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委员会──法国政府的眼中钉、搜索多年仍无法确认对象的反动组织,在2007年出版了一本小册子L’insurrection qui vient(台译《革命将至》,行人文化实验室,2011),层层剖析我们赖以生存的资本主义社会及经济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并且直接指导人民如何反抗、推翻掌权者。这本小册子以23种语言在世界各地流传,俨然成为抗争运动的地下最高指导手册。
这个故事没有很多人知道,但值得一提,推特(Twitter)的前身是一个名为TXTMob的程式,是在二○○四年反对共和党总统提名的抗议期间,由一些美国社运者发明,利用手提电话来自我组织的工具。约五千多名示威者用这个程式来即时分享行动决定以及警察移动的资讯。两年后推出的推特也有相似功能,例如在摩尔多瓦(Moldavie),二○○九年伊朗的社会运动中,推特成了组织起义者──特别针对独裁者──的必需工具而流行起来。二○一一年英国出现暴乱时,一些记者仅根据逻辑便虚构说,这场暴乱靠推特从运动中心托特罕区扩散出去。事实上,这些暴乱者选中的沟通工具是银行和跨国公司高层使用的黑莓手机和加密电话,而英国情报机关并没有破解的工具,因为一班骇客入侵了黑莓的网站,阻止黑莓和警方合作。如果推特这次真的有帮到自我组织,那也只见于由市民自我组织的清道夫们,他们清扫以及修理因为对峙和掠夺造成的破坏。这场暴动透过CrisisCommons起来。CrisisCommons是「一个让志愿者可发展和使用来对付灾难,以及加强应对危机冲击的网络工具」,一群法国的左派将之与太阳门的「愤怒者」组织对比。这个组合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组织的目的一方面是要加速重建秩序,另一方面是要让几千人在面对警察不停的骚扰下依然可以佔领以及生活。这里我们见到的是两个即时的、连接的、市民的行动。这些西班牙的「愤怒者」当中不可忽视的一群自从15M开始便坚信着连接的公民乌托邦。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资讯的社交网络不仅加速了二○一一年的运动,而且为新类型的政治组织(抗争及社会)建立了根基:一个连接的、投入的、透明的民主。有些「革命者」因为这和杰瑞德•科恩(Jared Cohen)有同样想法感到不快。科恩是美国政府的反恐顾问,在二○○九年的伊朗「革命」推特面对审查时,他联系以及要求推特仍维持运作。科恩最近跟谷歌总裁艾立克.施密特(Eric Schmidt)合写了一本冷冰冰的政治书《新数码时代》(The New Digital Age),第一页就让我们看到令人对于新通讯技术政治功效感到困惑的句子:「网际网路意味着历史上最丰富的无政府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