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我第一次被派遣潜入非洲报导时就像现在一样没什么斩获,当时狮子山武装团体「革命联盟阵线」(RUF)发动「不留活口」(No living thing)血腥屠杀,在短短数星期内造成六千人死亡、数万人被截肢的时候;在靠近狮子山共和国首都自由城几公里外的丛林里,我被一群顶多十二岁、拿着AK-47步枪的孩子逮个正着。这些娃娃兵是叛军招募的,他们的首领认为我一定是白人佣兵或是间谍,我不知费了多少力气才说服他们我只是个记者。但现在呢,我得轮番假扮成对中国充满热情的社会学家、作家、企业老板、想替他的廉价劳工找住处的临时承租人等等,什么身分都行,除了记者──中国人最提防的一种人。要如何接近底层阶级,并让他们接受我?我没有半点头绪,手上筹码脆弱且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