愉悦来源,并且一再追逐更多享乐,甚至还越来越不满足,掉入无法自拔的深渊,成为甜食、酒精、咖啡因、尼古丁的「成瘾者」?其实这场慾望战争的主战场,焦点并非在于人类的感官,不是舌头味蕾也不是性器官,而是人类大脑的「内侧前脑束愉悦回路」(medial forebrain pleasure circuit)。
本书作者大卫o林登博士,为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神经科学系教授。多年来深入研究大脑中有关记忆贮存的细胞基质以及相关领域。本书从脑神经科学为基本,对人类追求愉悦的行为模式,提出跨文化的生物解释。
*内侧前脑束愉悦回路
嗜吃高热量食物、疯狂跳舞、留连网咖玩线上游戏、失心疯购物、追求性高潮、学等等,这些都会引发内侧前脑束愉悦回路(medial forebrain pleasure circuit),人类的愉悦感就是发生在这一小撮神经元上。此天生的愉悦回路也会透过人为的促发因子而激发,如古柯硷、尼古丁、海洛因、酒精等。作者认为人类多数超凡的经验──不论是违法的不道德行为,或是社会认可的各种仪式与作为,如运动、冥想、祈祷甚至是捐款──也都和愉悦回路有关。
*记忆、愉悦与成瘾
而追求这些愉悦也附带来不可避免的黑暗面──成瘾。成瘾与内侧前脑束愉悦回路神经元的电气、形态、生化功能及突触连结的长期改变有关。强大的证据显示,成瘾的许多可怕特质背后蕴藏着这些改变,包括耐受性(需要愈来愈大的剂量才能得到快感)、渴求、戒断与旧瘾复发。值得省思的是,这些持续性的改变几乎与脑部其他部位用以储存记忆的回路因经验及学习所引发的改变是一样。由此看来,记忆、愉悦与成瘾是密切相关的。
本书揭露了人类大脑中生物学上,愉悦与成瘾,善与恶,祸福相依的宿命,而作者笔锋幽默,从生活面带入科学主题,读来精采有味,并且在文化与道德层面上,提出了有待更进一步思考的立体观点。
作者简介
大卫林登
本书作者大卫林登博士,为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神经科学系教授。多年来深入研究大脑中有关记忆贮存的细胞基质以及相关领域,也致力于科学知识的普及,担任《神经生理学期刊》(Journal of Neurophysiology)总编辑。着有《进化之脑︰赋予我们爱情、记忆和美梦》(The Accidental Mind)一书。目前与两位子女居住于美国马里兰。
译者简介
张美惠
台大外文系毕,辅大翻译研究所肄业,曾获「梁实秋文学奖」译诗组佳作,译有《EQ》、《绿色EQ》、《破坏性情绪管理》、《超级关系》等书。
当你的猫看到你在做爱时,牠会怎么想?即使你的性生活在这个文化里是比较传统的──假设你并没有戴着美国前副总统钱尼的橡胶面具,乳头夹夹子,背景放着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你也没有将蓝芽电子电击探测器(electrical shock probe)塞进肛门,连结到网路上,跟着恒生指数的剧烈起伏跳动,而是有固定的两性关系,与你的伴侣在卧房里拥抱亲吻爱抚互舔,进行阴道性交──你的猫还是会认为你是怪胎,而且她的想法一点也没错。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你在女性非排卵期交配,还有一点在她看来同样毫无道理──你在同一排卵期竟然只维持一个伴侣。还有,干嘛关在房间里做──每一只猫都知道应该在大庭广众为之,让整个猫社群都可观赏,必要时也可加入。最后一点,如果你们因这次做爱怀孕,你的猫族见证人更搞不懂,那男的怎么一直没走,还帮这个帮那个,提供各种资源,真是娘炮!再说到那个婴儿更让猫族气结:都五岁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人类使用药物或摄食的行为基本上和其他哺乳动物差不多,我们的交配系统可就不同了,你的猫看得很清楚,在这方面人类相对而言比较特异。