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序
教室内的公民一样不冷血 二○一三年,公民行动影音纪录资料库出版了《公民不冷血—新世纪台湾公民行动事件簿》一书,当时设定了两个主要读者群:高中学生及「从火星回来的人」。这一本整理台湾近年社会运动发展,专访多位第一线行动者的「社运书」,为什么要以这两群人为「行销」对象?
「从火星回来的人」是借用周星驰电影里的哏,因为从火星回来的人,未必知道地球发生什么事。但,大家不都住在台湾、住在地球,怎么会有人「从火星回来」?不知道地球发生什么事?
主流媒体很少报导社会运动及公共议题,若有,大多强调冲突,较少清楚呈现倡议者的主张,即使是冲突,也不是突显不同意见的争点与论辩,而是肢体与语言的交会。这种报导方式轻忽了社会运动的社会意义,也看不见和我们生活习习相关的社会议题。让住在台湾的人变得像是「从火星回来」,对公共事务冷漠与无能,这样的人当然需要看「公民不冷血」。
也许有些人会觉得高中生应该一样也「从火星回来」?!因为即使台湾进行了多次教育改革,但「升学」、「功名」仍是教育的目标,社会仍活在传统「个人成就」的价值当中,读书都来不及了,又如何能了解世界?而教室外的资讯,特别是公共议题或社会运动被媒体忽略或简化,难以理解社会的多样面貌,他们和「从火星回来的人」没什么两样。
但,这并不是高中学生的全貌。
你应该记得几年前的「反课纲运动」吧!这个以高中生为行动主体,为着中学课纲制定的程序正义、课本上的历史「事实」,以及背后隐藏的国族价值,年轻的朋友串连南北青年,冲进教育部直接与「大人」对干的公民行动,让许多人张大双眼,惊唿连连:这些少年仔不好好读书,干嘛管东管西?有问题好好讲,为什么要这么冲动、没「礼貌」?年轻人关心社会很好,但不要被政治人物利用了!当然,你也可能赞声连连:这就是公民觉醒,年轻人就应该这样!青年不再对社会冷漠,台湾就有救!改变社会就是要从青年开始,自己的国家就要自己救!
不论是你站在什么立场与角度,或者,同不同意他们的理念与作法,都很难否认,这世代的青年和「过去」不同了,至少其中有些人不再是只会读死书的「饲料鸡」,不是只会看着自己肚脐的社会冷漠者,而是民主社会的积极公民,追求社会更好的热血公民。但其实,台湾的中学生本来就是活泼、多样思考、本来就很热血,只是被教育体制及社会价值严重框限,以至不敢,或不愿表达意见,甚至,不想和世界争辩。
参与社会是了解社会的重要历程,毕竟作为「未来主人翁」需要了解真实世界种种现实与限制,即使有点小冲动,或者小挫折,都是知行合一、身体力行的重要尝试,至少不会让「公民参与」成了考卷上的嘴砲答案。不过,无论什么样的社会改革,「勇武」至多也只是情感触发的即时反应,更重要的是,回到知识的本身,对自己或对社会的改变才有蓄积的能量与长远的目标。
对于中学生来说,其实「知识」并不遥远,除了在日常,高中「公民与社会」课本里,早就存在丰丰富富的社会知识、经济知识、法律知识、人文知识、媒体知识。
过去几年,因为高中公民与社会课程里新增了「媒体识读」单元,有机会和高中公民老师接触,也因为准备培训课程,阅读了不少版本的「公民与社会」。看完这些巨作深深觉得:公民课本实在太强大了,议题不但贴近土地,更是包罗万象,同时也让我觉得,「公民与社会」是台湾青年走入社会的入门书,也是社会知识与公民价值养成的重要关键。
当然,在现实上,「公民与社会」并不是考试的主科,内容多且庞杂,未必所有老师都能掌握,这么丰富又扎实的内容,虽然是公民养成的重要教材,有多少效用?难免让人质疑。但无论如何,即使在实践中有所困难,都比我们小时候以党国思想、传统礼教为主体的公民教育更为实用,更有意义。
