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序1
人生很长,让孩子走些冤枉路又何妨
洪兰/国立中央大学和台北医学大学讲座教授 初接到这本书稿时,心想:唉!又来了,为什么这些有名的人都觉得自己懂教育呢?他们在各自领域发光发亮,不代表他们在教育上也是能手,毕竟教育是专业啊!
开始看后,发现,咦!这个名人的两个儿子都中辍,不寻常了。在封闭保守的日本社会里,父母的面子问题是第一要务,名人家庭的父母是宁死也不能让孩子中辍的,为什么作者肯呢?于是就看下去了。
当我看到作者说日本教育是「调教」不是「教育」,因为老师每天跟学生说的只有「不准这样」、「不准那样」,我开始点头,台湾受到日本五十年的统治,台湾的教育完全从日本移植过来,一模一样,害我们吃了不少苦头。这个日本父亲竟然允许儿子辍学,这本书有点看头了。看到最后,对作者坚持吃饭关掉电视真是心有戚戚焉,觉得这个麦肯钖公司的顾问或许真懂一些教育。
书中把看电视的坏处讲的很清楚。我们曾一再说明用电视做保母对孩子大脑发展的伤害,也唿吁父母不要一边吃晚饭一边看电视,不只是血淋淋的电视新闻破坏吃饭的胃口,晚餐时间本应是全家人团聚的时刻,不应该被电视打断。但是讲归讲,做归做,台湾目前大部分的家庭仍然是看电视配饭。希望这位远来的和尚会念经,透过他的名望改正台湾这个恶习。
这本书写的很真实,没有什么扬善隐恶,或子为父隐。他的大儿子描述他很怕父亲,听到父亲在电话中骂人时,会害怕到发抖。他也说到被他父亲修理,因为他对母亲说话不礼貌,攻击她身为美国人,不懂日本文化。日本很歧视外国人是我们都知道的事,以前听长辈说他们去日本求学时,都被看作二等公民,因为台湾是殖民地,若是大陆过去的就更不用说了。但是我没想到一个人可以看不起自己的母亲,这透露出来的是日本文化不为人所知的一面。
作者的太太是美国的音乐家,十九岁嫁到日本,或许她生长的环境使她无法了解日本教育制度的严苛,让孩子觉得父亲很忙不在家,母亲又是外国人,不能了解他们在求学过程所受到的痛苦,他们是混血儿,外表与别人不同,又有着新旧价值观的冲突,所以在学校常常被欺负。
不过,作者的两个孩子都很有主见,也很清楚自己想走什么路,觉得学校所学不符所需,便自愿休学,去追寻自己的理想。但大儿子还是会担心中辍的决定导致父亲大发雷霆,于是每天在门口等邮差,生怕他休学的通知单会落在父母手上,令人同情。
本书显示,父母其实不必担心孩子眼前的表现,人生很长,只要不走错路,不染上毒和赌,走些冤枉路又何妨。路只要好好走,都可学到东西,苹果的贾伯斯当年在瑞德学院(Reed College)辍学去旁听书法课时,哪会想到他后来会发明苹果电脑,把这一套字体用到电脑上,成为苹果的卖点呢?天生我才必有用,父母只要帮孩子找出适合他的地方,后面就交给孩子自己去打拚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替儿孙作马牛。」显然是放到日本也行的通的金玉良言。
推荐序2
充满人生智慧的教养观
陈之华/知名教育教养作家 阅读着大前研一先生这本书稿,总让我不时会心一笑。
大前先生扮演的是父亲的角色,乍看之下,与我这母亲的角色不同,但书里呈现出来的教养核心价值,却有不少和我相近的想法,如看重家庭的价值、陪伴孩子的成长、夫妻间的小约会、对于未来教育的认知、对自己与孩子处事的态度、拥有均衡的生活观等等,都是我读来备感亲切、毫不陌生的人生基础思维。
大前先生看到了孩子们熘直排轮非常开心,竟然也去买了直排轮鞋来学着玩,连护腕和护膝也一併买齐。这样的亲子共享生活乐事,也曾发生在我们家里,从孩子学熘冰、学直排轮、学滑雪甚至学游泳等各项运动,我都共同参与过。甚至大女儿在学大提琴时,我也跟着一起拉上了一段时日。一直以来,我不曾「逼迫」孩子们去学、去做任何事,而是以一起行动、共同参与学习的方式,来「以身作则」。
当然,最后在种种因素下,孩子大多时候比我学得快,我也很自然地必须「转向」孩子们请益、讨教了。
