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不见妳:女儿与母亲,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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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描述

当告别来临前,我一直让母亲知道,照顾妳,是此生荣耀……
  
  生命有最后一场局赛尚未结束,这场加码延长赛是我向神求,
  祈求神给我时间,让我有时间侍奉我的老小孩……
  
  「生命如果没有悲伤的平衡,那么幸福这个词也就失去意义。」__荣格
  
  作家钟文音与母亲启动一场漫长的告别。
  
  新书中她写年少时早逝的父亲,写年轻母亲的命运锁链,写綑绑自己一辈子所逃不开的母爱情结……
  
  年轻时如果可以远走飞离,她一刻也不愿多留。流荡海外,人子游踪,少有一刻不舍。历验人世,大千世界太曼妙,但有一天人子老了,而母后更老,倒下的母亲,让她开口说,对不起,我爱妳。
  
  这是一封写给母亲的道歉信,也是写给母亲的致谢函。
  她来到母亲居住的屋,没有母亲的房子她想像母亲最后倒下时是何等光景?
  她打开抽屉,独居的亲情紧紧收藏她早已经忘记的物件。
  她搓洗从医院带回母亲的衣物,眼泪决堤开启告别的漫漫长夜。
  她走过母亲走过的路,前往母亲登过的山,她的书桌就在病房,书写与疼痛,病爱一体,女儿与母亲,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
  
  一年半的时间,她往返于病院、母亲所在的场所,在奔赴病塌喘息之间,在流了泪水又擦干之间,在欣喜欢乐与忧伤沉默之间……隐隐感觉命运残酷的双眼锐利,面临挚爱不知何时将至的死亡,深陷现实囹圄的写作者如何拾起书写的笔墨,在苦痛里开出花朵?
  
  小说家的细腻心思用文字一层一层追索与寻找内在对于母亲的和解答案,另一方面亲自碰撞台湾对老者的照顾与看护,反映当下社会对于长照的普遍匮乏,生如何生,死如何死,尊严与爱娇,在创作者的心中拔河拉扯……

著者信息

作者简介

钟文音


  淡江大传系毕,曾赴纽约习画。专职写作,以小说和散文为主,兼擅摄影,并以绘画修身。一个人周游列国多年,曾参与台湾东华、爱荷华、柏林、圣塔菲、香港等大学之国际作家驻村计画,讲授创作等课程。

  曾获中时、联合报、吴三连等国内重要文学奖。二OO六以《艳歌行》获(开卷)中文创作十大好书。已出版《一天两个人》、《少女老样子》等多部短篇小说集、散文集与长篇小说等,质量兼具,笔耕不辍。小说《在河左岸》改编成三十集电视剧,深受好评。

  二O一一年出版百万字鉅作:台湾岛屿三部曲《艳歌行》、《短歌行》、《伤歌行》,并已出版简体版、日文版与英文版。

  最新散文集《忧伤向谁倾诉》、《最后的情人》。
 

图书目录

目录

序幕
006母亲的守夜人
──启动一场漫长的告别

1继承者
019父女同种
056平原的母亲
069姊姊

2回忆之地
085寻找母亲的存在身影
089草山的缺席者
103囍门咖啡座

3舍不得不见妳
119不要太爱一个人
160和母亲一起流浪

4母亲的看护
185看护人生
195当一个作家变看护
204等待异乡人

5失语者
219我与母亲的摩斯密码
222刀剑与玫瑰的语言
229放心,妈妈做鬼也会保护妳
240神的暗号

6母亲的感官世界
245再看我一眼
249耳朵里的小宇宙
252秋老虎的虎牙
256伪象鼻财神
258长在腹腔的嘴巴

7重返十八岁时光
275帮母亲洗衣服
281穿母亲买的衣服

8有母亲的家
295母亲不在的房子
306病爱一体的新书房

9只要能救妳
327神农氏与花女巫
332母亲妳得跟上来

10一个业余看护的备忘录

图书序言

【序幕】
  
母亲的守夜人—启动一场漫长的告别

  
  三月惊蛰,母亲分娩女儿的春日,野猫奔走,雷雨交加,昼夜潮湿,如体内住了座海,鱼不断洄游命运的回圈。雨漫过河,漫过家门,穿行母亲的梦境,然后女婴漂浮,来到了耻骨下方,即将和她面世。
  
