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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十字若望《灵歌》新译本序言 房志荣神父 2001年4月12日,笔者曾经为《灵歌》华文译本写了「中文版序」,特别指出作者圣十字若望认为,难以言喻的天人交往,倒能用诗的图像和象征表达一二。这与中国文化传统不约而同。像我国诗仙李白,便是用三、五、七言诗,在一个秋风月夜,表达他思亲念友的深情:「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时,今晚今夜难为情。」
今年、2015年8月的这新译本,比上文说过的初译本要明快轻便得多,没有初译本的8页导言,也没有23页导论,而是直接由十字若望写给耶稣安纳姆姆的信开始,以之作为本书的序言:JHS.+MAR. 本诗篇註解论及灵魂和基督新郎间爱的交往;谈及并解释某些有关祈祷的论点与效果。本书因革拉纳达圣若瑟赤足、加尔默罗会隐修院院长,耶稣、安纳姆姆的请求而着述。写于一五八四年。
接着,即刻印出「灵魂与新郎的对咏诗歌」,一共40首,每首五行,十分整齐。前十二首都是新娘唱出的,第十三首的第一行,是前十二首的结语:「撤回它们,心爱的,我已飞出!」,接下去的四行,是新郎首次开口说话:「归来,鸽子,受伤的雄鹿开始出现在高岗上,因妳飞翔的微风取得舒畅。」第十四到第十九这六首,又都是新娘的吟咏,二十到二三,四首是新郎的回应,二十四到三十三这十首又都是新娘的倾诉。
最后,34-35二首是新郎的结束语:「洁白的小鸽子,口啣树枝飞回方舟;小小的斑鸠,已在翠绿的河堤旁,找到了倾心渴慕的良伴。」「她孤居独处,孤寂盈绕已筑窝巢;孤寂中唯有爱人独自引导,且在孤寂中,因他的爱受伤了」。余下的五首,三十六首到四十首诗中,新娘说出到达目的地的欢愉:「心爱的,我们来欣享欢愉,在祢的美丽中,观看我和祢,上高山,下丘陵,行到清水涌流处,深深探入丛林」(36首)。
教宗方济各在其「我主应受赞美」通谕234号,抄录了《灵歌》的第十四与十五诗节:「我的爱人是绵绵的崇山峻岭,孤寂的森林幽谷,奇异奥妙的海岛,淙淙回响的江河,撩情的微风唿啸。宁静的深夜于黎明初现之际,默默无声的音乐,万籁交响的独居,舒畅深情的晚宴」。崇山峻岭,森林幽谷,奇异海岛,淙淙江河,撩情微风,宁静深夜,初现黎明,无声音乐,万籁交响,舒畅深情。这就是《圣经‧默示录》二十二章5节所说的。让所有读《灵歌》的人彼此代祷,大家一同到达那个境界。
2015/8/22 房志荣神父 谨志于辅仁圣博敏神学院
作者前言 院长姆姆,由于这些诗节,显然是以某种爱天主的热情而写的,天主的智慧和爱,这么的浩瀚无垠,如《智慧书》 所说,「从地极直达地极」,而被其充满和引导的灵魂,在她的言谈中,多少会带有这样的丰盈和冲动,现在我不想解释其全面和丰盈的涵意,即在这些诗节中蕴含 的爱的灵性丰饶;若以为神祕领悟中的爱情话语,如这些诗节,人能用什么语词善加解说,这是愚昧无知的想法;如圣保禄说的,上主的圣神,扶助我们的软弱,居 住在我们内,亲自以无可言喻的叹息代我们转求,为显示,这是我们不能清楚理解,也不能领悟的。
因为,谁能描写,那些倾心迷恋的灵魂,天主居住其内,她们所领悟的呢?谁又能用话语来说明,天主传达给她们的体验呢?最后,谁能解释,天主给她们的渴望呢?