本书提到了很多基本观念,比如「父母最重要的任务,是给予孩子『活下去的自信』」;这其实也正是我一直坚信的教养观。我知道有不少父母会以为培养、给予孩子自信心,将会让他们丧失竞争力,使孩子们自我感觉良好,而不知长进。但,我却和大前先生的看法相同:「孩子的竞争力,来自于他们的特色,而父母的责任就是看出孩子真正的特色和长处,也就是去了解、发现孩子与众不同之处。」
日式教育与制式化的外语学习法,也让大前先生颇有微词。一刻也不得喘息的教育学习,无非是糟蹋了孩子的潜能,更牺牲了孩子发现、培养自身特质的机遇。当时代以极为高速的步伐不断变迁之际,我们的孩子在面对未来所必须具备的敏锐、创新、独立思考等能力,绝对与过往大不相同。身为父母的我们,确实必须体认到时代与环境的需求,领悟到必须尊重孩子是独立的生命与个体,让教养方式与亲子生活观念,不断与时俱进。
我很喜欢大前先生提到的:「不要用既定思维来思考孩子的未来,而是要与孩子一起找出他们的拿手本事。每个人至少要有一、两项过人之处,以及自己值得推销的地方,这在今后会愈来愈重要。」
我在阅读本书的时候想到,人们或许会认为身为大前研一的儿子,当然可以走一条和一般日本人不一样的道路,因为有老爸的庇荫与财务支持,就算没有好学历,没上好大学,也不会因为没有工作而挨饿啊。
但是,父母的盛名,有时对于某些孩子来说,可能正是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担。因为无论孩子们如何努力,大家总会将他们与父母的成就相提并论,或者质疑他们是「靠爸一族」。相对而言,对于名人父母来说,孩子们辍学、出走,或者走上一条和父执辈不一样的路,也绝非毫无任何社会压力。
记得我前几年应邀到台北某学校演讲,会后该校教务主任提到了她女儿的升学选择是就读职校。她女儿有一天回家说,当同学们知道她母亲是小学教务主任时,充满疑惑地问:「你妈怎么会让你来读我们学校啊?」那名教务主任笑着说,她当时只有一个反应:「这,有任何问题吗?有何不可呢?」
我深深记得那天的演讲会上,有不少家长提到他们如何为孩子的教养而操心、烦恼,其中有位年轻老师还为了孩子小一该读公立学校或私校而烦心不已。但,这位教务主任的开明、达观,让亲子教养课题直接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
许许多多不同层次与充满智慧、开朗豁达的教养观念,大前先生在这本书里都有深入的着墨。当您阅读完大前先生的智慧人生话语时,他两个儿子在后记中如何讲述他这位老爸,可同样值得您一一细品呢!
推荐序3
父母经真难念,却真有趣
周行一/国立政治大学前校长 年长的父母难免都会有一些遗憾,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应该不会逼孩子做某个选择、会鼓励子女多冒险、有些话不会对孩子讲、会多花时间在孩子身上、会多参与孩子的成长过程,这些林林总总都是年轻父母现在正在经历,未来也会有的遗憾。为何我们总是重复我们父母走过的路?
多数的父母都希望子女有所成就,所以用自己知道的方法替他们铺路;认为某些个性或特长对孩子有利,所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型塑子女;我们希望孩子安全,因此多方保护他们;觉得好的婚姻会决定子女的幸福,所以介入孩子的择偶选择。
子女成长后,我们担心年老无依,想尽办法把孩子留在身边,更盼望三代同堂;我们对媳妇或女婿有传统的期望,因此有时候大失所望,损害了与他们的关系;我们看不惯孩子教育孙子、孙女的方式,却忘记了我们以前也是一样的。
我们年轻的时候,为了事业忽略了孩子,老了以后才发觉孩子对我们的抱怨,我们也对父母亲埋怨过;我们把教育子女的责任交给了学校,最后才发觉家庭教育不可能被学校教育取代;我们处理夫妻关系的方式,孩子看在眼里,成了负面教材,可是没想到子女长大后却有样学样;我们怎么也没料到,身教重于言教这句话,会应验在自己的身上。
为人父母最大的责任,就是帮助孩子把天赋发挥到极致,让他们成为最快乐的个体,而非我们的附属。如果你是位年轻父母,参考一下大前研一的想法,毕竟他是过来人,说不定你会成为跟自己爸妈不一样的父母。如果你的子女已经长大,就当做美好的仗已经打完,放孩子一马吧!