  人世第一个见面的脸孔,是满头大汗的母亲,刚刚结束撕裂疼痛的脸孔。
  
  她说,这个女婴差点要了我的命。
  
  她说,这个女婴命很硬。
  
  女儿让母亲哭泣,但母亲也曾让女儿哭伤了每个夜与夜。
  
  母亲是女儿生命的第一尾鱼,挣扎、搁浅、焦惧……母亲的女儿,安静哑寂,一刀刀都是疼痛的书写,伴随对整个人世的哀欢。
  
  比如前一刻流泪,下一刻欣喜。
  
  母亲长年是天未亮起床,而我是天未亮前入睡。我们像两辆列车交错而过,她的清晨衔接我的夜梦,我的月亮随着她的太阳下沉。如此就过了大半辈子。
  
  直到母亲突然倒下。
  
  她最怕的事情发生了,突如其来的毫无防备。这是一个多么奇异的词汇:中风,极其残酷的诗意之词,夺取人自由意志与能力的词。
  
  风神雨师,卷起风浪刮起飓风,风吹得人面目全非,只能倒下臣服的风,如此狂烈,将母亲的一生吹得落花流水,摧枯拉朽折枝断叶。
  
  唯根犹在。
  
  无常,第一个功课。
  
  她还要教我很多功课,所以不走了。在加护病房,我体会到这一点。能和死神拔河,撑过危险的生命,定然有其后续的意义。而我是母亲最主要的悬念,我开始学习错过的人生功课:生死大事无常迅速。
  
  从没想过可以再次回到十八岁前,和母亲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光。
  
  年轻时恐惧的时光,是恐惧母亲的严厉语言与突如其来的暴怒。
  
  现在和母亲同住的恐惧依然,却是害怕母亲的静默。
  
  角色互换,不再是游戏。
  
  自此,明亮的母亲属于黑夜,黑暗的我属于太阳。
  
  自此,话多的母亲泰半静默,话少的我负责解码。
  
  被疾病禁锢的舌头不再言说成话,我的名字是母亲最后喃喃的舌音,她曾把每个人都叫成我的名,母亲才是我的钢粉。
  
  我浪费大半生的时间在他人身上,而﹁时间﹂是最难换算成等值的虚幻东西,那些离去者遗忘了感情的付出不是能用数字换算的。只有和母亲生活的时间才点滴入心,没有虚妄,没有算计,没有是非。我时刻都在观察她的状况,但我自己也清楚知道,任何和时间在拔河的感情,都是具有十足的分量。
  
  这回飞蛾不扑火了,飞蛾成了标本。
  
  我回到以往只是我一个人所属的洞穴,现在的洞穴人,包括把我带到世界上的这个人。洞穴蜗居不再有温暖的羊水,母亲转成钉在我骨上的肉,骨肉沾黏,稍一撕扯就痛彻心扉。
  
  我们在命运交织的房间,唿喊爱。母亲卧床,卧成一只猫。母亲失语,失成一只蚕。
  
  母亲是老小孩,女儿是小孩老。母亲变女儿,轮回就在眼前,不用等下一世。
  
  爱,不必然天荒地老,但失去却刻骨铭心。
  
  妳躺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我奔忙在太阳下的色身领地。
  
  为妳,我流浪了很多以前我不会流浪的地方,学了很多不曾学过的东西,买了从未买过的用品,走进不曾走进的商家。那些医疗器材店琳瑯满目,从没想过服务一座色身的帝国需要如此繁复的工序世界。方便圈住被照顾者移位用的带子,有着奇异的名称:好神带。好神好神,好神是否入灭?否则怎能让人间如此苦痛?有意思的是人在幸福时又会遗忘神,在苦痛时才想要召唤神。
  
  沿着医院外的商街走着,就像走在生死轮回之路。帮宝适的隔壁往往是包大人,健身运动器材前坐落的是无言的成排轮椅,亚培安素旁是婴儿奶粉……两个顾客彼此挑选,透现不同的喜忧神情。
  
  器材行经常悬挂着广告标语:「兼顾照顾者与被照顾者,感到幸福的新辅具」,但经常买了新辅具而没用,原因是被照顾者不愿意用,或者是照顾者觉得不实用。闲置的辅具,就像废弃的玩具。
  