的确,无人能够;确实,连领受的人也不能。为此之故,使用象征、比喻和类比,表达从他们感觉的经验流溢的,与心灵的丰盈倾流的,与其说是理性的解释,不如称之为祕密和奥祕。
这些类比,如果我们不以单纯的心灵,阅读包含于诗节中的知识和爱,它们会显得荒唐可笑,而非合理的言辞,如撒罗满的神圣《雅歌》,和圣经其他的篇章中所 看到的,圣神不能以普通和旧有的言语,表达其圆满的意义,而以奇妙的象征和类比说出其奥祕。无论圣师们已说了多少,或将说多少,他们绝不能以言语详尽解 释,同样,也不能以话语诉说。因此,这些诗词的解释,往往没有涵盖全部的内容。
那么,由于这些诗节是在洋溢着神祕领悟的爱内完成 的,无法充分地予以解释,这也非我的意愿,我只求能稍稍阐明大意,因为可敬的您如此地切盼于我。我也认为这样是比较好的,因为这些爱的话语,最好以概括的 意思来解释,可使每人能各按其心灵的模式和能力,从中获益,而不使之局限在某一狭窄的意义内,使每个人的喜爱无所适从。所以,虽然稍稍解释了这些诗节,没 有必要为此而局限在这解释的范围内;因为神祕的上智,即经由爱而来,也是这些诗节谈论的,无须被人清楚地了解,方能在灵魂内导致爱和感情的效果,因为这是 按照信德的模式,我们借着信德爱天主,却不理解天主。
为此,我将力求简短;虽然在有需要的某些部分,以及谈论祈祷的一些论点与效果时,我难免会特意详加解释,由于诗节中谈及许多这些事,我不能不加以论述。
不过,赖天主的助祐,我将扼要地谈论更特殊的效果,即发生在已越过初学阶段之人的特殊效果,略而不提比较普遍的效果。我这样做,有两个理由:其一,因为 已有许多写给初学者的着作;其二,因为我对您的讲述是出于您的请求,而我们的主已赐给您恩惠,带领您超越初学者的境界,深入祂神性之爱的胸怀。
所以,虽然关于灵魂与天主的内在交往,在此写的是一些士林神学的观点,我希望,以此方式对心灵纯洁的人讲论,不会是徒然的;然而,虽然您在理解天主真理 的士林神学方面,并非训练有素,可是,对于经由爱而领悟的神祕神学,您并不缺乏,而借此,人不仅有所领悟,同时也有愉悦的享受。
因为我所说之事值得令人信服,我无意断言属我个人的事,也不信赖我自己的任何经验,或其他我所认识或听说的神修人士的经验,虽然我打算使用这些资料,不 过,我信赖的是得到圣经的权威所确认和解释的,至少在比较难于理解的事上。引用这些章句时,我将以拉丁文引述,然后註解所要谈论的题旨。
首先我将列举全部的诗节,然后,解释之前,再依次分别列举每一诗节;我将解释每一诗行时,开始解释前,先列举诗行,等等。
灵魂与新郎的对咏诗歌
新娘
1.祢隐藏在哪里?
心爱的,留下我独自叹息,
祢宛如雄鹿飞逝,
于创伤我之后;
我追随唿唤,却杳无踪迹。
2.牧羊人,你们去,
越过羊栈登高岗,
如蒙宠遇,看见
我最心爱的,
请对祂说,我生病、痛苦、欲绝。
3.寻找我的爱,
我要奔向高山和海岸,
花儿不摘取,
野兽不怕惧,
我要越过勇士和边际。
4.啊!森林和草丛,
我的爱人亲手栽种!
啊!翠绿牧草地,
披戴着明媚花衣,
请告诉我,祂曾否走过去?
5.倾下千般恩宠,
祂匆匆路过树丛;
且对之垂视凝望,
独以其形像,
替万物穿上美丽的衣裳。
6.唉!谁能治癒我?
现在,就真的将祢给予我!
不要再送给我
任何使者,
我想听的,他们不能告诉我。
7.所有自由逍遥的,
向我传述万千宠惠;
更创伤我,
致死我
于不知他们咕哝着什么。
8.生命哪!妳生非所在,
又怎堪忍耐?
妳身负箭伤,
濒临死亡,
因而彻悟妳的心爱。
9.为何祢创伤此心,
却不医治?
偷取了我的心,
又怎的留它如此?
为何不带走这颗祢偷去的心?
10.请熄灭我的惆怅,
不然无人能消除心伤;
愿我的双眼看见祢,
因祢是我眼的明光,
我只向祢张眼凝望。
11.请显示祢的亲临,
愿看见祢及祢的美丽
致我于死地;
若非祢的真像和亲临,
不能治好相思病情。
12.啊!宛如水晶的清泉!
若在你的银辉水面,
突然凝现
我渴望的双眼,
将速描于我深深心田!
13.撒回它们,心爱的,
我已飞出!