前言
父母最重要的任务,是把孩子教育成「可以自食其力的大人」 我有两个儿子。两个人好巧不巧都不怎么热中于学校课业,但我从不曾命令他们「快去念书,去写作业」。这是因为,我个人并不认为学校教育有多大的价值。
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他们两个果真都在十几岁的时候,给我自世人口中的安定轨道脱队了。
我的次男广树从小便喜欢电玩,国中时更变本加厉,把学校的功课撇在一旁,热中于程式设计。我特地让他进可以直升大学的一贯制学校,他却说:「要念电脑不能待在日本」,不愿去念附属高中,自己找了一间美国的住宿制高中,选择去留学。之后进了一所名校的电脑工程学系,他又说没东西可学了,决定辍学。
长男创希也一样,原以为他会朝自己喜爱的化学之路前行,但同样也在大学时突然转换跑道,最后也没有毕业。
那么,这两人现在都在干什么呢?创希在二十多岁时自行创业,是网路顾问公司「CREATIVEHOPE」的经营者,底下约有四十五名员工。广树则是提供游戏开发中介软体的「Unity技术公司」日本区总监,同时他也另开公司,自己担任社长,大显身手。
两人虽然在学生时代绕了不少远路,但看来似乎都坚强地在这个严苛的时代生存下来了。
不管把他们丢到世界哪一个角落,都活得下去。就算是赤手空拳,也能靠自己挣一口饭吃──我认为培养孩子这样的「生存力」,才是教育最大的目的。
只要阅读本书你便会知道,在教养这件事上,我自己也时常碰壁,经历过许多失败。
但在培养孩子「生存力」这方面,「大前家的教养之道」就算没有一百分,至少也能拿到及格分数吧。对于这点,我得以悄悄发出安心的叹息。
在校成绩愈优秀的孩子,将来愈需要担心 二十一世纪是个没人敢说「只要这么做便行得通」,没人知道正确答案的时代。换言之,也就是「没有答案的时代」。
只要看近几年日本政治的混乱情况便很清楚,任职于日本企业的众多商务人士想必也对此深有所感。现在也是一个「成功楷模=正确答案」的观念已经过时,「解答千变万化的时代」。
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自然不会是那些善于背诵「标准答案」的人。而是不管处于何种状况,拥有「靠自己的头脑想出答案的能力」,以及拥有「传达信息、策动人心能力」的人。
日本的学校如果能把孩子培育成这样的人才,自然最为理想。但现实又是如何?在学校里,老师不过是把文部科学省(注:相当于台湾的教育部)所制订的学习指导要领上头写的「答案」,照本宣科告诉学生罢了。这么做不仅无法培养出「自主思考能力」、「洞察力」、「判断力」、「传达力」──这些要在二十一世纪生存不可或缺的能力,反倒会把小孩子宠坏。
再者,靠这样的做法,也绝对培养不出今后最需要的多样化团体管理能力和领导力。
说得明白一点吧。现在的学校制度所教出来的,是照本宣科背诵教科书上的文字,听到「向右转」指令便毫无疑问向右转的学生。
在现今二十一世纪,人们必须靠自己的智慧和判断,从没有路的情况中走出一条路来,而那些受到良好「调教」,一旦没有答案和范本,便什么都无法做的人,是最不具价值的一群人,「生存力」也最低。
因此,就算孩子成绩不佳,父母也没有哀叹的必要。需要担心的反倒是那些过度适应现代校园的优等生。尤其是那些毕业于一流大学的学生,你可以想见会是一场悲剧。因为他们一直误会自己是优秀的人才,以致踏入社会后,更容易受强烈的反作用力打击。再加上他们「生存力」较弱,倒下之后往往一蹶不振。至今我已经看过好几个这样的高材生了。
人必须活到老学到老。在校成绩优异的人出社会后之所以难以进步,或许是因为他们抱有「我在学校已经学得够多了」的误会吧。
偏差值不是唯一标准 学校教育的另一个问题是偏差值。(注:日本对于学生学力测验的计算公式值,偏差值大于五十,表示成绩优异,有能力考上好大学。)