  从玩具到辅具,一个小孩变成报废的老人。
  
  生活是如此真切,务实﹝要勤俭持家﹞又务虚﹝心须放空才不会陷溺伤怀﹞,如此就过了一年半载了,母亲多了一个纪念日,她失能失语的那一天,必须铭刻那一天,提醒时间难以捕捉,提醒无常之迅速。
  
  日日进出收容病体的空间,流浪在此领地是如此地苦痛。十多年前我在一本长篇小说写过一段感情: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我属于你。母亲躺下的地方也不属于太阳了。
  
  我成了母亲的守夜人。
  
  眼睛盯着起伏的胸膛,观察那微小的唿气通道,这使我常常一夜起身多回,蹑手蹑脚潜进母亲的梦境,甚至偷偷在她的耳际说着话。或者我会唸着神佛的圣号,期盼母亲将悬念的人替换成菩萨。
  
  我是和月亮共进退的文字夜行者,轻易就成了母亲的守夜人。
  
  即使清晨无法早起,也都会先起来一下,让早起的母亲看一眼,让她知道我在,这样她会有安全感。她最怕不知身在何处,每回见到亲人,总是紧握着手。但再如何地守着,也无法时时刻刻守着。因而母亲泰半如悬浮物般的度过她晚年的日与夜,她和一个异乡陌生人同处一室,茧居静默如虚空。但虚空尚有雷电交加的轰然大响、尚有群鸟高歌拜访,母亲却只有浓稠唿吸声闪过她的平原。她从大山变成平原,从1变成一,从一躺成低于海平面。
  
  我游荡无数的旅途,转换无数比景片要快的风景,但在这生命转运站的时光渡口、感情分离的码头上,不管多久终会鸣起的拔锚声响,我将陪母亲走这条陌路。她抱怨我过往的天涯海角不曾带她上路﹝她不知道她一点都不是个好旅者,因为她牵挂又牵挂,心室因而不断肥大,阻塞通道。疾病的隐喻,莫过于此﹞。现在她明白原来我是一个好旅者,好的结伴者,好的同行者,好的摆渡人。女儿值得母亲信赖,值得她把最后的一哩路交给我,这让我在茧居时光的泪水中,有了奇异的小小安慰,因而我开始流淌墨水,将其渗透至生命记事簿,徜徉在病爱与思索的心海。这样的人生,这样的晚景,或许有些启示录。
  
  母亲是抵达的一切
  
  以前母亲常挂在嘴巴说的话是有一天我早晚会被妳气死。
  
  没想到,母亲晚年却是最常被我从死神手中救起。
  
  长途跋涉,只为救妳。
  
  自此我不再逃逸。
  
  但我也看着自己的心越发地执着起来,甚至在照顾母亲之后,变得神经质。夜晚起床好几次去看母亲是否有唿吸,常下意识翻棉被检查母亲尿床是否有湿疹,离开家里就心神不宁地一直看手机,早晨第一通电话响起通常都会滚下床去接电话﹝应该算是被吓醒的﹞,母亲一有风吹草动就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的自责疚愧……
  
  执着的心是怎么被滋养而壮大的?舍不得是如何噬咬着心?替眼睛干涸的母亲流泪,替无法吃东西的母亲吃饭,替无法看电影的母亲看电影,替无法行走的母亲前进她无法再履及之地。
  
  我愿以我的双眼,继续帮滞留人世的母亲讨得一点生活的欢愉,但讨好她已经很难很难,近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母亲无法享有人世间任何一丁点快乐了,禁语禁足,囚在一方天地。在那段尝试让母亲复健的医院流浪时光,目睹医院里有丈夫杀病妻的人伦悲剧,目睹久病厌世而自裁的倖存者发生在病体空间的四周,目睹看护与被看护者的诸多八点档剧情,目睹母亲的苦痛……作为人子,我们该如何替无法做抉择的亲人按下选择键?无效医疗文章与长照资源的讯息日日在手机里转载,不断地跳出视框。但看别人清楚,到了自己是家属时,决定就万分困难。因为感情的连结深浅非旁人可以理解。我也曾经历在母亲加护病房时希望她不受折磨能够快速好走,但随着她的意识清醒,随着相处的时间日增,心愿转换成希望她滞留人世的时间再长一点。时间也会滋长了执着,这提醒了我:「舍不得」只是一个阶段,之后仍要练习「当舍则舍」。
  