也因为这层关系,认识了不少高中公民老师和历史老师,他们跟许多人印像中的中学老师或有不同,不但对知识充满热情、热爱思辨、关心学生,也参与社会。他们未必站在社会运动的第一线,但绝对是许多学生的知识启蒙者、生命陪伴者。
老师们的教学工作与社会参与让人感动,于是邀请高中公民及历史老师在「公民行动影音纪录资料库」开辟「教室外的公民课」专栏,希望老师们的知识经验与社会观察,以及在教育现场的深刻体会能和更多人分享与对话。
就这样,老师们轮流执笔、每週一篇,用尽心力却无偿地笔耕劳动,丰富了「公民行动影音纪录资料库」,让这个以报导社会运动及公共议题为职志,试图让弱势发声,卷动社会对话与参与的另类媒体有了更多元的面向,并且促成这本书的问市,将老师们心血集结成书,脱离网路,和更多人分享。
不过,这本书不是公民与历史师的「文集」,而是「对话录」。是「老师」与自己的对话、「老师」与学生的对话、「老师」和体制的对话、「老师」与社会的对话、是你和「老师」的对话,是你和你自己的对话、也是教室内与教室外的对话、「公民」与「顺民」的对话。
管中祥
作者序
教室(师)在哪里? 据说,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第一、把别人口袋里的钱给掏出来;第二、把自己的想法放进别人的脑袋里。其实,这两件事根本是同一件事,也就是洗脑别人、让他产生一种虚幻的「自愿」意识。而老师,正好扮演这种洗脑别人的角色。
教育系统所训练的体制内教师,无疑是国家机器的禁脔,透过校园里各项细如牛毛的规定、生活荣誉竞赛等活动、或潜在课程、或班级经营,把学生训练得自愿服从校方所发出的管理指令,这种种规训的过程,就是老师的日常。然而,这种「自愿服从」模式是不利于养成民主社会所需要的公民素养;民主社会的公民,需要的是质疑与批判体制的能力,希望学生能够不断地去问「为什么?」这类问题。「我为什么必须去服从一个『不合理』的校规?」、「学校为什么『有权力』检查我的书包?或检验我的尿液?」如此,当学生进入社会后,他们才有能力去关注并且反省公共政策是否具备合理性?或正当性?
一群不愿意思考、宁愿接受不合理的现状,或者认为「去批判、反省体制根本一点都没有用」的公民,只能算是顺民;国家最喜欢这类顺民,因为顺民是便于统治的。
黄武雄老师曾将知识区分为「套装知识」、「经验知识」两类。所谓「套装知识」,就是把人类所观察到世界样态,予以系统化而形成的知识体系,这种知识有一套标准化的历程,对考试非常有用。此外,以学习者为主体,让他们去经验在不同时空条件下,对于共同问题所引起共感或冲突,人类要如何加以结构化的解决历程,则为「经验知识」。例如,台湾在日治时期的知识分子受到世界思潮影响,早在一九二一年就首次向日本的帝国议会提出《台湾议会设置请愿书》;这股民间自发的社会运动,是人民不甘为奴役状态的人性唿求,虽然受到日本当局压制,但议会设置请愿运动却造就「政治社会化」,台湾人萌芽了法治观念与追求宪政民主的决心。而一九三五年、日本政府就让州、市、街、庄议员半数改由民选。人民这种不断地坚持民主的精神延续至威权时期,国民政府渐渐开放国大与立法院的增额选举,同时在社会运动持续地抗争中,中央民意机关也全面改选、甚至扩展到修宪的局势;在不同的时空背景下,各种政治与社会力量的纠结、才造就台湾地方自治的普及化。