多数哺乳动物的雌性会透过清楚的讯号宣示她可以受孕:某种性的姿态、叫声、气味、肿大等等。在受孕期之外,雌雄通常不会交配。人类的情形恰好相反,女性的排卵状态是隐藏的,无法从外在明显知道她正处于排卵期。女性虽可学会测知自己何时排卵,并没有证据显示人类具有此直觉判断能力。结果就是人类的多数性行为──可以说多数阴茎与阴道的结合都是娱乐性的:时间上并不是配合排卵期。甚至在完全不可能受孕的情况下──如怀孕时或停经后──仍继续会有性行为。
人类在性方面较特异的还有伴侣的选择。九○%以上的哺乳动物高度杂交,雌雄都各有许多性伴侣,甚至是同一天。人类则倾向一夫一妻,至少是一系列的一夫一妻。换个方式来说,多数女性在同一排卵期里通常只有一个性伴侣。因此,人类能精确掌握父亲的身分,这一点与其他哺乳动物很不一样。若进行遗传族群的研究,会发现九成以上的孩子都是母亲与长期伴侣或丈夫所生。不论是在北京、芝加哥或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小村庄进行研究,结果都一样。
最后一点可能也是最重要的,几乎所有的哺乳动物,雌雄交配之后都不会维持长久的配对关系(pair-bond)。事实上,很多时候雄性甚至会离开那个群体。即使留下来,也不太可能认得自己的后代。人类则是以维持长期的配对关系为常态,男性通常会一起增进后代的福祉(虽则可能不是直接照顾)。当然,近年来随着社会习俗的改变与科技的进步,单亲妈妈成了另一个选项。但综观全球,这还是较少见的现象,从演化的时程来看,更是非常晚近才出现。
人类的性行为很独特,但还是有一些地方和其他动物一样。例如大家都知道,倭黑猩猩(bonobo)和海豚也会在排卵期之外进行娱乐性交配,长臂猿、橙腹草原田鼠(prairie voles)、国王企鹅都採一对一交配,雄性会协助养育后代。但只有在人类身上看得到这全部的特异交配行为。
那么我们为什么会是如此?最具说服力的理由是,人类的童年是所有的动物里最漫长最无助的。而这又是因为成人脑部的体积相较于母亲的骨盆实在太大。人类成熟的脑部是一二○○立方公分,根本不可能通得过产道。多数女性都知道,新生儿的脑部几乎无法通过──约四百立方公分,相当于成熟黑猩猩的大小──此所以会有产妇在生产时死亡,这也是人类特有的问题。新生儿四百cc的脑部在出生后会经历大幅的发展:五岁以前速度极快,之后较慢,一直到大约二十岁才完全成熟,期间孩子的认知与行为也逐渐成熟。因此,猩猩(orangutan)或灰鲸的母亲可以独力养育后代,人类的单亲妈妈在传统社会却极为不利,因为孩子需要人照顾的时间太长了。人类会有此不典型的交配模式,排卵期隐而不显,多数性行为属娱乐性、(同一排卵期间)行一夫一妻制、父亲会协助育儿──都是因为人类的孩子需要照顾,加上巨大的脑部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会成熟。
到目前为止,我们主要探讨的是人类主流文化里的一般性性行为,亦即主流宗教较认同的形态:一夫一妻、异性恋、能够生育后代。值得一提的是,还有很多人类常见但较不被认可的性行为也可在其他动物身上看到。例如有一些哺乳动物──包括马、猴、海豚、狗、羊、象──常会自慰。不但雌雄都会,而且就像人类一样,自慰方式颇具创意。有些动物的雄性会自含(狗、羊、猴、天竺鼠),甚至会射精。雌性灵长类也有自舔的例子,例如曾有被监禁的雌黑猩猩以浇花的水注对准阴蒂,雌猩猩甚至会拿树皮树枝当作简略的假阳具使用。有一个案例是一只雌豪猪跨在树枝上走来走去,让树枝震动刺激生殖部位。不过,动物最具创意的自慰花招应该是雄性瓶鼻海豚(bottlenose dolphin)──让一只活生生扭动的鳗鱼缠绕在牠的阴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