  从母亲角度再到女儿角度,心情不断来回切换,最终是母亲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她还没有要走,她还有许多功课要让我学习。
  
  虽知悉生老病死随时虎视眈眈着,但人总有逃避之心,因此其实我从来没有正视过身体病老之景,母亲的示现,是我今生最大的一门功课,生死学、看护学、心理学、穴脉学、用药学、沟通学……我学得好多好多,这些都远远比我的文学还要广大而深远。联副请我写:今天不谈文学,搁浅许久﹝然我搁浅的又岂只是书写呢,我的心搁浅撞礁﹞,虽可以谈的东西很多,但有心情写下的却极少。因为这段时光的学习,是用母亲的重病所换来的眼泪学分。
  
  书写无须援引「想像」,当「现实」层层叠叠都来不及挪用时,想像力再也飞翔不起来。
  
  在缝隙时间的碎光里喘息
  
  这是我一个人看电影最多的时期了。什么电影都看,甚至有过在电影院里竟只有我一个人看电影的纪录。如果一週两三场,一年就可以看上百场。但我却不记得我看了哪些片子,彷彿我是童年的母亲,她带我进电影院常常是一进入黑洞就开始打盹,她只是进去休息。而我也是进去休息,脑子放空。
  
  这种逃逸就像是在被封存的洞穴中,突然见到时光的裂缝,仅仅是一丝裂缝就足以餵养氧气。
  
  以往的天涯海角,转变成滞留在黑箱里,从背后投来的一束光,或者吃咬爆米花的微碎声响,都让我想走上银幕,化为影中人,成为怎么样都杀不死的人。
  
  电影院卖票柜台问,几张票?
  
  一张票。
  
  中间位置吗?
  
  最后一排,最边边即可﹝没说出口的是最烂的位置就行了﹞。
  
  除了大学时代曾经好几年狂看电影与勤跑金马奖国际影展之外,就数这一年是我最密集看电影的时光,且近乎什么电影都看﹝除了惊悚鬼片之外,生活已够惊吓了﹞。我一个人在电影院里看着银幕的人生,眼睛在银幕上,心却在母亲身上。看着电影的人生,心里渗着苦水。躲进其他人的人生,并没有办法换取自己的人生。回到家里,只要一推开门,听见一口痰咳不出,看到一滴泪流不开,耳闻喉间努力的擦撞音弹上来……母亲病房的空气就足以让我的心霎时缩紧,泪水夺眶奔流。
  
  如陷雨中泥淖,如处迷雾森林的行走者,如日落前在山巅眺望灰蒙人间的孤单者,这大概是这一两年我身影所能描绘的形象。
  
  当挚爱陷落漫长的黑洞苦痛时,作为一个生命的同盟者,一个旁观的介入者,一个介入的抽离者,除了陪伴、除了祈愿、除了拜忏……所幸我是个书写者,点燃一丝微火在母亲的床岸前。
  
  以文字挖开囚住母亲的疾病领地,这是这段茧居时光的泪水与墨水。
  
  血缘的继承者,伤心的守夜人,静默的失语者……前世渗透今世,过去叠印现在,启动一场漫长的告别。
  
  不管漫长有多久,当告别来临前,我一直让母亲知道—我爱妳。
  
  我舍不得不见妳。
  
  直到不得不分离。
  
  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女儿和母亲。
  
专访钟文音
  
【编按】

  
  在初夏午后,台北正处于滂沱雷阵雨的季节,因为新书我们与作者做了一次小小的访谈,在访问过程中默默感受作者泫然欲泣的的忧伤,钟文音说,我们每个人不必然会成为母亲,但我们每个人必然都是一个孩子……照顾老小孩的历程无比艰辛,新书中她写,当告别来临前,我一直让母亲知道,照顾妳,是此生荣耀……文学家的书写是公共财,是夜深人静足堪安慰我们的微光。
  
  ◎母亲是我最后的情人
  
  问:二○一五年《最后的情人》出版后,就没有新作,这两年间发生了什么?
  