新郎
归来,鸽子,
受伤的雄鹿
开始出现在高岗上,
因妳飞翔的微风,取得舒畅。
新娘
14.我的爱人是绵绵的崇山峻岭,
孤寂的森林幽谷,
奇异奥妙的海岛,
淙淙回响的江河,
撩情的微风唿啸。
15.宁静的深夜
于黎明初现之际,
默默无声的音乐,
万籁交响的独居,
舒畅深情的晚宴。
16.帮我们捉狐狸,
因为葡萄园正花开繁密,
玫瑰花儿缤纷满地,
我们来编织一个花球,
切莫让人出现在山丘。
17.静息,萧条枯瑟的北风;
吹来,唤醒爱情的南风,
吹拂我的花园,
好使满园流溢芬芳,
爱人将在花丛中间牧放。
18.犹太女郎啊!
在群花和玫瑰树丛间,
正当琥珀吐露清幽芳香,
去外边,留在城郊外面,
切勿碰触我们的门限。
19.亲爱的,隐藏祢自己;
把祢的脸儿转向崇山峻岭,
不要轻吐言语;
但要注视那些伴侣
陪她经过奇妙岛屿。
新郎
20.轻巧的飞鸟,
狮子,雄鹿,跳跃的小鹿,
高山,深谷,河堤,
流水,风儿,热度,
不眠的黑夜恐怖:
21.我以悦耳的琴韵,
沙林的歌音,驱逐你们,
停止你们的气忿,
切勿碰触这道墙,
好使新娘睡入平安的梦乡。
22.新娘已进入
殷切渴慕的怡心花园,
她愉悦地憩息,
颈项斜倚
在爱人的甜蜜手臂里。
23.在苹果树下:
我在那里聘娶妳,
将我的手给妳,
在妳母亲毁坏的那里,
重新恢复妳。
新娘
24.我俩锦床花开浓,
连锁狮穴环绕中,
张悬紫红帐,
建基祥和平安,
荣戴千盾金冠。
25.追随祢的行踪,
众少女沿途飞奔;
火星的触动,
香醇的美酒,
流溢神性的香油。
26.酒室深深处,
畅饮我心爱的主,
出来时,经过遍地山谷,
不复知晓任何事,
昔日追随的羊群也消逝。
27.在那里,祂给我祂的胸怀;
在那里,祂教我非常愉悦的知识;
我将自己献给祂,
完全没有保留地,
在那里,我许诺作祂的新娘。
28.我的灵魂已专心致志,
用尽丰盈秉赋为祂服务;
羊群已不看守,
杂务也没有,
现在,惟独爱是我的专务。
29.若于群众聚所,
从此不再看见或发现我,
你们会说我已失落,
我因爱情催迫,
失去我,而找到了我。
30.花儿朵朵,翡翠片片,
清凉早晨细挑选,
我俩同来编花圈,
祢的爱内群花开遍,
再用我柔发一丝穿连。
31.细思量
一丝秀发颈上飞扬,
凝视发丝飘颈项,
着迷神往,
因我一眼祢受创。
32.当祢注视我,
祢的眼睛刻印恩宠于我;
所以祢追求我,
在其中,我的双眼堪当仰望祢,
朝拜所看见的祢。
33.请不要轻视我,
若从前祢见我黝黑,
现在祢能细细端详我,
因为祢已注视了我,
赋予我美丽和宠惠。
新郎
34.洁白的小鸽子,
口啣树枝飞回方舟;
小小的斑鸠,
已在翠绿的河堤旁,
找到了倾心渴慕的良伴。
35.她孤居独处,
孤寂盈绕已筑窝巢;
孤寂中惟有爱人独自引导,
且在孤寂中
因她的爱而创伤。
新娘
36.心爱的,我们来欣享欢愉,
在祢的美丽中,观看我和祢,
上高山,下丘陵,
行到清水涌流处,
深深探入丛林里。
37.然后,我们迈向
磐石上,高峻洞穴丛,
岩穴洞,好隐处,
我们进入其中,
品尝新鲜石榴汁。
38.祢在那里将显示给我,
那些我的灵魂所追求的,
然后,在那里,
我的生命!祢!会给我,
那些在另一天祢已给我的。
39.风的嘘气,
甜蜜夜莺的歌唱,
树林与其灵巧秀丽,
在宁静的夜里,
燃烧着焚化而无痛苦的火焰。
40.悄无所见,
亚米纳达亦无出现;
城垣平静安宁,
观望诸水,
骑兵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