这段台湾的民主发展史,如果变成「套装知识」、或「百科全书化」一定非常无趣;但如果由教师引导提问、让学习者去发掘问题,例如:「台湾的民主化历程,政府与人民的关系产生哪些演变?」、「为什么统治者的压迫会导致人民的抗争?」、「人民选择抗争,有哪些特殊的历史条件?」、「人民一旦抗争失败,所有努力是否就化为乌有?」这些没有标准答案的思考,或许才是让知识获得解放的途径,而「经验知识」就是将「套装知识」加以经验化的历程。
历史,是共同生活在土地上的人民之集体记忆与生活经验的积累;公民,则是人民对于追求理想公共生活的想像与相互的理解。历史与公民,原本就是一体两面。然而,台湾社会在民主化之后,校园并没有同步更新,我们对教育在升学主义的扭曲下所造成知识零碎化有所不满、却无能为力;尤其是部定课纲完全主宰考试方向,并限缩教师专业自主权。更夸张的是,二○一三年教育部以课本用字需「符合宪法」为由,组成没有法源依据的「课纲检核小组」,针对高中「历史科」、「公民与社会科」课纲展开微调,并于二○一四年二月十日公布「微调」后的新课纲。
我们是一群体制内的历史与公民老师,因缘际会共同抗拒「程序不正义、内容不专业」的黑箱「违」调课纲。二○一四年「公民教师行动联盟」在二月五日到教育部前陈情,主要诉求「坚持程序正义,反对黑箱微调」。作家张大春接受採访指出:「课纲争议不在字句上面,而是『黑箱』,也就是政府不受信任的问题。」
二○一五年「历史教师深根联盟」则结合一群自发性的高中生,掀起台湾教育史上首度的高中生抗争行动。五月一日,台中一中「苹果树公社」在百年校庆针对黑箱课纲首度发声、表达不满。各校学生则透过脸书迅速串连,七月分集结在国教署前怒吼「撤销黑箱课纲,反对洗脑教育,杜绝黑箱程序,还我教育尊严。」而许冠泽同学则选择展开「徒步环岛反课纲」苦行、表达另类抗议。
资讯公开和透明化,不正是民主社会的基本条件吗?「台湾人权促进会」对教育部的提告,要求资讯公开的主张也得到台北高等行政法院的认可,判定教育部败诉。换言之,教育部应该公布调整课纲的会议纪录、签到单,以及完整的发言内容,已昭社会公信。
课纲争议落幕,街头只是一时的战场,公民与历史老师用「行动」陪伴同学,展现「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意志,这就是身教。教室,才是老师永远的战场,师生在教室里的言语交锋所激盪出的思想火花,毋宁是恆星的起源。
「公民行动影音纪录资料库」运用影像来记录社会运动,作为一个独立、非营利的媒体,让教师有不同的视角来观察社会脉动,也让我们的教学有更丰富多元的选择。感谢管中祥老师纠集这群在各自教室里奋战的伙伴,提供一个平台,让教师们以文字作为表达异议的尝试。学校如果在窗外,公民课就不会于教室内。
国立台东女中,公民与社会科老师 周威同
推荐序
公民教育前进vs捏黏土校长 不久前受邀出席了以品格教育与国民素养为名的座谈。最大收获是听见一位「兴」字辈学校的资深校长认为:学生从小就需要适当的模塑,「好像黏土」一样,而他只要看一眼学生就知道该怎么「这里捏一下、那里捏一下」。
「黏土」是没有自主学习意识的,黏土的模具也不会有弹性的。当听见有人把学生当黏土,把自身比喻为「捏黏土的人」,我很难想像这是大家推崇为终身「奉献」给教育工作的爱心教育家。
我从二○○四年开始参与普通高中课纲的研修以来,经常听见批评或者怀疑的话语,就是问现在学校的公民教育为何不再教「道德」了?过去强调「德智体群美」的修身美德怎么都被消失了?学校不是应该先教育年轻人「作人」的道理,如果不懂「作人」如何懂「作公民」呢?对于「没有道德教育」的质疑,在二○一三年突发的「黑箱微调」过程中达到另外一个高峰。但是这个「微调」的后果之一,却是激发了以教师行动为主体的反黑箱行动,与以学生为主体的「公民不服从」行动。