到目前为止,很多人都曾经提出,从偏差值仅能看出一个人在国中或高中阶段,人生中某一短暂时期的记忆力,无法反映出那个人的综合能力和将来的潜力。尽管如此,学校却将偏差值视为绝对,用这个数字来决定学生的升学和职业。
接受这样的教育后,学生会养成「只要选择符合自己偏差值的地方就没错」的思维,即便出了社会,往往也不愿承担风险。同样的,也难以培养出挑战更高目标的气概。如此一来,他们永远无法长成独立的大人。换句话说,他们无法凭一己之力活下去。
除此之外,人们在听到初次见面的对象毕业于东大,往往便认定对方一定头脑很好。即便离开学校,他们依然无法脱离偏差值高便是优秀人才的思维,这也可以说是偏差值教育的弊害之一。
尽管二十年来饱受经济不景气所苦,但大部分日本人却没有怨言地继续忍耐着,这便是因为人民抱着「由高偏差值集团所组成的执政机关总有一天会替我们想办法,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的心态所导致。日本社会之所以失去自动回复力,或许正是因为有不合时宜的领导引擎坐阵中央的缘故吧。
是否混淆了「教育」与「调教」? 如果不能期待学校,我们究竟该怎么做呢?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孩子拥有「自食其力的能力」呢?
很简单。我们只需在各自的家庭中教导孩子那些真正必要的知识就行了。孩子的教育从前是父母的责任,现在只是回到原点。
父亲说:「孩子的教育全部交给妳。」然后把责任全部丢给母亲;母亲则把责任转移给学校、补习班老师或家庭教师……,像这类不合理的情况必须立刻停止,这是第一步。
这么做之后,下一步,则是改变对教育的心态。
「不要这么做,不准那么做」,用这种方式管教孩子,把孩子塞进既定的框架,不让他们踏出一步,你是否认为这就是教育?
依我看,这叫做「调敎」,和养成自主思考能力的「教育」似是而非。然而,我们一直让孩子白天待在学校接受这样的「调敎」。回到家后,如果父母还以同样的态度来对待他们,小孩子很难不变成被驯服的狗吧?相反的,父母亲应该抱持的心态是去保护孩子的大脑,使他们免受试图把孩子塞进既定框架的学校教育的危害,换句话说,让他们回复到人类原本的柔软状态,可以靠本能来思考判断的状态。
比起被逼着做某件事,人在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时会比较有活力,愿意下工夫,大脑也因此能够获得锻鍊。父母应该仔细观察孩子,找出他们在做什么事情时最朝气蓬勃,得到答案后,在家庭中为他们打造出适合的环境。
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太介意做那件事是否对孩子的将来有所帮助,或是孩子是否有那方面的才华。重要的应该是:孩子为什么会对那件事感兴趣?为什么会想做那件事?只要能清楚掌握这些,其他的事就不必操心了。
当然,才华这种东西有总比没有好,但绝不能以没有才华这种理由来阻止孩子的发展。因为就算天赋不够,只要有充沛的热情,便能催生出破坏力和持续力。一个人是否能成器,比起才华,这两种因素所占的比重更大。
那些「父母自己可以教的事」,要尽早开始 本书详细介绍了我对两个儿子所採用的教育方式。
下面先介绍其中几项较具代表性的做法。这些方法每个家庭都能立刻施行,请务必参考看看。
◆吃饭时关掉电视,和家人对话
亲子间的交流会因此显着增加。如此一来,你更容易掌握孩子想做的事情或烦恼。我家的吃饭时间,每次都会决定一个主题,让大家进行讨论。
譬如,在当天报上读到斯洛伐克的新闻,可以问家人说:「有谁知道斯洛伐克的事情,说来听听」。虽然一般时候并不会听到什么了不起的回答,但像这种时候,你可以建议:「看来我们家对东欧的认识不足,下星期六的晚餐时间,我们来办个东欧学习会吧。」