  钟文音﹝以下简称钟﹞:二○一五年对我来说是极端的一年。出版《最后的情人》后,我前往爱荷华写作驻村计划,也回到年轻时读书的现场─纽约。可是出发前总有一种隐隐的,暴雨将至,唿之欲出的惶然……有一种放不下的感觉,过去常常一出门就不知天高皇帝远,想飞多远就飞多远。但这一次我的心里觉得必须把握跟妈妈在岛屿的时光。
  
  如果旅行时你的心装了太多东西,你根本飞不起来,你的心都在坠地的状态,我以前没办法体会旅行会想念家人,但这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第一次把家人装进去的感觉,以前心里都是世界。
  
  二○一四年三十七岁正值壮年的至亲堂妹过世,接着跟我住了十年的姊姊在我驻村期间传来过世的讯息。从爱荷华回来后,二○一六年一月母亲倒下……这两年的生命大概是这样,一段爱荷华的野游,一段被母亲钉在岛屿的时光。从《最后的情人》到现在,我只剩下母亲这个情人。
  
  ◎和母亲同穿一双鞋,同刺痛,同哀衿
  
  问:在妳的作品中,「母亲」是永远的场景,也是重覆出现的场域,妳年轻时逃离母亲,中年开始拥抱母亲,读到新书最后,我们可以说这是妳与母亲的和解之书吗?
  
  钟:母亲对我的影响很大,好像她成就了妳,可是妳的任性又把她的爱毁掉。「母亲」是很复杂的。每个人在家庭中都会有双型塑自己背后的手,对我来说,型塑我的那双手就是母亲。我以前的书写,母亲是一个畏惧的原型,像第一本《女岛纪行》,还有《在河左岸》,但现在比较不同了,现在我跟母亲好像穿同一双鞋,走她走的路,那鞋子里面佈满砂石,每走一步就戳痛着心。
  
  说和解倒也不是,其实我没有怨过母亲。我是个很心软的人,只是我觉得以前一直逃离她很不
  
  对,因为她的疾病多少也都是心病,钟爱的女儿老是野游他方……
  
  《忧伤向谁倾诉》里写到我的一个英国好朋友的故事,丈夫外遇,小孩一岁跟三岁,经济上无法教养,本来想留给社会局,自己打算自杀……可是她妈妈生了病,回到台湾探望,她在医院居然认不得妈妈……本来以为至少晚年会有些可堪记忆的样子,才发现疾病会摧毁一个人的样貌……突然间她被打醒了,后悔自己把生命浪费在一个根本已经转身的丈夫身上?这件事影响我非常大。
  
  母亲中风倒下后,其实有两次医师都把我叫去「准备」,关于舍得和舍不得,关于生和死的学分。母亲骤然倒下撼动了我。我看见我的不舍,她对我的执着,我们彼此生命里未竟的功课。命运有其自身的隐喻,母亲已经遗忘了她自己,连生病都还是只看着我,她一直在教我些事情,让我了解她的爱。
  
  ◎文学无用,文学还不如一颗止痛药?
  
  问:无论是家人、朋友、伴侣,每个人终究会面临与亲爱之人告别的时刻,每个人告别的时间长短不同,告别的方式也不一样。对于告别与不舍,妳认为自己找到平衡了吗?
  
  钟:也许有学习到平衡,但说学习仍然抽象。每个人的苦多大过于文学所承载的所。我一度质疑文学的救赎,因为文学其实处理不了真正身体的苦痛,且感情深度往往也超越了文字,比如时在医院听到哀嚎声,会觉得文学还不如一颗止痛药。可是当午夜梦回,文学还是救了你,因为那种孤独,只有文学家可以融化你,比如我看罗兰.巴特《哀悼日记》等等。但白天我常想搞文学干嘛?想朗读,妈妈又听不懂,文学在医院非常遥远。以前讲到钱我都觉得俗得要死,每次妈妈说妳要存钱啊,我都不理她。以前觉得是俗物,现在一点都不俗了。我觉得自己觉悟得很慢,当然不是说有钱就好,但至少不要让母亲操心,且不要求别人的帮忙。《舍不得不见妳》可以说也是对母亲的道歉书,也是对母亲的致谢函。
  
  我想每个人都会经历一些过程,人的情绪不是永恆性的定在那里。上一刻我可能痛哭流涕,然后又一切平静,于是赶快写一点,但下一刻我又溃堤了。很多人以为书写就可得到治疗,其实根本没有。因为文学抽象性的语言并无法抵达正在慌乱者的心,捕捉不到真实的苦痛。但我又想,文学不是哲学,它不提供答案。文学是一面小小的裂镜,是作者种种的观照,因认真书写而折射了同样有此苦痛的人,虽然文学照得不是很清楚,但有时被折射到时,也能有所慰借或者洗涤。
  