「作人」和「作公民」其实是不同的概念范畴,至今很多人还似是而非弄不清。前者由传统文化、宗教、人情世故来定义。先不谈宗教问题,常被提及的「学作人」,如礼节、秩序、服从与忠诚、上下互惠等德性。而中华传统如果讲到「作人」,最经典的莫非费孝通在《乡土中国》所说的「差序格局」中所有人的共同处境不可。在差序格局中学作人,就需要学如何依赖既有的血缘、地缘、人缘关系而求生存与发展。一个人如果没有关系,就需要「套」关系、「作」关系,这是不变的酱缸文化中求生存与发展的大道理。而这样的作人道理,无法不成为维护传统秩序与价值的工具。
但最近一波的公民则是在近现代民族国家的共和与人权思想中发展的概念。公民身分对应于人的基本权利、尊严与平等、权利与责任。在公民与国家之间,双方将不再以封建或威权所遗留的上、下关系对待,而是主权归属的关系;而在公民与公民之间,则需要同理心、发展互助共和,以及共同建构依赖和平手段来解决争端的信念与体制。从民主社会的角度说,公民是法治社会的维护者与认同的行动参与者,因此当代公民是高层次的学习过程,必需具备分析、思辨与实践行动的态度与能力,而这皆非传统「作人」的道理可以涵盖。
现今作公民与作人的道理,同时存在于我们社会之中,各有其适用的领域分化,但也非完全没有可为互补的空间;例如,在婚丧喜庆、强调传统的仪式中,二者有「自然」的混搭。又例如传统社会的义人、善行,在现代也有可能转化为非营利、慈善组织的现象。不过,作人与作公民,绝对没有谁先、谁后的线性因果关系。如果有人故意把二者混淆,通常只是用传统文化来包装政治保守主义的作法。但这种说法到如今还一直有人推销,显示这个社会还存在很多唬弄的「公民教育」的问题。
对学校的公民教师而言,作人与作公民发生冲突矛盾的机会相对更大。当面对学生,教师理所当然要扮演未来公民的培力者,不能把学生当成黏土来捏塑,要以鼓励学生发展思辨判断、自主行动的能力为职志。但是当公民教师面对校规、制度规定,教育官僚管理的武断权威,究竟是要学生乖乖成为被捏塑的对象,还是要鼓励学生发展反思与自主行动?这问题一旦出现,教师似乎立即面临坠入言行不一的弔诡。而公民老师更可能还要面对校内其他科的「作人」第一的老师,例如更资深、更大科的老师的冷眼或孤立的对待策略。
简单说,大家也许会期望公民老师要有「热血」,但是不要说要有「热血」,有时候仅仅是一课堂的热烈讨论,就足以带来校园管理者或家长的关切或者探询眼光,老师如果觉得不想惹麻烦,常常要自我设限;而我相信这样的情形还相当普遍。
「公民行动影音纪录资料库」的创建人,管中祥老师,开辟「教室外的公民课」专栏,希望给老师们一个空间,能将自己在教育现场的深刻体会,以及自己对社会的观察,分享给社会大众。而作者们不只有公民老师,还有历史老师,有在普通高中也有在高职任职的老师,有国立高中也有教会中学,以及关心公民教育的青年学梓。要将这些分布于台湾南北、国内外、不同学校背景的作者们都集合在一起,一起进行写作出版,本身就是高难度的公民实践过程。
我们可以由两个角度来看这件事情:首先,这本书的主要书写主群体和二○一三年「反黑箱课纲微调」运动都多少有关。社会运动向来是推动社会变迁的「和平」动力,而思想的解放是持续的战争。我们很高兴看见这股力量仍持续在校园,在教育体制,在社会中发挥积极的影响。这次透过不同题目的书写组合,社会更可理解新一代中学教师的社会关切,以及知识整合与运用的能力。相信论坛以外还有更多的「作者们」将继续接棒,在新的国民教育改革中发挥启蒙作用。