然后,指派功课给子女,命儿子去调查斯洛伐克,命女儿去调查斯洛维尼亚,当天让他们在餐桌上发表各人的调查成果。定期举办这种活动,能确实提高孩子们的思考力和表达能力。
难得和家人一起吃饭,如果说话像学校老师的代理人,净问些「功课写了吗?」的问题,实在没什么意义。有意识地去提高家人对话的质量,对提高孩子的「生存力」非常重要。
◆把「家族旅游计画」交由孩子策画
不只是让他们决定旅行的时间或目的地,包括要搭乘哪家航空公司、住宿地点,当地机场到住宿地点要利用的交通工具和转乘方式,要造访的观光景点等等,让孩子们具体进行调查,甚至是排出暂定的行程,预估旅费。
当然,实际旅行时也要尊重孩子所订立的计画,按照计画进行。这样一来,如果他们马虎偷懒,会给全家人添麻烦,所以孩子也会拚命去做。这么做可以培养他们对家庭的责任感,也能加深他们对目的地的认识,让旅行更有意义。
◆废除零用钱,给予「家庭工作特权」
为了磨练孩子的独立心态和对金钱的感觉,我建议各位废除给零用钱的习惯,而是给予孩子「家庭工作特权」。
举例来说,如果请外面业者清洁窗户要支付五千日圆,父母可以把这个工作权交由儿子负责,如果他能把窗子擦得像业者一样光亮,便支付儿子五千日圆。另外,也可以把照顾家中花木的工作权交给女儿,如果她能照顾得很好,不让植物枯萎,每个月底便给她合乎市场水准的等价报酬。
从这些事情中,孩子可以学到「只要认真工作,就能得到相应的报酬」。如果孩子在什么都不用做便能拿到零用钱的环境长大,便培养不出这样的金钱感。因此,在大前家并没有零用钱制度。每到过年便能自动拿到红包,我觉得也是毫无道理。
随着孩子的成长,不久他们在某些领域的能力会胜过父母。及早发现他们的能力,把这当作「工作特权」委派给孩子,是更好的做法。如果父母借由命令来逼使孩子做事,只会延后孩子的独立。相较之下,如果有些事情孩子可以做得比父母好,只要在家庭中创造出相关的工作机会,不用父母命令,小孩子也会乐意去做。
毕竟,父母会对你另眼相看,还能拿到等价报酬呢。说不定孩子还会抛下学校课业,转而去磨练那方面的能力。到时候,你应该高兴自己胜过了学校。这才是独立的第一步。
在我家,孩子们电脑领域的能力早早便超越父母,因此我把电脑的维护工作特权交给他们。不过那么一来,就演变成技术者同业竞争的情况,于是我分配工作,让哥哥负责微软作业系统,弟弟负责麦金塔作业系统。
◆和家人比赛投资收益
要提高金钱素养,还有一个方法。如果一家四口有四十万的闲置资金,每人各分配十万,让大家来比赛一年下来的投资收益。
或许有人会认为让孩子尝试这种金钱游戏,是很要不得的事情,但是对犹太人家庭而言,家家户户都把这样的做法看作理所当然。日本人无论是在家庭或学校,很少指导孩子实践理财教育,因此无法养成金钱素养,孩子长大以后,就会变成把现金存在零利率的银行也毫无怨言的大人。
顺便一提,虽然我大学的入学金和第一学期的学费是父母出的,但之后所有学费都是我自己打工赚来的(我做过宅配业、口译兼导游等工作)。也因此,有关自己未来的前途,我完全没找父母商量,靠自己做决定。
◆让孩子参加「夏令营」
要培养孩子的领导力,我最推荐「夏令营」。
夏令营在北美是很热门的活动,在学校的暑假期间,由自治团体或各种团体召集小孩子,让他们在大自然中进行各种体验。在大前家,从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每年夏天我都会送他们去参加美国的夏令营。
夏令营大多会「让孩子们组成小队,由年长者担任领袖,安排三天两夜的远足」,透过小队合作,孩子能够自然养成担任领导者必要的能力。
小时候,附近的小孩会聚在一起玩各种游戏,在过程中便可自然学习团体生活和领导力。然而,在日本,现在只有在学校才能获取这样的经验。