  我这样写或许也没有疗癒我自己,但通过这个过程,显影了无法逆返的一段陪伴母亲的时光。有时我走在繁华城市,常常一缕意识会乍然跑到陪母亲在医院流浪的场景,瞬间城市成了荒原,繁华中的荒原……走在台北,洪流大众与你错身而过……瞬间我自己的心有如契诃夫的小说,所有陌生人的辛酸都是作者的哀愁,此刻我突然就非常能够体会了。
  
  每个人的感情经验,或需要的生命样态都不同,我觉得我可能终生都在学习舍得和舍不得,这本书就像是一个提点,记录陪母亲打这场仗的历程。这是我的一种感情揭露,一个时光指标。我知道我写这些,有人会说妳为何不放下,妳要舍得啊,但我心里想:废话,舍得哪那么容易,记忆的告别太难啊……

图书试读

p.160-165
和母亲一起流浪


父亲走后,我把母亲一个人留在原地。

我离开母亲,开始我人生流浪的长征,知识与爱情,只是一种掩护,泰半都是不知所以的随际遇四处飘荡,在读书留学与几场感情中虚度光阴。我长途流浪之后,有几回返家时吓到妳,尤其是地中海与北非邮轮的那回,母亲开门时,吓坏了,因为妳看到一个黑人,我晒得跟木炭差不多,晒伤的红色褪去后转成了黑色素,脱皮的肌肤与发旧的牛仔裤,看起来都像个浪女。丐帮之类的什么波希米亚都是妳讨厌的形象。

在我无数的旅途里,其实在旅馆只身一人时,我常无端想起妳,带着内疚似的想念,揪着心,像一场又一场童年的移动,那时的妳带着小包包,里面装着企图要卖出去的走私洋菸洋酒,妳勤劳地画着移动的版图,每天晚上入睡前想着明天要去哪一区卖,哪一区比较有店家,妳就像一个跑单帮的个体户,熟悉每一条街谁有钱,知道哪一家店是老板作主还是老板娘作主,是喜欢饮酒还是喜欢抽菸的,妳都会留意着店家主人的癖好。

我在一间又一间的旅店移动时,白日张望着世界,到了夜晚盯着天花板发着愣时,母亲的形象就跑进来了。那时我会很想打一通电话给妳,听听妳那年轻时因为在市场叫卖而早已粗哑的嗓子,即使只是喂一声,因为那一声代表妳还好好的。但我常常想着想着仍没有打电话,有时候电话会响起,妳打来了。但妳彷彿也和我的心思一样,只想听我喂一声,确定我在旅途里安然无恙,然后就急匆匆地说国际电话太贵了,不聊了。徒留我在遥远的彼端怅然。那种怅然是既想靠近又想远离,既爱又畏,知道相处超过两天就要翻脸的一种紧绷关系,因而迟疑着靠近的步履。