其次,本文集的议题十分广泛,从两岸三地到校园政治,从大众文化的反省到教育体制,从历史的追根溯源到情意教育的关键,从族群流离到教育现场的劳动者权益,或者从媒体识读到课纲与教科书争议;这些都是当代社会的重要课题。所谓课题,意思是指社会中那些让人们高度的关注,属于那些「僵持且持续不断的社会争议」。作者们在论坛中共同展现对于社会现状的反省与关怀,挑战读者的惯性思维。
相对于时下没事就喜欢训话年轻人,慨叹年轻人没责任感、没礼貌,自我感觉良好的职业评论者,又相对于把学生当黏土来捏塑的爱的教育家,本文的作者、老师们,他们共同的特性是实践思辨能力,参与公共讨论,把日常生活问题当探究的对象,这样的对比就足以让人领悟公民教育的广泛价值了。
中央研究院社会所研究员 张茂桂
推荐序 《教室外的公民课》事实上是一本结合公民影音资料库的合集,由编辑们依据分类挑选出共八个主题,再从中选入可以深化讨论的文章,每个主题之内都有足够分量的讨论。例如在阶级里面不仅仅讨论劳工工作环境,更深入讨论了劳动工时和游学营下所看到的贫富差距甚至于大学助理的待遇问题。
这本书的作者多是教育工作者出身,面对这些主题内容时,老师们将自己所见到的社会问题加强深化讨论,学者们提出观点和我们社会可能的发展方向。我们可以看见老师们在这本书里面深入讨论校服、校规以及「本分」是什么,又从手段和背后的目的带出身教与言教的讨论,内容贴近现实,并且引人激盪联想。
我是第一届教改的学生,在我过去所受公民教育的时候,讲堂上的教师在面对公民课时,其实常有一种「精神分裂」感:明明讲着自由和天赋人权,讲着讲着说到了社会责任时,接着又告诉我们不要理会太多街头运动以免自身危险。才刚说完军队国家化和司法独立,下一会儿又补充军中很黑暗要我们明哲保身。
于是课本上说的是崇高的理想,事实上现实的案例都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讨论,所有那时发生的事诸如核电存废,六轻污染,城乡差距和阶级垄断都少碰为妙,在我就学的阶段对于公民社会的想像和参与极为匮乏,也没有真正深入的讨论,少数的例外是红衫军倒扁前后的严重蓝绿对立,在这强烈动员情绪之下所有的议题悄然无息,均在政治正确下被轻易地掩盖。
我是依旧被框限并且噤声的一代,即使已经是解严之后,但社会依旧找不出理性深入讨论的方向。我就学的时候流行无名小站,那时候总有一些女孩玩了自拍或穿上制服自拍后照片流出,我还记得那时候学校的反应多是对女学生记过处分。但仅仅数年时间,我们对于公理正义的追求逐步跟上社会期待,我们已经有了教师公开撰文对我们解释父权以及性别主流化等议题,当再有这样的事件发生时,我们的社会也多是在第一时间辅导保护,这是许多人忽略的进步,也是值得当代人骄傲的事。
也因此这本书突破了我的理解范畴,我没有想过这样在网路上的时政讨论会变成完整集结的一本书,而这本书证实了我们的教师和学者们依旧热血,他们用自己的笔或者键盘,持续的为我们这个社会上课,那是一堂又一堂,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应该深入思考和讨论的课。
我推荐这本书给所有想讨论社会正义公理的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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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家 林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