在这层意义上,我并没有完全否定学校的存在意义。我想说的是,学校到头来只能定位成体验团体生活的场所,要期待学校提供其他教育功能也只是枉然。
只不过,在学校虽然能体验同年纪的团体生活,却鲜有机会能接独到成员年龄差别较大的团体。考虑到这一点,我推荐让孩子参加夏令营,体验多元的生活。
绝对要教给孩子的「四个责任」 无论孩子长大后「生存力」有多强,如果他成为一个给家人或社会带来困扰的大人,也只能说「对这孩子的教养是失败的」。因此,不只是发展孩子的能力,教导他们承担责任,也是父母重要的工作。
这些责任包括对自己人生应尽的责任;如果有了家庭,对家庭应尽的责任;如果去公司上班,对公司应尽的责任;对国家的责任,更进一步,对社会、对全世界应尽的责任。我虽然不会命令孩子去写功课,但从儿子还小的时候,我便严格灌输他们对「自己」、「家庭」、「公司」、「国家社会」的四个责任观念。
所以,当次男说想去美国留学,不去念附属高中的时候,我问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毫不迟疑地回答我:「是的,我会负起那四个责任。」于是我安心地送他出国。
说得极端一点,只要你能肩负起这四个责任,无论走到世界哪个角落、从事什么工作,你都能活得下去。然而,如此重要的做人道理,学校却完全没有教,只能由父母来教导孩子了。
父母改变,国家便能改变! 想抑制日本国力的衰退,当务之急是增加更多「能够在世界舞台一争长短的人才」。
于是,至今我在创业家学校教过六千人,在培养政治人才的一新塾教过五千人,我把自己的看法灌输给他们,把他们送到外面的世界。现在,平日我在自己创设的BBT大学和管理学校等地方,指导大约一万名学员。
我也同时针对国家教育提出意见,「至高中为止为义务教育,由国家与自治团体负起责任,教授学生身为社会一员应尽的义务与责任,以及赚取最低限度生活费的能力与技术。成人年龄标准则降至十八岁,并授以投票、饮酒、抽菸、考领驾照、婚姻自由等权利」,为了因应二十一世纪的制度改革,我在各方面持续提出自己的建言。
然而,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更重要的是,每个家庭如果不重新审视孩子的教育,转以培养「二十一世纪型人才」,这个国家便无法走上光明之路。相反地,如果每个家庭的父母都能有所察觉,有所改变,便能改变国家。
本书写的是我的育儿经验和教育哲学,之所以改版重新推出(注:第一版于一九九八年出版),是因为热忱的编辑说服了我,「现在『育儿爸爸』(IKUMEN)一词成为流行语,不只是女性关注,就连男性也开始认真思考应该如何教养子女,这时候读者更应该读这本书。」
我已经完成了教养孩子的任务。如果包括失败经验在内,借由传授自己的经验,对培养「能够在世界舞台一争长短的日本人才」有所裨益的话,我想做这件事的确是老人对这个国家应尽的本分之一。
在文章开头的地方,我为自己的教养方式打了及格分数,至于被我养大的对象又会为我打几分,至今我还没有机会确认。
因此这次我同意让长男创希、次男广树和编辑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经他们同意),针对我的教养方式,直言不讳地提出他们的意见和感想。
本书第一次出版的时候,创希二十一岁,广树十六岁。那之后又过了十五年,现在两人究竟会说出什么话,我完全没有头绪,但我已经觉悟,无论他们给我多么尖刻的评价,我都会坦然接受,不会逃避,这是我身为父亲的责任。各位可以将他们的访问和本书一併阅读,这么一来,将更能全面理解这本《教出孩子的生存力──大前研一给父母的二十四个教养忠告》。
最后,我衷心期待十年后,二十年后,当现在的孩童长大成人时,这个国家能够变得焕然一新,脱胎换骨。
二○一二年六月
大前研一