母亲不曾和我流浪,最靠近的一次旅行计画是说好要去琉球玩,但还没成行,妳就突然瘫倒,琉球成了未履行的失约之地。

而我开始和妳一起流浪。

这像是一场又一场的旅行輓歌,新流浪者之歌,在苦痛国度流转。

母亲,我本是一个人上路的旅者,现在妳的生命陌路,有我陪妳。

如果拍公路电影,我会这么拍:女儿载着母亲,车窗外不断消退的是从以前到入夜之后的所有回忆之地,直到生命的尽头,直到苦痛的边境。

用户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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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书架上瞥见**《舍不得不见妳:女儿与母亲,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这本书时,第一反应是:这名字怎么这么扎心?它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着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脑海里立刻涌现出无数个关于“分离”的场景,但作者似乎是用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悠远的方式来定义它。“舍不得不见”,这是一种多么令人纠结的情感啊!它不是主动的疏远,也不是自然的淡忘,而是一种强烈的羁绊,一种明知该放手,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痛楚。 “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这句话更是将这份情感推向了极致。我猜想,这里的“分手”并非简单的地理上的分别,而是一种心灵上的疏离,一种时空的隔阂,甚至是一种爱与理解的缺口。它可能是指,即使相隔咫约定,心却远在天涯;也可能是指,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却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到从前。我非常期待,作者会如何细腻地描绘母女之间那种复杂而又深刻的情感纠葛,如何在文字中刻画出这种“最长”的距离,又如何在遗憾和无奈中,传递出一种超越距离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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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一直被一本书的名字勾引着,**《舍不得不见妳:女儿与母亲,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光是看这个标题,就足以让人心头一紧,仿佛一股酸涩的情绪涌上来。它不像那些直接、热烈的情感爆发,而是含蓄、悠长,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宿命感。“舍不得不见”,这本身就是一种矛盾,一种深藏在心底的牵绊,一种明知该放手却又无力割舍的纠缠。而“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更是将这份情感推向了一个极致。它不仅仅是指地理上的遥远,更是指代着时间、理解、甚至是心灵的隔阂,一种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很好奇,这个“妳”究竟是谁?是远方的母亲,还是已经长大、即将远行的女儿?作者是如何去描绘这种“分手”的?它究竟是怎样的“分手”,才能被称为“世上最长”?是迫于生计的无奈,是时代洪流的裹挟,还是关系中的无法弥合的裂痕?我脑海里已经开始勾勒出无数种可能的情节,或许是母亲目送女儿远行的背影,眼角泛着泪光,心中默念着“我舍不得”;或许是女儿身处异国他乡,望着父母的老照片,心中涌起无尽的思念,却又因为距离而无法触及。这种未知的叙事空间,让我迫切地想要翻开书页,去探寻那个隐藏在标题背后的故事,去感受那份深沉而复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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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舍不得不见妳:女儿与母亲,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这个书名的时候,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瞬间攫住了我。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或者说,看到了生活中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尤其是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似乎变得越来越疏离,而亲情,这个最该紧密相连的情感,却也常常因为各种原因,被拉扯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这本书的名字,就像一把钥匙,轻轻地打开了我心中那些被忽略的角落。 “舍不得不见”——这四个字,道出了多少人生中无法避免的离别和牵挂。也许是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终将要独自去闯荡世界,父母心中百般不舍,却又明白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也许是自己在外打拼,忙碌的生活让她无暇顾及远方的亲人,每一次通话,都带着一种“远行”的怅惘。而“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更是将这种情感推向了一个极致。它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空间,更是一种心灵上的隔阂,一种时间无法填补的空缺。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作者将如何描绘这种“最长”的分离,如何去触碰那些最柔软、最隐秘的情感,如何在文字中重塑那份失落又坚韧的母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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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不见妳:女儿与母亲,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仅仅是读出这个书名,就让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它并非那种撕心裂肺的告别,而是一种淡淡的忧伤,一种绵延不绝的牵挂。我能想象,在这个故事里,“妳”或许是那位望着孩子远去的母亲,眼角带着不舍的泪花,心中默念着“我要你飞得更高,但我又多想你留在我身边”;又或许是那位在异国他乡的女儿,偶尔回想起母亲的唠叨,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却又被现实的距离所阻隔,只能将这份思念深埋。 “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这句话极具冲击力,它让我思考,究竟是什么构成了“最长”的分离。是地理上的千山万水,是时间流逝带来的隔阂,还是心灵上的误解与疏离?我好奇作者会如何去构建这样一种“分手”的情境,如何去描绘母女之间那种复杂而又细腻的情感纠缠。是平静地叙述,还是用强烈的对比来展现?我期待这本书能够触动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让我对亲情,对分离,对成长,有更深刻的理解和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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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不见妳:女儿与母亲,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这个书名,简直像一枚精准投掷的石子,在我平静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它不需要冗长的介绍,不需要华丽的辞藻,仅仅是几个词的组合,就足以引发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共鸣。我想象着,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于分离的故事,更是一个关于“舍得”的哲学命题。我们一生都在“舍”与“得”之间徘徊,而对于亲情,尤其是母女情,这份“舍”往往伴随着无尽的“不舍”。 “世上最长的分手距离”,这句充满了诗意和残酷的表述,在我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幅画面:可能是两代人之间因观念差异而产生的隔阂,是不同的人生轨迹拉开的鸿沟,是时间和空间无法逾越的阻碍。我很好奇,作者将如何去细腻地捕捉这些“距离”,如何去展现这种“分手”的无奈与深刻。是在日常的琐碎中埋下伏笔,还是在某个重大的转折点爆发?我期待着,在翻阅这本书的过程中,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也能在这个故事中,找到一种对亲情理解的全新维度,一种面对离别时,能够更加从容和释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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